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七皇子不信是太子做的
這種地方,這種境遇,還有薄雲朵這麼一個女人在這兒,他的腦子就算再不清楚,也該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只不過他還真沒想到,他原本一時衝動的計謀,反倒被別人給將計就計了攖。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九弟燕夙修,想到之前兩人的合謀,現在都化成了泡影,他真的覺得很是鬱悶。
再加上之前在湖心亭里,自己九弟的那番似乎真的與薄雲朵分手了,還把薄雲朵推給他的作為……
念及此,燕蓮闕再去看雲朵若有所思的難看臉色,他的內心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忍不住試探的問:「我能想到的,你一定早就想到了,你現在還來問我,是不是你懷疑,懷疑這一切……都是九弟做的?償」
雲朵扯著唇,笑的比哭還難看,「我如果說,這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呢?」
燕蓮闕的眼睛,不由得睜大。
屋子外,站在門前的黑衣人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然後皺著眉顛顛兒的跑到了領頭的黑衣人跟前,「頭兒,不是說那什麼豆蔻很厲害嗎,怎麼都這麼久的工夫了,兩個人還在那嘀嘀咕咕的說話啊!」
領頭的黑衣人,也緊蹙起了眉,「幾更天了?」
跑來諮詢問題的黑衣人被問得有點懵,「好像,二,二更了。」
領頭的黑衣人點了點頭,眉頭舒展了開,「放心吧,很快就會出結果了,再耐心等……嗯?外面是怎麼回事,怎麼吵吵嚷嚷的?讓人出去看看。」
黑衣人點了點頭,去開了小木門出去,在門外打了一聲呼嘯。
立刻,儘是林木的四下黑暗處,不由躥出了幾個同樣身穿夜行衣的人來。
黑衣人小聲給他們說了一聲,那些人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屋子裡,燕蓮闕覺得口渴,下意識的舔了舔唇,不敢置信的望著雲朵,「不,不會吧?你怎麼這麼肯定,你有什麼證據?」
他其實有點兒心虛,不知道是因為之前他故意到處宣揚雲朵是自己未婚妻這件事的背後,是自己的好九弟做的推手而感到心虛,
還是因為他其實自己也懷疑自己好九弟,卻還問這種話,而感到心虛。
「燕夙修的部下都是些什麼人,相信,應該沒有人,再比七殿下更知道的清楚了吧。」雲朵呵笑一聲,費力的揚手往背後的屋門一指。
這個房間確實應該是堆放寶物什麼的儲藏室,連個窗戶都沒有,密封性很足。
雲朵粗略看過,發現也就大門這一條出入口。
雲朵這話說的,怎麼聽,都像是反問,可語氣又分明是肯定句,口吻還帶著滿滿的諷刺,不知道她是在諷刺誰。
反正七皇子挺不爽她字句里的嘲諷意味,本來挺心虛的內心,一下子就硬氣了起來。
到底做出這種無-恥之事的懷疑對象是他最好的兄弟,而他自己又是被害人。
燕蓮闕忽然就立刻覺得,自己那弟弟再怎麼不厚道,也不會把自己算計到這種份上,那就真的太過分了,何況其中的另一個,好歹還是自己弟弟之前那麼喜歡的女人。
越是想,他越是覺得不可能,越覺得自己九弟無辜,越覺得薄雲朵這女人就是在無理取鬧栽贓陷害。
於是,他一聲冷哼,「看就看!」
言罷,頗帶負氣意味的下了榻,燕蓮闕興沖沖本想快步走到屋門前去,可沒想到雙腳格外的綿軟,差點讓毫無防備的他,險些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好在一旁有個擺放古董古玩的巨大紅木博古架,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博古架的一面,這才沒有狼狽的摔在地上。
雲朵捕捉到到了他的不對勁,似想到了什麼似地蹙眉,「你沒事吧?」
燕蓮闕恨恨瞪她一眼,「本殿好的很!」
