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薄久夜對雲朵表白心跡
以前,她薄雲朵做什麼,他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懶得揭穿,只是還需虛以偽蛇。
可早在很久已經,他們所謂的兩兄妹之間,早就攤了牌了。
自然現在,就不需要在玩這麼無聊的把戲了。
最可氣的是,他就算知道又如何,這一次,他完全就是被動的,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能把這件事解決的可能!
雲朵是知道薄久夜在氣什麼的,而她卻正好相反,他越是生氣,她就越開心,「我的好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要知道,如果妹妹我現在不站出來,不把九妹妹與四皇子那點子風-流韻事給挑破了,任由他們繼續下去的話,後果是什麼,就不用妹妹我再來提醒大哥了吧?醢」
大哥這個稱呼,雲朵早已不用在薄久夜的身上,而現在就算再把這個稱呼用回來,那味道與感覺,跟以前,也不再是一個意思,一個滋味了。
此番薄久夜能從這個曾經無比親昵的稱呼中,不僅找不到絲毫當初兩人之間的半點兒曖-昧與親密,反而只體會到了,無邊的諷刺。
這讓曾千方百計都想讓雲朵繼續這麼稱呼自己的薄久夜,覺得很不舒服,眉頭擰的很緊,「那九妹與曲延翊的事情呢?你別跟我說,這都是巧合,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跟你沒有半點兒關係。緹」
雲朵言笑晏晏了,收回適才給薄久夜遞杯子而並沒有收回的右手,徐徐站起了身,手收到了自己的裙邊,漫不經心的整理起了裙擺,「莫說妹妹我是不是要以牙還牙,好好回報回報我們那九妹妹這長期以來,對我的多加關照,單說替大哥你辦事兒,幫了大哥這一把,妹妹我啊……總是要收些利息的,不是?」
說著,雲朵蓮步輕移,靠近了薄久夜,抬手,替薄久夜拍了拍肩頭的薄灰,「大哥是知道,妹妹我現在,可是個生意人,商人嘛,做事都是要精打細算,錙銖必較的,不是?」
不提這茬還好,聽她一提起這事兒,薄久夜就想起她現在的另一個身份,城南大妓館的老-鴇子——
真是讓薄久夜,更是如鯁在喉,他一把捉住了她拍打自己肩頭的小手,「朵兒,不要再做那種事了,缺錢就跟大哥說,你想開什麼鋪子,大哥都會支持你,可那種……」
「那就讓我脫離薄家。」雲朵仰起小臉,目光一瞬不瞬迎視薄久夜,「只要我不再姓薄了,對大哥你,對薄家,都不會再有任何瓜葛,我所做一切好的壞的,也不會再與薄家和大哥你,再不會有半分牽連。」
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在繼續待在薄家了。
起初,她是為了他,為了他薄久夜,其次,她不可否認,她繼續呆在薄家,是為了……燕夙修。
不管她是不是薄家的親生女兒,但凡只要她的姓氏還是薄,那她就是薄家的四小姐,哪怕做不成燕夙修的太子妃,她也能因為這個身份,照樣能風風光光的,嫁給太子。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什麼都不一樣了。
她不需要再報復他薄久夜,也不需要再嫁給太子,更不需要薄家四小姐這個頭銜了,那麼,繼續在薄家,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薄久夜應該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雲朵會有這麼要求的一天,現在忽然聽到她說了,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怔在了當場。
雲朵就這麼看著他發愣,一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回,笑容像花兒一樣,「時辰不早了,大哥,早些歇息。」
也不等薄久夜有所回應,雲朵轉過身,就往門外去了。
薄久夜這才回過神,立馬就去追雲朵,神色有些慌張,從背後,他一把,將她擁在了懷裡,「朵兒你不能走,大哥不會讓你走的,難道大哥的心意,你還不明白么?」
雲朵被他這般禁錮在懷,根本不能再動,這是許久以來,兩人再度的親密接觸。
然,卻再沒有以前恨得咬牙切齒的深惡痛絕,也沒有,以前愛的撕心裂肺的情動悸動。
有的,只有死水一樣的,毫無波瀾。
沒所謂厭惡,也沒所謂的喜歡,正如雲朵刺客的臉上,那寡淡的神情,「大哥,你身為大燕朝廷最學富五車的內閣大學士,當朝的一品宰相,覆水難收四個字,怎麼寫,又是怎麼個意思,就不用學識淺薄的妹妹,來教你了吧?」
薄久夜渾身一僵,圈著雲朵腰間的手,不由的漸漸收緊,不知從何說起。
這不是她第一次拒絕他,不是第一次這麼無情的要與他劃清界限,可他,卻一次一次,放不開手了。
嗅著她發上的幽香,他一陣恍惚,頃刻,又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我不想解釋,也不想說什麼讓你諒解的話,那都太虛偽了,我想用最真誠的一面,用最真誠的言語,來請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不可以?」
雲朵低垂的長睫,微微一顫。
她看不見薄久夜此刻的樣子,也看不見薄久夜此刻的表情,但她知道,這個從來都只會道貌岸然的男人,在這一刻,或許,是卸下了所有的偽裝,給了她前所未有的誠意。
然而,這只是,或許。
「薄久夜,我要問你一件事。」雲朵神色凜然。
這是她第二次叫自己的名字,聽起來很無禮,甚至有些挑釁,可聽在薄久夜的耳朵里,卻該死的悅耳。
他就這麼被愉悅到了,心情和精神,都鬆懈了下來,甚至於嘴角,都勾勒出了一抹笑,「嗯,我聽著呢。」
不可否認,耳邊的輕笑聲音很動聽,他的呼吸很撩人,可雲朵,卻無心於此,神情依然面無表情,「我的真實身份,你是不是跟三哥一樣,一直都知道?」
還是那句話,不管她薄雲朵這個人有沒有用,單說她薄雲朵那樣的身份,就足夠四海之內,四國之中的所有野心家,都成為角逐於她的獵手!
