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第二天清晨,沈易航醒過來的時候,身側的女人依舊睡得深沉。
宋青葉沒有什麼嗜好,大概最大的愛好就是睡覺,更別說晚上折騰了那麼久,她幾乎是累得睡著的。
沈易航沒有叫她起來,出門之前,他站在床邊盯著女人的睡顏看了好久,修長的手指撩開她散落下來的黑髮,素凈的臉蛋便映入眼帘,這麼看著,沒有一丁點職場上的精明幹練,像個單純的孩子。
忍不住的觸摸上她臉頰的肌膚,手感光滑得讓人捨得不鬆開,大概是他的手指的溫度有點涼,她緊閉著雙眼,皺著眉頭避開了他的手,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裡,繼續睡覺。
看著她孩子氣的一面,男人的唇角不由得輕輕勾勒了一抹極淺的弧度。
宋青葉時被餓醒的,睜開眼睛,床上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那個罪魁禍首早已不知所蹤。
卧室里的窗帘緊閉著,光線昏暗,大概是那個男人拉上讓她安心睡覺。
她動了動身體,感覺全身都虛軟無力,趴在床上半分也不想動。
既然他沒叫她起來,就是想讓她休息,宋青葉起來以後也不打算去公司上班了,難得偷懶,就當是她的權益。
客廳里,還殘留著昨晚上的凌亂痕迹,宋青葉盯著沙發前掉落在地板上的抱枕和小毛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令人羞憤的畫面,從耳根一路紅到了脖子。
一邊收拾一邊碎碎念得抱怨。
剛整理,她的手機就響了,看見沈易航三個字,她想都不想直接掛斷了。
辦公室里的沈易航坐在真皮椅子上,耳朵里聽見機械的提醒音,不由得挑眉勾唇,乾淨修長的手指輕輕叩著辦公桌面,發出篤篤的節奏感。
陳眠牽著溫歆的手推門而進,正好瞧見沈易航笑得一臉……唔……有點淫蕩……
「沈叔叔!」不等陳眠開口,她身旁的小人兒已經奶聲奶氣的甜甜叫了出來,然後掙脫了她的手,蹬著小短腿朝沈易航跑了過去。
沈易航聽聞聲音,抬眸就對上那一大一小的人兒,基本沒多瞧陳眠一眼,盯著那粉嘟嘟的小傢伙,從辦公桌後起身走了出來,然後蹲下身,張開雙臂接住了朝他撲過來的溫歆。
小傢伙還不到三歲,身上帶著一股奶香味,軟軟的,抱著就舒服得不行。
沈易航將溫歆抱離地板,然後站起來,垂眸溫柔地笑著,「歆歆什麼時候來的?」
溫馨圈住他的脖子,綁著的兩條小辮子一搖一晃的,很是可愛,「剛剛來的呀,」她似乎有些嫌棄,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下的小鼻子俏皮地皺了皺,「沈叔叔好笨。」
被她俏皮的模樣逗得沈易航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你爸爸呢?」
稚嫩的聲音又軟又萌,表情卻很認真,顯然是在用力的回憶,然後一字一頓說得很慢,「媽媽……買奶粉……」
她還小,儘管陳眠跟她說過一次,但是她顯然記不太全,斷斷續續的讓人摸不著頭緒。
陳眠走上前,把一個大號的手提袋放在一旁的沙發上,溫婉的出聲替溫歆補充完整她想表達的意思,「爸爸去賺錢給歆歆買奶粉了。」
小傢伙搗頭如蒜。
沈易航哂然一笑,把溫歆抱在沙發上放下來,這才問陳眠,「怎麼忽然回來了?」
陳眠溫溫淡淡的開口,「噢,跟溫先生吵架了。」
聞言,沈易航的眉頭挑得老高,要知道陳眠生氣的時候也不喜歡跟人吵架,按照她的性格,就是給你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連跟你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表情。
而溫紹庭又寵她寵得上天,這樣的兩個人會吵架?很難想象那到底是怎麼樣的場面。
沈易航眉梢輕輕動了一下,狐疑的口吻,「吵架?你跟溫紹庭?」
「怎麼?我們不能吵架?」
「吵得離家出走?」還從江城逃走到港城來,她這舉動是不是太誇張了?
