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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太子說要定她了

  「孟非離,帶著這群混-賬給本宮立刻滾——」


  驀地,寢殿里,陡然爆出太子燕夙修怒火熊熊的咆哮。


  孟非離趕緊用手指堵住自己的耳朵,帶著一臉的莫名其妙,朝著一干飛出來后倒地哀嚎的暗衛們打了個手勢,趕緊退出離寢殿遠遠的百米以外。


  「氣大傷身。」浴池中,雲朵巧妙的離開了燕夙修的身下,邊整理著身上被扯壞的衣服,邊從鋪著地磚的地上起身償.

  上挑著眉目,她斜睨向了還坐在地上不起的燕夙修,似笑非笑的勾著嘴角,「殿下還是多喝點普洱,降降火吧。」


  說到這,她又頓了一下,攸的伸出左手,去將燕夙修低垂的臉蛋抬了起來,頗為曖-昧的往對方臉上吹出一口香氣.

  她咯咯的笑出聲,「當然,殿下也可以嘗試用其它的方法,譬如……」


  「薄雲朵,試圖挑釁本宮的後果,你可想清楚了?」似是聽明白了雲朵話中揶揄的潛台詞,燕夙修臉上掛起了冷笑,然,一眨不眨的凝視著雲朵的那雙眼,卻充滿了燙人的熱量。


  被男人用這樣赤-裸的***眼神望著,雲朵縱然冷靜自持,也覺得有些燒的很。


  尤其是還挑著對方下巴的手指,就好像是被火焰燎到了一樣,只覺肌膚都要燙傷……


  她立刻收回手指,縮進了袖子里。


  「太子殿下,此次我特意前來,是專門想要和殿下討個人情的。」


  雲朵乾咳一聲,一面心裡暗道好險,暗罵自己怎麼又發神經,一面不自在的將話題,很是生硬的拉回到了本來的正題上。


  燕夙修看著雲朵的臉上雖掩飾的很好,但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窘態。


  這讓他原本陰鬱焦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許多。


  畢竟,這可是第一次,會看到這個無法無天臉皮厚如城牆的死女人,還會有這樣的表情!

  簡直堪稱奇景。


  「哦?說來聽聽。」心情好了,他這嘴角也不由的揚了起來。


  「我希望殿下,能夠幫我請到宮裡最好的御醫。」雲朵強拉硬拽的,把上衣被撕破的領口扯回了原位,嘴上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燕夙修本正在不老實的跟著雲朵那雙小手遊走的視線,在雲朵已經遮掩了起來的領口處時,黯然的只得收回。


  這突然聽到雲朵提出這樣的話,他這視線又愣愣的撇到了雲朵的小臉上,「為何?」


  說完,又立刻話鋒一轉,「難道本宮的醫……本宮的朋友,那位醫毒精湛的鬼手毒醫,不好嗎?」


  「能在四國之中名聲顯赫,自然不是無能之輩,醫毒之術確實令人耳目一新。」提到鬼手毒醫,雲朵的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似地難看,但是嘴上卻並沒有說出抨擊對方能力方面的難聽話。


  她只是哼笑道:「不過很可惜,我那小院廟小,真是容不下他這尊大佛。」


  說完,雲朵還挑了挑眉,轉首看向一旁還坐在地上的燕夙修,不想,卻這樣毫無意外的撞上了對方的視線。


  有種莫名的做賊心虛感,她忙把頭和視線又重新別了開,「對,對了。好歹這次我也欠了他的人情,怎麼都是要還的,你有時間就且告訴魘先生一聲,但凡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是無理取鬧的可笑條件,我薄雲朵就是兩肋插刀,也會把這份人情還給他。笙寒……還病著,在家裡等著我,我……就先告辭了。「


  一席話,她說的有些吞吐,說的有些情緒亢奮,還說的特別的快,燕夙修都還來不及回復她,她就像腳底抹了油一樣,轉眼就跑了出去,消失的沒了蹤影。


  燕夙修實在被她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了,剎那根本就沒能從她一堆廢話中明白過來。


