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她拿什麼博太子一笑
頃刻,朝霞就泄了氣,精神一下萎靡下來,四肢一下子癱軟下來,險些就要軟倒到了地上。
「歌弟……朝家……」幽幽的說完這幾個字,朝霞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聽著院子里傳來哭聲,剛被薄久夜小心放到了榻上的雲朵,眼底涌過一絲憐憫攖。
是的,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憐憫。
憐憫朝霞這個和她曾經一樣傻的傻女人,以為嫁給薄久夜這個男人,是因為全心全意的情情愛愛。
殊不知兩個人之間橫隔的,聯繫著彼此的紐帶,卻是不可忽略的利益。
這個世上,本就沒有純粹的東西,而朝霞卻還以為自己和薄久夜之間,就是最純粹鶼鰈情深的夫妻,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插足其中償。
所以她才那麼自傲,所以她才膽大妄為,仰仗著薄久夜那所謂的夫君寵愛,而在薄家橫行霸道,為所欲為——
而這,就是為什麼薄久夜一個堂堂宰相,卻沒有一個妾室的真正原因。
都是她朝霞,在背地裡的橫加干涉。
她薄雲朵本還原以為,薄久夜這樣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朝霞背地裡所做的一切,而他沒有阻止,是因為對朝霞有著所謂一心一意的寵愛。
而直到這些天,她才看清,她才覺得可笑,才覺得自己有多天真愚蠢……
薄久夜,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妹妹,說拿出去當成籌碼賣了,就當成籌碼賣了。
這樣沒心沒肺的冷血男人,期望他會有情有愛,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至於他是真的因為要救朝霞這個妻子的弟弟,才會做出這樣大的犧牲的理由,呵,鬼才會相信!
不信?
那就拭目以待吧……
「大哥……雲朵沒事兒,你還是去看看大嫂吧,她……」收回心思,薄雲朵目光轉向薄久夜。
她咬著嘴唇,聲音柔軟的請求,「哭的好傷心。」
薄久夜目光閃了閃,伸出手,指尖輕撫著雲朵的臉頰輪廓,「你啊,就是太心軟太善良了……」
雲朵搖了搖頭,臉上俱是愧色,眼睛都有些不敢再看薄久夜,「都是雲朵不好,雲朵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樣的話,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大哥不怪你。」
薄久夜溫柔的笑了笑,指尖一點雲朵嬌俏的鼻尖,「你不是已經挽回了么,只是你啊,太調皮,不該用那樣激進的方式的,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反倒會壞了你自己的名聲的,你知不知道,傻丫頭!」
雲朵皺了皺鼻子,小動作做的十分的俏皮可人。
她激動的抬手緊緊握住了薄久夜在她頰邊的手,「雲朵不介意自己會怎樣,雲朵只是不希望大哥和薄家,因此會受到一丁點的他人詬病!只是雲朵這次真的讓大哥失望了,本該要為大哥,好好的嫁給八皇子的,好好再為大哥做事的,卻因為五妹妹的這樣破壞而一時之氣,又因為五妹妹給笙寒下毒,才會情緒激動說了那樣……」
「什麼?」薄久夜笑容一凝,打斷了雲朵激動的言詞,「雲惜給笙寒下毒。」
見薄久夜眼中似有不信之意。
雲朵紅了眼睛,垂下眼,默默的垂淚,「雲朵本也不願相信五妹妹竟是這樣的人,可這些,都是五妹妹適才在花轎前,親口對雲朵說的,雲朵……雲朵不知道五妹妹為何要這樣做,甚至……甚至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真的是五妹妹會做的。」
「哼,當然是她做的。」沉默了片刻,薄久夜滿目清明,似完全看透了什麼,「一切不光是她做的,而且她還是故意挑在上花轎前,故意說出來,好激怒你。」
「怎麼會……」雲朵愕然抬眼,動作間,眼角淚珠滑落,猶如芙蓉泣露,襯得一雙眸子,如稚子般無邪澄澈。
「把事情鬧大,讓薄家臉面蕩然無存,最好還能把這樁婚事給鬧黃了,呵……」薄久夜恨鐵不成鋼的怒道,冷笑一聲,視線似水般灑落在雲朵的臉上。
他手指輕柔的揩去雲朵眼角的淚珠,「別哭了,那等沒心沒肺的姊妹,不值得流淚。大哥現在就去叫大夫,先穩住七弟的毒性再說,嗯?」