那麼他薄久夜一直把她拴在身邊的目的,就不是簡簡單單,只是把她,不,是把薄雲朵,只當一個普通的棋子而已了。
現在,她已經不想和他追究什麼,更不想再與他有什麼牽扯,可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世,那麼往後,他薄久夜的糾纏,還會持續不休。
她必須在他這裡,要早作打算。
然而,她卻沒看見,薄久夜在聽到她的問題后,表情很糾結,很複雜,有些用言語都不好形容。
躊躇了須臾,薄久夜皺著眉,「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你說三弟知道你的身份,這是怎麼一回……」
門外,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相爺,元烈公公來了,帶了皇帝陛下的聖旨!」是寧管家,在門外氣喘吁吁的聲音。
「這麼晚了下聖旨?」薄久夜與雲朵,幾乎是異口同聲,一字不差。
薄久夜似乎挺喜歡這種感覺,面目中的陰翳,幾乎一夕之間,全部散盡,他含笑將雲朵放開,「回吧,你身子不好,該多休養一陣,有什麼話,有什麼事,都等你身子好了再說,可好?」
「好。」雲朵知道薄久夜這是拖延戰術,但她也不反對,至少還沒回復薄三哥的答覆之前,她暫時,還要在薄家待上兩天。
兩天後,不管是去是留,要往何方,呵,那就既不是她薄雲朵一句話的事兒,更不是他薄久夜,一句話的事兒了。
薄三哥,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厲害著呢!
兩人就在這沐夜居,分道揚鑣了。
一個回了隨雲院,一個去了前院,接聽聖旨。
雲朵一路上都在暗忖燕帝這麼晚了,會給薄久夜什麼聖旨,而薄久夜同樣在去前院會客大堂的路上,也不斷的揣度。
而令兩人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燕帝這道聖旨,居然,是為了她。
薄雲朵。
聽完聖旨的薄久夜,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人都有些怔忡。
元烈宣讀完聖旨,將聖旨重新合攏,視線落到了跪在堂中,發著愣的薄久夜身上,「怎麼相爺,還不接旨謝恩呢?是不是有什麼異議?」
元烈這人向來沒什麼架子,哪怕是皇帝身邊最得寵的紅人,對誰都是未言先笑,非常和藹客氣。
但薄久夜聽元烈這麼一問之後,竟是生生一個顫慄,而後就是忙不迭的雙手舉高,接旨,「久夜不敢,只是一時陷入思緒,不明白陛下為何如此深夜,還要詔四妹前去,如此,就失了神了,實在是失態,公公莫怪。」
元烈呵呵的笑,彎腰,小心將聖旨擱到了薄久夜高舉在頭頂的雙手中,「相爺安心,陛下如此之晚讓四小姐過去,定不會是什麼壞事兒,不然也不會如此鄭重其事,下了聖旨,讓奴才陪同小姐入宮了。」
原本是想從元烈嘴裡套出點,關於燕帝深夜召見雲朵是什麼用意,可元烈的嘴嚴絲合縫,一點風聲都不漏,薄久夜眸色沉了沉,將到手的聖旨,更用力的握緊了幾分,「有公公的話,久夜就放心了,久夜這舍妹有些不懂事,不知過多的宮中規矩,還望公公在入宮途中,好好教導舍妹幾句,莫要觸了宮裡不合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