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七皇子很想吻雲朵
鏘的一聲,燕夙修手中的琴弦斷了,割破了他的手指,血珠滾落在光滑的梧桐木琴身上。
他恍若未覺,抬眸睨向孟非離,眸色深暗,「你想說什麼。」
孟非離不敢與燕夙修對視,忙把眼皮垂下,心慌的眨了眨,「如……如果殿下您不想步上後塵,你何不真的就這樣……放手呢?或許對您對雲姑娘,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攖」
吞吞吐吐的說完這話,孟非離原還以為自己會被打一頓,眼睛都已經閉了起來,脖子也縮了起來,儼然一副赴死的模樣。
但是,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償。
他狐疑的睜開眼,去看自己的主子。
就見主子低垂著長睫,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落在矮几上的斷弦古琴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
不知名的儲藏小屋子裡,雲朵被燕蓮闕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懵了一下,一時間,沒做出任何反應來。
倒是燕蓮闕自己,卻像是被嚇到了一樣,不敢置信的看著被自己撲在身下的雲朵,緊張的都口齒不清了,「你你你……我我我……」
「這媚葯倒也是厲害,不光能使人身熱情動,還會讓人好端端的就成了結巴。」這就是雲朵反應過來后,不咸不淡的第一句話。
燕蓮闕經她這麼一說,一下子就不結巴了,還挺生氣的,「中了媚葯,媚葯啊!這就是你一個中了媚葯還和一個男人關在一起的女人反應?」
雲朵扯了扯嘴角,「不然呢?是痛哭流涕,還是要撞牆自-盡,以示清白?」
在燕蓮闕還沒說出話來時,雲朵便笑了,「很抱歉,我沒有眼淚,我也很恩怨分明,該死的,可不是我。」
燕蓮闕再次啞口無言了,片刻,才一怔,好像才反應過來似地,「你什麼意思,你要殺了九弟?」
「別人賜給我們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側,殿下你老提這麼掃興的東西,多沒勁。」雲朵皮笑肉不笑。
「……」燕蓮闕臉皮子抽了抽,「薄雲朵,你的幽默方式,真讓人無福消受。」
這可倒好了,他那混球九弟到這個女人這裡,已經連人都算不上了,直接降低檔次,成了個東西了……
「七殿下,看你身姿窈窕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體重還真是讓人無福消受,趴在一個女人身上還要跟女人講道理的君子之風,更是讓人佩服佩服。」雲朵似笑非笑。
「……」燕蓮闕額頭青筋鼓起,「薄雲朵,你這麼牙尖嘴利性格乖張,難怪九弟受不了你了。女人就該溫柔善良體貼大方,你要是乖順一點,乖乖做太子的側妃,至於落到今天這下場嗎?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何況九弟還是一國太子,你不是聰明嗎,難道這麼清楚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雲朵嘴角抽搐了兩下,這人還來勁了是吧?這是拐著彎兒的罵她心胸狹隘蠻橫任性,還無理取鬧自作聰明?
「我要是記得沒錯,青-樓里的老-鴇子絕對是全天下最溫柔善良體貼大方的女人,只要你給點銀子,你們男人就是把滿樓的妓-子給睡了,她老人家肯定還會鞍前馬後前呼後擁的送你們出門,並且還會笑容滿面揮著手絹兒歡迎你們下次再來。」雲朵冷笑,「真是可惜了,我薄雲朵卻志不在此,不想做老-鴇。」
「你……」燕蓮闕忽然發現,不管他說什麼,眼前這個女人都能以絕對跳脫你思維的言詞來堵住你的嘴。
詭異的是,你不僅說不過她,你聽了之後非但無從反駁,你甚至還會莫名其妙的覺得,她說的對!
難怪世人皆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千萬不要跟女人講道理。
尤其,像薄雲朵這種不僅是個女人,也是個小人的女人!
歸根結底,總結一句,「薄雲朵,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這樣的女人,他燕蓮闕活了大半輩子了,身邊林林總總的什麼女人也見過了,絕對沒見過這樣的,絕對沒有!