雲朵乖巧的點了點頭,感激涕零的抓著薄久夜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面頰上。
無人看得清她垂淚的眼底深處,有著怎樣的笑意,「謝謝大哥,大哥對雲朵……真好。」
在薄久夜的指令下,京城裡最好的大夫來了隨雲院,為玉笙寒這個在薄家從不起眼,從來都是任人欺凌的繼子七少爺,問診把脈。
相爺夫人朝霞,手底下那得意的四個婆子被相爺杖斃的風聲也在薄家頃刻間,不脛而走。
能存活在薄家這樣第一世家裡的人,都不是愚笨之輩。
當今天這兩件事接踵而至的時候,薄家人心裡都已經暗自思忖,薄家這是——
風向要變了。
不出薄久夜所言,京城裡最好的大夫,聽說還是做過御醫的段大夫,也只能是穩住笙寒體內的毒。
因為笙寒這次所中不是普通的東西,不但查驗不出到底所中何毒,甚至都查驗不出到底是不是中毒——
一個早上,雲朵都坐在笙寒的睡榻邊上,一動不動,不吃不喝,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如今的隨雲院真是不一樣了,簡直熱鬧非凡。
以前都是冷冷清清的,除了這裡有雲朵和笙寒這兩個說是主子,卻半點不像主子的住在這裡之外,基本已經沒有了旁人。
一則,是府里的下人慣會拜高踩低,懂得趨炎附勢,雲朵這樣的對主子,自然無人願意跟。
二則,雲朵之前在薄家裡殺過小少爺薄鳳眠的兩個丫鬟,這奴才們都不笨,也怕死的很,唯恐哪天也被殺了,自然就不更願意有人來伺候她了。
現卻是不同,慣會辨風轉舵的奴才都自發的要來做她的奴才,也有薄久夜親自下令撥過來的護院小廝。
當然,也少不了,懷揣著某些其它目的之人。
這一來二去的,少說,也有二十幾人。
雲朵是無暇去管這些人,呆坐一個早上之後。
她對前來送了第二次早膳的婆子,就只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今早,可有客人入府?」
送嫁雖然來的貴客很多,可送嫁歸送嫁,不過都是來道賀,真要過府吃酒席,那是要上八皇子府的,而非薄家。
婆子想了想,搖了搖頭,「回四小姐,沒有。」
言罷,又把手上托盤中的早膳往雲朵面前湊近,婆子好脾氣的訕笑:「四小姐,您還是先用些早膳吧。」
一直都沒動過的雲朵,驀地,緩緩的轉頭看向了婆子,而後,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裂開一抹笑。
可在婆子的眼裡,她這笑容實在是詭譎的令人毛骨悚然。
撲通一聲,婆子當時就嚇得腿軟了,打翻了手上托盤裡的精緻膳食。
「等兔子入套,不要總是這麼心急,否則啊……」雲朵施施然從椅子上起了身,俯瞰著腳下正慌忙的收拾打翻的早膳的婆子。
她嘴角微微的上揚起來,「是很容易穿幫的。」
得見婆子瞬間渾身僵在了那裡,她的笑容愈發惡劣起來,「告訴你們主子,這樣低劣的手段,真是一點兒也不夠看。」
說著,她慢慢彎下腰,俯下身,小臉湊到略微靠近婆子耳畔的位置,「想和我薄雲朵玩兒,可就得拿出點真本事來……懂了?」
說完,不顧已經完全嚇癱到了地上的婆子,雲朵轉身便離開了屋子。
走出屋子,到了院子里時,雲朵負手而立在院子當中,讓院子里所有各懷心思的人,都能看到的位置上。
「如果七少爺出了丁點差錯,如玉和如仙的下場,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不矮,卻也不高,不胖,卻偏瘦的她,明明小小的一個人兒,站在院子當中,就像標杆一樣的筆直,明明生的俏麗顯嫩,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卻有種令人不敢忽視的威懾力——
霸氣、張揚、危險、冷酷——
這就是在隨雲院中的所有人,又看到的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薄四小姐,薄雲朵。
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甚至都不敢再抬頭去看這個曾經懦弱的,連他們下人都能隨意羞-辱和欺辱的薄四小姐。
如玉和如仙,他們誰也不陌生。
因為這兩個少女,曾是小少爺身邊最當紅的兩個丫鬟,而在不久前,卻喪生於這位四小姐之手。
不是聽聞,而是他們當中許多人都親眼所見,如玉和如仙不光是死了,而且……
死相極慘。
他們忽然有些後悔起來,來這隨雲院當差,根本就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輕易,甚至——
要隨時把頭系在褲腰帶上!
