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沙發里的兩人動作一頓。
沙發邊的遲何理喝一口啤酒，面無表情接受著男人明顯欲♂求♂不♂滿的瞪視，躺在下方的遲何紋膝蓋一曲，將身上趴著的男人一腳蹬開，慢條斯理地拉了拉凌亂的衣服，他的語氣里也透著點不爽：「別忘了這也是我的房子，怎麼能算別人家。」
遲何理淡淡指了指一旁咬牙切齒的男人：「外人。」
再指了指自己和遲何紋：「別人家。」
顏揚澤：「……」
遲何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沒說話，只面無表情盯著面前的電視，顏揚澤瞥眼他襯衫領口露出的大片肌膚，靠過去拉起衣服遮了遮，看到對方這系列動作的遲何理嗤笑一聲：「遮個屁，這裡別說我，就連你都看過我哥光屁股的樣子不知道多少回了，遮給誰看呢。」
三觀不正的哥哥聞言不為所動。
與其相似的弟弟一臉理所當然。
顏揚澤抽了抽嘴角，雖然早就習慣這對兄弟的不知情趣，但每次聽到這兩人的對話，還是會覺得簡直白瞎了這兩人的臉，盯著斜靠在沙發上的遲何紋交疊橫在茶几上修長的腿看了兩眼，好半天才忍下心中那股躁動，不善地看向遲何理：「平常這個時間你不都在遊戲里嗎？怎麼今天捨得出來？」
「哦，就因為我平常這個時間都在遊戲里，所以你就到別人家裡為所欲為傷風敗俗？」遲何理淡淡看他一眼，「別忘了我們之間的賭約，要是讓我發現你作弊……你這輩子別想娶我哥回家了。」
顏揚澤偷瞄了遲何紋一眼，見對方對這個話題沒什麼反應，有些失望地往他的方向坐了坐：「放心吧，就算是策劃部總監也不知道寶藏的位置，這方面的數據都是由棲邪系統自動生成，就算動用上技術部所有人，想要在這麼多代碼里找出有關寶藏的異常數據也得花上一個多月，除非盛世遊戲不想做下去了，我也不會腦殘到棄棲邪和其他遊戲不顧，只為跟你爭一個輸贏。」
顏家旗下最掙錢的公司就是盛世，顏揚澤是顏家獨子，手上拿著盛世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雖然他並不管理盛世集團，但妥妥是個少東家，而他與遲何理的賭約，就是看誰先在盛世最新的遊戲棲邪內找到寶藏，就算只是一小箱，誰先找到就算誰贏。顏揚澤拿出的籌碼是5%的盛世股份買這間公寓，而遲何理的賭注則是輸了就無條件從公寓里搬出去，不再理會他哥和顏揚澤的事。
這間躍層公寓是遲何理名下的財產，遲何紋的房子不但不在這個市內甚至不在國內，因為堅持在同個地區兄弟必須生活在一起，遲何紋自從與顏揚澤確定關係留在a市后就住了下來，用一棟房子和獨居耳根清凈來換5%的盛世股份，無論這個賭局他是輸是贏，遲何理明顯都賺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和遲何紋一樣，喜歡和除了伴侶之外的其他人住在一起。
這賭約穩賺不賠不說，如果找到寶藏還能按照盛世官方的比例摺合成現實的貨幣，遲何理和顏揚澤約了個時間簽了一項協議就各自從盛世拿了遊戲倉，相對於遲何理逢賭必須贏的態度來說，顏揚澤則是要隨意的多，抓緊一切遲何理在遊戲內尋找線索的機會來他的公寓黏著遲何紋，據稱目前角色才十九級。
遲何理沉默幾秒：「……跟我打賭就是為了把我支開和我哥親熱是吧？」
顏揚澤摟著遲何紋的腰挑眉一笑：「你哥除了工作幾乎不出門，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
遲何理：「你可以讓他搬到你那邊去。」
顏揚澤：「我半年提了不下十次，你來說服他？」
兩人同時看向對他們的談話無動於衷的遲何理冷若冰霜的側臉，遲何理頓了頓，開口拒絕：「你願意給我送錢當然好，我只負責贏，其他的不關我的事。」
感受著手掌中細膩的觸感，顏揚澤聳聳肩：「你也別高興太早，雖然算我現在不到二十級，但手上已經有非常重要的線索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反正你遲早得搬出去，我不急。」
——他巴不得現在就搬出去。
但這句話遲何理並沒說出口，他一口喝完手中的啤酒，將易拉罐丟進牆角的垃圾桶，背靠著沙發看向面前粘粘糊糊的兩人：「我下線是有事問你。」
「哦？你說。」