  而等他反應過來衝出寢殿時,外面早就已經不見了她的半點人影。


  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該死,她到底在搞什麼!」


  燕夙修懊惱的伸手將自己一頭濕答答的頭髮,狠狠的往腦後一撥。


  百米開外,一直都在注意這邊動的孟非離,在看到前腳倉皇離開的薄雲朵后,就揮手示意一直在自己身後按兵不動的暗衛們退了下去。


  直到看到自家後腳追出來的主子,他這才表情微妙的踩著小碎步,湊了上去。


  「爺,都是屬下沒有提前琢磨明白,這才貿貿然的帶了人過來,擾了太子爺同雲姑娘……實在是屬下失職。」


  快步走到自家主子跟前時,孟非離趕緊先跪下,並且用最卑微的匍匐姿勢,開始闡述自己的認錯態度。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垂下雙睫,燕夙修涼涼的看著腳下匍匐的孟非離,似笑非笑的扯了一下嘴角,「你孟非離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爺說的是,多謝爺的繆贊。」孟非離倒是接受的坦然。


  「滾蛋,本宮現在沒心情跟你在這磨嘴皮子。」燕夙修笑罵一句,抬腿一腳將孟非離踹翻在地,表情不見喜怒。


  孟非離就像烏龜一樣被踹的仰面朝天,很快利落的又重新跪好在主子的腳下。


  他面帶嚴肅的樣子,就好像剛才沒被主子丟臉的對待過一般,「爺和雲姑娘,莫非又鬧了不快?」


  聽似疑問的字面意思,可語氣卻是肯定的。


  燕夙修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情緒的把視線收了回去,盯著自己一雙膚若凝脂的纖纖素手,「知道么,就在剛才在浴池裡,在她這個死女人差點淹死的時候,本宮……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孟非離聞言,只是挑了挑眉角,並沒有打斷主子的話,而是選擇作為一個安靜的旁聽者,靜靜的跪著,候著。


  「本宮要她。」燕夙修就像觀花賞景一般,慢條斯理的打量著自己的那一雙手。


  那一雙,就在剛才不久,與那個女人親密無間的接觸過的雙手。


  忽的,他十指握緊,動作就像突然將什麼東西抓到了手裡,「並且,不折手段。」


  孟非離嘴角一勾,悄悄拿眼看向自家這終於知道開竅行動的主子,「爺說的是,如雲姑娘這等孤狼一樣的女子,若想得手,必須不折手段。」


  燕夙修無聲輕笑,將雙手負在了背上,舉頭望向了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知道她剛才跟本宮說了什麼么?」


  孟非離挑眉,沒有接話,把頭垂下,靜候後面的話。


  「她竟然要本宮去請御醫,去醫治她那小白臉弟弟。」


  說到這,燕夙修嘴角含著的笑靨,頃刻冷凝起來,「魘,魔也。既然招惹了,卻再想擺脫,呵,真是白日做夢。」


  「那爺的意思是……」最清楚不過自家主子那可怕佔有y的孟非離,對自家主子老是跟薄雲朵那個弟弟過不去的態度,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他只會毫不反對的覺得理所當然的,幫襯主子。


  「那個小白臉看來是真燒起來了,她既然不想魘來治療,那本宮便成全她。」


  燕夙修話音一沉,雙眼一眯,「去,傳本宮的指令,皇城內外,從現在開始,就會盛行瘟疫。宮裡宮外,無論是御醫還是大夫,均束手無策。」


  「……是。」孟非離實在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沁出的冷汗。


  不就是想逼雲姑娘來求太子殿下您嗎,用得著玩兒這麼大?

  這一個搞不好,那是要出大亂子的……


  *

  倉皇離了東宮好遠之後,雲朵亂糟糟的心情,才漸漸得以平復。


  她現在的臉上,寫滿的全是懊悔。


  「不行,以後一定要離那個妖孽遠一點,再這樣下去……」神不思蜀的抬手撫上被吻腫的唇,雲朵輕吸了一口氣,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驀然悸動起來的心臟。


  她的眉頭頓時緊鎖了起來,「真就要玩出火來了。」


  自己一向懂得分寸,不管任何事,包括情感上面。


  何況,前面還有薄久夜這個前車之鑒。


  所以她一直都很清楚,什麼樣的男人能招惹,什麼樣的男人不能惹。


  而她亦明白通透,燕夙修這個妖孽,本就不是可以招惹的人。


  可緣分就像是個惡作劇一樣,總是三番四次的把兩個人拉扯到了一起!

  而更可惡的是,她的自制力總是會在這個妖孽面前喪失功能,鬼使神差的就會忍不住對其伸出狗爪,啊不,是魔爪……


  偏偏,明知道對他沒有抵抗力,明知道該腦子清爽的避開點。


  可她就是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在得了那妖孽的幾次為她收拾殘局的幫助下,現在就好像成了習慣一樣。


  一旦一有事情發生,她總是會第一個想起他,第一個去找他……


  一念及此,雲朵甩了甩頭,煩躁的揪起了自己還在滴水的濕發,「不能再靠近那個妖孽了,絕對不能再靠近了,不然再這樣繼續下去,一定會被……」


  吃掉的!

