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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好大一個八卦!

  雲夕忍不住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嗯,確定不是幻聽。


  在最初的獃滯過後,她迅速地冷靜了下來,最大化地消化這個消息。總覺得……聽到陸翊染這麼做,雲夕一點都不意外,有種情理之中的感覺。


  換做是她,也會想要捅死蘇幕遮的。


  「捅死了嗎?」一不留神,心裡話就這樣出來了。


  念春的嘴角不由抽了一下,原本心情焦慮的她,聽了雲夕這話,不知為何,突然平靜了下來。


  「沒死。」蘇幕遮現在身份可不是她家公主的小倌,而是北魏的鎮國將軍。倘若真被她家公主給弄死了,北魏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


  雲夕一攤手,「那不就好了。」既然沒死,那麼一切都可以通融。


  「帶我過去看看吧。」她也想清楚是怎麼個情況法。


  雲夕心中狐疑,這蘇幕遮不是據說都沒出來嗎?怎麼好端端又跑翊染面前,還被捅了。


  幸虧路上有念春給她解惑。


  念春的語氣很是複雜,「我家公主前去使館迎接那顧少將軍,誰料到顧少將軍卻不見身影,反倒是那蘇幕遮穿著喜服出現在公主面前。」


  念春冷笑一聲,「虧得那廝有臉對我家公主說,良辰吉時不好錯過,彷彿全然忘記自己那些負心薄倖的過往一樣。」


  「我家公主看到這場景,自然是被勾起了新仇舊恨,便拔劍捅了過去。」


  雲夕沉默地聽著念春說話,她心中很是清楚,以蘇幕遮的身手,真要避開的話,肯定沒有問題。不過是不想閃開罷了。


  她只覺得有些好笑,現在弄一往情深這一套,早做什麼去了?

  念春作為陸翊染身邊的宮女,涵養儀態皆是最妥帖不過的。只是今日的她著實被蘇幕遮給氣壞了,這才忘記了一貫的教導。


  雲夕問出自己關心的問題,「那顧懷准呢?找到他了嗎?」


  她弄不明白,顧懷准究竟是被蘇幕遮給使計弄走的,還是自己離開的?無論哪個都有可能啊。


  不多時,她便到了使館前面。北魏的使館前頭的地板上,還有一灘的血跡,顯然是之前蘇幕遮所留下的。


  圍觀的群眾倒是不少,只是攝於陸翊染平時的威名,大家生怕得罪她,哪裡敢在人前說她閑話,最多只是交換一下驚詫的眼神。


  雲夕看到念夏,上前低聲問道:「翊染呢?」


  念夏伸手指了指裡面,說道:「在裡面。」


  雲夕走了進去,恰好聽到陸翊染冰冷的聲音響起,「顧懷准在哪裡?我可不想耽擱太多的時間。」


  另一道陌生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憤怒,「我家將軍現在生死不知,雲霓公主卻有心思成親。」


  陸翊染嗤笑了一聲,說道:「那樣正好。日後每年的今天我還可以順便一起慶祝他的忌辰。」


  這話聽起來無情到了極點。


  雲夕抬眼看見陸翊染挺直了背,依舊是驕傲不可一世的樣子。她的對面則是站著好幾個面露怒氣的男子。


  雲夕目光落在這些男子身上的軍衣,多少明白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應該都是蘇幕遮的手下,所以才會為自己的領導抱不平。


  她沒有刻意放輕腳步聲,陸翊染轉過頭,看到她后,原本冷漠的神色緩和了幾分,說道:「你來了。」


  雲夕嘆了口氣,說道:「我先前同你說了,今天可不是大婚的好日子,你性格偏偏倔,非要今天。」


  陸翊染反而笑著轉了一圈,同她顯擺了一群裙子上鮮紅的血跡,「我覺得今天挺好的,還能帶著這樣的紀念品成親。」


  雲夕不得不承認,女人發起狠來,那叫一個可怕。蘇幕遮的下屬已經被她這冷酷無情的話語給氣紅了臉。


  只是…


  她同陸翊染相交莫逆,哪裡不明白她的性子。倘若陸翊染當真對蘇幕遮半點感情都沒有,就不會留在這裡了,即使她用討要顧懷准作為借口。


  一個大夫走了出來,先前還瞪著陸翊染的北魏侍衛連忙轉頭看向大夫。


  大夫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被這麼多人看著,不由抖了下身子,下意識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我檢查了一下蘇將軍的傷口,性命堪憂啊。」


