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聖子降臨（二十三）
失蹤的是蘇沐沐最後一件完好的衣服了，至於其他的衣服……
要麼被所羅的黑血給燒了，要麼被所羅給撕了。
眼看衣服不見, 蘇沐沐立刻化身為人魚，踩著踏浪生蓮，黑沉著一張臉環顧四周。
不知何時，河岸邊的一塊大岩石上坐著一個少年。
所羅盤坐在大岩石上，朝她微微一笑，「姐姐, 你是在找我嗎？」
「衣服呢？」
所羅用猩紅的雙眼一點點地掃過她□□在外的皮膚，他舔了舔唇, 「沒看見。」
蘇沐沐被他炙熱的目光看得渾身都發軟, 但外在她的表現卻異常強勢，「所羅，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為非常的幼稚, 而且讓人非常反感？」
所羅「哦」了一聲, 不為所動地繼續用那雙紅色的眼眸在她的身上掃來掃去。
「我在來到人間后，見到有一些男子, 他們喜歡女子的話, 便想方設法地討好對方, 有的人成功了，但更多的人卻失敗了，還有一部分男子，他們想要什麼就去搶過來……」所羅從大岩石上跳了下來，一步步走近她，「我更喜歡後者呢，想要什麼就去搶過來。」
蘇沐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能走路了？」
「想到姐姐偷偷去洗澡，我就突然能走路了。」所羅停在離她兩米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朝她伸出手，「姐姐，我們一起洗，好不好？」
好你妹啊！
什麼想到她偷偷去洗澡，突然就會走路了！
當她今年五歲呢！真是氣到不行！
蘇沐沐冷哼了一聲，「快把衣服還給我。」
所羅攤了攤手，「真不在我這。」
蘇沐沐瞪了他一眼，所羅便對她笑，又輕又柔，甜得讓她心中發軟，明明氣得不行，但看到他這張臉又氣不起來了。
所羅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殺傷力，每次蘇沐沐一生氣，他就對她笑，如果這招不管用，他就開始裝可憐，再不管用，那一定是裝可憐的時間不夠。
蘇沐沐心中暗罵無恥，放眼四周也確實沒找到自己的衣服，等她惱火地準備繼續質問所羅時，忽然發現所羅的臉色慘白得不正常，慘白的臉色再配上他的紅唇紅眸，有一種極致的魅惑感。
就在蘇沐沐被他這副模樣勾了心神的時候，所羅捂著自己的胸口噴出了一口黑血。
「所羅，你怎麼了？」蘇沐沐臉色大變，本能上前一步扶住搖搖欲墜的所羅。
所羅順勢倒向她，一雙結實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他低下頭將側臉靠近她的耳邊。
「姐姐，你真是好騙。」
一瞬間，蘇沐沐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四肢正要發力，他已經一口咬在了她的頸側。
一股麻痹感瞬間從她的頸側順著血液途徑全身。
【魅惑！你處在所羅的魅惑範圍內，判定條件不通過！】．
【魅惑！你被所羅魅惑！無法移動！無法使用任何技能！屬性值被大幅度削弱！】．
這一次的魅惑似乎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樣。
之前的每一次在蘇沐沐被咬的瞬間，她的大腦也變得昏昏沉沉的，有種分不清現實和幻覺的茫然感，這一次她卻非常的清醒，只是不能動。
「姐姐，前幾次都無法控制自己，把你咬得神志不清，這一次可要記清楚了。」
他咬了一口便鬆開了牙齒，用舌尖溫柔地將滲出的血液舔掉。
蘇沐沐瞳孔收縮，簡直是欲哭無淚，她已經非常努力在提防所羅，但真的是難，她的內心是非常信任所羅的，所以總是不由自主就露出了破綻，然後這傢伙每次偷襲她后，除了沒有把她真吃掉外，都是竭盡所能地在她身上留下各種羞人的痕迹，之前的幾次她都是迷迷糊糊地，感受得其實並沒有那麼真切，但現在……
她咽了口唾沫。