  當然,至於這個吃,是真的對方吃掉她,還是她反過來吃掉對方,現在已經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她已經不是會不停心花怒放的無知少女,也從來不是個愚笨的女人,她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什麼該適合自己。


  幾番相處下來,那些對燕夙修的感覺,她不是沒有察覺到,只是她一直都在刻意忽略。


  如果不是她現在沒有自己的勢力,相信她早就真的同燕夙修斷的一乾二淨,從此如無意外,都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不是她絕情,也不是她腦子有問題,而是因為她太清醒,也太明白,燕夙修這樣的男人,從來……


  都不是她想要的,也是她不能要,也要不起的。


  「看來,等笙寒這事過去,必須要建立自己的大本營了。」


  雲朵嘆了一口氣,抬頭仰望向了一望無垠的藍天。


  半盞茶后,因為樣子著實狼狽,雲朵此番並沒有再像出門時那樣耀武揚威的進薄家,而是悄無聲息的翻牆進了自己的隨雲院。


  避開了守在隨雲院暗處的那些薄久夜安插的暗衛,進了自己的屋子。


  換好了衣服以後,她這才出來見人。


  這去東宮的一來一回,一個中午就這麼浪費掉了。


  而今這春季的白天十分短暫。


  等她很快的換好衣服出來以後,天上的太陽就已經落下西山,漸漸露出夕陽之態。


  本來午膳沒吃,肚子確實是餓,但心頭始終有著挂念,她仍然選擇先去看望自己重病的弟弟。


  然,待她走向笙寒的屋子時,她清楚的看見了,外面守著笙寒的那些奴才們,臉上一閃而逝的怪異神情。


  登時,她心頭就是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前天笙寒被毒殺的那一幕頓時躍然於她的腦海之中,令她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差點窒息!


  沒時間再去追問那些該死的奴才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第一時間就往笙寒的屋子沖了進去,「笙——」


  一個字剛出口,後面的字眼就隨著她陡然頓住的腳步,以及陡然瞠大的雙眼,而立刻卡在了喉嚨里。


  「四姑姑,您回來啦——」


  本乖乖坐在榻前的那個小人兒,突然就像只小兔子似地蹦了起來,蹦蹦跳跳的就朝雲朵跑了過去。


  雲朵犯怵似地,身體本能的往後倒退了兩步。


  抬手抹了一把臉,她擠出一抹僵硬難看的笑,「眠兒,你怎麼回來了?」


  好些日子都沒見到薄鳳眠這個小惡魔,她還是聽私下嘮嗑的奴才們說的,說這小混-蛋攀上了皇長孫,今年剛四歲就成了皇長孫的伴讀。


  這不,前段時間皇長孫要學他的皇帝爺爺微服私訪么?

  於是順道就把小混-蛋薄鳳眠給一道帶了去。


  沒有這小子的攙和,所以她最近才能這麼順風順水。


  要是這小子不回來了,她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


  『侄子』。


  每每想到這個稱呼,雲朵總是忍不住好笑且諷刺的扯開了嘴角。


  小孩兒跑到雲朵跟前後,不再是像以前沒大沒小行為堪稱惡劣的一腳踢出去,反倒無比親昵的用肉呼呼的胳膊,一把抱住了雲朵的大腿。


  小臉兒向上仰著,得見雲朵的笑容勉強,不由不高興的努起了小嘴,「四姑姑這是不歡迎眠兒嗎?還是一點都沒想眠兒?」


  雖然看起來是在生氣的樣子,可明顯卻是在撒嬌。


  雲朵反正是很不習慣這死孩子突如其來的親昵,更對他突然的撒嬌感到毛骨悚然。


  本來小孩子這樣在長輩面前如此,那是無可厚非的,可在她面前的可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


  「啊哈哈……眠兒怎麼能這麼說呢,四姑姑見到眠兒只是高興壞了而已,眠兒如此的聰明可愛,四姑姑哪裡會不歡迎,會不想念眠兒呢?」


  邊說著,雲朵邊拉下一張賠笑的臉,邊彎下腰,不光親昵的伸出手去揉捏小孩兒肉嘟嘟的臉蛋兒,甚至還撅起一張嘴,吧唧在小孩兒的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之後,她哎呀一聲,驚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剛剛吃了大醬蒜蓉包,姑姑忘記擦嘴了誒……」


