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對付榮軻?只要她恢復記憶……
太后後院。
隱蔽的院子中,正是如今的郁太后。
奶娘看見郁太后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的在郁太后的面前跪下來。
如今的二人都老了,再也不復當初年輕的模樣。
郁琉秀在一邊陪著郁太后的時候,用眼神示意太后,太后微微的小幅度搖頭,表示她也不認識面前的人究竟是誰鈐。
可是她依舊是不動聲色。
等到奶娘表明身份的時候,郁太后表示自己當真其實是不記得了,剛準備開口,募然,書畫出現,在奶娘的背後喊了一句,「老夫人。洽」
老夫人?
郁太后是知道如今的書畫的真實身份的,就是華書芹。
就是昨夜的時候,華書芹才跑到自己的面前,告知的自己真實的身份。
這皇宮裡面,能被人稱為老夫人的,似乎只有一人。
近日裡才被顧清鴻接進皇宮的奶娘。
郁太后的眸中,慢慢的就流露出了絲絲的算計,友好式的笑著,派人將奶娘扶起來。
奶娘是個心善的人,即便是在深宮中伺候過幾年,可是終究也是沒有受過什麼陷害威脅的,唯一的一次還被眼前的人救下了,因而,她對郁太后還是充滿了感激的。
便如同現在,即便知道如今的模樣早已不復當初,卻還是忍不住的關心,「太后,這是上好的金瘡葯,您,您先拿過去用用。」
御花園裡面發生的事情,雖然瞞的嚴實,但是她還是知道的。
尤其,還有薔薇在時刻的幫她注意太后的動向。
太后不動聲色的接下,知曉她的身份以後,假情假意的寒暄了幾句。
約莫一刻鐘以後,奶娘才起身離開。
她也知道自己不可以在這裡逗留更多的時間,畢竟如今她們的身份,是不適合多言的,她過來,無非也就是想要見一見,了個心愿罷了。
等到奶娘離開,華書芹才終於上前。
「啟稟太后,能否屏退左右?」華書芹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對著的,正是郁琉秀。
郁琉秀的心思,她知道,正是因為如此,她並不是多喜歡郁琉秀,過去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
太后揮手,她一貫喜歡華書芹,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早就已經是腹背受敵的她,除了華家,已經沒有誰是和她統一戰線的了,然而如今的華家,早已不復存在,變成了一堆灰燼。
因而,華書芹的出現,無疑是給了她最大的助力。
畢竟在這深宮之中,如今也只有她們還是一條心的。
「都下去,琉秀,你也下去。」太后毫不猶豫的開口,將身側的人都屏退了下去。
「跟哀家過來。」太后也知道,如今自己身邊,滿滿的都是耳目,若是不小心一些,只怕早就已經在這深宮之中活不下去了。
華書芹沒有言語,悄悄的跟了上去。
在書架的後面,有著一個暗格。
等到確認周圍都安全以後,太后才終於的開口,「書芹,好孩子,你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早在華書芹進宮的時候,就已經告知了太后自己換臉的事情,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當真看見的時候,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太后。」華書芹聲音低沉,將自己的事情草草的說了一下。
但是,沒有提及榮安。
在太后的心裡,榮乾死了以後,唯一可以繼承皇位的人,就只有榮乾的兒子,榮尋。
如今榮尋被她養在皇城之中,派人好好的看護著。
在華書芹的言語之中,自己換了臉,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幫助太后,幫助榮尋奪得皇位,畢竟這樣的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然而實際上,她早就和榮安攜手,但是宮中的太后,會是她們最好的一個助力。
華書芹對於太后,早就沒有什麼感情,當初若不是太后和自己的父親聯手,自己也不會嫁給榮乾,更加的不會落到今天的這個下場。
「太后,今日顧清鴻的奶娘過來,想必您已經看到了。」華書芹開口,她不能在這裡逗留太長的時間,否則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的,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有多少榮軻的耳目。
郁太后聽著,眉頭越皺越近,她有些不清楚,「為何要如此迂迴?」
不否認的是,顧清鴻的確也是他們最重要的一個阻力,但是為什麼不能先對付榮軻,反而是退而求其次,挑撥顧清鴻和付文淵?
