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在薄久夜面前秀恩愛
雲朵嘴角動了動,像笑,卻又不像,「只是隨口一問,誰還真的管你了。」
伸手在他胸前一推,這次她居然倒是很輕鬆的脫離了他的懷抱攖。
愕然了一下,她沒有猶豫,轉身逃也似地,挑簾從車廂離開了。
因為孟非離很體貼的在車廂外放了凳子,這讓武功尚未恢復的雲朵,依然能輕鬆從容的下了馬車。
燕夙修見她逃命似地離開了,立時,眼裡便捲起了狂風暴雨,一雙剛才沒注意就放鬆了防範的雙手,捏的咯吱作響,「該死的女人,這麼急著回去,最好別是因為薄久夜,否則……償」
喃喃自語到這,他的眼裡赫然露出了殺意。
外面的孟非離還正奇怪雲姑娘怎麼自己先一個人出來了,與剛才接兩個人上車時候的氣氛很不對勁。
燕夙修一雙長腿就從車內伸了出來,緊接著露出來的猙獰笑臉,差點沒把孟非離的小心肝嚇得亂蹦。
通常這時候,知道自家主子肯定心情不好的孟非離,都是選擇閉嘴,免得自己惹禍上身。
沒曾想,這次他的沉默,卻惹怒了自家主子爺。
「你個死奴才,平素數你嘴皮子最是利索,腦瓜子最是靈光,現在是怎的了,連自己的女主子都留不住,養你還有何用,倒不如直接養一條狗,哼!」一腳踹開候在車門前的孟非離,燕夙修氣哼哼的好一通數落完孟非離之後,這才姿態瀟洒的抖了抖衣領,洋溢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朝薄家大門信步而去。
挨踹的孟非離兩眼含淚的瞧著自家主子離去的瀟洒背影,捂著自己的臀,表情那叫一個冤枉,「我怎麼那麼可憐呢我……」
此番雲朵回到薄家,與以往的待遇,真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到不過幾個看家看院的護院,大到寧管家這等薄家管事之流,一見到回府的雲朵,哪個不是畢恭畢敬的,一聽到雲朵回府的消息,哪個不是巴巴的趕著過來相迎。
這讓雲朵突然想到了以前,老五薄雲惜總是盼星星盼月亮想嫁給燕夙修的那段時日。
那時候,薄家府里上下,哪個一提到燕夙修這個太子,哪個不是冷嘲熱諷的?
也不過是燕夙修真的上了薄家的門,薄家上下才做做表面工夫,對他這個太子爺禮遇有佳,卑躬屈膝的。
實際上,八成除了那些個尚處在春心萌動時期的花季小姑娘們一見燕夙修的真容以後,都為燕夙修那張妖孽的臉迷得七葷八素,其餘薄家的人,只怕心裡頭,哪個都不是在鄙夷燕夙修的。
畢竟,燕夙修這個草包太子做了這麼多年,確實是做得太周到,周到的都太深入人心了。
然而今朝,雲朵看在眼裡的,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在她眼前這些個帶著恭敬或是諂媚笑臉的薄家下人們,似乎並不是只在做表面工夫,而是揣著討好的嘴臉,真的來恭迎她這個,已經被下旨賜婚太子的四小姐。
她是沾了燕夙修的光。
但,她感到有些困惑。
「愛妃,你身子還未好,都不曉得走慢些,若是累壞了,可不讓本宮心疼么?」後頭追上來的燕夙修一上來,就一隻手親昵的摟住了雲朵的腰肢,另一隻則拿著摺扇,給雲朵扇風。
「……」這大熱天的,真是生生讓雲朵惡寒了一把,雞皮疙瘩險些掉了一地。
燕夙修噁心的工夫真是又上升了一個新的高度了,她簡直只能仰望了。
不過燕夙修這太過的肉麻兮兮,讓雲朵心裡頭還是知道的,他這麼做,八成就是剛在皇宮抱了她一路的目的是一樣一樣的。
他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薄家人,她薄雲朵是他燕夙修寵愛憐愛的女人,薄家不能薄待了她。
這要是放在眼前,雲朵就覺得他這麼做簡直就是無聊,因為薄家壓根看不上他這個草包太子,他現在跟她膩膩歪歪的給誰看?
