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天都幫忙
嬴斐率領著三千五百鐵甲，一路向西。剛過廣至不久，突然狂風呼嘯，颳起黃沙，整個天地一片暗黃。
一道巨大的龍捲風倉皇而起，席捲戈壁。所過之處，灌木叢毀，草被掀翻，一片狼藉。
嬴斐震驚百里，猛然間驚醒，怒喝道:「快，抱團遵下。」
「諾。」
三千鐵甲紛紛下馬，抱團遵在了一起，形成一個壁壘。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憤怒，罵道:「該死的，居然遇到暴風沙。」
這種天氣，百年不遇。今嬴斐剛剛出兵，就遇到了這該死的天氣，讓其苦笑不已。
看著從十里之外掠過的龍捲風，嬴斐眸子里閃過一抹慶幸。慶幸三千鐵甲距離根源地，很遠。
不然，龍捲風刮過，三千鐵甲脆弱如幼兒。頃刻間，分崩離析。
嬴斐不是唯心主義，根本不信人定勝天之言。面對天地大勢，人力，不過一句笑話。
黃沙漫天，席捲四野。
嬴斐一行人，狼狽不堪。身上的鐵甲，布衫有些破碎，頭髮凌亂，站在黃沙堆前，活像一群乞丐。
自然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擋。龍捲風吹過，帶走了一片又一片生機。留下裸露的黃沙與戈壁灘，在陽光下嘲笑著荒涼。
「大都護。」
古人極其敬畏鬼神，面對這種大自然，超出認知的東西，一般都會認為是鬼神震怒。蕭戰聲音顫抖，眸子里閃爍著驚駭。
很顯然，其認為這天氣，乃是上蒼的懲罰。是在懲戒嬴斐的冒然出兵，大肆殺伐。瞥了一眼蕭戰，眸光中警告味十足。
嬴斐能看的出，有此想法者，非蕭戰一人，而是三千五百鐵甲，皆如是。可以說，除了嬴斐自己，信者甚眾。
這般情況下，一旦蕭戰出聲，將其言明，事情就大條了。經過龍捲風摧殘的軍心，瞬間就會瓦解。
天、地、君、親、師。
天字排第一，就連君都不敢擅言。經過四百年的儒家熏陶，大漢百姓對於天地的敬畏，深入血液，隱於神髓。
升官發財之夢，封侯拜將之惑，這一切都不足抵消對於天地鬼神的敬畏。狠狠瞪了一眼蕭戰，轉頭道。
「甘義。」
甘義眸子一閃，趕忙道。
「主公。」
甘義神色恭敬，心裡的驚駭隱於心底深處。他從嬴斐的眸子里察覺到了一閃而逝的殺意，甘義明白，此事誰提誰死。
「派出偵騎，本官要知道效谷一切情況。」
「諾。」
此刻龍捲風剛過，正是攻城的大好時機。雖然大軍受到暴風沙，襲擊，戰力降低。但，效谷縣的防守，無疑會低到一個觸目驚心的地步。
「蕭戰。」
「主公。」
受到警告，蕭戰也是明白了過來。眸子里愧疚閃過，朝著嬴斐道。
「派出偵騎，火速前往冥安，令盧狼分輕騎三千，魏武卒五千，由其主將親領，火速趕往效谷。」
「諾。」
鋪開地圖，嬴斐的眸子閃了又閃。連日行軍，讓地圖變得污跡點點，不再清晰。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主要的關隘，還在，並未混成一團。
嬴斐明白，一旦三軍同發，襲破三羌。這個時機的選擇，必須恰到好處。遲不得，早不行。必須選在三羌戰至酣處，不可開交之際，以強勢攻伐，一舉而破之。
為了這一次戰爭，嬴斐與郭嘉徹夜謀划。先後動用五千魏武卒，七千鐵甲，三千輕騎合共一萬五千人，動用了嬴斐麾下絕大部分的軍隊。
除了必要的留守軍隊，這是嬴斐所能動用的極致。根據偵騎的探報，如今敦煌縣，三大羌族雖然死傷慘重，但是有生力量依舊強大。
「上馬，趕往效谷。」
「駕。」
暴風沙過後，天地間一片平靜。三千鐵甲紛紛拍馬前行，朝著效谷進發。摧殘后的地面，並不好走。
坑窪不平，戰馬踏過，一高一低，很是吃力。這般行軍對於戰馬也是一個極大的消耗，這個時候，並沒有馬蹄鐵。
一旦馬掌出現了問題，這匹馬便不能再上戰場，算是徹底的廢了。是故，一場大規模的騎兵戰，對於戰馬的消耗，難以計數。
沒有強大的後方，沒有強大的財政，根本就無力組建騎兵。正因為如此，嬴斐才欲畢其功於一役。
「駕。」
一騎逆行而來，神色匆匆而焦急。手中馬鞭不斷的拍打，戰馬吃痛撒丫子狂奔，頸脖上的汗猶如水蒸氣一般，騰濕毛鬃，粘結在了一起。
「大都護，急報。」
一聲高呼，三千士卒紛紛讓道。一瞬間，騎士便衝到了嬴斐一百二十步之外。
「呈上來。」
蕭戰一把接過血跡斑斑的布條，朝著嬴斐看了一眼。嬴斐接過布條，眸子閃了閃，朝著甘義道:「給他水。」
「諾。」
鋪開血書，嬴斐眸子閃過一抹凝重。其上寫著，暴風沙襲擊而過，效谷縣城西門，被大風摧毀，倒塌大半。
「嘶。」
天賜良機，這是嬴斐心裡出現的第一個辭彙。西門被毀，效谷縣就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只要三千鐵甲趕至，隨時可破之。
「告訴本官，西門被毀，汝親見乎？」
眸子一閃，嬴斐朝著王一平道。戰場無小事，越到這種時刻，就越不能掉以輕心。
更何況，此事出現的太巧了。他相信龍捲風的破壞力，但其一旦是陰謀，他輸不起。
嬴斐目光如刀，璀璨奪目。盯著王一平，彷彿可以看穿他的靈魂。王一平迎著嬴斐的目光，渾身一顫，努力的平靜下來，道。
「屬下，親眼所見。」
「嗯。」
點了點頭，嬴斐沉默不語。王一平，雖然身體顫抖，但其眼睛無辜。嬴斐相信王一平沒有欺騙，只是嬴斐依然不放心。
沉默了片刻，嬴斐神色一變，眸子掠過一抹精芒，戰機稍縱即逝，容不得遲疑。嬴斐壓下心底的不安，道。
「蕭戰。」
「主公。」
深深看了一眼蕭戰，嬴斐眼神決絕無比，嬴斐就是這樣的人，沒決定下來時，猶豫不決，各種顧及，一旦決定，則果斷無比。
「由汝領一千鐵甲，襲破效谷。本官領軍后至。」頓了一下，看著蕭戰道:「戰爭非同兒戲，破城之後萬不得有心慈手軟之舉。」
「如遇抵抗，不分男女，不論老幼，盡數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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