「我說七殿下,你壓在我身上,還要問我這個問題,不覺得太不要臉了么?還說你是什麼大才子,什麼君子呢,就是拿來糊弄糊弄無知老百姓,騙騙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的吧?」雲朵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的按捺著身體的躁動,繼續轉移自己的思想,懟著燕蓮闕,以起到暫時減緩那股衝動的作用。
事實上,這方法還挺管用的,至少被她懟的屢屢挫敗,思想已經被她帶著走的七皇子,一直都沒有接下去的舉動。
此時此刻,雲朵都還不禁好笑的想,是個男人被她這麼欺負,也硬不起來了吧?
別說,還確實如此。
燕蓮闕這一下,真的是整張臉都被雲朵踩在腳底下了,一個大男人的臉面和自尊心,簡直被貶的一文不值。
燕蓮闕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尤其,再也不想看到薄雲朵這張可惡的嘴臉,簡直欲哭無淚了都,「要不是我動不了了,你以為我願意躺在你這臭女人身上嗎!」
被譽為修養教條最好的七皇子殿下,再也忍不住,開口罵人了。
看著燕蓮闕快哭了的表情,雲朵沒來由的心情好了起來,「得,是我不好,是我錯怪了七殿下,七殿下你是坐懷不亂真君子,七殿下你是巋然不動柳下惠。」
燕蓮闕這下真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了,「薄雲朵你這個女人真是……」
好久沒真心笑過的雲朵,似不經意的朝他一笑,整齊的貝齒微露,「真是什麼?怪物?」
她或許自己都不知道,正如燕夙修當初警告她的,讓她不要在男人面前隨便開懷的笑,因為那種笑容特別的純情燦爛,像個未經事的小姑娘一樣,特別嬌憨甜美。
男人對這種小女人,是最招架不住的。
七皇子不僅是個男人,這會子,還是個中了媚葯的男人,他能扛得住,那才有鬼。
燕蓮闕被她這麼一笑,感覺眼睛都花了一下,這瞬間的工夫,滿腦子滿心裡,都被她的笑容佔據。
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影響,他覺得自己的血液流動的很快,像被加了柴火燒起來的沸水,心臟裡面像被人塞了一面小鼓,有人在用鎚子,一下又一下,越來越快的敲著這面鼓。
他的思想,他的理智,已經跟不上血流的速度,被內心鼓噪的聲音給吵鬧的轟鳴不休,完全找不到了方向。
「薄雲朵,我想吻你,怎麼辦……」
這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他突然就是想,就是這麼想,忍不住的想。
雲朵怔了怔,看著雙手撐在自己肩上,其實已經用盡全力想和她的身子保持距離,無奈卻根本已經動不了的七皇子。
他的臉已經通紅,眼睛也是紅了一片。
她覺得他有些可憐,可憐他,本來無需卷進這些事當中來,偏偏就因為,他是燕夙修最好的兄弟,才被卷了進來。
「如果你想……那就吻。」
既然燕夙修都已經不在意,既然燕夙修這麼想把她推給別人,既然燕夙修這麼想擺脫她,那她就領了這個好人卡,成全他。
反正就算她現在還能撐得住一時,也不可能撐得住一世,還有一個無辜牽連毫無武功的七皇子,看樣子是支撐不下去的。
她總不能為了保住已經被人人利用的,變得那麼可笑那麼一文不值的清白,把七皇子給殺了吧?
她沒有那麼是非不分,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然而,當雲朵這麼灰心諷刺的想著,當她想要閉上眼睛的時候,預期以為的親吻,並沒有到來。
而是迎來了什麼溫熱腥鹹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上,她的唇上。
這個氣味,雲朵再熟悉不過,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就見臉面上方的七皇子,正含著一口不斷滴落的鮮血,在朝她苦笑。
「兄弟妻……不可欺……」
因為舌頭咬傷的關係,七皇子的字句有些含混不清,有些吞吞吐吐。
「你是不是傻,舌頭怎麼能亂咬的!」抑制不住的怒火,在雲朵的胸口裡燃燒著,「什麼兄弟妻,誰是他的妻,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