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你為什麼那麼委屈？
其實……也不是不準，只是有的時候很准，有的時候又不準。
「那這個月來了沒有？」醫生還是這句話。
「沒有。」沈慕山的語氣很肯定。
醫生就笑了笑。
沈慕山抬了抬眉毛。
像是在打什麼暗號一樣……
「喂……」許嘉玥的臉色就有些驚疑不定，「你們不是想說，我懷孕了吧……」
沈慕山瞥了她一眼，扭過頭來，對醫生說，「她腸胃也一向不好。」
醫生挑了挑眉毛，「噢……那可能是著涼了。不過，明天還是去醫院做一下hcg的檢查好了。」
送走了醫生，沈慕山回到卧室，許嘉玥還怔怔地坐在床上，手掌放在自己的腹部，若有所思的模樣很可愛。
「還想不想睡一會兒？」沈慕山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順滑的髮絲涼涼的，像是一塊柔軟的綢緞。
「嗯……」她胡亂地點了點頭，靠在了沈慕山的身上，「我……我是……懷孕了嗎？」
沈慕山動作一頓，抿唇，淡淡地道，「別瞎想，明天去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把枕頭放下，許嘉玥卻不想躺著，用胳膊抱住了他的腰，難得地說，「我想你抱著我……你別走。」
沈慕山今天還要出門的，但是聽到她這句話，毫不猶豫地就抱住了她，側躺下。
「陳秘書，幫我把今天的行程都推掉。」
平時，許嘉玥絕對會阻止他，可是今天，她腦子裡有些亂，反而把沈慕山抱得更緊了。
怎麼就……懷孕了呢。
許嘉玥想不明白。
每次跟沈慕山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會有做措施，唯一一次沒事先做措施，就是她離開c市前……可那個時候，她也吃了葯的，而且後來大姨媽也來了。
許嘉玥發愣的樣子落到沈慕山眼裡，就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背，安撫著許嘉玥的心情。
「你……不喜歡孩子嗎？」許嘉玥忽然蹦出來這麼一句。
沈慕山的表現一直都很冷淡，甚至醫生都比他要激動一些。
「嗯。」沈慕山輕輕地應了一聲，他確實不喜歡孩子，大概是因為覺得孩子很吵。
許嘉玥就眨了眨眼睛，眼睛發酸，眼底有水光閃爍。
「哦。」她悶悶地應了一聲，勉強笑道，「我也不喜歡……」
「小孩子，很吵。」
許嘉玥閉上了眼睛，把頭埋在了沈慕山的胸膛。
掩住了自己快要掉下來的眼淚。
許嘉玥鼻尖全是熟悉的沈慕山的味道，他抽煙，但是身上沒有煙草味反而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氣。
「睡吧。」
沈慕山輕輕拍著許嘉玥的背，哄著她慢慢地又睡了過去。
許嘉玥再醒過來的時候，沈慕山正在看什麼東西。
已經是中午了，沈慕山見她醒過來，放下手上的東西走過來，「有感覺舒服一點嗎？想吃什麼？」
許嘉玥精神還是不大好，蔫蔫的樣子，「想喝西紅柿湯……酸酸的……」
她越發地覺得自己可能是懷孕了。
雖然她跟沈慕山有做措施，可是哪裡有百分百避孕的措施呢。
說不定是什麼時候，套子破了他們沒發現。
許嘉玥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低落。
西紅柿雞蛋湯里放了肉片，許嘉玥喝了湯，暖暖的，雖然看起來還是無精打採的，可是臉色卻好了許多。
碗底還有半碗湯，她喝不下了，可是又不喜歡浪費，眼巴巴地看著沈慕山。
那句話不好意思說出來，可是已經全在眼神里了。
沈慕山瞥了那半碗湯一眼，拿過，替她把剩下的都喝完了。
沈慕山的動作很乾脆利落，可是卻又不讓人覺得粗魯和倉促，反而帶著一種乾淨的優雅。
看著沈慕山喝了湯，許嘉玥才覺得好受了一點，可是心裡還是彆扭。
「我想要看電影。」
她聲音有些大，帶著莫名的生氣。
沈慕山「嗯」了一聲，一點也不覺得她的語氣不好，準備去訂電影票。
「你要不要先去換一件衣服？」沈慕山拿著電話，語氣平穩地問她。
許嘉玥身上穿的還是早上換的睡衣，如果要出去看電影，總要把衣服換一下。
「哼。」
許嘉玥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扭頭回了卧室。
自從知道自己可能是懷孕了以後，許嘉玥覺得心底里一直憋著一股子的火。
