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編故事了！
李維安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沈雍擺擺手，示意他們站在一旁不要走過來，「你站在那裡，把許小姐和容真真扶一下，許小姐暈船那麼嚴重，別掉到海里去了。」
他在說什麼？
許嘉玥的眉頭皺了一下，心底里隱隱地有些不好的預感。
「沈慕山，你也別躲了，出來見見吧？」
沈雍沖著旁邊的那艘船的人說，「許小姐也在這裡，你不出來見見她嗎？」
沒有人搭理他。
沈雍就笑了，「躲躲藏藏，似乎不是沈家人的風格吧？」
一個身形高大，但是卻有些模糊的人影晃了晃。
沈慕山嗎？
許嘉玥看不大分明，只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從某個地方傳來，「沈家人的風格如何，不用你來說。」
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沈雍嘖嘖了兩聲，帶著不屑的語氣，說，「不知道老爺子看到你這種畏畏縮縮的樣子，該有多失望。」
沈慕山挑了挑眉毛，冷冷地掀了掀嘴角。
躲躲藏藏，畏畏縮縮？這兩個詞用來形容他沈雍才應該最貼切吧？
如果不是因為沈雍貓在美國，他的人怎麼也找不到他，他何必跟容落演一出反目成仇的戲碼？
「放了容真真跟許嘉玥。」沈慕山不打算聽他繼續說東扯西，直接進入了主題。
沈雍咦了一聲，說，「你不是已經跟Andy在一起了嗎？還跟許小姐這麼藕斷絲連的，小心佳人生怒，你兩頭落空。」
「我原來也不打算帶著許小姐走的，不過你弟弟喜歡她，我想著吧，也就是多個人多雙筷子而已，就帶著她一起走了。」
「我打算回了美國就替他們倆訂婚，呵呵，你要是有空的話，不如過來瞧瞧？」
像是一顆深水Zha彈一樣，沈雍的話讓許嘉玥渾身一顫。
她目光銳利，看了一眼跟在她和容真真身旁的李維安，臉上的震驚不減半分，李維安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黑暗中，沈慕山神情莫辨。
他眸光微閃，泛著冷冷的光芒，「放了她們。」
完全不把沈雍說的話放在耳朵里。
許嘉玥抿唇，臉色冷若冰霜，李維安的頭撇過去，又轉過來。
「……帶著兩個女孩子回去坐著吧。免得她們著涼了。」是沈雍在跟李維安說話。
「走吧。」李維安說。
許嘉玥站在原地，扶著容真真，沒有一絲要動的意思。
沈雍看見了，又呵呵地笑，「許小姐，維安雖然沒有慕山那麼高大帥氣，但是對你的心思卻不知道比沈慕山要真誠多少了。」
「兩個都是我的兒子，我也不偏心誰，你自己也知道，跟慕山不合適……他身邊不會缺了女人，你瞧瞧，你才走了多久，他就跟Andy在一起了……」
沈雍朗聲道，「現在誰都知道，Andy才是沈氏總裁的新歡，你嘛，早就成了昨日黃花了。」
許嘉玥依舊沉默不語。
她望了一眼剛剛那個高大的身影站著的位置，光線太暗，她看不清那裡是不是還站著人。
可是他沒有說話。
是默認了嗎？
默認了……對於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過渡品，在他的心裡，Andy才是適合他的女人。
「好痛。」容真真拉了拉許嘉玥的手，淚眼模糊地看著她。
想到容真真現在的情況，許嘉玥深吸了一口氣，用了全身的力氣，扶著容真真回了船艙。
她摸了摸容真真的手，比起之前的冷冰冰來，現在容真真的情況看起來好多了。
「你能不能再幫她燒一桶熱水過來？」許嘉玥低聲地問。
她不再喊李維安的名字，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非要跟他說話，她是連話都不想跟李維安說的。
沈慕山看著「許嘉玥」被人扶走，眉頭一皺，轉過頭去，跟人說了一聲什麼，再回頭的時候，連上已經平淡無波了。
有人悄悄地從後面繞了出去。
看著許嘉玥乖乖地跟著李維安離開，沈雍滿意地笑了笑，「慕山，你也看見了，現在許小姐該是你弟媳婦了，你也就別折騰了。」
「容真真的脾氣該好好改改了，我到了日本會把她送去你方伯伯家。到時候你再讓容落去接她好了。」
沈雍把話說完，就聽見了「噗通」一聲，水花濺了起來，沈雍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道，「別白費力氣，我要走，你們什麼時候能攔得住？」
他怎麼沒注意到到沈慕山派人從後面繞過來？不過是他不在乎這一點罷了。
「慕山，容落跟你多年兄弟，容國定為了你媽，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顧了，容夫人一向對你不薄，她的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心裡真的過意得去？」
「別怪我沒提醒你，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穩當。」
對面一片寂靜無聲。
容落咬牙，恨不得衝上前去，把沈雍一拳給揍到水裡去。
沈慕山的神情晦澀不明。
只是，他深褐色的眼眸沉了沉，薄唇緊緊地抿著，下巴繃住。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阿落，如果有機會，你馬上帶真真走。」
沈慕山說了這麼一句話，不等容落的反應，立馬走了出去。
父子相見，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是一樣的俊秀，只是一個顯得冷漠，一個顯得成熟。
***
容真真的掌心有了些汗。
許嘉玥鬆了一口氣。
李維安遞過來一杯熱的白開水，「你喝點水，閉上眼睛歇一會兒吧。」
見許嘉玥看了他遞過來的水一眼，沒有接，李維安就說，「嘉玥，不過是一杯水而已。」
話是這樣說，可是他卻沒有堅持，把水放到了前面的桌上，讓許嘉玥可以自己去拿。
「李維安，你夠了。」
他神色落寞，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眼巴巴地望著許嘉玥，可憐兮兮地，好像今天差點對她強行亂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許嘉玥被他的這種虛偽看得噁心。
她心裡煩得很，李維安還在她面前裝可憐，原本不想理他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就莫名地有一股氣，李維安還幾次地想試探她，臉皮厚得讓她忍無可忍。
「不要再做出這種模樣了，你真讓我噁心！」
許嘉玥幾乎是吼出來的。
「不，嘉玥，我，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李維安見她跟自己說話了，雖然語氣不好，但他仍然高興。
比起不說話來，願意搭理你，說明對方心裡還是有你的……
思緒飛快地轉動，李維安急急地說，「嘉玥，我知道我今天對不起你，可我當時真的是太難過了的。」
「沈慕山明明已經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可是你心裡還是放不下他！就算你說要離開他，可你心裡還是放不下他！」
「我除了沒有他那麼有錢，我還有哪裡比不上他？我也愛你啊！」
李維安深情地望著許嘉玥，聲音低低地，像是在訴說著自己多年來的悲傷，「因為我是個私生子，所以我不能像他一樣，姓沈。因為我不是沈家的繼承人，他是，所以他即使不喜歡爸爸，但是每次過年過節，他們都是一家團聚，我只能羨慕地看著別人一家幸福快樂。可是嘉玥，這些都算了，為什麼，為什麼連遇到了喜歡的人，你選擇的還是他，不是我！」
他雙眼通紅，聲音哽咽，頓坐到椅子上，說，「我只是不想你離開我……」
「我只是覺得，如果，如果我要了你……你就不會再離開我了。」
「我只是不想我生命里的唯一一點光良，唯一一點溫暖，都要離我而去。」
「嘉玥，我沒有故意要傷害你……」
許嘉玥聽不下去了，她閉上了眼睛，剋制著自己的煩躁，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李維安，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編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