  他長長嘆出一口氣,這一口氣讓不少人的心不由提了上來。


  「蘇將軍所受的傷口很深,只差幾厘就到心臟了。」


  陸翊染俏臉如同寒冬白雪,「看來手歪了。」


  雲夕才不相信所謂手歪的話語呢,她只覺得有些無奈。陸翊染這話,毫無疑問,又惹來那些人的新一波瞪視。若不是顧忌著陸翊染的身份,只怕他們直接就打上來了。


  大夫繼續道:「我也只能簡單地處理一下他這傷口。」大夫的目光落在雲夕身上,說道:「若是能有雲夫人您那療傷聖品千鶴膏的話,應該就沒有性命之憂。」


  雲夕轉頭吩咐人,「去我府里的庫房拿一瓶千鶴膏過來。」


  陸翊染站在她身邊,卻沒有阻止。


  雲夕拉了拉陸翊染的袖子,「我們回府吧。」


  陸翊染抬了抬下巴,說道:「回去之間,先讓他們交出我未婚夫才是。」


  雲夕覺得自家好友是打定主意,非要在今天之內同顧懷准成親。只是她態度這樣強勢,反而像是不打算留給自己後悔的餘地。


  她張口想說什麼,楚息元的內侍李仁已經來了,他身後跟著幾個太醫,手中拿著一份聖旨。


  聖旨上訓斥了陸翊染幾句,讓她暫時呆在府里反省,親事自然也只能暫且作罷了。至於幾個太醫,則是來給蘇幕遮看傷口的。


  陸翊染寒著臉,卻還是接下了旨意。楚息元也是為了她好,蘇幕遮作為北魏鎮國將軍,他受傷可不是什麼小事。楚息元都做出對陸翊染的懲罰了,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可見他對陸翊染這個外甥女也是真心疼愛和照顧。


  陸翊染接過了聖旨,沒再要求北魏交出顧懷准,抬腳直接走了。


  今天的這一場婚禮,就這樣重蹈三年前的覆轍,無疾而終。今日發生的事情也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


  無論是蘇幕的攪亂,還是陸翊染那不留情的一劍,都成為了平民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


  立秋對此十分愧疚,她覺得都怪她沒有調查清楚,連蘇幕遮動了這樣的手腳都沒辦法。蘇幕遮早早便讓一個人易容成他的樣子,每日呆在府里,借酒澆愁,麻痹別人。


  那人最多也只能易容出他的三分模樣,但是穿上蘇幕遮的衣服,遠遠望去,卻也不會讓人懷疑。


  而蘇幕遮本人則是隱藏在幕後,暗中謀划著。


  結果如他所願,陸翊染的這一場婚禮被他徹底給毀了,當然他本人也付出了重傷的代價,沒有養一兩個月,根本下不了床。


  至於顧懷准,他也的確挺倒霉的。好好的一個少將軍,被蘇幕遮敲暈后,剝下禮服,敲暈了以後,直接塞在床底下。


  也難怪大家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人,大家的潛意識中都是以為他被帶走,離開了這使館,哪裡想到蘇幕遮這般不客氣,直接把人藏床底了。


  蘇幕遮同陸翊染幾年前的那些事也被神通廣大的老百姓們翻了出來,好幾個賭場甚至下注,到底陸翊染這朵帶刺的玫瑰花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上。


  讓雲夕尤其不爽的是,不少人都覺得蘇幕遮的誠意已經是夠了,陸翊染不該再繼續拿捏著架子。這世道對男子一直都比對女子要寬容許多。男的做錯事後悔改了,那便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女的稍微行差踏錯,那便只能以死謝罪了。


  北魏的人對於陸翊染自然是有諸多的怨言,只是蘇幕遮終究性命無憂,最多也就是背地說了翊染幾句。


  宇文無憂倒是十分焦心地再次登門。


  「雲夕姐姐,能否讓雲霓公主去看一回蘇將軍?」


  雲夕覺得這姑娘還真的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忍不住取笑她一回,「以前都沒看出,你這般愛做紅娘。」


  宇文無憂擰著眉毛道:「若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雲夕看在場也就是她們兩個人,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蘇幕遮,同你是什麼關係?難不成他是你母族的表哥?」


  倘若他們兩人沒個親戚關係,蘇幕遮也不至於一聽到宇文無憂出事,就立刻趕回北魏去了。原本她以為是蘇幕遮同宇文無憂兩情相悅來著,現在才發現兩人之間沒有那回事。


  宇文無憂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躊躇,但終究還是搖搖頭,對這個話題閉口不談,「你就當做是這關係吧。」


