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079一口一個您,聽得溫函直想笑
「蘇爺爺,是我帶小七過來的」這時,門外又走進了男人的身影。
溫晉函微微揚唇,走過去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路過時手指掃過蘇僅的身子。
他站在她前面的位置,正擋住了蘇僅嬌小的身影。
蘇崇天看了他一眼,緊繃的臉色也鬆懈了些,杵著拐杖走下來,停在了蘇僅的面前。
「小七,這件事爺爺不是想瞞你什麼?只是不想你牽扯進來,你怎麼就不明白爺爺的苦心?攖」
聽到這,蘇僅有些心酸,她當然知道蘇崇天對她的好,只是,她也不願就這麼看著公司出事,而自己卻置身事外。
「爺爺,我既然這麼來了公司,就是不想你再瞞我什麼?不是你說的讓我進公司?我沒有能力,但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會是真的,時叔叔他……償」
「夠了」蘇崇天.怒聲打斷她,背過身去,也不再看她一眼,「你若執意是你的事,公司的事也不用你來管」
「爺爺」蘇僅緊咬著唇,她不明白,以前那個對她時叔叔那麼親切的人去哪了?
「因為一場公司危機,你就非要把過錯牽扯到他的身上?我說過我相信他,這就是我的執意,你不要我管的任何事,我不管就是」
她睜著眼看著他,看起來十分任性,可也很嚴肅。
「滾出去,立馬就滾,我蘇家沒有你這樣的逆子」蘇崇天拽緊拐杖,在地下跺得直響,明顯是被氣得不輕。
雖然他已壓制著胸腔里的怒火,但仍是氣勢哆哆逼人得叫人承受不起。
蘇僅也不多說,脾氣倔強的她,更是有著和蘇崇天同樣的怒火。
一種說不通的憤怒,就像你說的他不懂,他說的你不懂。
談何交流?
蘇僅扭頭跑出了辦公室,這一室的沉寂有些嚇人。
溫晉函微微抿起薄唇,從剛才就欲言又止的話,只能作罷,將辦公室里的人遣散了出去。
待人走完,他才說道,「蘇爺爺,現在時間不早了,法院那邊該等著了」
聽到這話,蘇崇天緩嘆了口氣,「你可也看到了,她對她那叔叔的感情豈是對長輩該有的感情,竟然顧得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忘了!這混賬東西」
溫晉函微微愣怔,竟沒想到他早已看出這不尋常的感情來。
一直未曾拆穿,這才更叫人覺得有趣。
不過,對他的說法,溫晉函只是笑了笑,「蘇僅總能有明白你老苦心的一天」
「但願吧!」
……
蘇僅出了公司,也不知能去哪?
回家?她怕再見蘇崇天而讓兩人都不愉快,可說去找時凈遷,剛經歷了這樣的事,她現在也確實沒有心情再去面對他。
想了想,她便沒了方向,摸了摸口袋裡剩下的錢。
找了就近的一家酒吧,她便走了進去。
裡面的音樂震耳欲聾,這種刺激感官的感覺確實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可她也不想出去。
坐在吧台前,她敲著桌面,喚來了服務員。
「我要一杯刺激,但喝了不醉的酒」
「……」服務員有些驚詫,卻也立馬恢復微笑,看著她說道,「小姐,你說的這種酒,我們這真沒有」
她說的那跟忘情水有什麼區別?
試問,這世上有忘情水?
蘇僅還沒喝,還知道自己沾酒就醉。
既然說沒有,她也乾笑了兩聲,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
忽然,背後卻有人叫住了她。
蘇僅轉過頭,看到身後穿著休閑體恤加白色長褲的男人,頓住了腳。
「你在叫我?」
「嗯哼」男人同樣坐在吧台邊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擦著酒杯的邊緣。
「不是想要喝酒?坐」他指了指她剛才坐過的位置。
蘇僅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倒真又坐了回去。
男人看她直盯著他看,唇角上揚,作了個眼神讓調酒師拿來了調酒容器。
「原來你是調酒師」她用手肘撐著下巴,度量了他一眼。
長得確實帥氣,不長不短的金色頭髮利落的掩在額間,輪廓分明,而五官更是俊挺有神。
他不作聲,可指間熟練的調酒動作卻是給他又添了幾分魅力。
果然,調酒師都很帥。
一分鐘左右的等待,一杯猩紅的液體被倒進酒杯送到了她面前。
「刺激,也不醉,嘗嘗」他說完,徑直的將剩下的酒倒進了自己杯子里。
像是證明酒很安全,他小品了一口,抬眸看著她示意。
在他的視線下,蘇僅也端起酒杯小心的喝了一口,入口,一股辛辣便撲面而來。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果真是刺激。
「怎麼樣?好喝?」男人咧著嘴,沖她笑了笑。
蘇僅放下酒杯,也不撒謊,「難喝,不過是我要的酒」
「呵」男人垂眸低笑,再次抬起酒杯品了一口杯里的酒。
剎那,旁邊位置上的人影就站起了身,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推了過去,「謝謝」
說完,她一口飲完了酒杯里的液體。
與此同時,一棟商業大樓的頂層辦公室內。
喬遷微微蹙眉聽完電話里的彙報,掛斷電話,看著辦公椅上坐著的男人。
「總裁,蘇小姐和二少爺,剛才在酒吧見面了」
時凈遷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翻閱著手裡的文件,「還有呢?」
「二少爺給她調了一杯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蘇小姐也喝了」喬遷小心翼翼的抬頭瞄他,也不知道二少爺在作什麼?