「姐姐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所羅像野獸品嘗自己的美味獵物一邊，並不著急下手，在她的耳邊頸側邊嗅邊吻。
隨後蘇沐沐便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所羅……你別這樣。」聲音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
「哪樣？」他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輕柔地在她身上打著屬於自己的印記，同時，一隻手從她的腰間緩慢地往上移動。
蘇沐沐唯一慶幸的是，自己現在是美人魚形態，他能做的事比人形態要少很多。
「姐姐……」他的聲音不再如少年一般輕柔，變得低沉沙啞起來，他一遍遍地叫著她，彷彿海底的水妖，蘇沐沐感覺自己都快被他的聲音迷惑得忘了自己是誰。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動作很溫柔，但卻炙熱得讓她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並不是那麼討厭。
進入夢魘空間后，她總會感到孤獨，那是一種讓人無比絕望的孤獨，尤其是每一次副本結束之後，離開葉子謙時，離開李君夜時，那種孤獨就變得極度的可怕。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被他的吻一點點地勾了出來，她沒有再說話，閉著眼睛安靜地接受他的愛憐。
他打橫抱起她，走進了微涼的河水中。
「姐姐，」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變成人形好不好？」
當然……不好！
身不由己她可以坦然接受，但要她主動卻是不行，可能是出於女性的矜持，也可能是因為葉子謙和李君夜。
儘管葉子謙說過，所羅也是他，他們的性格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區別，她絕對不會把葉子謙和李君夜搞混，也不會把所羅錯認為葉子謙。
見蘇沐沐只是閉著眼睛，雙頰潮紅，既不反抗，也不配合，所羅鬱悶地揉著她的優美的魚尾，「姐姐，我又不會真對你怎樣，就是想舔舔你。」
蘇沐沐內心呵呵，這還不叫怎樣。
見蘇沐沐就是不配合，所羅不甘心地在她胸口又舔又咬，他似乎十分熱衷給她種草莓，而且他也不是胡亂種，種的特別有規律，就跟在她身上用唇畫畫一般，在水裡折騰夠了，他抱著她回到山洞。
蘇沐沐躺在他的懷裡，看著他生火，看著他生疏地處理著那隻野雞，然後學著她之前的樣子把野雞架在火上燒烤，從頭到尾不論他做什麼都非常小心地摟著她抱著她。
等把野雞烤上后，所羅便挑起她濕漉漉的頭髮，用手指為她梳理開，然後靠近火堆幫她烤乾頭髮。
蘇沐沐雖然不能動，但卻可以說話，只是她一直都閉著眼睛裝死。
所羅似乎也不在意，他很安靜溫柔地幫她梳理著長長的頭髮，遇見打結的地方，他也極其耐心地一點點把結打開。
蘇沐沐將眼睛稀開一條縫，偷偷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側臉。
三人中，比起無恥下流來，所羅絕對排第一，葉子謙雖然也不是君子，但他也就摸摸抱抱親親，絕對干不出把她翻來覆去三百六十度五死角的舔。
但要說誰最溫柔，所羅也絕對排第一。
葉子謙給予她的親吻全是霸道的，不容她反抗的，每一次她都感覺他想一口吞了她。
李君夜……
他就不是溫柔的那種類型，從頭到尾彰顯著禁慾色彩，他幾乎沒怎麼碰過她，君子得比柳下惠還節制。
而所羅……
除了失去理智的那次，他不論是咬她還是吻她，都非常的溫柔小心，一開始她並不那麼坦然接受他的親熱，但他的每一個親密舉動都清楚地讓她感受到他有多珍惜她，他有多想把她捧在自己的手心裡。
