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地
不知不覺,月色偏斜。
陳小四在前面走。
後面一個嬌小窈窕的女人身體在後面小碎步緊追著。
「弟弟,小四啊,你這個壞小子,走那麼快,要把張姐我累死么?你這小子,一點也不知道心疼個人呢……」
陳小四心裡暗罵:這個壞女人。
她念了這些年大學,學了二十多個專業,亦是文武兼修,並不像那些學校里只知道學習的學霸大獃鵝。
小浪張的心思,陳小四亦然明白,他就討厭這樣式沒皮沒臉的女人。
要不是干姐姐錢紅杏極力要他去村長家,他才不會答應小浪張的要求。
給幾畝地?財富和尊嚴都是靠雙手獲取的,陳小四不想靠任何人。
一彎斜月下,陳小四速度沒慢,倒是小浪張一路小跑跟了上來。
一手抓住陳小四硬邦邦肌肉胳膊。
氣喘吁吁咯咯咯笑:「我說小四啊,你將來一定是個狠心的男人呢,把張姐都累死了,你也不知道心疼個,唉,狠心啊。」
她抓住陳小四胳膊,見速度還沒減,不禁往懷裡一夾。
陳小四感覺自己胳膊肉呼呼的,忙明白過來,把手抽了出來,見到斜月地上,小浪張臉色紅撲撲的,胸前一起一伏,像是有些激動。
「小四,你看張姐咋樣?」
「張姐,我尊重你叫你一聲姐,你再這樣,以後我不會和你說一句話。」
陳小四說完大步流星往村長家走。
小浪張愣了愣,咬牙徹齒的不甘心,這個世界上真有不吃腥的男人?
她暗下決心,這個陳小四越是難搞定,自己越要搞定,就不信自己模樣比錢紅杏差。
「小四,姐剛才和你開玩笑呢,你別多心呢。」
快到村長家門口,小浪張才追了上來,捋了捋頭髮。
她卻不知道,陳小四在大學時候也是冷漠的很,被學校女生譽為第一校草。
三間翻新的大瓦房,劉福貴正在家裡扇扇子。
見媳婦小浪張跟陳小四進屋。
他呲牙笑了笑:「小四啊,哎呦,長這麼高了,大小夥子了!來來來,坐坐坐。」
「村長,我就不坐了,剛才嫂子找我……」
劉福貴呵呵笑:「知道知道,你的虎口在咱村,你現在回來了,肯定有你的地,你看看,你要哪裡的?隨便挑一塊,你是咱村唯一一個大學生,自然優待你。」
劉福貴拿出一張破地圖,這都是村裡的自留地。
這些自留地,有好的地方也有壞的。
一打開,沒等劉福貴說話,小浪張就指著一塊平坦的自留地咯咯咯笑:「我看這塊合適的,離家還近,那啥,就這塊吧,兩晌地……」
劉福貴咧咧嘴,村裡人均一人一晌地,但這塊地極好,剛開荒的,主要杏花村這地方靠山,平坦的地方較少,這也是村裡少數的一塊平坦地,而且極為肥沃。
「這個……」劉福貴有點捨不得。
「這個那個幹啥?」小浪張不願意了,推了自己男人一把道:「人家小四是大學生,管你要一塊地咋就那麼難?」
「不是……我還得和支書商量商量不是?」劉福貴一臉為難:「咱村裡也是靠年齡的,你看這塊地當自留地沒事,要是給了小四,肯定有人不同意。」
小浪張一拍桌子:「好啊!劉福貴,我給我弟弟要一塊地都不行了?你說一句不行試試?」
劉福貴四十歲了,找了個小媳婦自然害怕,一陣抓耳撓腮犯愁。
這時,陳小四從村地圖往上看去,見一片空曠之地,不盡皺起眉頭。
「村長,這裡的地怎麼回事?」
劉福貴湊前看了看:「小四啊,這是村裡的荒地,下面都是硬石頭啥的,這塊地不行,作為村裡的荒地,沒人開墾,沒有人要的,一共二十晌地。」
陳小四點點頭,堅定道:「村長,你能不能把這荒地給我?算承包也行。」
「啥?你瘋了?」劉福貴咧著大嘴:「小四,這是荒地啊,你歲數小,不懂事,這種地啊,就跟女人一樣,女人屁股大胸大能生兒子,以後奶水也充足,這長得乾巴巴沒胸沒屁股的女人,生出的孩子也體質不良,身體不好,這土地啊……」
「哎呀……」小浪張一扒拉他手:「往哪裡指?」
小浪張扭著胯骨軸子也說:「小四,這裡不行,真不行!是荒地,而且下面都是硬石頭,你千萬被做傻事,你別看那是二十晌地,但種啥都不長的,白費力氣不賺錢。」
「行。我就要這裡了,村長,咱們做個手續么?」
「這……」劉福貴眼睛看了看自己老婆。
小浪張攔道:「不行,小四,張姐答應你了,要給你塊好地,就剛才那塊村裡最好的地划給你了,明天我去找郭支書說這事去。」
「既然這樣,我不要了。」陳小四甩頭要走。
小浪張急的直跺腳:「小四,你別走!你……你聽姐姐的,姐姐能讓你吃虧么?要不這樣吧,先分給你那二十晌石頭地,但先不做手續,等你到時候想換,再給你換好地,你看這行不?」
「張姐,我就要那石頭地,別的地我不要,明天我過來取手續,時間不早了,你和大哥休息吧。」
陳小四說完大步離開。
小浪張看著他瀟洒帥氣的背影急的直跺腳。
「我的傻弟弟,我的傻弟弟呀……你真是愁死姐姐我了呢……」
小浪張一陣的心焦。
丈夫劉福貴啪啪拍桌子。
把小浪張扯進了屋,關上了門罵道:「死娘們!你是不是相中那小伙了?啊?你這個死娘們!說,是不是!?」
「嗯?」小浪張蹙了蹙眉:「劉福貴,你啥意思?你這意思想要和我離婚唄?」
「我……」劉福貴指著媳婦鼻子。
小浪張掐腰冷哼道:「指著我幹什麼?有本事和我離婚,老娘到城裡大把男人要呢,離吧,把結婚證拿出來,明天咱就去辦離婚!」
「我……」劉福貴一下軟了:「阿鳳啊,你別生氣,我是和你鬧著玩哪,阿鳳消消氣,我去給你燒水洗腳……」
「滾……」小浪張罵了一句,看看自己男人都四十了,黑不溜秋的,再想起剛才人家陳小四,白白凈凈,粉粉嫩嫩的一個大小夥子,心裡這個彆扭,自己進小屋單間睡去了,與男人隔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