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太子找七皇子攤牌
雲朵只覺得這些男人無聊的很,一聲不響的,便離了十三公主身後格擋出的地方,轉身,也要下入口的玉階。
沒曾想,轉身雖然不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遭下來,站的有些久了,雙腳突然一股無力感上升攖。
就在她轉身完,抬腳就要下到玉階最上一層時,這股無力感就來了的。
是以,她這一腳出去要是沒站住,勢必,就會從玉階的最上面栽倒下去,直至滾到玉階最下面的一層為止——
九層玉階,並不是很高的距離償。
但是,由於這每一層的玉階,都要比普通的台階多了一半的高度,所以,不僅拉伸了玉階整體美感的同時,也拉高了玉階的高度。
如此,雲朵這要是栽倒下去,又是以頭在下的體-位,真等一直滾到玉階的最底下,只怕那張小臉兒,甚至可能還有牙齒,都要不得了。
這等意外來的突然,莫說旁人始料不及,雲朵自己也是觸不及防。
自是連點準備都沒有,而後出手也已經來不及,她只能眼暈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像要墜入深淵般,滾下玉階,連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薄四姑娘,你沒事兒吧?」
預期的,跌下白玉石階的痛楚,半點未有,而是耳邊,傳來這聲,清新怡人的聲音,雲朵心神還未定,下意識,便微微側首,看向了,在自己耳邊說話的人。
第一眼,雲朵的視線,便撞進了一雙清亮的眼睛里。
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澄澈乾淨的眼睛,竟然找不到一絲雜質,而且,還是那樣的明亮有神,閃亮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看到這樣的眼睛一眼,就會莫名的覺得溫暖,精神也會被感染的,不自覺的抖擻起來。
宛如……太陽一樣。
再把視線移到這個人的臉上。
雲朵發現,這個人雖然沒有精緻出眾的面貌,但是,清雋陽光的,讓人看了,特別的舒服,一點都讓人激不起,對對方會生出,什麼厭惡感覺來。
反倒不自覺的,想要去親近。
「沒事兒,只是一時腿麻了,多謝璧少帥出手搭救。」
嫣然一笑,雲朵臉色微白,淡化了打量璧君傾的目光,將差點踏出去的那隻腳收回,試著重新站直自己的雙腳。
腳下還是有點兒無力,但是,已經足夠好好的支撐身體,立好。
「這哪裡算得上什麼搭救,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薄四姑娘不必這樣客氣。」璧君傾沖雲朵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笑容燦爛奪目,也很貼心仔細的,等雲朵徹底站好了,才緩緩的鬆開攙扶雲朵手臂的雙手。
聽到兩人說話的其他人,視線的注意力才被兩人吸引。
也是這時才發現,雲朵剛剛差點發生的小意外。
十三公主離雲朵離得最近,第一個一兩步就跑到了雲朵的身邊,將雲朵的另一隻胳膊挽了住。
「雲朵姐姐你怎麼了,沒事兒吧?怎麼臉色這麼不好?」
緊張的十三公主一上來,就劈頭蓋臉的好一頓追問,臉都快貼到雲朵的臉頰上了。
後面的七皇子看到十三公主已經過去了,就沒再過去,站在原地沒動。
但是,已經走到他身邊的燕夙修見狀,當下就要踱步上前。
可,卻被七皇子橫出一隻胳膊,給擋了住。
燕夙修當即對七皇子怒目而視,正要說話。
七皇子別有深意的目光一會兒落到雲朵身上,一會兒又移向璧君傾,最後,又回到燕夙修這裡,與之對視,眉梢上揚。
從小到大的多年相處,讓燕夙修立刻,就懂了自己七哥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當著傾兒的面兒,去熱切的關心薄雲朵,那麼讓傾兒怎麼想?