淡淡掃了一眼這些奴才們,見他們都聽了進去,薄雲朵這才稍稍放心的離開了隨雲院。
若是可以,她也是不想離開的,尤其不想白天這樣就出去。
可如果不去找那個人,只怕笙寒的毒,到最後終究還會要了笙寒的命。
這種時候,對於以前一向都是單獨行動的雲朵而言,才明白了團隊和夥伴的重要性——
以往她就是建立了傭兵團,但那只是廣納能人,壯大勢力範圍,以求得到更好的情報資源,在行動任務上,每個傭兵可以有拍檔。
但對於能力突出者,單獨行動更有利於任務的成功。
而她就是能力突出者之一。
沒想到這樣曾引以為傲的獨狼習慣,竟會成了差點害死身邊人的軟肋,雲朵苦笑不已。
這個世界,果然永遠都是只有你去適應世界的份,從來都不可能,會換做是世界來適應你!
很多的東西,她,必須要開始去改變了……
在雲朵堂而皇之的出府後,很快就有兩撥人悄悄跟隨在後。
雲朵早就料到,即便今天的所作所為,又一步步一點點的取得了薄久夜更多的信任,但以薄久夜多疑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完全對她放下心的。
現在表面看起來她是得到了薄久夜更多的『恩寵』,又是好吃好喝的供著,現在還派了奴才護院任她差遣。
實則,反過來一想,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變-相的監控?
到底,最近與她聯繫在一起的事情太多。
而她,即便裝的如何乖巧,終究還是有些高調,有些鋒芒太露了……
本來她還有些頭疼,如果故意甩掉了這些薄久夜派來的人,到時候又該找什麼樣的借口來自圓其說,而不會讓薄久夜對自己產生更多的疑慮。
這第二撥人,卻正好解決了這個問題。
想到這,雲朵壞壞一笑,在途經一個小巷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都複雜的深巷,說是九曲十八繞都不為過。
進去繞了幾圈之後,她惡劣的把這兩撥人,給直接繞到了一塊兒。
躲在小巷裡的一幢小屋房檐上,雲朵看著那兩撥人因為一齊被繞進了一堵死路里而撞了個正著。
兩方人馬見對方都有些不懷好意,一開始還只是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對方,以靜制動,想先從對方的身上看出點什麼來。
不過很可惜,兩方這樣平靜的僵持,在雲朵幾顆石子射出去,打在了兩撥人當中的其中幾人之後,剎那就土崩瓦解了。
兩方人馬就這麼攪在了一起,打的那叫一個難分難解……
雲朵沒有留下來看戲,拍了拍小手,立刻離開了現場。
也不管是不是白天,她就學著那些整天蕩來蕩去的武林中人一樣,光天化日之下就驅使著輕功和鬼-魅的身法,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她要去的目的地——
東宮。
東宮原還有不少人是認識她的,畢竟她是第一個耀武揚威走出東宮大門的女刺客。
可現在已然是今時不同往日,就她這幅光鮮亮麗的千金模樣,哪裡能讓人聯想到她就是個把月前,隻身闖入東宮一身狼狽的女刺客?
且,當薄雲朵就這麼堂而皇之站在東宮門前,那門前的侍衛竟然連正眼都不看她一下,絲毫沒有將她放在心上的意思。
直到薄雲朵眼睜睜的看著十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就跟進自己家似地,就那麼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薄雲朵這才嘴角抽搐著恍然大悟過來。
搞了半天,這些侍衛還以為她和那些來找燕夙修調-情搞曖-昧的花痴小姐們,是同類……
「還真是來者不拒啊……」雲朵心情莫名,語氣莫名的低喃了這一句。
隨之,她也像那些花痴小姐們一樣,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東宮。
今天的太陽好,正照耀在東宮的正宮方向。
這一進去,被陽光刺眼的雲朵抬手遮了遮光線。
然而,當她直走進去,剛一放下抬起的手,卻差點就讓東宮大院里,滿院的鶯鶯燕燕搔首弄姿,給差點戳瞎了雙眼。
院子正中,東宮大總管孟非離,擺了個攤兒。
他就坐在桌子前,問排成了長龍隊的一個個千金小姐:「請小姐說說,您有什麼長處和絕技,能讓我們殿下展顏一笑?」
雲朵聽了,差點全身的神經都要跟著抽搐起來。
她只見過男人會想破了腦袋去哄女人高興的,還從來就沒見過有哪個男人,需要讓哪個女人使出點花樣兒來博他一個大男人高興的!