陳眠神色不變,漫不經心的開口,「噢……呆家裡看著他的臉覺得煩,我就過來看你們了。」
沈易航一言不發的起身,然後走回到辦公桌旁,拿起了手機,陳眠看見他的動作,皺眉開口,「你做什麼?」
他淡淡的開腔,「打電話。」
「給誰?」
「這還用問?當然是給溫紹庭。」開玩笑,誰的老婆跑他這裡來都沒問題,唯獨溫紹庭的老婆他不願意收容。
陳眠溫涼的瞥他一眼,「不用了,我給他留有字條。」
沈易航,「……」
這個女人哪兒是跟男人吵架,分明就是來他跟前炫耀夫妻情趣吧?有那個女人離家出走還會給自己老公留個字條告訴他自己去哪兒的?這不分明是在說:快點來找我!
陳眠從她的手提袋裡拿出一個裝有溫開水的奶瓶遞給溫歆,溫歆抓著奶瓶吸水,懵懂的她沒不吵不鬧,乖巧得很。
「現在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應該不會打擾到你工作,一起出去吃飯吧。」陳眠淡淡的說道。
沈易航收起手機,「你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
陳眠淺淺一笑,「一邊吃飯一邊說吧,也不是很急。」
……
餐廳里。
沈易航幾乎沒有怎麼吃東西,而是全程看著他身側吃得不亦樂乎的小傢伙,垂眸間,矜貴又溫和。
溫歆這小妞,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平日里溫紹庭對她特別寵溺,還有溫睿也待她極好,從而導致了她對異性特別容易親近,反而是不太喜歡同性。
她見沈易航的次數並不會很多,但是沈易航對她好,每次來港城都會抽出時間帶她出去玩,所以她也特別喜歡沈易航。
現在連吃飯都黏糊在他的身側,陳眠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女兒了。
「沈叔叔,我還要果汁……」
不等沈易航給她倒,陳眠就嚴肅開口,「歆歆,吃飯的時候不能一直喝飲料,先把你碗里的米飯吃了。」
溫歆撅著嘴巴,很不高興,「可是歆歆口渴。」
這妞小小的就滿腹心機,陳眠對她也是了解到腸子里去,壓根不吃她這一套,「那就喝湯。」
溫歆的嘴巴撅得更高了,兩道小眉頭也緊緊皺到了一起,一副很排斥的模樣。
沈易航盯著小奶娃想要耍賴又隱忍的模樣,心臟的某角轟然坍塌了一塊,軟得不可思議。
「鮮榨的果汁多喝點也沒關係,你也別對她這麼嚴苛了。」沈易航溫溫淡淡的瞥了眼陳眠,又低頭眉眼溫柔的看著溫歆,「歆歆喝完這一杯就乖乖吃飯好不好?」
溫歆小雞啄米的猛點頭,應得特別歡,「好!」
沈易航果斷地給她倒了果汁,兩隻小手捧著杯子,咕嚕咕嚕像是在喝瓊瑤玉露似的。
陳眠皺著眉頭看著沈易航,「你這樣會把她寵壞了。」
沈易航不以為意,「一杯果汁而已,哪會寵得壞。」
瞧他對溫歆那溫柔的態度,陳眠忽然開口,「你也老大不小了,這麼喜歡孩子,乾脆找個合適的女孩子結婚,自己生一個不就好了。」
男人三十五歲,並不老,甚至是屬於黃金年齡,事業有成,成熟穩重,正是魅力四射的時候。
陳眠也只不過是覺得,他該放下那些過去,重新開始了而已,畢竟他再怎麼等待,梁楚也是不可能會跟他一起的。
「我也認識幾個不錯的女孩自己,要不給你牽引牽引?」
沈易航不咸不淡的睨她一眼,「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婆了?」
「如果你不是我朋友,我才懶得理你。」
溫歆喝得太急,不小心把果汁溢出倒在了衣服上,沈易航抽了紙巾幫她擦拭,然後淡淡的開腔,「我已經結婚了。」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宛若一記悶雷,炸得陳眠外焦里嫩。
不過陳眠也是見多識廣的人,震驚一下,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擱下筷子,很認真的看著他,「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個月前。」
陳眠也不知道該不該替他高興,畢竟他的臉上也瞧不出什麼喜悅來,「對付是誰?我認識嗎?」
「認識,」沈易航腦海里浮現的是宋青葉早上那張香甜的睡容,眼眸微暗了幾分,「是宋青葉。」
陳眠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溫潤俊朗的臉,眉頭皺得厲害,「你這是認真的?」
溫歆已經喝完果汁,一臉饜足的放下杯子,「沈叔叔,我吃飽了。」
沈易航啞然失笑,沒有回答陳眠的問題,而是盯著溫歆,「歆歆剛剛答應過叔叔什麼?你說會吃飯的。」
溫歆皺著小眉頭,小手丫摸上她圓鼓鼓的小肚子,很糾結,「可是……我吃飽了呀……」
她哪是吃飽了,根本就是喝果汁喝飽了!
