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172好感到喜歡
時凈遷很聰明。
別說矇混過關,蘇僅在他面前耍的小聰明,很多時候在他眼裡可能早就是個跳樑小丑。
可明明知道她在撒謊,他很理性的不拆穿,就像是在等她主動承認錯誤一樣。
蘇僅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要告訴他,疼在她身上,忍忍,真的也就過了償。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弄傷了手臂?
撒了個謊,就是不願讓這點小事成為他煩惱的一部分攖。
退路也想好了,大不了必要的時候,她抱大腿,撒撒嬌就行了。
可從剛才看到他的眼神起,蘇僅就心想:完了。
她最怕他這雙嚴厲的眼睛,別說撒嬌,她現在就是說話都有些不敢抬頭看他。
長期以來的經驗告訴她,這是他要教訓人的前兆。
不管是嘴上說的,還是行為上的,蘇僅都怕。
腳步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兩步。
突然,手上被一隻大手拽住,蘇僅沒有防備的又被拉進了洗手間里。
站在他的面前,嬌小的個頭比下來,也就額頭能碰到他下巴的位置。
莫名的,壓力又大了。
「蘇僅,今天對我到底撒了多少謊?」時凈遷微微眯著眸,嗓音不冷不淡的問著。
蘇僅只是覺得他的眼神可怕,抬頭看他不敢,不抬頭看他又顯得自己很心虛似的。
但是要數跟他撒謊的多少?
她還覺得背脊又挺直了一點,自動澄清道,「那手機的事,我說的是真的,確實是因為工作被晉函拿走了,我知道你給我打電話,就立馬藉手機給你打回來了,你怎麼還怪我?」
提起手機的事,時凈遷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淡淡的盯著她,突然就笑了,「我倒還忘了,你是在提醒我還有這件事?」
「……」蘇僅立馬伸手捂住了嘴。
時凈遷的目光橫豎都讓她不舒服。
知道他在生氣,她也不敢造次了,迎著他的目光,一五一十的交待道,「其實,就是剛才你被伯母叫去談話的時候,被時辰亦拉了手臂,弄疼我了,沒什麼大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皮膚多嫩啊,手指輕輕掐一下都能有草莓」
時凈遷的反應平淡,好像預料之中。
問她,估計只是在確認是時辰亦做的?還是溫晉函做的?
現在確認了,他的語氣依舊冰冷,「以後別和他靠得太近」
「保證不會了」蘇僅豎起四根手指,想到時辰亦今天晚上的反應,確實是有些想法的。
她也不想和他靠得太近,就是偶爾她不找他,他也會找上門。
蘇僅知道他危險啊!只是突然衝動了,就很想知道三年前那些破事。
料不到時辰亦會這麼大的反應。
現在想想那種骨頭碎裂似的疼痛,蘇僅點點頭,十分認同他的話,「叔叔,我覺得他對你的感情很深,你還記不記得中午我在醫院走廊遇到他的時候,他說我毀了他的一切,現在我好像知道他說的一切是什麼了?」
說著這話,她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答案在眼神里呼之欲出。
而時凈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似乎沒有多少的情緒波動。
但沒有聽到他的否認,也就是說她沒有說錯。
蘇僅愣怔了一會,又繼續說道,「可我沒有毀了他的一切,就算叔叔你對他來說很重要,我不過就是跟你談戀愛,你是我的男朋友怎麼了?不也還是他的大哥嗎?他跟我吃醋,是不是說明……」
蘇僅心裡有個不好的想法,不過沒說出口。
抬起頭,就被扼殺在了時凈遷危險的眼神里。
蘇僅閉嘴了,不過憋了兩秒,還是沒忍住開口,「他都要結婚了,溫纖很漂亮,不過兩個人都不正常,他女朋友喜歡你,他也喜歡你」
時凈遷無奈,覺得這小丫頭是越來越難管了。
不在他的掌控中,越寵越壞了。
可心尖軟的,還真捨不得收拾她。
他嘆了口氣,「我擔心的是你受到傷害,辰亦是孤兒,從小在冰冷的環境里長大,看事情的心態不同,他對我的感情能保護你,也能傷害你,你離他遠點是好事」
蘇僅聽呆了。
她不知道時辰亦原來是孤兒?
