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聆聽萬物之聲

  女帝寢宮之中。

  綉著像花兒又像漩渦波浪圖案的帷帳徐徐拉開，一架嬰兒搖籃車就在其內。

  蛇姬領著羅賓、漢庫克、林奇進來。

  蛇姬輕輕一抬手示意。侍女們朝她與羅賓先後行了一禮，也未出聲，靜悄悄退下。

  蛇姬的寢宮內流溢著淡淡的花香。掀簾而入，靠近那嬰兒搖籃車，又能聞見一縷淡淡的奶香。

  林奇、漢庫克、羅賓……以及漆黑戰甲，四個腦袋圍著搖籃湊過來，低頭一起觀賞這位九蛇島正牌公主。

  林奇還未準備好將替身收回。B.I.B平時顯得沉默寡言，其實也是因為，它就算說話，也沒有幾個人能聽得見的緣故。本質上，它作為林奇精神的某種映射，腦迴路與本體的林奇沒有太大的差別。林奇會因為「路飛」這個名字，對這位正牌公主產生好奇，B.I.B自然也是一樣的。

  大概是蛇姬早晨剛哺乳過的原因，搖籃襁褓內並不吵鬧。

  林奇很無良地猜測，蛇姬一個人帶孩子也顯得這麼輕鬆，該不會是用霸王色霸氣輔助帶娃吧？

  幾縷淺黑色的柔軟乳發撇在額頭。臉蛋粉嘟嘟，閉著眼酣睡，特別香甜，看上去乖極了。

  「好醜！一點兒也不可愛……」

  漢庫克看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失望，嘴裡輕輕嘀咕。

  羅賓道：「嬰兒出生時都是這樣的……」

  漢庫克意外道：「你見過很多出生的嬰兒嗎？」

  「我從書上看的。」羅賓搖頭。因為花花果實的能力，她在家鄉奧哈拉被很多人視作妖怪，除了那些學者，歡迎她的人並不多，並沒有太多機會接觸到嬰兒。之後奧哈拉被毀，在西海逃亡漂泊，後來與林奇一起進入偉大航路，就更是不提。

  「你出生的時候，也不比他好看到哪裡去哦。漢庫克。」

  林奇扭頭一看，發現是蛇姬側卧在一旁塌上，曲線起伏，衣衫在榻沿流瀉。

  漢庫克不屑道：「我才不信呢！」

  大概是被她們講話的聲音吵到，襁褓里的嬰兒睜開了眼。

  「哇！她要睜開眼睛了！」漢庫克叫道，「路飛醒了……喂！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哦！喜不喜歡？」

  她取出蛇形吊墜，在襁褓內的嬰兒面前，晃了一晃。

  嬰兒當然對這樣會動的小玩意兒好奇，當然就想去捉。

  漢庫克見這小傢伙折騰半天，沒能摸到蛇形吊墜。直到折騰累了，小傢伙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小手被身上的襁褓蓋住，一直沒有拿出來。

  她取笑道：「真笨！」

  說著，探手一攬，將襁褓從搖籃車內單手摟出。

  以漢庫克的實力水平，就算從未抱過孩子，但也當然不至於會將他失手掉到地上。因此蛇姬淡定地側卧在塌，笑吟吟看他們幾個玩鬧。

  「給你戴上。」

  漢庫克手一翻，就將自己的禮物套在嬰兒頸中。

  「要好好保管哦，這可是世界第一美女送你的禮物。」

  漢庫克似模似樣地認真叮囑著，忽然卻驚訝地咦了一聲，「這是什麼？」

  原來，是在將嬰兒的兩隻小手從襁褓內翻出，握著「她」的小手，抱著蛇形吊墜掖進「她」的衣服底下的時候，漢庫克扯動小傢伙衣服的時候，瞥見衣服底下的東西。

  她也不知道客氣和禮貌這兩個詞該怎麼寫，直接就將小嬰兒的衣襟完全扯到兩邊敞開。

  「天哪！這是什麼東西？」

  漢庫克直接大叫出聲，很慌張的樣子。

  羅賓湊來看了一眼，也是吃了一驚！原以為這是位小公主，沒想到——原來是個小皇子！

  漢庫克指著路飛的不可描述之地，驚慌道：「蛇姬大人！不好了啊，路飛她的那個……不見了啊！多了……多了個……像是……」

  她卡住。沉吟了一番，描述道：「像是蘑菇一樣的東西誒！」

  漢庫克腦洞大開，驚異道：「難道她吃了城外的那種開花香菇？也不對呀……吃了那個，會全身長滿香菇，而不是只有……只有這裡……」

  她再度陷入沉默。

  眼前的情況，對漢庫克來說，超綱了……

  「是男孩啦。」羅賓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這姑娘怎麼去了外海小一年，還是這樣缺乏常識啊？

  一言驚醒夢中人！

  「這就是男孩？！」漢庫克悚然一驚，直接將襁褓扔了出去。

  好在她身手敏捷，反應過來后，快速起跳，飛身救球……飛身救住路飛。

  「可是為什麼……」

  漢庫克平穩著陸，捧著襁褓，納悶地看向側卧在塌的蛇姬，「為什麼蛇姬大人會生出男孩？」

  「漢庫克，這些事情，你以後就知道了。」

  蛇姬只是無奈地一笑，伸手輕輕撫過漢庫克以及她懷中襁褓內男嬰的臉蛋，竟然一般無二的滑嫩，吹彈可破。

  「又用這個敷衍我！」漢庫克氣鼓鼓道，「我不小啦！我都十二了！」

  蛇姬輕聲道：「我是說，等你以後成為蛇姬，該知道的，就都可以知道了。」

  那邊的羅賓聞言，略有沉默。

  漢庫克大氣道：「好吧，既然是這樣，那也沒辦法！原諒你啦。」

  說著，不再去煩惱為什麼她們九蛇島的人明明只會生出女兒，蛇姬大人卻生了男孩，抱著襁褓回去，興緻勃勃地開始把玩起公主……哦，皇子路飛起來。

  「嗯……真的很像香菇誒！」

  「漢庫克！不要這樣啊……」

  羅賓看到漢庫克居然拈丁一笑，非常好奇地拽了起來，趕忙叫停。

  「幹嘛啊？」漢庫克不滿。

  羅賓好無奈啊，她比漢庫克還小一歲，為什麼反倒需要她給漢庫克來普及生理知識……

  她附耳細語，漢庫克沉著冷靜地「嗯！」「嗯！」點頭，時不時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蛇姬靜靜旁觀，嘴角含笑。

  忽然，蛇姬注意到，那喬魯諾似乎很久都沒有聲音了。她瞥眼看去，發現他一臉古怪地盯著她那襁褓中的兒子。

  「別生氣啊，咳……也別瞪我！」漢庫克還從來沒有跟人道過謙，這時搜腸刮肚，竟找不到措辭出來。但是很快，她也根本不打算道歉了。因為這個小男孩更不禮貌！居然在她準備道歉的時候，沒有看著她？而是實現盯著別處。

  這下漢庫克可就不高興了。就算是嬰兒，也不可以無視她！

  可當漢庫克順著嬰兒的視線看去時，卻有些驚訝。

  羅賓同時扭頭。

  「咿呀。」襁褓里的路飛奶聲輕喚，像是看到好玩的東西，肉嘟嘟的小手，抓向漢庫克背後的那個人。

  漆黑的戰甲。

  被這麼多視線盯著，B.I.B泛著白光的狹長雙眸，卻只盯著漢庫克懷裡襁褓中的男嬰路飛。

  與那如點墨一般的雙眼對視，B.I.B顯得更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