「艹……這貨是要逆天啊……」雲朵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發自肺腑的由衷的感慨。
這還不是最逆天的,當她聽到其中幾個花痴小姐給的那些回答,差點讓她當場就要暈了過去。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正常,長得也挺正常的漂亮小姐,跟孟大總管的對話。
「本小姐會畫畫。」
孟大總管不苟言笑道:「殿下已有本朝第一畫師畢流年先生,所以殿下不缺畫師。」
漂亮小姐搶白「本小姐所畫之畫,定是畢流年先生為殿下如何也畫不出的!」
孟大總管揚了揚眉,「願聞其詳。」
漂亮小姐雙手捧臉,兩眼放出桃紅色心形,「人家畫的是羅剎國的西洋油畫,原滋原味的裸-體-畫誒,畢先生肯定沒畫過!」
孟大總管扶額,揮了揮手「下一個。」
那漂亮小姐眼看東宮的太-監要請自己出去,一下子就從一蹦三尺高,「孟總管,你就讓我見見太子殿下,就讓本小姐給殿下畫一幅!本小姐保證,一定會給殿下畫的很好很逼真的,誒孟總管,孟總管——」
自從這位漂亮小姐說了這樣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以後,在場還在排隊的其它小姐們,也不知道是浮想聯翩到了啥,一個個捂著嘴竊笑,一個個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而一個個的眼神,怎麼看,怎麼都有點如狼似虎的感覺?
旁觀的薄雲朵忽然腦子裡立刻躥出一幅畫面。
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把燕夙修圍在了中間,燕夙修就像一隻隨時被生吞活剝的小羊羔,看起來那麼滴楚楚可憐……
想完,雲朵自己就先打了個冷戰。
第二個小姐登場了,這位小姐比起剛才那位,就單單是面相和婀娜窈窕的身姿來看,上升了絕不是一個層次,還帶著點異域風情。
「孟總管,我會跳舞。」
孟總管不咸不淡的回,「我們東宮匯聚四國名伶舞姬。」
婀娜小姐還挺羞澀的紅了一下臉,「我跳的舞跟旁人不一樣。」
孟總管斜眼看她,「哦?」
婀娜小姐俯下身,湊近孟總管耳邊,異域舞娘的衣裙,讓她小小的動作間,微微露出傲人的上圍。
她略壓低了聲音,「我會跳脫-衣-舞。」
「噗——」再也忍不住的薄雲朵,噗嗤一聲大笑起來,毫無形象的捂著肚子,在那放聲大笑。
她這一整天的陰鬱心情,頓時就被一掃而空,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滿院的鶯鶯燕燕雖然多,但是畢竟都是女子,而且大多都是養在深閨極其有教養的世家千金,自是不似市井女子那般嘈雜。
故,這人多,卻也算是安靜。
也因為如此,雲朵這根本就沒有收斂的笑聲,完全就被在場所有人給聽了見。
那些千金小姐們倒也是奇怪,聽到那婀娜女子說那樣大膽的話,居然一點也沒有羞臊的反應,看起來,估計是習以為常了,還是見怪不怪了怎的。
倒是雲朵這一笑,反倒頻頻惹得眾小姐轉首側目。
看著雲朵笑的毫無形象,各位小姐均露出嗤之以鼻的目光。
唯獨攤兒桌前的孟大總管見了,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守得雲開見月明的笑。
他拉過身邊的小太-監也不知道吩咐了幾句什麼,這才站起身,「原來是雲姑娘來了,來啊,還不看茶。」
「茶就不必了,我找你們殿下有正事。」雲朵有十萬火急的目的,可容不得她在這裡多耽擱太久。
「可是殿下他……」孟非離有些為難,對雲朵一臉歉然,「想要見殿下,只怕就是姑娘你,也得按照殿下的規矩來啊……」
原來還對孟非離因為對雲朵不一樣的客套而感到生氣的小姐們,在聽到孟非離這樣說后,心裡瞬間就得到了平衡。
一個個好笑的望著薄雲朵,就好像在看一個小丑如何的出醜。
雲朵懶得和這群小娘們兒計較,笑眯眯的朝孟非離招了招手,「過來,本姑娘有好招兒伺候你們太子……」
彼時,在孟非離的知會下,悄悄從人群里離開的不起眼那個小太-監,一路狂奔到了後院的小竹林里。
穿過竹林夾道,小太-監看到了正在逗弄白虎的自家主子。