反正他是被秧及了。
時凈遷緩合上文件夾,可喬遷還是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壓制的怒火。
「去找個上好的地方,順便挖個坑」他輕巧的說完,起身拿了沙發上的外套,出了門。
喬遷一愣,這是真怒了。
……
蘇僅在酒吧里呆了一個上午,和那陌生男人只說了幾句話,便沒有再繼續交流下去。
只是那男人也未走,直到她出了酒吧里,也沒看他真的出來。
蘇僅想,他或許真的就是個調酒師,工作就在這裡,還能又去哪?
雖然是下午的時間,可蘇僅仍然感覺到天色還早,出了酒吧,也一樣不知道去哪?
走著走著,她就不自覺的走到了學校來。
正是放假,學校早就已經大門緊鎖,蘇僅有些失望。
怎麼現在感覺自己還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
她嘆了口氣,又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正打算要翻找一個認識的人,借個宿什麼的。
下一秒,手機倒自己響了起來。
她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來電,有些微愣,猶豫了會,還是接了起來。
「在哪?」沒等蘇僅出口,對面先傳來了聲音。
蘇僅心裡有些微沉,看了看周圍,問道,「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等著,我來接你」
蘇僅沒來得及說話,電話被掛斷了。
沒幾分鐘,溫晉函便開著跑車停在了她的面前,看她還傻站在那,心裡有些煩悶。
「你是不是傻?」他下車將她硬拽上車,重力合上車門,便開了車。
「一天時間,去了哪?」他開車后,透過後視鏡看她淡漠的臉色,有些心疼。
「酒吧,我沒地方去,不過是想靜靜」她有些無力的盤腿坐在車座上,軟下了身子。
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化開。
隔了許久,蘇僅才恢復些活力,開口問他,「我們去哪?」
「吃飯」
……
蘇僅沒有什麼食慾,跑車停下后,在一家西餐廳里,兩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想吃什麼?」溫晉函看了她一眼,尊重她的想法。
「吃肉」
她單單的一個字就列舉出了一大堆葷菜,溫晉函無奈的笑,「這次不怕吃肉了?」
前次為了少花錢,她還為此找了一大堆的理由。
蘇僅有些尷尬,垂著頭說道,「我謝謝溫少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是矮窮矬,您是高富帥,您可千萬別跟我比」
她一口一個「您」,聽得溫晉函直想笑。
「早知道你想吃肉,我們剛才就在車上「吃」了」他迷魅的邪笑著,翻著菜單上的菜。
那服務員也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憋著笑看著兩人,礙於規矩,又不敢笑出來。
蘇僅也無奈,早習溫晉函這樣的流.氓語言,她沒再回他的話,放在桌子下的腳往他的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腳。
溫晉函當即臉色都變了,可見這腳下得是真狠。
她解氣的低下頭喝了一口果汁,視線在餐廳里轉了一圈,又收了回來。
片刻后,她才有些驚醒,剛才,她好像看到了她時叔叔。
她側眸,又往剛才的位置看了一眼。
溫晉函也收斂點,坐在椅子上顧著疼,半天臉色才恢復紅潤,張口想說話,對面卻傳來椅腳摩擦地面的聲音。
「我去洗手間」她眼神盯著走廊的方向,起身便離開。
溫晉函看了一眼她離開的方向,氣急的叫了兩聲,蘇僅沒應,心裡有點激動,又有點失望。
剛才她時叔叔明明就看了這邊,卻還這麼淡定的走了,難道是沒看見她?