其實就怕她逮住了機會取笑自己,燕蓮闕咬了咬牙,趕緊扶著博古架,讓自己重新站好,抖了抖衣袖,強制振奮精神的往雲朵的那個方向走過去。
雲朵反正是看出了七皇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理,不禁覺得好笑。
她覺得他不愧和燕夙修那廝是最好的兄弟,明面上雖然一個是什麼自詡風-流的紈絝太子,一個是優雅斯文文舞全才的有才皇子。
實際上,兩兄弟的真面下,偶有一面會不謀而合的出奇相似。
比如,這自尊心太強的壞毛病。
待雲朵還在思緒飛遠的想這些時,七皇子已經走到她身邊了。
發現她嘴角似乎攜著一抹笑,七皇子認為她是不是看穿了什麼,覺得她是在取笑自己。
他不禁麵皮一熱,哼了一聲,與雲朵擦肩而過,繼續朝雲朵身後的屋門而去。
雲朵與屋門的間距,沒超過五步。
可,因為剛才從西南角的榻邊走到這裡,少說也是一丈有餘的距離,從頭到尾燕蓮闕又是勉力支撐才走過來的,現在已經腳軟的不行了。
此番見雲朵是背對著他,也沒有回過頭來看他的意思,他這才放鬆了精神,這腳下邁著步子,比之前慢了許多。
這四五步的距離,就這麼被他生生走出了十步的距離。
走到門前時,他已經大汗淋漓,汗水將他薄薄的一件裡衣,給一點又一點的浸透了。
門被關的嚴絲合縫,燕蓮闕試了試,一點也拉不動,他只好拍了拍門,「外面是不是有人,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現在說一句話,又加之拔高了不少音量,他已經忍不住的有點喘了。
還守在門外的另一個黑衣人一愣,「七殿下有什麼吩咐?」
這一回話完,黑衣人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是下意識的就回話了,想收回來,已經遲了。
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兩人聲音都不小,不是太厚的一層門,自然阻擋不了兩人的說話聲。
所以,門裡的燕蓮闕聽見了,聽見,也聽清門外人的聲音了。
「牛頭,你是牛頭?」
燕蓮闕的聲音有些激動,有些顫,語氣聽似在質問,實際,已經充斥著肯定。
門外的黑衣人捂住了嘴,「不是……屬下不是……」
多說多錯,這個黑衣人明顯不怎麼聰明。
門裡燕蓮闕已經是篤定了,聲音猛地拔高,怒不可遏,「你就是!」
負手在背的領頭黑衣人正候在院牆外的小木門前等被支出去的黑衣人消息,察覺到背後有悉悉索索的說話動靜,這才扭過頭,也才發現,正慌慌張張的候在門前的那個黑衣人捂著嘴,搖著頭說著些什麼。
黑衣人旁邊沒有人,他能說話的對象想也不用想,定然是屋子裡的。
領頭黑衣人一看明白,頓時就暴跳如雷的轉身沖了過去,到黑衣人跟前時,二話不說就先給黑衣人一記耳光,「你這個蠢貨!」
因為沒經過思想考量的行為,就是依著脾氣來的,所以領頭黑衣人的聲音,那可比屋裡的燕蓮闕,和屋外被打的黑衣人,都要大聲的多得多。
那可謂是中氣十足,聲音洪亮。
守在屋外被打的黑衣人還在兩眼含淚的給自己頭兒賠罪,屋子裡頭的燕蓮闕,卻是渾身一震。
「判官?」燕蓮闕表情木訥的脫口喚了一聲。
屋外的領頭黑衣人似乎聽見了屋內燕蓮闕的聲音,眼神不禁閃爍起來,警告的瞪了守門的被打黑衣人牛頭,然後眯縫著一雙眼睛,望向了屋子的門扉。
「七殿下,您別怪小的們冒失,小的們也不會傷了您,您請好吧,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小的們定不會擾了您的雅興。」
說話還是那樣,這領頭黑衣人嘴裡冒出來,就沒有多少正經的字句來。
屋子裡的燕蓮闕是聽的心頭火起,「你個混-賬胡說八道什麼,你們的樓教主難道沒跟你們說,薄雲朵不是你們能動的?太子若是知曉了,你們還有活路嗎!」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什麼都明明白白的昭示了……在七皇子身後的雲朵,不禁搖頭失笑,眼裡全是落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