難怪她晚上在走廊說那些話時,溫纖立馬就阻止了她。
現在想想,大概真的戳到時辰亦的痛處了。
蘇僅從他懷裡抬起頭,往他臉上親了一口,開始討好,「那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叔叔你別生氣了,我就沒有受很嚴重的傷,他們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不會拿我怎麼樣」
時凈遷沉默的看著她,可眼神明顯是柔了。
這小狐狸,哄人的本事是越來越好了。
她的投懷送抱,時凈遷也接受得坦然。
壓著她的後腦勺,勾著她的唇重重的吸了一口。
說蘇僅禁受不住疼痛,確實是真的。
感覺到嘴唇上遭受的襲擊,眼睛里立馬就有些水汽蔓了上來。
可她又好不容易找到討好他的辦法,剛有一點轉機,她哪捨得作罷。
心一橫,反倒兩隻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那幾乎是讓蘇僅立馬就清醒的一劑葯,她連忙縮回手,人影都不知不覺躲在了他身後。
那滿眼的驚慌。
看樣子真恨不得找個地縫藏好。
果然,敲門聲響了三下,門開了。
「什麼事?」時凈遷鎮定的瞧了眼身側的女人,嗓音低沉有力。
鈴鐺人也機靈,剛推開房門,虛掩著,什麼也看不見,不過,聽到這個字也不敢再繼續往裡進了。
站在房門口說道,「時先生,晚餐準備好了」
說完,又識趣的把房門帶了上。
時凈遷放開了蘇僅,嗓音又恢復了一貫的沉穩,「下去吃飯」
蘇僅臉蛋紅紅的,見他若無其事的,心裡的石頭又沉了。
感覺上,她希望他繼續。
不過看樣子,他還沒有消氣,慾念也收得很快。
而且是她先不要的,那真是再也不能厚著臉皮去要了。
「那我先下去等你」她理了理被壓皺的衣裙,從旁邊避開他,徑直的出了房間。
房間門被輕輕的帶上。
時凈遷臉上恢復了平靜,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凈遷」那頭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時凈遷沉靜的說道,「明天的航班暫時取消了,手術我會讓人安排,現在有一個機會爭取到更多時間」
蘇慕辰聞言,眉頭皺了起來,「代價呢?」
時凈遷沒有隱瞞,「我會有個未婚妻,不是蘇僅」
恐怕到時候新聞頭條報道上來,也不是能瞞得住的。
蘇慕辰沉默了一會,直言不諱,「好!不過你最好讓蘇僅有個心理準備,我擔心她的性格知道這件事,衝動起來,會不會成為這次新聞的第二個主題」
時凈遷冷眸深沉了,倒是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也不像是多難考慮的問題,想了想,清淡的又說,「所以我剛開始是拒絕的」
「……」蘇慕辰徹底的沉默了。
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來,「放心吧!手術結束后,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蘇慕辰取下手機,轉身推開背後的病房門。
裡面的情景很像是醫生在會診病人,只不過出現在病房的,都是資歷豐富的腦外科專家,教授。
見蘇慕辰進來,幾個人暫時停止了討論。
不過似乎是早就已經有了結論,有人用熟練的英文說道,「蘇先生,有些問題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了,這次手術有百分之五十的風險,我想我們可以試試,不過病人雙下肢受過重力壓迫,加上長期卧床,想要康復,需要病人的意志力,請做好心理準備」
蘇慕辰伸手探上女人的額頭,溫柔的笑了笑,「能醒就好,準備手術吧!」
這是蘇慕辰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情,用一筆不明資金,召集了各國的專家教授。
目的,就是把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治好。
可隨著時間越緊迫,他的心情又有些變動了。
三年前的事,說到底,誰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如果除了蘇僅,還有人是從那場火災里活下來的,兩個人中必須有一方被懷疑,那蘇僅的嫌疑是最大的。
季婉不同別人,她是個善良,且聰明的女人,如果她想要預謀一次火災,至少不會蠢得把自己的後路斷了。
三年前被發現的時候,她被壓在一根燒得火紅的懸樑柱下,要是救得不及時,可能現在連躺在床上的機會都沒有。
蘇慕辰就怕她醒來之後,把所有的罪惡都攬到自己身上。
時凈遷花三年時間也要挽救她的命,恐怕就是要一個真相,所以不管她口中的罪魁禍首是她?還是蘇僅?時凈遷最後都會對蘇僅不利。
所以現在,不止時凈遷需要更多的時間,手術過後的昏睡期,他要時刻守在季婉身邊,確保她醒來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
下樓來時,鈴鐺已經放好了碗筷,只等盛了飯就開動。
蘇僅沒有多少食慾,低頭數著碗里的飯粒。
心思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時凈遷到底是還在生氣呢?還是已經原諒她了?
蘇僅挺在意的,心裡還在變著法子的想著等會怎麼哄他?