  濃黑的大醬,味道沖人的蒜蓉,都是小孩兒生平最厭惡最鄙夷的東西。


  所以,果不其然的,雲朵當即就看到了小孩兒就算強忍,卻怎麼也忍不住的犯惡表情。


  「姑……姑姑,眠兒要先出去一下。」


  小身板在一僵之後,金貴的薄家小少爺連伸手去擦自己臉頰的勇氣都沒有,綳著一張又怒又是欲哭無淚的小臉兒,撂下這句話,捂著不斷乾嘔的小嘴便逃也似地跑出了屋子。


  雲朵笑眯眯的望著小孩兒跑出去的小背影,還不忘在其後揮手送人,「慢走,啊。」


  直到不見了小孩兒的蹤影,雲朵臉上的笑容才一沉,轉身匆忙到了玉笙寒的榻前,緊張的開始在少年的身上做著檢查。


  一通檢查下,發現少年身上並沒有傷處,也沒有被下毒的樣子。


  在讓下人去漱玉齋拿了上好的傷寒葯服下以後,少年燒的也沒有那麼厲害了,倒是呼吸均勻,臉色紅潤,睡容平和。


  只是,卻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這讓雲朵既長舒了一口氣,又同時提起了一口氣,為少年輕柔的重新蓋上被子,「怎麼身體就這麼柔弱呢?」


  人吃五穀雜糧,就沒有不生病的,就算再強如她,也曾經大病小痛不斷。


  可作為一個時刻都在生死線上掙扎的傭兵,別說是得了病,哪怕就是得了絕症,也決不能放鬆警惕,輕易的去卸掉自己接手的任務。


  所以,在很多任務里,她就有不少的時候,都是帶病上陣。


  而一旦上陣,一個嬌弱的病西施暈倒,或是再也不肯爬起來,那都是絕對不允許的——


  因為這樣就等於是暴露出自己的弱點,繼而,當敵人發現,抓住這個弱點后,便會將你輕而易舉的抓捕,或是直接的一擊斃命!

  所以她這個弟弟啊,實在是比病西施還嬌弱,令她簡直都要操碎了一顆心。


  「方瑩。」


  斜睇一眼門外端著托盤走進來的端莊女子,雲朵的眉眼有些泛冷,「是誰讓你放小少爺進來的。」


  方瑩立刻跪下,倒是不卑不亢的回答,「小少爺一直在七爺的門前大鬧,奴婢們雖勸著攔著,但是又不敢觸碰小少爺,這才讓小少爺找到了空子,進了屋子。奴婢失職,還請四小姐責罰。「


  理是這麼個理,畢竟一個是金枝玉葉的小主子,一個是卑如草芥的奴才,兩方僵持下來,奴才自然只能妥協。


  然而……


  雲朵卻很不以為然的嗤笑,「你的外家功夫和內力都不錯,好歹也是鬼殺宗中的鬼姬吶,怎麼,連個小孩子都制止不了,就這麼無能?」


  方瑩猛地抬頭,驚詫的望向背對她坐在榻沿上的雲朵。


  但很快,這些驚詫之色就被她收斂了起來,垂下頭,就是在地板上重重一磕,「是,都是奴婢過錯,奴婢不該因為過分重視小少爺,而讓小少爺才有機可趁。」


  「再有下次,你就直接滾出隨雲院,到你真正的主子面前,好好的伺候去吧。」雲朵收回眼角的餘光,視線溫柔無害的傾瀉在榻上的少年身上。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伺候這兩個字,被她咬的有些玩味。


  「是……是。」方瑩的身子微微顫慄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在害怕什麼,還因為憤怒。


  「去吧,在隨雲院的大門和狗洞上,都給我貼上一張告示。」伸手將少年額頭前汗濕的碎發輕柔的往後撥了撥,雲朵面色漸漸好轉,

  甚至在嘴角上,她又露出了招牌的惡劣笑容,「至於上面的內容嘛,就找寧管家好好的寫上……閑雜人等與狗,都不得入內。」


  *

  用了午膳,等來晚膳,親自餵了笙寒的風寒葯下肚以後,薄雲朵靜等第二天的御醫過來。


  然而,第二天,一沒有等來太子那邊送過來的御醫,也沒有等來弟弟笙寒的退燒好消息。


  甚至,一切都與她的盤算反其道而行之不算,這一波接一波的噩耗,反倒接踵而至。


  大清早就坐在笙寒的榻前,看著這大男孩兒因為高燒不退而通紅的臉頰,滿面的冷汗和瑟瑟發抖的全身,為他不斷換著濕帕子的薄雲朵,現在幾乎是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眉頭幾乎要擰成了一條線。