「如今已經沒有其他的捷徑,如今的皇帝和皇后,可還是我們可以接近或者挑撥的?」雖然華書芹非常的不想要承認這一點,但是這也是事實,榮軻和池裳之前,實在的是太難打入了,所以只能用這種迂迴的辦法。
「顧清鴻和付文淵之間有了嫌隙,與他們何干?」郁太后尚有些不清楚。
「如今池裳已經失憶,解藥就在顧清鴻的手裡,沒人拿得到,如今能夠對顧清鴻產生影響的,除了付文淵,便只有他的奶娘。」她們必須要拿到憶蠱的解藥才可以。
可是顧宅就好像銅牆鐵壁一般,沒有任何的人可以靠近,更加的不要說是竊取解藥。
可是若是他們自顧不暇了的話,她自然是可以尋到機會的。
「池裳已經失憶,自然是記不得我,若是我得到了解藥,誘騙她吃下去,想必不是什麼難事。如今榮軻可以安心留在皇宮,無非是因為池裳在這裡,若是池裳恢復記憶,榮軻自然會受到影響。」
到時候,就是他們下手最好的時機。
太后瞭然。
池裳對於榮軻意味著什麼,她們如今都很清楚。
裡外迎合。
從內部影響到了他們,外部才可以有最快的辦法攻進。
「今日這余娘,是你們故意讓她過來的?」
余娘,便是顧清鴻奶娘的閨名。
「這個自然。」若非如此,余娘怎麼可能會到這裡來,她雖然避世多年,但是不可能不知道如今這朝中的情形。
就算是郁太后對余娘有恩,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
好在薔薇還算是機靈,在余娘面前日日伺候著,哄慰著,還有她在一邊提醒著。
這上了年紀的人,自然的就更加的容易想到旁人的好處,自然是忍不住過來見郁太后了。
「你想要哀家怎麼做?」不管怎麼做,她都會好好的配合的。
「和余娘多相處相處,最好是讓滿皇宮的人都知曉,您和余娘的關係非比尋常。」至於其他的,只要交給他們做就可以了。
她會儘快的散布余娘親近郁太后的事情,至於付文淵,絕對的是站在池裳那一邊的。
這會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好,哀家自然配合。」
華書芹小心翼翼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藥瓶,「這裡面是慢性的毒藥,只要是在余娘過來的時候,您找准機會塗在她的身上就可以,剩下的事情,會有我來做。」
太后小心翼翼的將小藥瓶藏在自己的袖子里,表示自己知道了。
隨後,華書芹從暗道中悄悄的離開。
留給她的時間不會太久的,她一定會在兩月之內,讓這件事情,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過不了許久,就會有鄰國使臣進京。
唯有那個時候,榮安才會有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借口。
所以現在,必須速戰速決。
顧宅。
付文淵趁著顧清鴻出去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衣領被自己拽的高高的,一張臉上的紅暈到現在都沒有消散開來。
昨日的瘋狂,五一不刻在她的腦子裡。
她已經是顧清鴻的人了,總該,去見見奶娘才是。
這是過去,她付家的規矩。
在她還不是罪臣之女的時候,在付家還在的時候,她的母親,自小就將她教授成大家閨秀。
成婚後,定要先去叩見雙親,這也是不可以破的規矩。
顧清鴻沒有雙親,奶娘也算是他的母親。所以合情合理,她都應該去一次的。
只是昨夜,顧清鴻實在的是折騰的太狠了,她直到午膳時分方才醒過來。
「夫人,你回來了?」見到付文淵的時候,薔薇直接的走上前來。
在這顧宅之中,顧清鴻勒令下人統統的稱呼她為夫人。
薔薇的身份特殊,必須要留在顧宅之中,可是憶蠱解藥的事情,也不能隨便的泄露,因而自然而然的就到了付文淵的身側伺候。
平日里的時候,付文淵也不多回來,索性也就沒有多管。
她本就十分的不喜薔薇,那種無形之中給自己的威脅感,讓她十分的厭惡。
「幫我尋見衣物,我要去見奶娘。」付文淵隨口的吩咐道。不過倒不是對著薔薇說的。
只是對著一邊的小宮女開口。
小宮女領命而去,薔薇在這顧宅中的身份特殊,說是半個主子,可是也是下人,因而小宮女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她偶爾也會跟著,知曉付文淵不喜歡她,很多事情都是她做好了,由著其他的人送到付文淵的面前。
比如說,這選衣物這樣的小事。
久而久之,顧宅中的好些下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模式。
付文淵不是很喜歡薔薇的事情,大伙兒也都是心照不宣。
倒是薔薇,很懂得感恩,感謝顧大人將她從天牢里救出來的恩德,總是默默的在身後伺候著。
「夫人,去見老夫人的話,還是穿著穩妥些比較好,老人家大多喜歡這個顏色。」小宮女抱了一件絳紅色的衣物建議。
付文淵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她一貫不是很喜歡絳紅色。
不過老人家卻是都喜歡紅色多一些,正紅色又太過顯眼,倒是這絳紅色,的確比較合適。
奶娘日常的衣物,也大多都是這樣的顏色偏多一些。
今日既然是正事,也應該穿的穩妥一些才對。
「那就拿過來吧。」付文淵接手。
換好衣物以後,才終於的到了余娘所在的寢殿。
建在顧宅的後面,很是清凈。
「奶娘。文淵給您請安了。」付文淵走到奶娘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余娘見著,倒是被嚇了一跳,趕忙將付文淵扶起來,「好孩子,今日怎麼行這麼大的禮。」
余娘不問還好,這一問,直接的是讓付文淵羞紅了一張臉,扭扭捏捏的沒敢開口說出來。
她,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余娘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還是耳聰目明的,一下子就看到了付文淵脖子上奇怪的印記,立刻的就明白了。
文淵雖然只是宮女,但是這大家的規矩,她還是很穩妥的。隨即笑罵道,「清鴻那個臭小子呢,怎麼就讓你一人過來了?」
既然在一起了,這樣子的事情,不是應該倆人一起過來行禮么?
