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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三章 薄久夜見她吻太子

  撤到安全距離后,花無心的第一眼,也是最後一眼,是看向了還在與太子親吻繾綣的雲朵。


  黯然與安心,矛盾的在他如火如荼的緋眸中,一齊湧現。


  這一眼過後,他長袖一揚,人如一抹翻飛的紅霞,幾番急速的穿梭跳躍,似到了隱形山峰的岩壁,直見他如荼身影直上青雲般,一路扶搖直上,到了深淵口,便很快沒了蹤跡攖。


  那些正在與鬼女紅楓青衣姑娘等幾人打鬥的血衣人,也隨著他的離去,頃刻便退了個一乾二淨。


  留下的,只剩被利器弄得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鬼女紅楓幾人償。


  幾人倒也反應快,在那花里胡哨陰陽怪兒的男子陰陽儀,拋下一顆觸地就炸出一團巨大濃煙的煙霧彈后,借著迷煙,很快便也遁走了。


  樓獄是最後走的,其原因,是因為他不放心太子,所以躊躇了一會兒,打算想問太子身體狀況的。


  但太子這時,與雲朵剛好收了那纏綿的一吻,眼裡只看得到雲朵,根本看不到旁人。


  樓獄見太子看樣子確實沒事兒,終於鬆懈下緊繃的神經,冷靜與理智漸漸回籠的同時,再看雲朵的目光,變得如臨大敵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下定什麼決心的眼神在他眼中閃現,手中東瀛長刀往腰上刀鞘里鏘的一送,「撤!」


  重新策馬而來的薄久夜,彷彿飛奔過來的一樣,他的長發,他的長袍,都在馬背上烈烈作舞。


  可饒是他與周身左右跟隨的騎兵再怎麼快,也根本就追不上,樓獄花無心,鬼女紅楓幾人,當中的任何一方。


  騎兵是驍勇,但也只擅用於邊疆的沙場上,拼的是血肉。


  而樓獄等三方人,都是江湖中的高手,都是一些奇人異士,騎兵就算再怎麼驍勇,再怎麼人數眾多,也根本不會是任何一方的對手。


  除非,是天時地利人和之時。


  但現在這個地方,儼然不是。


  反而,倒是對他們三方人,更加的有利。


  再者,他們也只是剛剛地動山搖之際,巡查的衛兵無意發現山後的山底下,還有這樣一群人來了此處,這才上達通報。


  是以,他們聞訊趕來的有些匆忙,並沒有做出應對武林江湖人的措施,這才造就了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三方人就在他們眼前,大刺刺的離開了個乾淨。


  不過,之所以薄久夜會親自前來,其實也是因為太子被刺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作為被燕帝親令的主辦事的他,還沒有做出半點功績。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他這才打著親力親為,沒有功勞也要做出點苦勞的盤算,才來了這裡。


  只是他薄久夜卻沒想到,就這樣歪打正著不說,還親眼看見……


  懸崖深淵上下,怎麼說也有近百米的高度。


  薄久夜勒馬在了深淵口,馬蹄只差幾寸便要失蹄跌下去,把跟在後面的騎兵伍長,看的是有些心驚肉跳。


  伍長以為是薄久夜想抓那些江湖人問罪,這才有些心急,正想開口安撫幾句,前邊兒就傳來了薄久夜夾著火氣的呵斥。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放繩梯!」


  也就是座下駿馬差點兒就要被自己驅使下深淵的那個剎那,薄久夜才猛然驚醒,發覺了自己的失常。


  尤其,因為距離近了,更加清楚的看見,那深淵之中,已經相擁在了一起的一雙男女的畫面。


  那彷彿是刺,刺得薄久夜兩眼很不舒服,刺得他越發暴跳如雷。


  伍長被呵斥的不敢再說別的,悶頭對自己的兵吩咐了下去,將軍隊中,時常帶在身邊的一些工具里,找到了,一條並沒有百米的繩梯。


  行軍打仗,不管是翻山越嶺,還是最後翻越敵人的城牆,繩子繩梯這類東西,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繩梯,並沒有那麼長。


