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太子給薄家下馬威
偏偏白家有一小兒,白麟,白家後輩中最有資質的傑出劍客,十三歲就已經問鼎江湖豪傑高手排行榜的前十七。
而白麟就因為小小年紀有如此的成就,自然也就養了目下無塵自命不凡的性格。
也就是五年前的陽春三月,魘上府求劍,花重金欲買下名劍山莊鎮庄之寶,鴛鴦雙劍。
而當時又恰逢白家長輩外出遊歷,就剩這位白家小公子白麟在庄把持庄中事物攖。
當時,心高氣傲的這位白家小公子不但拒絕了魘的請求,甚至還羞-辱了魘一頓,恥笑他一個只會旁門左道之術的歪門邪道,根本不配擁有劍這樣高尚的武器,只會玷-污劍。
就是這樣幾句話,竟使整個白家,就受了滅門之災償!
白家上百個武功一流的劍術刀術高手在庄,卻在一-夜之間,全都中了奇毒而亡,其死狀更是慘不忍睹,各個腐爛的只剩下了一具具白骨!
而現下這個形式,與當年百家滅門慘案有何區別?
是,薄家這花廳是隱匿了不少的絕頂高手,不管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攻也罷,定然可以讓他魘成為瓮中之鱉,甚至殺死魘。
但是,魘的毒詭譎莫辯,誰又能保證薄家埋伏的絕頂高手殺死魘之前,或是殺死魘之後,不會讓魘手中的奇毒荼毒到薄家人?
所以,現在若是真的動手,能得到的只是一個未知的,極具風險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惡果。
心中左右權衡到這,薄久夜的腦門上已經出了一層的冷汗,臉刷的就白了下去,要不是單手撐在了一側的案几上,只怕人已經軟倒到了身後的椅子上。
因為那樣的後果,他薄久夜背不起,薄家,更不敢背。
故而。
「是我薄久夜治下不嚴,還請魘先生看在你我兩家即將結為秦晉之好的份上,高抬貴手,饒了這奴才一條狗命。」
薄久夜很快就恢復了狀態,不過呼吸間,又成了那個溫文爾雅,謙遜有禮的大燕宰相,竟對魘這樣一個江湖草莽,拱手行禮。
不知是薄久夜突然謙遜起來的態度,還是薄久夜那句『即將結為秦晉之好』之言愉悅到了魘,使他這個素來冷冰冰的男人,竟忽的笑了。
「薄相就是薄相,難怪而立之年未到,就已身居一品大員。」魘這句繆贊,說的一點水分也沒有。
畢竟能像薄久夜這樣審時度勢變通之快,這樣輕易拿捏到人心,且還如此能屈能伸的男人,世間還有幾個?
是以,薄久夜能有今天,真的一點也不奇怪,一點也不。
而魘笑,其實是在笑,這樣一匹危險的狼,他居然都沒發現。
如果不是將近三個月前,他與薄雲朵那個死女人搗毀薄久夜的地下情報組織,親眼所見到了薄久夜背後勢力的冰山一角,只怕他到現在,都還傻傻的以為,薄久夜是父皇最忠誠的臣子。
現在他還真是好奇,他薄久夜在朝中一直以中立自居,不參與任何奪嫡黨-派,不倒向任何皇子。
那麼他薄久夜暗地裡,又究竟擁護的是誰呢。
「魘先生過譽,夜能有今日,不過全是仰仗父親積下的功業,實在不敢受魘先生的褒揚,倒是魘先生……」
說到這薄久夜看魘的眼眸越發的深沉了起來,笑容卻在嘴角加深,「與傳聞一點也未偏差,醫毒造詣,當真是的令人刮目相看。」
「過獎了。」魘也笑,抬手對身側已經一頭冷汗的老伯揮了揮,「既然薄相認魘作親家,就不該為了一個奴才傷了和氣。」
老伯抹了一把臉,雙手動作略帶僵硬的從自己背著的藥箱里取出一個瓶子,拔了軟木塞子,蹲下身把瓶子往地上一放。
很快就有一隻五彩斑斕的蠍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蠍子沒頭沒腦的在原地轉了兩三圈以後,就好像感受到了什麼似地,最後徑直往寧管家的方向爬了過去。
寧管家還在地上打滾,癢的死去活來的,根本就還沒有注意到。
可薄久夜卻注意到了,他驚詫的挑高了眉角,「五毒蠍。」
但是魘沒想到薄久夜會認出小彩虹的身份,望向薄久夜的目光掠過一絲讚賞,「薄相不愧年少成名,當真是學富五車,學識淵博。」