遲何理猶豫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棲邪里的npc，個別會隔段時間被系統或技術人員修改性格之類的數據嗎？」
顏揚澤不太理解為什麼他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想了想便搖了頭：「沒聽過這種說法。棲邪最主要的幾個npc都是由系統按照策劃部給出的設定創造的角色和行為方式，其他次要的都是按照劇情需要來擬定，不重要的則是系統隨機生成，npc定型之後技術人員只負責將代碼備份，系統負責整個世界的調控。將npc固有的性格修改比消除再創造一個npc要麻煩的多，基本無論是系統還是技術部都不會去做這種事。」
得到否定答案的遲何理垂眸回憶了一遍遊戲內遇到的事，幾分鐘后才再次開了口：「有沒有可能，系統因為一些特殊情況將npc的個性進行更正？」
「基本上，如果出了錯，系統會更傾向於將原npc抹除再創造一個相貌與數據基本相同，但個性設定不同的npc，因為保留著原npc的『記憶』，除了行為模式發生改變之外，其他的應該不變。」顏揚澤說道這裡頓了頓，覺得有些不對，「怎麼？你碰到了？」
遲何理將自己遇到的那個清風寨老幺與闞城元家小廝npc的情況提了提，顏揚澤摸著下巴：「技術部並沒有看到系統做出修改npc個性類似的異常數據，大概是刪了原本的重新創建了一個……不過話說起來，這怎麼就這麼像真人npc被刷新后的情況呢。」
聽到完全陌生的辭彙而面色古怪的遲何理：「……真人npc？」
「哦，盛世內部秘密聘請了一百五十個人入駐遊戲進行遊戲體驗和npc扮演，公司里除了人事部、技術部經理和策劃部那群人，還有公司董事會幾人之外並沒有通知其他人，你不知道也正常。」顏揚澤輕描淡寫，「可刷新的真人npc累計死亡30次就會被刷新去別的地方，大概那兩個真人npc到達次數上限去了新的地點，系統為了維持原有的狀況，重新創建了一個可刷新npc代替那個真人npc而已。」
遲何理恍惚想起在重新見到那兩個npc之前，自己似乎下手了挺多次，再結合闞城元家那個小廝求他殺的情況，瞬間沉默。
顏揚澤沒察覺他奇怪的表情：「整個棲邪也就一百五十個真人npc，其中一半是不可刷新的，更別說一下就遇到兩個可刷新npc，這麼小的幾率都被你碰到了，運氣不錯。」
遲何理：「……那兩個可刷新真人npc是同一個人的幾率是多大？」
「大概是億分之一吧。」顏揚澤順口說了個並不貼切的數字，之後像是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動作一頓表情訝異，「怎麼？你覺得那倆npc是同個人？」
遲何理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站起身看一眼窩在沙發上的兩人，丟下一句「這麼小的幾率都能遇上，看來我是贏定了」就轉身離開了起居室。
目送遲何理上樓后，顏揚澤湊到遲何紋頸邊舔了一口，聲線低沉沙啞：「礙事的走了，我們繼續？」
遲何紋終於將自己的視線從電視轉到了旁邊這像大型犬一樣黏在身邊的男人身上，微微垂著眼眸，他揚起自己修長的脖頸伸展了一下身體，側過身靠進顏揚澤懷裡：「拿我當賭注，5%的股份也太多了吧？」
顏揚澤低低笑了一聲：「如果是你的話，剩下的50%全送給你我都甘之如飴，怎麼樣，動心了嗎？願意嫁給我了嗎？」
「不用了謝謝，不缺錢。」
「那你想要什麼？」
「……你石♂更了，戳著很煩人，滾去廁所自行解決。」
裝沒聽見的顏揚澤在遲何紋耳邊輕吻，小聲嘀咕：「你弟很討厭我的存在。」
遲何紋瞥他一眼：「廢話。」
顏揚澤：「也不喜歡你住在這裡。」
「……」
「他願意跟我打賭，除了股份不拿白不拿之外，也是因為你最遵守約定。我偷偷告訴他了，你說如果我輸了可以考慮娶我。」顏揚澤捏了捏他的腰側，「如果你鬆口他肯定會搬走，我聽說他對面小區的房子都準備好隨時可以拎包入住了，只要他一贏或你願意和我領證，你信不信他二話不說就搬離這公寓？」
毫不懷疑這點的遲何紋：「……哦。」
顏揚澤繼續煽風點火：「為了把自己趕出去，你弟也是煞費苦心。」
「所以呢？」
「乾脆直接搬來和我住唄，別給你弟添麻煩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