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諸如此類,側室已經夠悲慘了,但是再慘不過的是,成為正妻的陪嫁。
因為當日嫁娶,只有正妻能穿大紅的嫁衣,戴最好的鳳冠,只有正妻能進正門,只有正妻能親自和與新郎拜堂,甚至,只有正妻能與新郎洞房。
而陪嫁的側室呢攖?
側室卻只能像個笑話一樣,在所有賓客嘲笑的眼中,穿著偏紅的嫁衣,戴簡單的雀冠,冷冷清清一頂花轎進偏門,還要站在一邊看正妻與新郎拜堂,甚至,要幫洞房的正妻與新郎,鋪床疊被。
這些在普通的隨嫁古代女子眼裡沒什麼,可在雲朵眼裡,這,就是極大的羞、辱償。
她甚至還嘗到了欺騙,嘗到了,被玩弄的滋味。
燕夙修想娶她,可以,想讓她做側妃,可以,不管她答不答應,她的身份地位,只擺在那裡,再鬧都已經無用,如果想嫁給他,只能接受。
但是,他卻不應該瞞她,不應該不告訴她事實,不應該,以這種方式糟踐她的尊嚴!
花無心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小姐若想後退,還來得及。」
雲朵深深吸了一口氣,緊閉著雙眼,感受著胸腔里,那顆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似要即將被捏碎的心臟,所帶來的陣陣劇痛。
而這隻無形大手的主人,就是他燕夙修。
她說她沒有眼淚,但她這幾天來,淚水卻已經泛濫成災。
她不想再哭了,那是弱者,那是無能之輩,才會做的蠢事。
雲朵仰起頭,將眼裡的水光,生生的逼退回去,「不,已經沒有退路了。」
花無心深深看著她,「小姐想怎麼做。」
「先給我說說,昨晚燕夙修來了之後的事情,為什麼突然,皇帝皇后,要賜婚了。」這件事,雲朵詢問過薄雲穎,但是薄雲穎說不知道,她一直都在十三公主的藥房里,也是今早被薄久夜派人接回來的時候,才知道的。
「屬下探知,是鸞貴妃的關係,鸞貴妃打著搜查刺客的標榜,在公主殿內大肆搜查,結果……卻搜查到太子和小姐的事情,繼而,想以穢亂宮闈的罪名,想對付太子。沒想到同時,蘭卉軒卻傳出鸞貴妃胞弟,想強迫嵐貴人不成,卻反被傷了……子孫根。不過在今天的宮中流言里,這兩件事不是被有心人壓了下來,就是換了一套說辭,說是你們,都是被不知目的的刺客,給陷害的。」鸞貴妃來的那段時間,花無心已經重傷昏倒了,他並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他聯繫到了雲朵鬼殺宗在宮裡的眼線,結合了一下昨晚的情況,給出雲朵這個彙報。
雲朵聽的很認真,仰起的頭緩緩放下,緊閉的雙眼,幽幽張開,「這麼說來,為了遮掩兩件醜事,皇后和鸞貴妃,達成了相互遮醜的交易了。」
而她的婚姻,不但是個羞-辱的悲劇,還是用來掩蓋醜事的工具了?
雲朵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笑的……再度淚盈於睫。
「昨晚對我下手的人,跟燕夙修的左膀右臂樓獄,脫不了干係。」笑聲漸止,雲朵滿面冰冷,眼裡似淬了毒,「給你一天時間,調派鬼殺宗的人查清楚,這件事的主謀,到底是誰。沒有人能玩了我,還能全身而退,誰,都一樣。」
「是!」以下屬的方式,花無心拱手抱拳,低頭領命。
「還有兩件事,待你做完這件事回來,再做吧。」巨大的疲憊像潮-水一樣湧來,雲朵覺得精神一下子,好像瞬間被抽空了,雙腳真真發軟,頭腦一片暈眩,腦仁,開始一絲絲一縷縷,產生劇烈的疼痛。
她怕昏過去,怕被無心看穿,悄悄手扶了一把桌角,順勢坐進了桌旁的太師椅中,「你出去的時候,順道去讓方瑩過來。」
卻一直將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的花無心,憂心而又詫異的擰了擰眉,「小姐還信她?」
坐進椅子里,就舒服了許多的雲朵,幽幽的吐了一口濁氣,「為什麼不信?」
花無心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追問什麼,腳下無聲的退了下去。
他一走,整個屋子,瞬間寂靜到了鴉雀無聲,氣壓低的可怕。
雲朵在這片低氣壓里,思緒真空,兩眼空洞的望向前方跳動著的燭火,「燕夙修……從天堂墜進煉獄的滋味,你要我嘗到了……你有本事,你特娘的真有本事……是你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
花無心出去后,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被他掩上的房門,嘆了口氣后,方才離去。
他正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已經一天都沒看到的方瑩時,方瑩正領著一個婆子,十幾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笑容滿面的從院子外走了進來。
他有些錯愕,不知道這個不簡單的女人在搞什麼把戲。
方瑩見到他,卻是主動笑眯眯的迎了上來,「阿花來了啊,真是辛苦你了,一直在十小姐與四小姐這兩邊兒跑腿,往後你就有伴兒了,不用讓你一人這麼受累了。」
說著,方瑩拉著他的手,回身朝她身後帶來的那個婆子和小姑娘們領去,邊走邊熱乎的介紹,「這是姐姐我特意找的人伢子,還有這些個小丫頭,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都不錯是不是?待會兒等四小姐多挑兩個也給十小姐送去,往後你就不用一人忙活了,只管差使她們。」
花無心目光閃了閃,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