這面是餐廳的洗手間,她沿著走廊走了一段距離,到了洗手間門口,可也沒見到人。
她大著膽子,把背包掛在肩膀上,踏著步子朝男衛生間走了兩步,輕聲喚了兩聲,卻沒人回應。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沿著牆壁走到洗手間門口,微微從牆壁邊探了隻眼睛進去,還沒看清裡面的情況,猛的,手臂卻被一隻大手圈住。
蘇僅沒有防備,被用力一拉轉過身來,旋即便看清面前的人,她臉上掩不住的驚喜,「時叔叔」
時凈遷沉著眸,緊盯著她笑得開懷的一張俏臉,朝衛生間里小解完正在穿褲子的男人看了一眼,轉身把她帶離了那裡。
臂腕上始終傳來輕微的疼痛,時凈遷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好,手上也沒輕沒重的。
把她拉到走廊上,便沉著臉教訓道,「你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蘇僅低頭認錯,「知道」
怕他還要責怪,她抬頭眨巴著眼睛,無辜的看著他,接著說道,「不過,我有確認過,確實沒人在裡面」
這話聽完,時凈遷的臉色才有些不好,擰了擰眉,鬆開她的手,語氣不善道,「來這做什麼?」
蘇僅有些錯愕,長長的睫毛閃動了兩下,恬笑道,「我當然是過來找你」
「什麼事?」
「……」她說不出個所以然,總不能說,她就是為了來見他才過來的吧!
哪有還跟到衛生間去見人的?
她尷尬的別過頭,撒謊道,「那個,剛好在這裡吃飯,想叫你一起去吃」
時凈遷忽然冷沉的凝著她,語氣生冷,「和你那個男朋友?」
蘇僅驚訝的抬頭看著他,原來他剛才真的看到她了,那幹嘛連招呼也不打?
心裡這麼想,可她始終沒有問出口,或許是他有事忙呢?
她出神的點點頭,算作回答,又開口問了他的意見。
可時凈遷只說已經約了人,正巧說著,蘇僅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溫晉函打過來的。
蘇僅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輕咬了咬唇角,接了起來。
「蘇僅,你是不是掉馬桶里了?」接起電話,對面就傳來了溫晉函不爽的聲音。
距離她進來,確實是有些時間了。
她抬起頭看了看面前的男人,他正一臉冷漠的低頭看手腕上的名貴手錶,在他的視線里好像早已經忽略了她的存在。
有這麼忙?
蘇僅往牆上靠了靠身子,對電話悻悻的應了一聲,掛了電話。
「時叔叔,既然你有事,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她把手機塞進口袋,咧著嘴笑嘻嘻的說。
她知道,對時凈遷來說,她只是麻煩,蘇僅也知道自己為難不了他,這些年,也全靠她有這點自覺,才沒中他的毒太深。
否則,現在指不定還會控制不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她也告訴過自己,時凈遷於她真的僅僅是叔叔,這種依賴就只是因為他對她來說是可以依靠的人。
又或者說,畢竟是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少女心爆棚的年紀,腦子時而被泥漿糊住而已,不就像15、6歲來了一場姨媽,再正常不過。
她自顧自的安慰自己。是的,她蘇僅的口味很正常,不會真的喜歡上這樣冷情的男人。
可情難自禁……
時凈遷眯著眼看了她一會,似乎是在揣測她的心思,似能看穿人心的視線只幾秒的時間裡,便讓蘇僅感到不自在,總有一種被他看得赤身裸.體的感覺。
沉默片刻,時凈遷沒拒絕她的「好意」,點點頭,交待了幾句讓她早點回家去的話,便邁開步子朝電梯的方向離開了。
蘇僅也勉強笑著看他走到電梯門前,緩緩收回視線,低著頭躊躇了會,聽見電梯叮咚一聲,她卻忙邁開步子。
在電梯合上的剎那,她跑了過去,看了眼電梯上升的樓層,進另一邊,按了相同的層數。
如果剛剛她作了不起的假設,說她把他當叔叔看待,那一定是她在自我安慰,無疑,現在是安慰失敗了。
什麼叔叔?暫且丟在腦後,她只是好奇他約了什麼人?搞不好是女人怎麼辦?
萬一那女人長得漂亮?萬一她時叔叔沒把持住?
一想到這,她猛搖頭,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她就迫不及待開口道,「你吃完先走,我有事」
「……」
電話對面沉默了一陣,之後便響起溫晉函戲謔的說話聲,「蘇僅,你不會是真的掉進馬桶里了吧?那你打錯電話了,國內電話要打110」
蘇僅懶得和他廢話,電梯到了樓層,她正要回話掛電話,電梯叮咚一聲應聲而開。
外面的光亮照進來,電梯門被打開,可頂頭卻還是有一抹黑影遮住光亮。
蘇僅抬頭,霎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