莫名其妙的，但是對她的影響很大。
沈慕山看著許嘉玥頭也不回地進了卧室，接起電話，訂了電影票。
可是等許嘉玥換好衣服了，臨出門的時候，她又後悔了。
「我不想出去。」她一臉不高興地坐在了沙發上。
沈慕山就挑了挑眉，一向沒有什麼神情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溫柔的神色，他坐在許嘉玥身邊，大掌拉過了許嘉玥的手，有些冰冰涼的。
皺了皺眉頭，沈慕山語氣溫和，「怎麼又不高興了？」
「又？」許嘉玥的臉色更難看了，「我什麼時候不高興了？你用『又』這個字眼！」
沈慕山就定定地看著她。
許嘉玥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撇開了自己的目光，「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你別看我了！」許嘉玥覺得煩躁，扭過頭去，把抱枕揣在了自己懷裡。
他長臂一伸，攬過許嘉玥，逼著她跟自己對視。
「嘉玥，你不開心。告訴我原因。」他語氣很淡，可是眉眼間都是誠懇。
許嘉玥抿著唇想了很久，慢慢地才吞吞吐吐地道，「沒有。」
「那為什麼忽然發脾氣了？」沈慕山的聲音更輕柔了。
「我沒有發脾氣！」她皺了眉頭，更加覺得煩躁了。
沈慕山不說話，只定定地望著她。
許嘉玥也不說話，瞪著眼睛望他，眼睛酸了，就別過頭去，可他又用手把她的腦袋掰過來，非逼著她看著他。
久久，許嘉玥終於繳械投降。
她聲音細細弱弱的，嘟囔著，「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沈慕山沒有說話。
許嘉玥也的底氣更弱了。
她當然也知道自己這樣很無理取鬧，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生氣。
沈慕山說他不喜歡孩子……
可她好像懷孕了的。
那……
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瞬間黯淡了幾分。
許嘉玥有些蔫蔫的，嘴角微翕，可是還是沒辦法把心底里的想法說出來。
她也不喜歡孩子的。
而且，她也沒想過要那麼快生孩子。
可是現在……
這是她跟沈慕山的孩子呀。
是……
愛的結晶呀。
「我又沒有說要去外面看電影，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就訂了票？」
「在家裡不是也可以看嗎？」
「我都……」她頓了頓，把原本要說的話換了一句，「我都生病了，我不想出門。」
「我們就在家裡看電影，你陪我，不可以嗎？」
她小聲地說著，雖然還是有些底氣不足，但是比起剛才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沈慕山眸光閃了閃，聲音平和地問她，「就只是因為這樣？」
「不然呢？」許嘉玥立馬反問他。
沈慕山沒有說話，可是卻用目光探索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
許嘉玥也的眼角有些微紅。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麼會那麼委屈？」沈慕山不說還好，一說許嘉玥就更覺得傷心了。
沈慕山一點都不懂她。
許嘉玥別過頭去，有些生氣的樣子，大聲地嚷著，「那是因為你都沒問我。」
「我說要看電影的，可是你都不問我看什麼電影在哪裡看，你就把票訂了。」
「那我要是不喜歡那個電影呢？」
「那我要是忽然不想看了呢？」
她振振有詞，眼眶微紅，水汪汪的一雙杏眸，她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最後的一句話，還是帶了一點點的哭腔。
鼻子一酸，水霧都漫了上來，許嘉玥眼前前的視線有些模糊，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水光閃動，但就是沒有落下。
她倔強的模樣落在沈慕山眼底，他抿著唇許久沒說話，像是在判斷她說的是真的假的。
許嘉玥見他不理自己，別過頭去，更加委屈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