  雲夕道:「翊染現在被禁足呢,哪裡能出去看人。」她這話也就是糊弄一下宇文無憂這樣的單純人而已。事實上,某人都不知道偷偷摸摸出門多少趟了。


  宇文無憂眼睛一亮,「那我去向你們皇帝求情。」


  雲夕道:「你還是別了,我覺得翊染大概不會同意的。」


  「事實上,他們兩個的問題根本不在你身上。倘若他一開始就對翊染坦誠一切,翊染肯定會幫他一把的,而不至於鬧到這一步。說到底,不過是他不信任翊染罷了。」


  「既然一開始就不相信翊染,這時候再擺出深情的模樣,就有些可笑了。」


  「你也不必為他說話。我其實對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興趣也不大的。」


  她乾脆利落地放下這一番話,然後就端起一杯茶,擺明是要送客了。


  宇文無憂最後還是鬱悶地走了。看在兩人以前的交情上,雲夕難得大發慈悲,給了她幾瓶千鶴膏。


  結果沒想到陸翊染的情報還蠻靈通的,她才送了三瓶過去,當天晚上,陸翊染就殺了過來。


  「你給他們千鶴膏做什麼?沒得浪費了你的好葯,還不如送我敷臉呢。」


  雲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讓蘇幕遮早點痊癒,早點離開,這不是挺好的嗎?」


  她打量了一下好友的神色,問道:「難不成你希望他傷好的晚一點,好在大楚多留幾天?」


  陸翊染臉色一寒,啐了她一口,「你想多了!我巴不得他現在就離開。」


  一想到京城那些賭坊拿她開賭,陸翊染就恨得牙痒痒的。等她禁足出來了,她非要尋他們晦氣不可,一個個真是膽肥了。


  雲夕讓銀丹給翊染上一杯清涼降火的茶水,好消消她心頭的火氣。


  陸翊染撇了撇嘴,「還不如給我玫瑰花茶呢。」


  雲夕翻了個白眼,讓銀丹換茶。


  她對好友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地方,將宇文無憂的來意同她說了一下,「你說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


  陸翊染輕描淡寫地丟下一顆地雷,「還能什麼關係?兄妹關係唄。」


  雲夕口中的茶水差點噴出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陸翊染。


  「這麼說來,蘇幕遮還是皇子不成了?」她腦海中立刻腦補了一堆的恩怨情仇,比如皇子遇難,流落民間一類的。


  陸翊染道:「不是。」


  她眼神不自覺流露出幾分複雜的情感,「他們生母韓氏原本是晉王宇文復的侍妾,宇文復當年的聲勢可比宇文卓要盛大多了,只可惜棋差一著,奪位失敗,最後鬱鬱而終。韓氏入了宮后,成為宇文卓的妃子,並且生下了宇文無憂。」


  雲夕明白了,這蘇幕遮的身份也的確挺複雜的。所以他返回北魏,是打算爭奪皇位嗎?

  她看著陸翊染,終究還是確定,她根本沒有表面上那麼釋懷。不然也不會將蘇幕遮的這一番過往都調查得清清楚楚的。


  不對,倘若宇文卓知道蘇幕遮是宇文復的餘孽,早該處理掉他了,哪裡還能封賞他為所謂的鎮國將軍,甚至還動了將愛女許配給他的念頭?


  陸翊染能調查出宇文卓都沒查出的事情,這其中說沒蘇幕遮的刻意為之,她根本不相信。


  正因為宇文無憂同蘇幕遮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所以在知道妹妹被算計以後,他才會拋下一切,前去北魏。後來他留在北魏,不乏也有一番雄心壯志在其中。


  雲夕多少也聽過韓氏的事情,這位當年在後宮中那叫一個受寵,皇后都退了一步。在她逝世以後,宇文卓更是將他們兩人的女兒宇文無憂寵上天,甚至還想將宇文無憂封為嫡公主。


  「看蘇幕遮的相貌便知道他父母皆生得極好。」


  陸翊染搖搖頭,「蘇幕遮主要是像他舅舅,若不是他舅舅不曾在人前出現過,蘇幕遮的身份哪裡還保得住。」


  她嘴角勾起了諷刺的笑意,說道:「韓氏容貌甚美,當年的宇文復十分寵愛她,甚至如她的意思,將她養在外宅,不必在王府內同其他女子勾心鬥角。偏偏韓氏同宇文卓兩情相悅,為了心上人,甚至算計了宇文復。宇文復會那麼快倒台,其中不乏她的手筆。」


  「她唯一的善心便是小心翼翼隱瞞了蘇幕遮的存在,將兒子送了出去,交給自己的弟弟,隱姓埋名養在民間。」


  聽陸翊染的意思,她對韓氏這種做法是分外的看不上。


  「後來的她,大概也明白最愛她的人已經被她害死,所以鬱鬱而終。」


  雲夕從頭到尾都是炯炯有神的表情。


  好大一個八卦!

  陸翊染喝完一杯茶后,抬了抬下巴。


  雲夕親自給她重新倒了一杯,說道:「所以呢?你打算原諒蘇幕遮嗎?」


  蘇幕遮連這些事都讓她知道,等於是將性命放在翊染的手中。這些機密消息,若是泄露出一點風聲,他的小命就別想保住了。她也算是明白,為何當時蘇幕遮沒有直接告訴陸翊染這些,實在是茲事體大。


  陸翊染冷笑一聲,「原諒?我為什麼要原諒他?」


  「他的苦衷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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