若是不來也就罷了。
怎麼也不至於就讓文淵一人過來呀。
「那個臭小子,沒少折騰你吧?他怎麼也不陪你過來?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奶娘放在眼裡了?」不孝,太不孝了!
而且一點都不知道疼媳婦!
付文淵自動的忽略了奶娘的前面半句話,只回答了後面半句話,「沒有,清鴻他一早就被皇上叫過去了,怕是有事要交代。」
至於什麼事情,她大概其實也是可以猜的出來的。
解藥的事情已經被皇上和娘娘知道了,這件事情,必然還是需要有個解決辦法的。
若是娘娘執意要解藥的話……
怕是今日一早,便去商量這件事情了。
奶娘忍不住的牽著付文淵,讓她坐下來,「行了,別幫著他說好話,我還能不知道他?」
就算是要見皇帝,也不至於一大早的就過去,總該來見見自己才是。
不過她倒是也沒有當真,只是真心心疼文淵,忍不住的抱怨抱怨顧清鴻罷了。
奶娘笑眯眯的看著付文淵,也不說話。
一向冷淡的付文淵,這個時候也是有些坐不住了,渾身難受的緊,「奶娘,您總是看著我做什麼?」
奶娘的目光,是在的是太熱烈了。
讓她直覺有些扛不住。
奶娘不說話,回頭看了身側的小雲一眼,「小雲吶,快,快去讓小廚房做些補身子的,給我兒媳婦好好的補一補,我這還等著抱孫子呢。」
她一直將顧清鴻當成自己的親兒子,這個時候,付文淵儼然就已經成了她的兒媳婦。
抱孫子?
付文淵的腦中,不自覺的就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渾身都是熱烘烘的,低著頭恨不得是鑽到地底下去。
不過低頭的時候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幻想了一下,若是當真有一個孩子孕育在她的肚子里,屬於她和顧清鴻的孩子,她大約,應該是很歡喜的吧。
想必顧清鴻也會一樣。
手,不自覺的就落在了肚子上。
不知不覺之間,竟然是有些期待的。
奶娘看著付文淵的小動作,甚為滿意。
不過,慢慢的,付文淵的臉色白了下來,看著自己的肚子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渾身的氣息都變得冷硬了起來。
垂下手,神情變得十分的沮喪。
「好孩子,怎麼了這是?」奶娘在深宮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一流的。
付文淵抬頭,淚眼汪汪的。
她身為暗衛,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女子堅強的多,這突然的流淚,倒是讓人頗為吃驚。
「若是,若是我不能為清鴻生孩子……」付文淵咬咬唇瓣,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心臟就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文淵……」
奶娘遲疑,看著文淵的樣子,疑惑的問了一句。
好好的,怎麼就有了這樣的感嘆?