薄久夜收回看向五彩毒蠍的視線,與魘再度對視,臉上的驚詫之色頓斂,雅緻笑容浮上嘴角,「不過年輕貪新鮮時,在些雜文異事上見過,實在愧不敢當魘先生的繆贊。倒是魘先生不愧是江湖上聲名遠播的毒醫鬼手,這等西域百年都不出一隻的奇珍都能讓魘先生收服,當真是手段極好。」
一側的老伯,眼看著五毒蠍小彩虹已經爬上了寧管家的身上,心思卻全在正在你來我往相互高捧的自家主子同薄丞相二人身上。
老伯的額頭上依舊在冒著冷汗,因為別看這兩位就像剛才的劍拔弩張沒發生過,現下似有握手言和的模樣,可只有他知道,兩人表面的互相恭維氣氛祥和下,掩藏的是怎樣的波濤洶湧。
一個不好,適才那樣戰火一觸即發的景象,還會重新再現。
而他更清楚,這兩人若現在真的這樣明刀明槍的打起來,誰都討不得半點好。
這也是他不願看見的。
「薄相真是太謙虛了,至於五毒蠍,不過是西域一位友人看得起魘,拱手相送的罷了,還真沒用上什麼手段。」
魘雲淡風輕的說到這,與薄久夜相對視的目光,突然變得玩味起來,「還是言歸正傳,魘今天來的目的,想必薄相應當明白了吧。」
這麼明顯的拿寧管家借題發揮,來給他薄久夜和薄家下馬威,他薄久夜還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個傻子了!
只是薄久夜不明白的是,薄雲朵已經不在薄家的事情只有他和隨雲院里的奴才知道,而今那些奴才都被關在院子里,就是以防他們泄露出去。
然而,隨雲院已經今時不同往日,防衛早已嚴密無比,甭說人,外面就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所以說,魘這個瘟神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莫非……
眯了眯眼睛,薄久夜輕笑一聲,一撂袍擺,終於落座身後的太師椅上,「魘先生真是消息靈通,連舍妹去了生母墳前拜祭一事,也這般快知曉了。」
「哦?」魘挑著眉角,冷沉的目光一瞬不瞬注視薄久夜的雙眼,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卻又不像在笑,「只是如此么。」
薄久夜眼睛都不眨一下,端起手邊的茶杯,「看來魘先生是不知道其中內情了。」
悠然喝了一口茶,薄久夜欣賞著魘難看下去的臉色,「眼看下個月,舍妹就要嫁與先生了,不巧,最近舍妹生母的忌日要到了,舍妹想著以後嫁了人就沒有那麼隨意了,總不能到了婆家,還總是把娘家已死的生母掛在嘴邊。所以,舍妹便想在嫁人之前,先去祭拜生母,且正好告慰亡靈,讓生母泉下有知她已經找到了歸宿。定是能在婚期前趕回來的,所以魘先生不必擔憂。」
雖很不喜薄久夜剛才就像炫耀自己知道那個死女人很多事情一樣的嘴臉,但魘還是強行咽下了這口氣,只問他最想知道的:「回來的具體時間是哪日。」
「她生母遠在北方江陵,千里之遙,沒個十天左右,是回不來的。」薄久夜笑道。
魘沉默了,沉默的看著薄久夜,面目之中,俱是陰晴不定的陰翳。
還有十天,就算那個死女人沒有和薄久夜怎麼樣,卻已經足夠她玩出無數的花樣了。
偏偏她跑的那麼遠,遠的根本就不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萬一……
她果不其然逃婚了,再也回來了呢?
想到這個結果,魘只覺得心頭火燒火燎的,一股巨大的怒意,就要湧出來。
氣氛頃刻壓抑了起來,壓抑的幾乎讓人快要喘不上來氣。
老伯眼看不對,自家主子這是真要發怒的徵兆,連忙忽的大叫一聲,「爺!」
魘一個激靈,被老伯拉回些許神智,下意識的蹙眉往老伯看去。
就見蹲在寧管家身邊的老伯將又從寧管家身上爬回來的五毒蠍收回了瓶子,然後起身轉身,重新面向了魘這個主子。
「寧管家身上毒已經解了。」老伯一臉正色嚴肅的答話,眼中別有深意的對上魘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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