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52她那雙眼睛里,就寫著「擔心時凈遷」幾個大字
可惜蘇僅做了一堆的栗子糕,本來就倒掉了幾份,現在唯一有點成功樣子的一份,也要消失了。
她半點沒有不舍,知道時凈遷是胃疼不舒服的時候,她就做著打算要處理了自己的手筆。
鈴鐺還在廚房熬粥,晚餐弄的菜也都是清淡的。
蘇僅難得有一次看到飯桌上沒有肉也能欣然接受,時凈遷在哪她就在哪攖。
「叔叔,你好點了嗎?」她蹲在他身旁,一隻手拿著藥品說明書在看,一隻手就輕輕的揉著他的胃部。
要是暖和一點的話,就能好受一點。
蘇僅不太會照顧人,知道這些常識,完全就是唐桃離開前告訴她的。
雖然不否認她的手確實暖和,可這樣的方式,蘇僅開始有些吃不消了償。
時凈遷一直不覺得她辛苦,一雙深眸就盯著她細緻入微的表情,倒是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裝模作樣。
蘇僅也就以為他在看他的書,沒想打擾他,只是時間一長,跟他弄得太久了,蘇僅就開始手腕酸酸的。
慢慢的,整個爪子也麻木了。
她這才有些鬱悶的取來了藥品說明書看。
「叔叔,這裡說這個藥效會很快的,我再去給你倒杯水,多喝點,暖暖胃就舒服了」
她說著,簡直片刻也不想多待,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廚房裡去了。
按理說,藥效已經開始起作用了,可蘇僅看他好像很虛弱似的,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就等著她伺候。
蘇僅從廚房裡偷偷露了隻眼睛出來。
沙發上,只有男人那挺傲的身姿,半張冷峻的側臉沒有情緒,視線就很認真的看著手上的書籍,幾乎半分鐘就能翻過一頁。
蘇僅有些無語,更加不懷疑他那一目十行的本事了。
以前,剛準備和他打好關係的時候,蘇僅很多時候都能在他身邊看到厚厚的書。
比起來,她那時候可能還不如那些書來得重要呢!雖然她不想承認,自己還能跟幾本書吃上醋。
「蘇小姐」
「蘇小姐……」
蘇僅正入神,耳邊突然響起了鈴鐺的聲音。
可能是看她沒有反應,鈴鐺只好走過去阻止了她往杯子里繼續倒水的動作。
被灑出來的開水順著方桌一路往下流,要不是鈴鐺的提醒,蘇僅可能都燙傷自己了。
「謝謝!」被按住了手,蘇僅連忙放下了水壺,伸手就準備端著水杯出去。
可低頭一看水杯里被灌得滿滿的開水,她有些無奈了。
「蘇小姐,讓我來吧!」鈴鐺已經找來了抹布,見她有些手忙腳亂的,便連忙走上前去幫忙。
這姑奶奶的破壞力,這一天她可是見識了。
時先生不在家,請個家政絕對是明智之舉。
鈴鐺用抹布擦乾桌上的水漬,一眼瞟到放在一旁的那盤東西,隨口問了問,「對了,蘇小姐,你做的栗子……」
「噓!」蘇僅連忙搖了搖頭,示意她噤聲,「留著我晚點吃」
說完,她伸手固定著隨時會從肩膀上滑落下來的長發,低頭吹了吹滾燙的開水,接著唇瓣便直接碰上去喝了幾口。
直到感覺杯里的水不至於會灑出來,她才直起身,滿意的端起水杯準備出去。
然而抬起頭,她卻有些尷尬了。
時凈遷不知道什麼時候看過來的視線,恰巧的就在她拿起水杯的一秒,和她對上了。
「……」
蘇僅真是已經有抗體了,反正她做壞事被他碰見的次數也不少,多這一次……唔,也不算什麼吧!
她厚著臉皮走到沙發邊,殷勤的笑著將水杯遞到了他面前,「我就吹了吹,有點燙!」
時凈遷微眯著眸,手上的書也放下了,「現在還燙嗎?」
「我……」蘇僅一時有些接不上他話的吞了吞唾沫,隨即才點了點頭,看著冒著熱氣的開水,「好像還有點」
「叔叔,我們去醫院吧!」蘇僅將水杯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認真的說道,「我打個電話給韓逸,這樣要先去檢查,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說著,她就順勢摸出了手機,「剛才喬遷說叔叔早上沒吃飯,工作到底有多忙?就算花五分鐘時間也吃點東西吧!本來就不會吃什麼營養的東西,到底是怎麼長得這麼強壯的?」
時凈遷有些黑臉,營養的東西?她大概指的是肉?
