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4.第1274章 【長發鬼】柏勿伏法

  冤詞？柏勿低低的笑，依舊是那張足以傾城的臉，可怎麼看也覺得面目全非，「閻王，你覺得我冤枉？難道不該認為我該死嗎？」


  閻王鐵面無私，向來是非黑白分得清清楚楚，唯獨對這女鬼柏勿不知道如何來分辨她這一生的對錯，她的命格走錯也是他當初安排輪迴錯了，否則她積福又怎麼會落的現如今的下場。


  「對本王而言，你是有冤。」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他送去輪迴，就現在。」


  柏勿指著楚忘，但眼睛只是看著閻王，一剎那，安靜的不得了，閻王看向楚忘，楚忘看向柏勿，閻王問她，「你即將灰飛煙滅，不想讓他陪你最後一程？」


  「不用。」


  那樣的乾脆決絕。


  「不！閻王，讓我陪她一起走。」


  楚忘很聰明，他懂得怎麼利用一旁鬼神的法器去破閻王的結界，看著闖入結界的男人，柏勿避開他的觸碰。


  「阿言，灰飛煙滅也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這個時候怎麼能讓他去輪迴？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跟他在一起，不想看到他，可是他的阿言要沒了，從找到她到現在，都沒能讓她開心半分。


  「看著我死，你好像很期待？」


  「阿言！我陪你一起死……。」


  「楚侯爺，你是我什麼人？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是我信了你所謂的白頭偕老，所以我最討厭老……。」


  世人皆道長發鬼是為取得夫君的歡心才不停殺人來抱住容顏，其實她就是厭惡害死她的夫君才能不想老。


  她殺人，用最極端的辦法拿走別人的陽壽，十年陽壽也不過維持她一個月的容顏，所以她就不停的殺人。


  楚忘被質問的沒有回答的言語，本來是她的夫君，可他已負了她，還另娶，還輪迴，又另娶，她過的痛苦不堪遍體鱗傷，有他這樣可笑的夫君嗎？


  依舊風華絕代的楚侯爺，此刻儘是悲傷籠罩，他痛的指尖在顫，伸手，似像在觸摸她的臉，「阿言，對不起。」


  他還是說了這三個字，很想跟她說一句愛，可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敢。


  怕她難堪。


  他的愛只會讓她想起這一千年來所受的難堪。


  轉而他撩開衣擺跪地，他這樣的男人下跪怎麼都看著不像是求人，氣質太盛，「閻王，人我殺了，妖我也殺了，仙我更殺了，我也該是萬劫不復，只求一死。」


  鬼魂的死，就是灰飛煙滅。


  閻王不會為情網開一面，或者答應什麼要求，「你不該死，本王就不會殺你。」


  他再次將楚忘隔在了結界外，楚忘撲上去，卻只來得及看到柏勿閉上眼，她的長發慢慢的收回，成了最初看到她時的及腰長度，臉上的妖異消散，她死那年十九，現在依舊有一分稚嫩，「柏勿伏法。」


  清泠泠的聲音沒有戾氣，也沒有悲傷情緒，似乎這一天是她早就知道的，所以她才會那麼著急的想去妖界看一眼孩子。


  天上頭雷電而至，從遠到近，一道如利刃的雷電從柏勿體內穿過，她口中鮮血吐出，血濺在地上幻化成縷縷青煙消失。


  「阿言！」


  楚忘被結界撞的遍體鱗傷，可靠不近，他瘋了似的，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闖進結界，四周的鬼神漸漸散去，閻王看著這一幕嘆氣，唉……


  閻王一走，結界就走了，楚忘撲到了柏勿身旁，接住了到底的她，抱的很緊，「阿言，阿言，阿言……。」


  柏勿很安靜，她很快要散了，再也沒了從他懷裡掙扎開的力度，她看著遠處，那是妖界神獸一族的方向，「孩子……。」


  楚忘抱緊她，第一次大著膽子吻到她的臉上，「阿言，不要怕，我陪著你，我陪你一起走。」


  現在他也聽不見孩子兩個字了，他的阿言全身都冷的可怕，她在漸漸透明了。


  柏勿臉上何曾有害怕，只是她在想，孩子如果能夠叫她一聲娘該多好啊，「楚忘，你還記不記得我在被送入……丞相府的之前，買了許多的嶄新布匹，那就是我想給孩子做衣服用的，可惜……。」


  沒了，什麼都沒了……


  楚忘哭了，他不知道自己把她送出去後到底得到了什麼，都道人活一世，不外乎家財萬貫，如花美眷，他那時都有了，卻把她送走了。


  曾經覺得會哭的男人最是無用，千年後再看到柏勿的那一瞬，他才知道什麼叫無用，看到她遍體鱗傷的從煉獄里走出來，才知道什麼叫無用。


  他和阿言本來可以有個孩子，有很好的一世，本來可以有的……抱緊她，第一次懷裡滿了，可心卻更空了。


  「阿言……。」


  柏勿的手臂在裂開了口子，血止不住的湧出，她的指尖在開始變的透明，她看著滿目痛苦的男子，淺淺的笑，「楚忘，我可以不愛你了，真好。」


  終於解脫了。


  終於可以忘了。


  她當初太信他的話，真的就去記住了他，曾經喝過很多孟婆湯，但就是沒忘，所以她輪迴不了，所以她是自甘墮落的變得暴戾，殘忍。


  楚忘說：「阿言，我想記住你，可是灰飛煙滅是不是就記不住了？沒關係，我立下碑后就來陪你，碑文上一定把我們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這樣路過的人可以看到，以後別人來幫我記住……。」


  以後，他剩下陪她這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