  在薄久夜陰沉的表情下,伍長讓手底下的兵,臨時,將繩梯趕緊再接上一段兒。


  但薄久夜卻沒有再等,並且讓他們放下繩梯后,自己第一個,當先下了深淵。


  繩梯末梢離深淵之中,已經支離破碎逐漸消融在陽光下的冰天雪地,還差了二十多米左右的距離。


  薄久夜卻不管不顧,直接跳了下去。


  倒不是會不會崴腳,而是會不會暴露他堂堂大燕第一文臣,竟然會武功的事情。


  上面的人,除了騎兵伍長,誰也沒敢對他薄久夜這個宰相探頭探腦,倒是沒人看見什麼。


  而至於伍長,因為深淵的百米也不算低了,伍長似乎怕高的樣子,看了一眼就頭暈眼花,哪敢再看,便扶著額,直催促手下的兵,趕緊將繩梯接起來。


  雲朵與太子所處的方位,就在薄久夜下來的這個西北方向的位置,比較貼著西北方向這邊兒岩壁的地方。


  是以,薄久夜沒走個十幾步,便到了兩人的跟前。


  他陰沉著一張臉,什麼都沒有說,第一時間就是彎下腰,將雲朵打橫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由於雲朵是背對著薄久夜的,所以她並沒有看到薄久夜來了。


  當薄久夜突然將她抱起,攪了她與燕夙修相處的氛圍。


  她這才像被人,猛地從大起大落的夢境之中,拉回了現實。


  那個瞬間,她是怔愣的,「長兄。」


  怔愣過後,她也沒有慌亂,沒有高興,也沒有什麼委屈之類的反應。


  統統都沒有。


  有的,只是出奇的平靜與淡漠。


  正因為她的毫無情緒,她的波瀾不起,宛若一根導火線,徹底點燃了薄久夜。


  薄久夜的眼神幽冷的凝視懷裡的她,面目好似有些快要按耐不住,即將破土而出的猙獰,「回、家。」


  兩個字,好像很困難的從他牙縫裡擠了出來。


  雲朵沒有應答他的話,琥珀眸子里,暗光攢動,毫不畏懼的直視薄久夜似要吃人的眼,「那太子呢?」


  聰明如她,不是沒看見薄久夜明顯的不對勁,不是不知道,薄久夜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也不是不明白,現在是話越少越好的時候。


  尤其,話題的中心,不該圍繞太子。


  但她還是明知故犯。


  也許有衝動在裡面的,但她不得不問,因為她不知道,他薄久夜在這場刺殺太子的戲碼里,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是,可以說,她就是在試探薄久夜。


  薄久夜那樣一個敏感敏銳的人,哪裡聽不出她話中帶著的諸多歧義。


  聽到雲朵問話的那剎那間,薄久夜的眸子上,泛了一層薄薄的幽光,那光,好似刀劍刃上的利芒,「他是太子。」


  一句簡短的話,短短的四個字,其中飽含了多少的意思,雲朵立刻心領會神。


  薄久夜的意思,是因為燕夙修是太子,所以不會被怎麼樣,只會被很好的對待。


  而他薄久夜因此,既不會,也不能把燕夙修怎麼樣。


  而更深一層意思,薄久夜這分明又是在告誡她,燕夙修是太子,是大燕臭名昭著風-流成性的太子,不適合她薄雲朵,不會給她薄雲朵帶來任何的快樂。


  不過。


  雲朵對薄久夜,嫣然的笑,「是,他是太子。」


  薄久夜一凜,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


  同樣的聰明人,薄久夜即刻,也聽懂了她這句同自己,幾乎如出一轍的話。


  聽懂了她在應答他的話,聽懂了她就是知道燕夙修是太子,所以她就要如此的意思。


  更聽懂了,她是在提醒他薄久夜,她當初說過的,要用她自己,幫他找助力的那件事。


  而太子,除了人品不行,其它的,都是較之其它皇孫貴胄,擁有最好最強勢力的人選。


  但她笑容淡淡的,語氣淡淡的,令他唯獨聽不出的,是她,究竟參與這場圍獵的本來目標,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是太子。


  還是說,這場刺殺,真的拉近了她與太子的關係,才令她,萌生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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