陳眠揉了揉眉心,「一會兒你要是喊餓了,媽媽也不會給你牛奶喝,更不會給你買吃的。」
溫歆縮了縮脖子,巴眨著大眼睛,盯著面前那一碗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慢吞吞的拿起湯匙,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陳眠的臉色,奶聲奶氣的提出交涉,「媽媽,我吃一半,好不好?」
陳眠也知道三大杯果汁下肚,她肯定吃不完了,也退讓了一步,「好,那就一半。」
沈易航見她自己拿著湯匙自己舀飯吃得一直掉,米飯都掉到了衣服上,忍不住出聲,「歆歆,叔叔喂你吃好不好?」
溫歆那眼睛心虛的偷窺了一眼陳眠,那模樣搞得好似陳眠虐待她似的。
「要叔叔喂你?」陳眠也被女兒的樣子打敗了。
溫歆小聲道,「要。」
於是,沈易航接過碗和湯匙,一口飯一口菜喂她吃。
不知情的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家三口,有些女性服務員看著他,芳心都酥了。
陳眠早就習慣了這些目光,因為溫紹庭天生就有一副好皮囊,又冷冰冰的,偏偏那樣冷漠的男人在面對自己的女兒時,溫柔得真像冰山融化,所以每次在外面吃飯,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目光縈繞周身。
然而沒吃幾口,「媽媽,我要上廁所!」
「走吧,我帶你去。」
「不用,」小手丫一陣亂擺,「我可以自己去了!」
這鬼丫頭打什麼壞主意,陳眠若不知道,她還真枉為小丫頭的親媽,就是不想吃飯而已。
不過上廁所這種小事,溫歆早就學會了自理,一般情況下陳眠也是讓她獨立完成。
正好她有些話要跟沈易航說,而且這家餐廳普通人消費不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會對一個孩子怎麼樣,陳眠倒沒多擔心,便讓她自己去了。
「不能亂跑,好了馬上回來,知道嗎?」
「好,我知道了!」
沈易航把她從椅子上抱下來,「自己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沈叔叔,可以的。」
沈易航揉了揉她的腦袋,「乖,塊去吧。」
盯著溫歆屁顛顛的背影,沈易航輕笑,「以前總覺得你會是個溺愛孩子的母親,沒想到你還是個嚴母,把她管教得很好。」
陳眠是有苦說不出,「家裡就她最小,又是女孩子,全部都寵著她,我要是再摻和一腳,她指不定都要上天了。」
溫家一向多男丁,現在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寵也是必然,沈易航倒也不覺得奇怪,別說溫紹庭那個親爹了,就他都忍不住想要把那鬼靈精的小傢伙寵上天。
陳眠把話題繞了回去,「你真和宋青葉結婚了?」
沈易航低垂著眼眸,淡淡的應道,「嗯。」
「易航,她以前是沈易捷身邊的人,你不擔心?」
當初他要聘用宋青葉,陳眠就存在顧慮,畢竟他那個所謂的大哥,心理變態的總在想著要把他踩到入雲泥裡面,為此沒少給他使絆子,偏偏宋青葉是那個男人的得力助手,而且關係也非比尋常。
沈易航平靜的笑了笑,「如果她真要出賣我,兩年的時間,她有很多的機會。」
「也許她一直在等更好的機會呢?」
沈易航低垂著眼眸沒有馬上回答,不知在想什麼,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慢里斯條的抿了一口,這才徐徐啟唇說道,「所以我在等。」
他沒說等什麼,然而陳眠卻讀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如果不如你所願呢?你打算怎麼辦?」她不贊同,「為什麼要跟她結婚?」
他可以選擇的女人有那麼多,偏偏就選了這麼一個充滿未知數的人,到底在想什麼?