時凈遷沒有回她的話,口袋裡手機傳來了震動。
蘇僅只看到他在摸手機出來,知道他可能一時半會也不會回答她的問題,便也翻著通訊錄,找到韓逸的手機號碼。
正打過去,一隻大手就取走了她手裡的手機。
「爸」時凈遷沉著臉,接著自己的電話,卻把她的手機沒收了。
然而,蘇僅也沒有再去拿他手裡的手機,聽到那一聲稱呼,她很清晰的聽到心裡似乎有塊巨石落下,砸得她心跳都有些抑鬱。
時凈遷只是把她打過去的電話掛斷,便又快速的在信息里打了一段字,把手機還給了她。
他說,『上樓去,換身衣服』
蘇僅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寬鬆的家居服,頓了頓,默不作聲的又打了一段字上去。
『需要我避開嗎?』
蘇僅倒是沒想讓他為難,放下手機,便拖著拖鞋上了樓。
總想著他的那通電話,蘇僅心裡沒那麼輕鬆。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她甚至以為他今晚不會回來的。
身邊沒有工作,她不像他,除了她,他還有其他的很多事可想,可蘇僅除了他,腦子裡什麼都沒有盼望。
讓換衣服,她也聽話的換了一身乾淨的連衣裙,在床邊坐了一會,便打開門下了樓。
時凈遷已經掛了電話,站在樓梯口的地方,真像是在迎接她。
可蘇僅看得出來,他已經把剛才敞開的衣領整理好了,他就是要出門。
「下來」他臉上沒什麼情緒,聲線卻和他眼裡的寵溺一樣,迷人至極。
蘇僅深吸了一口氣,速度放得很緩慢的從樓梯上走下去,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有些不耐。
沒下到最後的階梯,時凈遷便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抱進懷裡,蘇僅也很怕死的將兩條細腿纏在了他的身上。
「叔叔!」她好想把那句他沒有溫柔細胞的話再說一遍。
這個男人,本來就沒有什麼溫柔細胞。
「剛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時凈遷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笑了笑,隨即又說道,「這麼有自知之明?嗯?」
「什麼自知之明?」蘇僅有些微惱的用手臂掐著他的脖子,「你要是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我配合你,理所應當的,一整天不回來也行,回來不吃飯就走也行,叔叔你這麼自由的話,以後我……」
「你什麼?」時凈遷淡淡的嗯了聲,抱著她走到門前,從鞋櫃里拿出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雖然蘇僅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連衣裙,但下擺是蓬蓬的,不否認紅色高跟鞋很合搭。
時凈遷脫下了她腳上的拖鞋,就這麼抱著她出了門。
外面,剛才還有喬遷的人影,這會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蘇僅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有些難受就攀著他的身體往上蠕了蠕,可剛一動作,屁股上就挨了不輕的兩下。
「別動」時凈遷嗓音低啞的湊近她的耳朵,說話時,熱氣似乎都和他的聲音一起穿進了她的耳朵。
蘇僅有些發麻的縮了縮脖子,往他的胸口靠了靠,嘴上卻不滿道,「抱怨什麼?為什麼別人抱女朋友的時候就不會抱怨?」
時凈遷陰霾的打開車門將她丟進去,也不顧前面還坐著兼司機的喬遷,抓著她從他脖子上落下的手便往他身下碰了碰。
隨即看著她,眸色更是深沉,「別人可不像叔叔這麼好說話」
倒也沒有很認真的讓她真的感覺什麼?蘇僅只是手指輕輕的碰到那裡,但大概也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
她反倒有些錯愕,愣愣的看著他坐進車裡,隨即唇角的弧度才往上揚了揚。
「叔叔」
時凈遷沒反應,倒是前排的喬遷聽到這酥媚的嗓音抬頭從後視鏡里偷瞄了她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微微轉眸,當即就被時凈遷那清冷的寒眸驚得縮回了視線。
「開車」時凈遷微抿著唇,清淡的說著話,幽冷的眸光卻直戳著他的後腦勺。
喬遷被看得有些心虛,視線一收,連忙便發動了引擎。
車子離開別墅區。
蘇僅還在看他,細長的眼角輕輕向上彎著,眸瞳里那點興奮可真是一點也藏不住。
「叔叔不打算一個人出門呀,那我們現在要去醫院嗎?」
時凈遷搖了搖頭,反問道,「你想去哪?」
「去哪都好」她挪了挪屁股又坐到他腿邊,腦袋湊到他的肩膀上小聲的回答他。
本來會挺介意的,可現在看到喬遷在,她竟然都不會羞澀了,一隻手悄無聲息的滑進他的手心裡,抿著唇笑得很開心。
「只要跟叔叔在一起,去哪裡都好」
聽到這句話,時凈遷輕輕的勾了勾唇,理著她的柔發,看著她認真道,「帶你去見家長」
