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強賣
「你賠我女兒!」
劉夫人心頭上的痛似乎自己早已無法承受,著急找一個宣洩口,在見到段嫿后恨不得掐她的脖子。
不過被御林軍攔住了。
「別衝動,先聽聽段丫頭怎麼說。」
劉知府勸慰。
劉夫人哭哭啼啼:「還要聽她的一面之詞?段嫿來我們家以後幹啥啥不會,簡直比嬌生慣養的小姐還要嬌氣!」
「大部分也都是善丫頭自己勞心勞神的幹事,你看見善丫頭大拇指的傷口了嗎,是因為看那個丫頭笨手笨腳的,她自己切白斬雞割到了手!」
「她就是這個家的災星,沒有別人伺候的命卻還要去禍害別人!」
「你賠我善丫頭啊!」
劉夫人最終哭了沒了力氣,瓮聲瓮氣的,從鼻子里發出哼哼,最終變成了乾嚎。
眼睛紅的像兔子,目光恨不得要將段嫿生吞。
段嫿很害怕,連連磕頭求饒,剪水般的眸子流出眼淚:「對不起大夫人,都是我的錯……」
劉善跟段嫿同一個年紀,但是性子比段嫿還要陰鬱點,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個人在家中默默的繡花習字。
直到段嫿來了,劉善才找到了唯一的樂趣——就是教段嫿怎麼做家務活。
而大拇指上的刀疤也是劉善一時興起要教段嫿怎麼用刀導致的。
因為段嫿在教坊司里除了彈琴說唱,其餘的本領並不會,劉善也很有耐心的教。
段嫿跪在地上,一邊為自己求情,心念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上天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公,一邊為劉善的死去哀哭切齒。
劉善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也就失去了。
要是當初,自己願意出頭幫著劉善說話,劉善的心頭多少也會寬慰一些,而不是眼巴巴的去尋死。
「算了算了,段丫頭也不是有意的,況且本來善丫頭去斷崖嶺的時候要帶上段嫿去當陪嫁丫頭。」
「現在善丫頭死了,就讓段丫頭頂替吧。」劉知府道。
「可我有個疑問,」御林軍突然提出問題,「秋節太子之前倒地有沒有見過劉善小姐,要是見到過劉善小姐,聖上知道了,豈不是滅頂之災?」
兩個御林軍之所以那麼配合,是因為當夜御林軍值守在劉善閨房的門前。
如今劉善死了,劉知府沒有怪他們辦事不利已經是天大的寬容。
現在幾人就是系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必須想著十全十美的對策讓聖上滿意才行。
開口的正是那個皮膚黝黑的御林軍,名叫許昌良,不過現在,見段嫿望著自己,將刀鞘抵在段嫿的脖子上。
段嫿一下子噤聲。
「沒見過,一會中貴人來了,去找丫鬟把段嫿打扮一下便可,就可以送去斷崖嶺了。」
劉知府算是替段嫿答應了下來,段嫿有苦說不出,既不能拒絕,也不能直接了斷的同意。
這可是欺騙聖上的大過!
可如今,也只有同意這一條路了……
汴梁二十八年四月二十八日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此時馬車已經到了斷崖嶺。
斷崖嶺相傳是古戰場,是古時人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如今人去樓空,顯得一片凄涼。
這裡有很多桃花剛剛綻放,氣溫相比北城冷了許多。
段嫿倒吸了一口冷氣,將衣服裹了個結實。
拿鮮血祭奠古戰場的人們,早已化為了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雖然沒有傳聞所說的那麼荒涼,但是也清冷的出奇。
段嫿身上的喜服並不合身,顯得寬大肥厚,她的身材同劉善相比,顯得比較瘦小。
不過撲了粉脂,抹了口脂,一襲裝扮的她卻有一種妖艷,魅惑人心的美。
由於前幾天下雨,馬車不方便騎行,只能讓車夫在山腳下等著,段嫿則蓋著紅蓋頭,扶著許昌良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
許昌良顯然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一路走著還一邊威脅,說如果段嫿亂說話的話,就會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直到遇見了一直在伺候李秋節的中貴人,段嫿才停止口中的威脅。
「喲,到了。」
中貴人胡天見到段嫿,便立刻想掀開段嫿的紅蓋頭,卻被許昌良一巴掌拍了回去。
「老胡,別耍你這流氓勁了!這可是新娘子,放尊重點!」
老胡眯了眯眼睛:「呦,新娘子長的是有這麼好看的嗎?值得你去護著?你跟我半斤對八兩,也是個流氓!」
「你平日里不是最討厭富人的嗎?一個落魄的小姐值得你護成這樣?」
「也好,這姑娘來了,老子再也不用伺候那人的屎尿了!你不知道,一屋子的大便,沖的我眼睛睜不開,傻子才會想著伺候這麼個殘廢!」
殘廢嗎……好像是腿部受傷,成癱子了。
段嫿眯了眯眼睛。
她們教坊司原本有個姑娘,因站在凳子上去取花瓶被摔成瘸子,躺在床上一個月不能動。
也是在這個月內,只有段嫿不嫌棄她,幫她洗衣喂飯。
段嫿還親口對老鴇打包票說這丫頭一定會好,老鴇這才同意養了這個姑娘一個月。
而就在段嫿發獃的時候,中貴人胡天扯下紅蓋頭。
「呦,長的那麼漂亮啊!老徐你不講仁義啊,這麼漂亮的姑娘你想私吞?」
他說完,段嫿只覺得手臂被人緊緊抓著,帶到了一個屋子裡。
「長的那麼漂亮,豈不是便宜了那個癱子?先給貴人我好好爽爽……嗨!」
剛扯下皮帶,脫下褻褲,許昌良就拿起旁邊的棍子對著胡天的後腦砸去,胡天當場就暈了過去。
「我救了你。」
許昌良淡淡道。
全過程不到一分鐘,段嫿根本沒反應過來,也無力反抗,就看見面前的胡天被砸暈了。
可就在這時,段嫿露出來胸前的紅線,吸引了許昌良的注意。
他有道:「大爺我好歹救了你,怎麼著把你的陪嫁首飾給我拿來喝酒吧!」
「不要!」
一瞬間,段嫿被肆意而來的恐懼凌虐,她想起了當初被哥嫂賣到教坊司的那一瞬,一時間竟然不敢動彈,身子軟了一大截,反抗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