別到時候反倒讓薄家人見了后,等他一走,就開始在私底下笑話她薄雲朵嫁了個草包還自以為是的像個傻子一樣炫耀,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可現而今,發現了薄家人的態度不似以往那般,故而雲朵雖然覺得惡寒,但還是沒有拒絕燕夙修這麼肉麻。
倒不是她虛榮的真想在薄家炫耀一下,而是知道燕夙修是太子,是一國的儲君,是大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當著薄家人的面和他鬧,那就是下他的面子。
男人都要面子,何況是燕夙修這樣身份的男人。
燕夙修見雲朵沒推開自己,也沒拿話刺自己,頓時眼睛有些亮,忍不住湊到了她的耳邊露出一臉的心疼,「愛妃,是不是真的哪不舒服了?要不本宮再抱你可好?」
「……」真是被這蹬鼻子上臉的傢伙給鬱悶到了,雲朵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後,驀地揚起了笑臉轉向了燕夙修,笑的跟朵花兒一樣,「殿下體恤,雲朵萬分感激,可殿下適才都在宮裡抱了雲朵一路了,雲朵實在不忍殿下勞累,如此這般……雲朵也是要心疼死的呢。」
這話說的,簡直嬌滴滴的能擠出水來,甜絲絲的簡直讓人牙疼。
可燕夙修不覺得牙疼,就覺得腰疼,因為這壞女人正悄悄拿著小手,捏著他腰眼子上的那丟丟肉使勁兒的扭著呢,疼的他渾身都是一個哆嗦。
然而就算怎麼疼,燕夙修都沒有推開她,甚至還衝她笑的那叫一個陽光燦爛,甜甜蜜蜜,還頗為寵溺的抬手在她鼻子上一捏,「愛妃如此心疼本宮,本宮真是不勝欣喜。」
雲朵實在忍不住暗笑這貨真是皮實,這麼扭他,他不覺得疼,還覺得美的很,說的好聽點是個受-虐體制,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個賤-骨頭。
說他太子爺是賤-骨頭,估計都沒人信。
誰不知道他這太子可是有無數女人都前赴後繼的傲嬌貨呢?
「咳咳。」聽了早在薄家棧道上候著的下人來報說太子來了的薄久夜,因為就在前院的書房裡辦事,所以這燕夙修和雲朵剛一下車進到薄府,薄久夜後腳便也離開了書房,到了這薄家的大門前院門口。
只不過他剛到,還沒來得及的找兩人行禮打招呼,就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在那打情罵俏。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他愣了好一會兒,眼睜睜的看著兩人。
直到這時候,他才假裝咳嗽了一聲,遂,再對太子拱手行禮,「微臣,拜見殿下千歲。」
聽到薄久夜的聲音,正和燕夙修暗地鬧著的雲朵,身子便是一僵。
摟著她的燕夙修,立刻就在手感上,感覺到了她的反應,碧青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摟在她腰上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幾乎把她整個人都要貼到自己身上一樣。
而面上,燕夙修則笑盈盈的沖薄久夜一擺手,這麼一個小動作的架勢,這氣勢,都是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才有的,「薄愛卿,平身。」
無人看到薄久夜這一刻垂下的那張臉上,陰鷙的可怕。
然在表面上,薄久夜的聲音依然從容而冷靜,帶著對燕夙修這個太子的恭敬,「謝千歲恩典。」
以往在薄久夜這個年輕的少相這裡,他還是稱燕夙修為殿下的,但現在卻改了口,喚作千歲爺了。
看起來這不過就是一個稱謂,似乎沒什麼兩樣的樣子。
可在燕夙修懷中的雲朵是知道的,這其中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雲朵悄悄斜了一眼突然把她的腰勒的有些疼的燕夙修,徐徐把頭轉了回去,看向了,就在她正前方不遠處,出現的薄久夜。
那廂的薄久夜剛謝了恩,正把頭重新抬了起來,稍稍擺正一下身姿,不想,剛好和視線投過來的雲朵,就這麼目光相撞到了一起。
雲朵本來只是奇怪薄久夜對燕夙修的態度,正在暗自揣度是不是現在朝堂上的局勢發生了什麼改變,才令的薄久夜如此,因為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畢竟她被薄久夜禁閉了那般久,幾乎是一個半月的時間,才被剛剛放出來進宮去的。
對外面的事情,朝堂上的事情,自然都是得不到什麼消息的。
如此,她倒是不曾想,就這麼和薄久夜四目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