付文淵撇撇嘴,小心翼翼的揭開自己的衣物,露出了一點點的肌膚。
因為是在屋內,索性也沒有太多的估計。
原本白嫩的肌膚之上,有著不少的傷疤,縱然年數已久,不是那樣的觸目驚心了,可是還是瞧得見,還是有不少的。
奶娘一瞬間的就明白了付文淵的意思。
她這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
她曾經做過暗衛,明裡暗裡的殺過太多人,身上自然的也是受過太多的傷,肚腹上本就是人便於攻擊的地方,自然的也是少不了傷害。
她這是擔心自己傷了身子,難以受孕。
付文淵有這個擔心也是尋常的,池裳的肚腹就是因為郁太后的那一劍,傷了身子,很難有孕。
她過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那樣的傷勢大大小小的受過了太多,說都說不清。
若是她也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傻孩子。」奶娘忍不住的開始心疼起來付文淵。
小小年紀,就受了這麼多的苦。
「清鴻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回頭讓清鴻好好給你補補,你看你身子這麼單薄。」顧清鴻神醫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到時候讓顧清鴻給付文淵調理調理身子,這樣的事情,畢竟是急不來的。
付文淵明白,奶娘這是在寬慰她。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這個,心情就開始莫名的低落,不願意將這樣的情緒帶給奶娘,只好告辭離開。
回到屋內的時候,顧清鴻已經回來了。
知道付文淵去了奶娘那裡,也就沒管,倒是看到一臉低沉的付文淵回來,著實吃驚。
「文淵,你怎麼了?」顧清鴻皺眉,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方才皇帝告訴自己的,奶娘今日去見了郁太后,這文淵一向和池裳親近,若是知道了奶娘去見郁太后,心裡多少怕是有些不舒服。
顧清鴻隱隱的有些煩悶。
他們註定,是要和郁太后對立的。
奶娘那裡,他可以做到尋常心,只是文淵。
見顧清鴻著急的樣子,文淵心底嘆氣,將自己的憂心說了一遍。
她真的很擔心。
顧清鴻心裡卻是好好的鬆了一口氣,好在不是因為奶娘去見郁太后的事情,看來,文淵還不一定知曉。
這婆媳之間的關係,一向是最難處理的,只是好在,奶娘和文淵之間的關係很好,但是偏生有郁太后這個分歧在,他潛意識裡面其實是逃避這個事實的,他有些希望文淵和奶娘可以一直這樣的下去。和如今一樣的沒有分歧。
顧清鴻無奈的將文淵攬在懷中,「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好歹在這四國之內,他還頂了個神醫的名頭,居然這麼的不被自己的女人相信。
多少人都相信他的醫術,足矣起死回生。
可是偏偏最親近的人,對他的醫術這麼的不放心。
付文淵搖頭,她不是不相信,只是就算是神醫,也總有逆轉不了的病情的。
更何況,她的還是這麼多年的舊疾?
「你當真以為,過去我給你療傷的時候,都是擺設?」顧清鴻好氣又好笑。
過去每每付文淵重傷,都是他救治的,大大小小的傷勢,他都是用了最好的藥材,就是害怕留下什麼後遺症。
因而,這付文淵如今身上的一身傷痕,看著可怕,實際上對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太大的傷害了。
就連她身上的傷痕,都極為淺顯。
否則憑藉她那樣拚命執行任務的方式,有一百個身子也不夠折騰的。
一聽這話,付文淵的眼神都亮了起來,「你說真的?」她的傷,真的沒有關係么?
「你不相信?」顧清鴻反問。
付文淵忙不迭的點頭,「信,我相信你說的。」只要是顧清鴻說的,她都相信。
心底的一塊石頭終於的是放了下來,付文淵的心情明顯的是好了許多。
「就連皇後娘娘的身子,我已經調理許久了,她的傷勢雖然很重,但是將養著,日後也能恢復過來。」顧清鴻沒有明說,但是話裡面的意思,付文淵是聽得明白的。
池裳雖然是傷了身子,但是也不是沒有生兒育女的可能性的。
這隻怕,也是皇帝一直要求顧清鴻做的事情。
這也是為了保全皇後娘娘。
後宮虛設,本就讓眾多朝臣不滿,縱然榮軻不予理會,但是這皇位,勢必是要有繼承人的。
否則百年之後,這榮家的江山,就會易主。
更重要的是,若是真的有了孩子,只怕對皇上來說,也是一重保障。
到時候,皇後娘娘一定是捨不得離開的。
如今的皇帝,最大的不安,只怕就是在面對著娘娘的時候,內心的愧疚和恐慌,害怕娘娘某一日,又會像縱火**那樣,用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
莫說皇帝,就是她看著,心裡都是害怕的。
看著付文淵不說話,抬頭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顧清鴻的心裡得到了巨大的滿足,這種被自己女人崇拜的感覺,當真不錯。
忍不住將付文淵往自己的懷中一扣,「這麼想和我生孩子?那好,咱們現在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