第一百一十四章 畢其功於一役
「諾。」
嬴斐眸子一眯，看著蕭戰遠去，心裡泛起了一抹期待。在他的麾下，除了典韋之外，就屬於蕭戰驍勇善戰。
如今，攻取效谷縣。嬴斐只能靠蕭戰。憑藉自己三腳貓兒武藝，攻城拔寨，危險性極大。
戰爭，乃勇將廝殺，三軍奮爭之舉。作為一軍之帥，一郡之守，嬴斐自然不會親臨前線。
天下萬物，各有其道。作為一軍統帥，絕不可以搶屬下的功勞。斗將，刀槍攻殺，交給蕭戰等人即可。
畢竟這個世間，楚霸王也只出現了一個而已。幾千年來，除了項羽，再也沒有人，可以將帥兼顧，一人任兩職。
「甘義，統領全軍，跟上蕭戰。」
瞥了一眼，消失於黃沙深處的蕭戰。嬴斐星目一閃，朝著甘義道。
「諾。」
甘義神色一愣，轉而狂喜。原本他以為，伐其效谷縣，沒有他的份。此刻聞其此言，建功立業就在眼前，心裡升起一抹激動。
「大都護有令，全軍開拔。」
「駕。」
甘義一聲怒喝，眾士卒一軲轆兒起身，迅速整合。騎上馬，朝著效谷縣奔去。
四蹄奔飛，小黑一馬當先，撒丫子狂奔。漫天黃沙飛舞，帶起一道道昏黃。龍捲風過後，天地逐漸清明了起來。
騎在馬上，抬眼望去，已經可以看到效谷縣隱隱輪廓。高大的城牆，半毀的城門，在此刻，是一特別的風景。
效谷縣，坐落於一片綠洲之上。龍捲風刮過，暴風沙席捲而來。隨風而來的黃沙，將綠洲覆蓋。
周圍地勢平坦，效谷縣就像一個巨大的堡壘，清晰可見。看著越來越清晰的輪廓，嬴斐神色閃過一抹欣喜。
踏破效谷，這就意味著他的第一步戰略完成。到時候，只要魏良，盧狼，郭嘉軍至，他就可以發動致命一擊，以雷霆萬鈞之勢，擊破三羌。
「殺。」
蕭戰眸子一閃，朝著身後騎兵道。一千鐵甲猶如一道黑色洪流，沖入了效谷。剛剛經歷了龍捲風災難的效谷，氏羌人還處於驚慌之中。
蕭戰殺入，頓時讓氏羌人從驚慌中驚醒了過來。頓時，效谷縣內，哭喊聲響徹雲霄，一千鐵甲馬刀揮動。
顆顆人頭落地，鮮血噴薄，如絕美的畫。蕭戰眸子冷漠，沒有絲毫感情。他還記得，嬴斐的叮囑。
如遇抵抗，就地格殺。
刀鋒上鮮血滴落，在陽光下閃爍著妖異的紅。氏羌人不論男女老幼，只要阻路，盡皆殺之。
鐵甲所過，屍橫遍野。通往縣府的道路，被鮮血染紅。一時間，血腥味散於空氣，刺人心魄。
「吁。」
一把勒住小黑，嬴斐臉色凝重。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其神色一變。這個時候，嬴斐已經不再是戰場小白了。
通過血腥味，其就可以判斷出死亡的人數。眯了眯眸子，左手漸漸抬起，而後猛然放下，道。
「進城。」
「諾。」
甘義拍馬超前，第一時間進入了效谷縣。一入效谷，嬴斐眸子便是一凝，臉色沉了下來。
青石板路兩旁的屍體，隨意橫著。鮮血染紅了青石，涓涓而流。
「嘶。」
效谷的慘狀，讓兩千鐵甲倒吸一口冷氣。就算是嬴斐，心有預料，也未曾想到會是如此的血腥。
「甘義。」
「主公。」
「火速派兵把守東，南，北三門，嚴禁任何人出入。」
嬴斐眸子閃了閃，心裡頓時有了計較。轉頭朝著甘義道。效谷縣四門毀其一，嬴斐便決定利用先天條件，守東、南、北門，而留西門。
圍三缺一。
西方所過，便是敦煌郡。氏羌人突兀到來，必然會引起三羌大戰的驚天變局。而此時，就是嬴斐作黃雀之時。
「諾。」
甘義神色恭敬，點頭道。對於嬴斐此舉，甘義有些不甚了解。四門守其三，余其一，與四門皆棄區別不大。
瞥了一眼甘義，嬴斐道:「效谷縣，氏羌人眾，不得強迫之。四門皆圍，誠不可取也。兼之西門毀，守之無用。」
甘義懵懵懂懂，轉身離去。嬴斐看著其遠去，搖了搖頭。
方才，他只是告訴了甘義一方面的原因，真正讓嬴斐決意如此。乃是因為東方之地，皆屬己。一旦放氏羌人過去，將會是一場災難。
而西去之路，三羌戰正酣，極需外力破局。氏羌人，正好可以替之，完成膠著之態的破局。一旦破局，就是敦煌郡大局從紛亂歸於一統之時。
為此，嬴斐準備了一萬五千大軍。壓上了所有賭注，動用了全部人與物。
……
縣府。
一番寒暄后，各人入座。嬴斐，郭嘉，魏良，盧狼皆至。嬴斐瞥了一眼眾人，神色一頓，盯著郭嘉，道。
「奉孝，怎不見惡來？」
郭嘉輕輕一笑，指了指西邊道:「另有大用，不便多言。」
其深深看了一眼郭嘉，指著地圖道:「這裡，三羌正在殊死而斗，為了成為敦煌郡，唯一的勢力打的不可開交。」
「據偵騎密報，連續七日搦戰，三羌士卒死傷過半。如今敦煌縣之外，還有四萬大軍，兼之姜羌五萬族人。」
犀利的目光，猶如劍光，可以穿透人的內心。嬴斐一一看過，對著眾人道:「此戰姜羌損失慘重，若非舉族血戰，早已速亡。」
「不知諸位，對於此戰有何建議？」
「唰。」
四雙眸子皆看向了郭嘉，等待其言。郭嘉神色一閃，朝著嬴斐道:「大都護，三羌大戰，兵雖四萬，不同心矣。」
「我軍出效谷，兵逼敦煌縣，以雷霆之兵，滅殺氏羌。后聯軍羌戎，誅滅姜羌。兩羌皆滅，乘勢反戈一擊，剿滅羌戎。」
「嘶。」
郭嘉話落，其餘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看向郭嘉的目光，有著恐懼存在。郭嘉這一手，太犀利，太狠了。
這是畢其功於一役。他們都沒有想到，郭嘉這個白面書生，如此的狠辣。不出手時，人畜無害。
一旦露出獠牙，便凶相畢露。
「嗯，奉孝此言，甚合斐意。」嬴斐眸子掠過一抹精光，郭嘉的計劃，與其相合。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停頓一下，道。
「三軍準備，夜半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