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峰迴路轉

  崔大牛也鬧了個大紅臉，暴打鎮關西是講不下去了，隨手慌亂翻書，硬著頭皮想找回一些面子。


  「那麼……我們來講這節課，寡婦追日，說從前啊，有個寡婦……」崔大牛剛說了一句，這次滿堂大笑。


  那是夸父追日了。


  「噗……」的一聲，馬戈筆拎著的王八湯掉地上了，王八蛋喝的一口茶水，沒啥準備，一歪頭噗的一下，全噴柳雲天西服上了。


  文學究忙上了講台，把崔大牛給轟下去了。


  很多教育局的領導已經站了起來，咯吱窩夾著包包，準備要走了，不聽了。


  柳雲天也站了起來，這地方根本就沒有師資能力，辦學校根本是瞎胡鬧了。


  「那個……領導，你別走啊。你看，崔老師有些緊張，這節課我來講，我來講。」文學究攔了一下。


  「別，你們還是喝王八湯吧……」


  柳雲天微微嘆了口氣，也要往外走。


  崔大牛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咧著嘴：「這個……我……我對不起，我講砸了，我不是人。」吹大牛說著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別，老同志，你講的很好，很好。」柳雲天擺擺手：「只是師資力量暫時不適合開學校，這算誤人子弟了。」


  「等等……」


  柳雲天回過頭，見坐在夏冰身旁那個十**歲的半大小子站了起來。


  「柳先生，你的意思……這學校不讓開了是吧？」


  「哦？」柳雲天愣了下：「嗯，是這個意思，這裡根本不具備師資力量，沒辦法繼續開學校。」


  馬鎮長，王鄉長等都過來解勸：「小四啊，行了，行了，我們都知道你為這學校貢獻了力量，我們也貢獻了不少啊。但是……算了吧，拆了吧……」


  「呵呵，你們說的輕巧。」陳小四冷冷一哼。


  「怎麼？」柳雲天挑了挑眉頭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柳先生，你走出一步，你會後悔的。」


  柳雲天迎上陳小四的目光：「你威脅我？我柳雲天怕威脅？」


  「小四，行了，別說了。」馬鎮長忙攔著，王鄉長等一干人也跟著攔著。


  陳小四手臂扒了幾下，這些人被撥開，教育局幾個領導站到柳雲天跟前：「你想幹什麼？放肆！」


  「呵呵……放肆？」陳小四冷笑道：「你們簡單的一句師資力量缺乏，就把這學校封了？說的輕巧，你們知道這學校是怎麼建起來的么？為了建個學校，夏鄉長不知道跑了幾次縣裡，貸款出來二十萬，這二十萬，只夠買磚頭和水泥錢的，但沒錢，這學校也得建設，不為別的，就為這些上不起學的孩子，他們也是童年，為啥他們的童年就不能和城裡孩子一樣享受同等的學期教育？


  「為了建這個希望中學，馬鎮長號召各級黨委鄉村，各家各戶的去遊說，沒錢，但為了建學，各村的老百姓都跑來免費的出苦力，各村砍樹，賒磚廠的磚頭，去報廢學校厚著臉皮管人家要破舊的桌椅，回來用釘子修一修就給孩子們坐，我們沒有好的學校，但是我們的孩子也想上學念書，我們沒有老師，文學究老師一個人既當校長，又教語文數學歷史政治……你問問他，他現在拿到一分錢教師工資了沒有？

  「為了迎接你們這些官老爺的檢查，我們不得不找臨時的老師，崔大牛是村會計，他也知道自己水平不行，課講砸了，他怨恨自己，自己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心裡一萬個對不起學生，但他還不是因為讀書少？還不是想讓這些孩子好好讀書，不要像他一樣遭人嘲笑，成為別人的笑柄么？」


  「你們走吧，封校吧，你們這些當官的，不知道解決問題，就知道高高在上，真不知道你們整天坐在辦公室喝著茶水，但腦子裡在想著什麼！這學校是各村老百姓一磚一瓦流著汗撿起來的，就毀在你們這些在辦公室吹著空調的官老爺手裡了，你走吧！我們絕不攔著……」


  陳小四揮了揮手。


  「啪啪啪……」柳雲天沉默了幾秒鐘，兩手拍起了巴掌。


  「這位同志……對不起，我不知道……唉，我……我今天受到教育了，不是你們不好，是我們的工作做的不好，讓大家辛苦了，對不起啊……」


  柳雲天說著抓住陳小四手，用力握了握。


  崔大牛套袖擦了擦眼睛，眼淚吧擦說：「都怨我，唉。」


  「老崔啊，不怨你，你講得很好，將的真的挺好的。」文學究呵呵笑道：「你看，咱的學校也留下了，就因為你講得這堂課。」


  「是嗎？」崔大牛一頭霧水。


  柳雲天哈哈笑道：「對，這位老同志講得非常好，我們都聽到心坎里去了。」


  柳雲天又頓了一頓，沖教育局幾個領導道：「你們出資金，把這學校重新建設一翻，另外，著急應屆畢業生，來這裡實習，這是一次很難得的鍛煉機會。」


  「唉……」


  「是……」


  幾個教育局領導一個個擦著汗，這意思已經明白了，自己得掏錢了，尼瑪，把這裡重新建設一下，最少也得五六十萬……好像還不夠……真是倒霉啊……


  柳雲天拍了拍陳小四肩膀：「小同志，咱們聊聊。」


  一行人往外走。


  跟陳小四邊走邊聊，過了一陣，柳雲天嘆口氣：「怪不得，原來你就是天京大學的陳小四啊！高材生，十六歲考入全國最好的大學，三年時間學了二十多個專業，而且科科成績優異，實習階段又放棄了上市企業的高薪，選擇回村務農，我這次還有個心愿，就是見一見你，沒想到……呵呵，真是巧了。」


  「你見我？」陳小四愣了愣。


  「是啊，我和你的導師是好朋友，她總是把你掛在嘴邊上，你倒是厲害啊，也是年紀輕輕就獲得了很多國內外大獎，她現在正在專心研究農業技術，種子生長學，在研究各類生物的成長過程，如果能突破，就能打破植物生長規律，比如土豆長到西瓜那麼大，苞米長到一米長……到那時，咱們國家就真不愁啥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