「大白,你說本宮要不要跟那個臭女人老死不相往來呢?」燕夙修拿著一隻烤羊腿,因為思考而習慣性的手上小動作,下意識的把手裡那隻烤羊腿晃啊晃。
蹲在他面前,正張大了一張長滿獠牙虎口的白老虎,看來是準備吃那根烤羊腿的。
不過自己那主子把羊腿當玩具似地晃來晃去,就是不晃到它的嘴裡去,讓它有些不高興的直從喉嚨里,發出陣陣的低吼。
小太-監嘴角抽了抽,放慢了腳步,到了竹林中的亭子外,垂首施禮,「太子殿下,總管大人讓奴才通稟您一聲,雲姑娘到了。」
「什麼雲姑娘雨姑娘,她來不來關本宮屁事。」燕夙修頭不抬一下,甚至連一個目光都沒給小太-監,果真像是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小太-監又忍不住嘴角抽了兩下,暗自思忖。
這總管大人說的果然沒錯,太子殿下最近越來越不文雅了,粗魯,實在是粗魯。
「……奴才告退。」話已經帶到,何況那白虎看起來一直沒得吃,搞不好待會就把自己當點心給吃了,小太-監這樣惴惴不安的想著,連忙告退。
燕夙修理也不理,繼續和白虎對著貼心話,「大白,你說那個臭女人到底是什麼變的,會不會是你們的同類?」
「吼——」羊腿就在眼前,怎麼去咬也咬不到的白虎生氣了。
燕夙修蹲下身,另一手托腮,狐狸眼睛半眯著,陷入了回憶,「嘖,殺起人來像豹子一樣兇狠,辦起事來像豺狼一樣姦猾,演起戲來又像狐狸一樣善變……」
「吼吼——」再也受不了美食蠱惑的大白猛地躍起,張嘴就往主人手上的烤羊腿咬去。
「啊——」
「嗷嗚——」
竹林里同時傳來兩道慘烈的叫聲。
腳底抹油走出了竹林的小太-監不由慶幸的抹了一把臉。
回頭看了一眼遠遠拋在了身後的小竹林,他不禁感慨,「夜路走多了,果然是會碰到鬼的,但願主子這次沒被咬的太嚴重,唉……主子怎麼就喜歡和這些危險的猛獸打交道呢,連現在結交的女子,怎麼都是又像豹子又像才郎的,這樣的女子怎麼聽怎麼都讓人覺得就像是……禽-獸啊……」
「小元子,你怎麼還在這。」孟非離詫異的看著竹林前,正扭頭望著身後竹林長吁短嘆的小太-監。
小太-監一驚,回過頭來,看到孟大總管,嚇得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身體猶如篩糠,「總……總管大人,奴……奴才把剛才您要轉給殿下的話,已經轉給殿下了,可殿下卻說什麼雲姑娘雨姑娘都是屁……所以奴才這才,這才……」
「你個死奴才,胡說八道什麼!」
不等小太-監說完,孟非離突然飛起一腳,直接將小太-監踹翻在地,臉色陰沉的指著小太-監怒斥,「咱們殿下豈是這等粗魯之人,會說這等市井之言?一聽就是你這個死奴才辦事不得力,還膽敢隨口胡謅主子的不是,看我不拔了你的舌頭!」
小太-監頓時嚇得淚如泉湧,抖抖索索的從地上爬起來,想替自己辯解幾句,還沒開口,卻被人先捷足先登。
「好了,不就是說本姑娘是個屁么……」
薄雲朵半眯著琥珀眸子,目光落在對面十步之遙的小竹林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帶著那麼點慣有的邪惡,「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過……」
說到這,雲朵失笑出聲,腳步再度邁向了小竹林,「本姑娘倒是要看看,太子殿下會預備把本姑娘這個屁,怎麼給放了。」
孟非離眼皮一跳,趕緊追了上去,路過被踹翻在地的小太-監身邊時,又臨時補了一腳,「讓你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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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謝謝hdsbqsj九張月票~
這裡推薦一下完結文《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推薦理由,兩文姐妹文,而且太子和雲朵在裡面客串,兩人後面的故事花絮很多,很能激發你們好奇心~
這幾天又要喝湯,會提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