她再次偷偷地窺了他一眼，他專註地梳理著她的長發，猩紅的雙眸溫柔得彷彿沉澱了百年歲月的紅色寶石，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所羅低頭看來，蘇沐沐立刻心虛地閉上眼睛。
所羅輕笑了一聲，低頭在她側臉親了親，又舔了舔。
「姐姐，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不……」
她才剛說一個字，唇就被他堵上了，所羅的動作依舊很輕，他長長的睫毛刷過她的鼻樑，他的呼吸和她唇齒相交，他緊緊地把她鎖在自己的懷裡……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觸碰都不會讓她感覺討厭。
這個吻淺嘗輒止，他抬起頭，繼續安靜地替她梳理著海藻般的長發。
蘇沐沐也安靜著，她看著木柴燃燒的火焰，看著舞動的火星。
「姐姐，我想這樣一直看著你。」
「我想每一天為你梳頭，為你穿衣，抱著你走過世間的山川河流，帶你回到我的國度。」
「你說好嗎？」
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帶著少年特有的期盼，彷彿山間清爽的風，彷彿古城溫暖的光。
他的要求如此簡單，蘇沐沐彷彿被蠱惑了一般，想要說好，但在她張開嘴的時候，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強迫自己忽視所羅的目光，獃獃地看著燃燒的火焰。
所羅被她拒絕多次后，這一次並沒有表現出難過或者委屈的情緒來。
他繼續梳理著她的頭髮，直到長發被烘乾，他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然後取下烤熟的山雞，將肉撕成一縷一縷后，送到她的唇邊。
「張嘴。」
蘇沐沐沒什麼胃口，把頭側向他的懷裡，之前她只能睜眼閉眼，現在已經能做一點點的動作了，但想要反抗所羅卻還差得遠，事實上，她內心也並不那麼堅決的想推開所羅。
「在生我的氣嗎？」他放下那隻烤得黑乎乎的雞，問。
「沒有。」蘇沐沐有氣無力地說，「你把雞都烤糊了，誰要吃啊！」
所羅的聲音聽上去格外愉快，「原來姐姐沒生氣，這樣對姐姐也不生氣嗎？姐姐比我想象中的還愛我呢。」
「生氣了！」
所羅「哦」了一聲，「怎麼辦？我不想姐姐生氣呢。」
「那你放開我。」蘇沐沐心情很低落，雖然說著讓所羅放開自己，但語氣卻非常的無所謂。
「不要。我要一直抱著姐姐，放開姐姐的話，姐姐就不讓我抱了。」
蘇沐沐翻了一個白眼，知道就好。
「你恢復了？」她換了個話題，不然一直被所羅纏著談情說愛，她會更煩躁。
「還沒，」所羅摟著她直接躺下，「如果恢復了也不會偷襲你了。」他手上微微用力，把蘇沐沐摟得更加貼近自己。
感受著他手上的力道，蘇沐沐估計他離恢復還早得很，之前他抱她回山洞看著也挺費勁的。
他溫柔地把她臉上的幾縷碎發撥到耳後，目光暖融融的，火光倒映在他的瞳仁里，顯得那雙眼睛異常的鮮活而美麗。
對著這樣一張臉蘇沐沐想氣也氣不起來，她哼了一聲，「那你想怎樣？」
所羅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特別兇殘，咬牙切齒道，「我還能幹什麼，最多也就這樣了。」
說起來，他確實沒真把她怎麼樣，蘇沐沐垂下眼皮，不動聲色地往他某個位置瞅了瞅。
「看什麼呢？」所羅朝前頂了一下，目光兇橫地恨不得吞了她，「要不是……你以為我前兩次能放過你？你難道真以為自己變成魚我就真拿你沒辦法了？」
蘇沐沐感受到某個堅硬的事物，立刻慫了，完全不辯解，乖乖地縮在他懷裡。
所羅冷哼了一聲，親了親她的頭髮，「這幾天，姐姐就跟我呆在這裡，再過五日我恢復了，就去滅了教會那群人。」
蘇沐沐算了算時間，5日後剛好就是主線任務的完結時間。
她打開自己的任務面板仔細研究了一番，又詳細回憶了一番萌新白皮書。
一般來說連環主線任務是要比單線的主線任務難的，因為能不能觸發第二環需要一定的條件，同理，觸發第三環也同樣需要條件，如果她的主線任務能夠觸發第三環，那第三環肯定就是大決戰，要麼教會驅魔獵人滅掉所羅，要麼所羅滅掉他們。
