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14 她愣住了，「總，總裁？」
沈慕山捏著陳秘書遞過來的文件夾，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人事已經批了？」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陳秘書覷著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還沒有。人事部收到辭職申請以後，就轉了過來。」
她之前一直以為總裁心裡的人是許嘉玥，畢竟之前她幫總裁處理一些個人私事的時候，她發現了很多痕迹都跟許嘉玥有關。
原本陳秘書也不知道的，是那次總裁任命許嘉玥為項目負責人的時候，她看見了許嘉玥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之前總裁親自打了電話來讓她挑了送去山頂別墅的……
再後來，仔細觀察，許嘉玥身上穿的好幾件衣服，都是她當時從合作商那裡留下來的新款，全部送到了總裁的住處……要是一兩件還能說得過去，可好幾件衣服，再對比之前總裁讓她留給合作商的尺碼……赫然就是為許嘉玥量身定做的！
陳秘書看總裁對許嘉玥那麼上心的樣子，還以為許嘉玥真的能像那些總裁文裡面說的一樣，能逆襲成總裁夫人，從此灰姑娘跟鑽石王老五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呢。
沒想到，大學裡面看的那些總裁文都是騙人的，總裁根本就沒有把許嘉玥真的看得很重。
不然怎麼會在許嘉玥出事的第二天，竟然約了容真真去爬山！
陳秘書想起來還覺得頭皮發麻。
總裁讓她打電話把容小姐給約出來爬山，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後來容真真小姐在電話那頭，也連續地問了好多遍，確定是沈慕山約她，才尖叫了出來。
連當事人都覺得自己不可能是被沈慕山約出來的……
別人不知道，但是陳秘書卻是知道的，之前帶她的Andy跟她說過，總裁對容小姐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的，要說特別，也因為是容少的關係，照顧好朋友的妹妹而已。
可現在……。
現在不僅總裁親自吩咐了約容小姐單獨出去，許嘉玥還提交了辭職申請。
難道真的是壓錯寶了？
陳秘書一下子有些走神。
早知道容小姐最後會正位，她之前對容小姐就不該那麼冷淡？
正是陳秘書這麼一番胡思亂想的時候，沈慕山冷冷淡淡的聲音響起了。
「我知道了。」
說著，沈慕山把辭職申請放在了一邊。
陳秘書一愣，就這麼一句話？那這個事情怎麼辦？
「總裁，那人事部那邊……」
陳秘書的話咽了回去，「那我先出去，總裁您有什麼事情再吩咐我。」
出了總裁辦公室，陳秘書還覺得自己背後發涼。
她怎麼就迷了神了，總裁的事情哪裡是她能過問的！
陳秘書暗暗的罵了自己一頓，只盼著總裁別把自己剛才愚蠢的問話給放在心上。
想起沈慕山剛才淡淡地掃過來的那一眼，陳秘書忽然打了個寒顫，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總裁太可怕了！
這個念頭，不僅僅陳秘書有，整個沈氏，但凡是能見著沈慕山的人，都有。
整個沈氏大廈，從底下小員工，到頂層的中高層管理者，每個人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一直黑著臉的總裁，哪天忽然把他們當成炮灰，給轟走了。
畢竟，之前的人事部經理，好像就是因為什麼事情做錯了，被總裁直接解僱了？
新上任的人事部經理是個乖覺的，知道是之前的那位收了許嘉玥的辭職信，所以才被總裁給發作了的。他頂著戰戰兢兢的心情上崗，現在這種高壓情況下，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希望熬過這一陣子，等總裁的心情好一點以後，他的日子大概也就好過了。
可是誰都沒想到，總裁這一黑臉，竟然黑了大半個月。
許嘉玥的辭職申請提交了上去以後，就沒有再去公司上班。
她回到自己的住處，收拾好了東西，又在網上發布了租房訊息。
她打算辭職了以後，就到外面去旅遊一段時間，房子租出去，既能給自己增加點收入，也讓房子能有些人氣，到時候她如果再回來……
回不回來，也還不知道呢。
許嘉玥垂眸，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平靜心情。
忽然，一張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女孩子容貌已經有些模糊，但是眉眼間還能依稀看出來，這應該是多年前的許嘉玥。
那個時候的她，笑得張揚肆意，彷彿在太陽底下的太陽花……
翻過照片看背面，上面有一行模糊的字：
生日快樂，我的小太陽，願你笑臉常在。
許嘉玥的手頓了頓，看見這個照片，十年前的那些回憶就一下子涌了上來。
「你說，我以後要是去當服裝設計師，你會不會做我的模特，穿我設計的衣服？」
「會。」
「如果很難看呢？」
「你設計的，一定是最好看的。」男孩子眼底里滿滿都是信任，「你是全世界最厲害的女孩子。」
她聽了，眼睛都笑得彎彎的，「溜須拍馬。」
「看在你那麼會說話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一次遲到了。不過下次我過生日，你要是再遲到，我就把你衣服都剪了，讓你裹著床單去上課！」
「女王，我不敢了！以後你每年過生日，我發誓絕對不會遲到！」
她假裝惡狠狠地說著，男孩子也假裝害怕地跑開，她就一路追，最後把他抓住了，一副很得意的模樣。
泛黃的那張照片，就拍攝於那天下午。
許嘉玥還沉浸在回憶里，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喂，你好。」她平復了一下心情，語氣平淡地接了電話。
「好，我知道了。」許嘉玥聽著電話那頭的人在說話，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明天十點，我會到公司去辦理手續的。」
掛了人事部的電話，再看見那張舊照片，許嘉玥的心情已經沒有那麼複雜了。
都過去了。
當初她既然能夠離開那個地方，把那些糟糕的、亂七八糟的情緒和想法都拋掉，那麼現在，她也可以再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勾了勾嘴角，她臉上閃過一絲苦澀。
十年前她是如此，十年後，她以為自己變了許多，可原來面臨相同的問題，她還是會有一樣的選擇。
把一張泛黃髮舊的老照片扔到了垃圾桶里，許嘉玥從電腦桌前離開，準備去洗漱休息。
第二天。
十點，許嘉玥準時回到了公司。
人事部換了新的經理，許嘉玥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別人打錯了的。
電梯里擠滿了人，許嘉玥上去了之後，原本在玩手機的，或者是在聊天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竊竊私語的電梯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叮」一聲，許嘉玥到了人事部所在的樓層。
「你好，我找一下孫經理。」
許嘉玥到了前台，跟正在低著頭，修指甲的女孩子說，說，「孫經理約了我今天過來辦理離職手續。請問他現在在辦公室嗎？我可以進去嗎？」
「啊？」前台的小姑娘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你是許嘉玥嗎？」
「嗯，我是。」
聽見她親口承認，小姑娘彷彿得了免死金牌一樣，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從苦著臉，變成了喜悅的笑臉。
「你終於來了！」
「經理辦公室等了你很久了！」
許嘉玥皺了皺眉頭，有些奇怪。
明明是孫經理約了她十點鐘過來辦理手續，為什麼聽這個小姑娘的意思，孫經理等了很久？
「辦公室在這邊，我帶你過去！」
前台的小姑娘神色很激動，忙把手上的事情都放下了，很積極主動地要給她引路。
等到了經理辦公室門口，小姑娘才走了。
她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請進」的聲音。
許嘉玥推開門，裡面那個高大冷峻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微微一怔，愣在了門口。
「總，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