  「該死的,怎麼會越燒越厲害了。」


  低咒一聲,雲朵蹭的一聲站起,就往屋外疾走。


  雖然昨天才下定決心要和太子保持距離,可現在根本就不可能。


  宮裡的御醫再不濟,那也比民間的庸醫好太多。


  而能夠請到宮中御醫的,除了跟皇室沾邊的皇孫貴胄,以及特定可以被指派御醫的大臣,其餘的人根本就接觸不了。


  所以,她現在一心能想到的,就只有他,太子燕夙修。


  當然,薄久夜權勢滔天,去找他索要一個區區的太醫也不是不能夠,只是心裡那道檻……


  是絕對不容許她,去低聲下氣的,求這樣一個令她作嘔的男人。


  「喲,四姐姐這般著急,這是要去哪裡呢?」


  一道充滿了嘲弄與切齒的女子聲音,突兀的在不遠處響起。


  正埋頭想事的雲朵聽了見,這才驀地停下了腳步,抬眸望去。


  但見院門之前,正有一位身段柔若無骨,姿容柔媚的粉衣女子,在婀娜多姿足下生蓮般朝這邊走來。


  雲朵曬然一笑,卻並沒有迎上去,「差點忘了,今天可是五妹妹三朝回門的日子呢。噯喲五妹妹,這才三天不見,你這氣色倒是越發的好了,難怪人人常說,女人像花,需要男人的滋潤更會開的越發的美麗。」


  頓了頓,雲朵眨了眨眼睛,笑容在唇畔放大。


  嫣紅的唇內,她兩顆虎牙在時隱時現,白的有些森然,「照這麼看來,我那五妹夫,可是把五妹妹滋潤的不錯呢。」


  「你……你無-恥!」薄雲惜剛才還洋洋得意的小臉,現在轉瞬就變得通紅。


  脂粉厚重也擋不住蒼白虛弱的臉上,既有憤怒,也有窘迫,甚至還有痛恨。


  只是不知哪個占的比例更多一些。


  「誒,五妹妹,你怎能亂講呢,姐姐怎麼就無齒了?」雲朵一臉無辜的眨巴著眼睛,繼而齜起一口雪白的牙齒,「吶,你看,姐姐這牙齒不是長的好好兒的么?」


  明明雲朵現在的樣子別提多像個俏皮可人兒的少女。


  可在現在已經被堵得說不出話的薄雲惜眼裡,雲朵根本就是個惡魔,「你……你……明知道我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哦,不是這個,那是哪個?」雲朵面露疑惑,眉頭緊皺,像是遇到了大難題的學生。


  不過她這個學生倒是不笨,對方還沒回答,她就已經眼前一亮,表情秒懂,「啊~難道五妹妹說的這個無齒,是那個無-恥?」


  已經不想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和雲朵繼續討論下去的薄雲惜,臉色慍怒,大有不耐,張口本要轉移話題,誰知道雲朵突然莫名其妙的一聲驚呼,把她嚇了好大一跳。


  「一驚一乍的,你到底想幹什麼!」薄雲惜捂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口,極為不滿的怒瞪雲朵。


  所謂的兩姐妹已經撕破臉皮如廝,早就已經失去了裝模作樣的必要。


  雲朵震驚的瞪到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薄雲惜。


  大概是太驚愕,她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五妹妹,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居然是那種人。」


  「你在說什麼啊!」薄雲惜簡直莫名其妙。


  雲朵一臉傷心和失望,一雙琥珀眸子,竟有些濕潤起來,「你這不過才剛剛嫁人,就如此白日宣-淫-口出穢-言……你可是我們薄家最得意的嫡女五小姐,如今還是天家的八皇妃,怎麼能如此粗魯?若是讓外邊兒的人聽了去,會怎樣數落薄家,又會怎樣奚落皇家,五妹妹又可曾想過?」


  薄雲惜聽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搽了厚厚脂粉的臉色變得尤為難看。


  她完全沒想到一開始薄雲朵就給自己設下了語言陷阱,這下反倒自己成了沒有教養的無-恥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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