傾兒怎麼倒還是其次的,如果他燕夙修現在就這麼做了,那就是明目張胆的,去傷害傾兒的心。
這,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本來他就已經背叛了傾兒,已經很對不起傾兒了,現在卻還要這樣傷她,那他燕夙修,就太不是個東西了。
想到此處,燕夙修臉色多番變化,薄唇緊抿著,雙拳緊握著,腳下像生了根,沒有再上前了。
「我沒事兒,只是受了些驚嚇罷了,多謝公主擔心。」嘴上說著這種讓人放心的話,可臉色愈發白了的雲朵,嘴角勾起的微笑,有些苦澀。
沒有人知道,她薄雲朵的臉色不好看,並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也不是因為差點跌下白玉石階而受了驚嚇。
而是因為,之前,在璧君傾的跟前,有一種叫自慚形穢的東西,在她的心裡蔓延。
身為大燕少年帥才的璧君傾就像明亮的太陽,給人帶來的,都是美好的東西,美好的感覺。
可她薄雲朵呢?
就像陰暗角落裡,滋生的毒草一樣,卑劣醜惡,心狠手辣,讓人避之不及,甚至恨不得一把火,燒個乾淨,還見不得光。
怎麼論起來,璧君傾才是配得上燕夙修的女子,而她薄雲朵,一個陰暗醜陋的東西,根本不配染指以後會繼承大統的一國儲君。
這就一點兒都不奇怪,燕帝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讓她遠離燕夙修。
就是這個認知,讓雲朵臉色難看。
而之後,雲朵是知道燕夙修就在後面的,但是,他既沒有過來,甚至,連一句慰問都沒有。
哪怕,是他不悅的冷言冷語,亦或是,冷嘲熱諷。
可是沒有,都沒有!
這簡直與當初在懸崖下,她只要有一點兒不好受了,那個就會不住的來關心她,來想盡辦法照料她的燕夙修,已經判若兩人。
他的漠不關心,讓她不好受,可更不好受的是。
因為她心裡頭很清楚,他不願過來的原因,是因為他要顧忌璧君傾,他在顧忌璧君傾。
卻把她薄雲朵,忽略不計……
十三公主眼波微動,聲音軟了下來,「雲朵姐姐,我瞧你臉色真的不大好,聽說你身子才剛好,今兒又熱的緊,就怕容易得了暑熱,要不,你到我那兒去,我給你瞧瞧,再煮些清熱的酸梅湯可好?」
雲朵早知十三公主是要纏著自己不放的,這會子,她也確實不大舒服起來,這園子又太吵鬧了,她也不想繼續呆在這裡了,偏偏,晚宴未過,又不能回薄家。
左思右想,無法,她只得頷首答應了。
臨別前,雲朵忍著不痛快,噙笑對璧君傾有禮的道了別,便在十三公主的攙扶下,離了長廊水榭。
璧君傾也笑著回禮,目送十三公主與雲朵離去的背影片刻,這才回頭沖七皇子與燕夙修打趣,「你們哥倆兒好好兒的聊,慢慢的聊,本將軍就不當這個礙事兒的了,先行一步!」
言罷,頗為江湖模樣的朝兩人一抱拳,便也朗笑著走了。
該走的走了,不該走的也走了。
這會子,除了長廊兩側站立的,都像木頭樁子一樣的錦衣衛們,就只剩下了七皇子與太子,哥倆個。
瞧著下到白玉石階的底端,就分道揚鑣,一個往左一個往右而去的璧君傾與雲朵公主三人,七皇子嘆了口氣,舉步先下了白玉石階。
燕夙修複雜的目光,都是短暫的在雲朵與璧君傾的背影上一掠而過,便收了回來,腳下隨上七皇子的步調,漫不經心的,下到玉階上,一步一階梯。
「還是君傾,與你最配,你知道么。」
兩兄弟沉默的走完了九層玉階,當先開口的,是七皇子燕蓮闕。
燕夙修沒有接話,沒有作聲。
片刻后,燕夙修才揉著眉心,沉著嗓音,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說吧,你有什麼計劃。」
多年的兄弟,早已養成了一定的默契,對方一個舉動,幾乎就能猜出對方想做什麼。
這也是燕蓮闕突然冒出來攪事兒,也要爭搶雲朵時,燕夙修卻那麼的冷靜。
燕蓮闕一聲嗤笑,「沒計劃,就突然想把薄雲朵給娶了,免得她再禍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