蘇沐沐雖然並不希望打打殺殺，生靈塗炭，但這是無法避免的，而且她早已參與到了其中。
在第一個新手副本，她那會兒也就裝個攝像頭買通小混混，現在卻已經能毫無障礙地手起刀落，這場大決戰下來，她估計自己和炸掉一座研究院的斯凡特也差不到哪去了。
想到這裡，蘇沐沐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了？」所羅閉著眼，問。
「就是想到之後會死很多人……」她猶豫了一下，沒有隱瞞。
所羅抬起她的臉，搖曳的火光在他的面上勾勒出完美的陰影，那張青澀的臉雖然只是少年的模樣，卻演繹出魅惑人心的容顏。
「不論是普通人，還是我，我們都有各自的使命，所以，在五天後，不僅僅教會的人要死，獵人和巫師也要死，城裡的普通人同樣也要死，這是使命，姐姐，你……明白嗎？」
蘇沐沐怔住，所羅的目光有一種蘇沐沐看不懂的情緒，那種情緒讓她感覺有些悲傷。
她想到自己曾經接觸過的遊戲，有的NPC他們充當著任務指引者，有的NPC負責著劇情推動，有的NPC成為最後的通關BOSS，他們被程序賦予了不同的使命，無法違背的使命……
所羅是這個意思嗎？
他，在隱晦地告訴她，他無法違背系統賦予的使命。
她一直以為副本中的NPC都是自由自在地，他們和她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所羅卻告訴她，他有無法違背的使命。
他們必須要按照既定的程序走下去！
「我明白了……」她輕聲說。
．
一直處在所羅的魅惑技能中，時間過得比蘇沐沐想象中的要快，這幾日，她就像所羅身上的裝飾品一般，他去哪裡都要抱著她，每天他幫她梳頭，幫她洗澡，投餵食物，給她講他在惡魔界的枯燥生活。
在副本中的生活和她在現實中的生活幾乎沒有區別，但實際上這裡比現實省事很多，很多東西都被數據化了，她需要食物和水，但卻並不需要真正上廁所，幸好也不用，否則蘇沐沐當植物人這幾天就尷尬了。
這幾日，教會的追兵一直沒有出現，讓蘇沐沐很是失望，她之後問過所羅，所羅承認自己在稍微恢復了一點后就屏蔽了教會的追蹤。
沒有教會的追兵，這幾日兩人過得特別悠閑——準確的是所羅過得特別悠閑，一開始蘇沐沐是實實在在地當了兩天植物人的，後來幾天隨著所羅真正實力的恢復，他就放開了對她的限制，然後，此時蘇沐沐發現，她已經奈何不了所羅了，和她當植物人沒什麼兩樣，他想怎樣，他就能怎樣。
當然這幾天，她也不是白白被圈養的，所羅雖然沒有像李君夜一般傳授她星辰鍛體術，卻教會了她一些神秘知識。
神秘知識的範疇極其複雜，短短几日蘇沐沐只學會了一些神秘符文的辨別，大多都是囫圇吞棗地死記硬背，真正學會的只有一個六芒星術式。
這個六芒星術式是所羅的標誌，一旦成功繪製，就可以召請所羅降臨，但是，召請的條件非常苛刻，首先需要有一個載體，比如這個副本中的小安東尼，其次，繪製需要很多的材料，這些材料蘇沐沐表示自己一個都沒聽過。
所以，學了這個六芒星術式，短時間裡基本是無法使用的。
有總比沒有好，技能多了不壓身。
把這個六芒星術式學會後，時間終於來到了第二環主線任務要求的完成時間。
【衍生主線任務「抉擇」完成，完成度100%。】．
【你選擇幫助降臨的惡魔，如今的惡魔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實力，你作為他的追隨者將追隨他進行最後的戰鬥。】．
【提示：8小時后將開啟最後的戰鬥，你將在大決戰後，離開副本。】．
一連串的信息在視網膜上劃過，蘇沐沐沒想到這個副本結束得如此之快，8個小時后開啟最後的戰鬥，大決戰之後她就會被傳送出副本。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所羅，「那個……」
她只起了個頭，卻不知道怎麼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