蘇僅一愣,心臟猛的又是一顫,「什……什麼?」
……
晚上。
黑色的跑車如約的停在了南亞海岸。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起,這片區域都貫上了時家的姓氏。
時燼確實喜歡低調,買一塊上億資產的地,連個消息也沒有讓人捕捉到。
早在晚宴前,家裡就來了人,先一步進門的,除了時辰亦,還有處夏。
而溫纖,大概這些日子不會太清閑,和時辰亦的婚期將至,厲盈除卻讓她工作時間到警局忙碌幾個小時,其餘時間都陪她左右。
今天也不例外。
厲盈在房間里和她說起婚期的事,大概花費了一炷香的時間,臨近夜晚,溫纖才跟隨著她下樓來。
多少是有些擔憂的,走進客廳里,她的視線便輕輕的往屋裡大概掃了一遍。
沒有看到那抹傾長的身影,她臉上的表情暗了暗,甚至就這麼把在她眼皮子底下過去的時辰亦給忽略了。
要說身材高挑的,時辰亦也算符合她的眼界線了。
這女人,哪裡都像故意的,卻又故意得太過於真實。
她那雙眼睛里就寫著「擔心時凈遷」幾個大字,時辰亦真想找塊鏡子給她這可愛的未婚妻瞧瞧。
「處夏,剛從國外回來,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厲盈忽略了前面的時辰亦,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投向了在他身後的處夏。
處夏微微一笑,自然的輕點了點頭,「伯母多慮了,住得挺好的」
「那就好!坐吧!」厲盈輕柔慈目的笑了笑,也沒忘跟在她身後的溫纖,微微側頭輕聲道,「纖纖,你也過去坐!」
「好。」溫纖陪她一天了,別說,精神狀態是很疲勞。
厲盈見兩人都坐下了身,這才轉身問起了一旁的傭人,「姥爺去哪了?」
傭人一聽,忙低下頭回道,「姥爺剛才聽說先生還沒到,就上樓了,現在可能在書房」
厲盈淡眉輕輕的動了動,也沒提讓傭人到樓上去叫人,反而把視線往時辰亦身上落下,眼神自然的清冷了些,抿唇說道,「給你大哥打個電話」
時間有些長了,沒有耐心,時燼才會上樓去。
時凈遷,向來很守時,這次這麼晚也沒出現,確實讓時辰亦都有些吃驚。
以他的智商不會想不到今天的狀況,就算談戀愛談得沒腦子了,喬遷恐怕也已經早就先調查好了一切。
可他想他那大哥大概連「逃避」都不知道怎麼寫,不來?呵!怎麼可能,是一定會來。
時辰亦單手抄著口袋,掏出了手機,視線若有所思的看到了那個從容自若的女人身上。
他想他要是不打這個電話,今晚可能就連精彩的好戲也看不上了。
……
再接到時辰亦的電話,時凈遷已經到了南亞海岸。
直到下車,蘇僅緊繃的臉部表情還沒有鬆懈。
她擔心,當然擔心,她有理由相信自己踏進他的家裡,第一句台詞永遠都準備不好。
時凈遷低身在車門前,在給她穿鞋。
倒是蘇僅一直出神,也沒在意他在動作什麼?直到腳尖上突然傳來的一股涼意,讓她清醒了過來。
「腳還疼嗎?」
他可能擔心她穿高跟鞋會再扭到沒有完全癒合的腳踝,鞋穿上,又被他脫了下來。
蘇僅有些無奈,蜷了蜷前排的五個小腳丫,柔柔的道,「有點冷」
蘇僅現在只顧著緊張,都不能太注意他的問話了。
剛才信誓旦旦的說只要他在,去哪裡都好的話,現在真的讓她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她哪敢?在沒有準備的同時,她還是時家的眼中釘,和他們的寶貝兒子交往不說,呃……要是知道她是耍了些手段才得到他的……
會不會把她生剝了?
蘇僅隱隱的吞了吞唾沫,垂眸看著低身在車門前給她認真穿著鞋的男人,將一雙高跟鞋溫柔的套在她腳上,似乎還怕會不合腳,手指在她的腳跟試探了下,這才放心。
蘇僅微微抿著唇笑,見他直起身,也放下腳從車裡走出去,上前輕輕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對上他的視線,她難看的扯出了一個不協調的笑,「叔叔,我們能不能改天再來?我還沒準備好,禮物沒有買,頭髮也亂糟糟的,不知道他們喜歡什麼樣的兒媳婦,我還不知道……」
「蘇僅」
時凈遷眯眸凝著她,蘇僅就有些沒底氣了。
陰沉的垂著眸,白凈的小手抓著他的襯衣衣袖,弱弱的說道,「好吧!現在還不是兒媳婦」
時凈遷,「……」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有些無奈,薄唇一路從她的髮絲吻下來,帶著輕薄的笑意。
可能是知道她很緊張,手心裡捏著她手背的力道就更輕了,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嗓音暗沉,「沒你想象的可怕,小東西」
蘇僅張了張嘴,想說自己當然不怕,可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他突然低下來的唇壓住了喉嚨里的聲音。
確實很合適宜的堵住了這張喋喋不休的嘴,可到最後,即算蘇僅已經沒有意願再抵抗,他仍在不急不躁的深入這個吻。
蘇僅就想,這個叔叔骨子裡真的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