不過好像每次他都特別不喜歡她碰他,還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蘇僅在他身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等了不知道多久,樓梯上終於傳來了動靜。
時凈遷走過來,瞟了一眼蘇僅的空碗,清淡的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身。
「明天晚上我要參加一個晚宴,暫時沒有出國的打算,就算要走也會提前告訴你,別胡思亂想」他拾起筷子夾了些菜放在蘇僅的碗里。
蘇僅微微一頓,她確實是胡思亂想了。
女人的心思真複雜,幾分鐘不看到他,就會猜測,然後只要發現有一點偏向猜測的依據,就會自己把自己給迷惑。
蘇僅就是這樣,現在一想,覺得有些丟臉,一抬頭,臉就紅了,「那明天晚上你要參加什麼晚宴?」
時凈遷眸色更沉了,但嗓音還是清淡的,「一個訂婚宴,想去嗎?」
蘇僅猶豫了。
能讓他把出國的行程推遲的晚宴,想想就應該很重要,她去,可能會添亂。
蘇僅是打算拒絕的。
只不過在不經意間又注意到放在餐桌上的一個肯德基袋子。
看起來很眼熟。
不過她又覺得不太可能,不好意思問他,看鈴鐺從廚房出來,她就隨口一提,「鈴鐺,你也喜歡吃肯德基?」
鈴鐺愣了愣,知道她誤會了,解釋道,「不是,這是……」
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被時凈遷打斷,「都是小孩子吃的東西,別去惦記,多吃點蔬菜」
蘇僅有些失落,她給他買過的東西,他說是小孩子吃的。
那是不是因為不合胃口,扔了她買過去的肯德基,直到現在還覺得她不懂事。
所以有些東西真的是有代溝的,她早說過時凈遷很在意,一個女人的知性溫婉。
他喜歡的女人,最好有一頭柔順的長發,穿漂亮的裙子,在任何時候都懂事,淑女。
蘇僅腦海里真的會提前就描摹出那樣的一個女人,她完美得她攀比不起。
如果時凈遷動心,從好感到喜歡,應該不會很難。
蘇僅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慄著,去晚宴不是必然的,想了想她就拒絕了,「我明天晚上剛好要回家一趟,都和爺爺說好了,要不晚宴結束了,你再來接我」
「好」時凈遷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蘇僅又往嘴裡塞了點飯菜,細嚼慢咽。
好!真好!
吃完飯,時凈遷接了個電話又出了門。
蘇僅就去書房繼續忙工作的事了。
看到書桌那堆複雜的資料,她覺得自己沒有跟時凈遷糾結那些繁瑣的問題也是正確的。
人,千萬不能有拖延症,這簡直是會要命的。
蘇僅拖了個文件夾到面前,埋頭工作,一忙就忙到了凌晨。
眼皮實在撐不住,就倒在桌上睡著了。
早上一早,又被手機鈴聲吵醒。
醒來發現,人又睡到了床上。
大概是因為沒睡夠,蘇僅暈暈乎乎的從床上坐起來,隨手摸到了放在床頭的手機。
接通電話,打著哈欠,「你好!」
「蘇僅,你還沒起床啊?昨晚是不是忙到很晚?策劃方案寫完了嗎?我今天早上等著要交呢!」唐桃像連珠炮一樣在那頭說話。
蘇僅還有些睡意,只聽她問到策劃方案,懶著聲說道,「你別急,我現在就發給你」
唐桃也真是心急等她手裡的策劃方案,接連嗯了兩聲,眼睛就陷進了放在大腿上的筆記本電腦里。
等著蘇僅發郵件過來。
蘇僅這才掛上電話,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7點半。
外面天都才亮呢!
但摸摸身邊,一點溫度都沒有了。
蘇僅想,昨晚到底他是回來過的,否則,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睡到床上了。
她下床,進書房把保存在電腦里的文件發給唐桃。
也沒有睡意了,很早就梳洗完,下樓吃早餐。
今天還挺安靜的,鈴鐺很少見她這麼規矩的坐在餐桌前,甚至一舉一動都像是要透露出自己淑女的一面。
當真食而不言,直到落筷也沒有聽她說句話。
鈴鐺只是無奈搖頭,昨天見兩人氣氛不對,想想估計也是鬧了點矛盾,心裡就知道她在使著時先生的小性子。
這不,早上起來,連時先生的行蹤都不過問了。
鈴鐺就怕她把自己憋壞,她不問,也提著醒的先開口,「時先生去晨跑了,很快就回來」
蘇僅慢條斯理的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擦了擦嘴巴,回答道,「我也有工作,第一天上班,不能太遲,叔叔回來,就這麼告訴他就行了,讓他好好休息」
鈴鐺遲疑了兩秒,眼看她說完話,上了樓。
沒一會,又背著包下樓來,徑直的離開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