沈易航很平靜的想,若等到的結果不能如他所願,他似乎也不能怎麼辦,答案不是一就是二,這個並沒什麼好糾結。
他只給了陳眠一個答案,「她適合。」
無論是性格還是三觀,都與他相近,真要找個人過完下半輩子,宋青葉是合適的人,僅此而已。
「抱歉,兩位打擾了。」忽然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
沈易航和陳眠看著那位女服務員,還沒開口,對方又道,「你們的孩子剛碰到了一位客人,鬧了點兒不愉快。」
陳眠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急匆匆的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而沈易航緊隨其後。
兩人抵達時,恰好聽見了一道尖銳又得理不饒人的聲音在責罵著,「這到底是誰的孩子?為什麼不看好自己的孩子?這麼冒冒失失的,到底有沒有教養了!」
罵聲里,伴隨著孩子啜泣的聲音,很細微,卻又異常的清晰。
周圍站了好幾個圍觀的人,陳眠看不見溫歆,卻能看到方才那說話的女人,傲慢又不屑的和眼神,怎麼瞧著都是一副趾高氣揚。
她的臉色一沉,撥開了人群走了進去,看見溫歆低頭著抹著眼淚哭得傷心又委屈,她顧不得其他,蹲下身,心疼的把溫歆摟進了懷裡,「歆歆,怎麼了?告訴媽媽,為什麼哭?」
熟悉的人來了,溫歆終於安心了下來,放下手流著眼淚看著陳眠,抽泣著說,「媽媽……我……我不是故意的……嗚嗚……」
「她是你的女兒?」剛說話的女人再度開聲。
陳眠輕拍著溫歆的背安撫她,抬起眼睛看向了那個女人,卻發現女人的身邊站在一個熟悉的人影,這個人,正是梁楚。
陳眠精緻的眉眼上落下一層溫涼的色調,頗有不怒而威的氣勢,那個女人被她的眼神盯得莫名哆嗦了一下,卻還是硬著口氣,「看什麼?是你的孩子先撞著人的!」
「小茵,好了,都說了我沒事,而且她是個孩子,不是故意的,」梁楚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又看著陳眠,挽唇溫柔的笑著,「小眠,不好意思,小茵也只是緊張我,所以才多說了兩句。」
她又看了眼被陳眠護在懷裡的也小女孩,「她是你的女兒吧,很可愛。」
沈易航忽然上前,俯身彎腰將溫歆抱了起來,眸色淡淡的看向梁楚她們,「她犯了什麼錯嗎?」
梁楚方才沒注意到沈易航也在,他忽然出現,她的臉色微微起了點兒變化。
……餘下一千字的內容,明早替換……
陳眠的臉貼著他的後背,唇瓣隔著薄薄的襯衫親上他,雙眼緊閉著,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
溫紹庭的臉更像是吞下了一隻蒼蠅般難看。
陳眠緩緩撐開眼皮,抱著溫紹庭的腰牢牢不放,巴眨巴眨眼睛,腦子如漿糊,混沌不清。
溫紹庭報著溫睿不動如山,但身體上的觸碰,在寂靜的卧室里,所有神經頃刻間被放大,敏感的一碰就會崩斷。
剎那間,兩人均傻眼了。
溫紹庭到底是特種兵出身,下一秒就大步一邁,不等陳眠鬆手站好,閃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咚!」
「呀!」
木質的地板發出一聲悶響,伴隨著陳眠的痛呼聲,交織響起。
陳眠以一種狗吃屎的姿態趴在地上,睡衣寬鬆的領口,露出半邊嫩白的渾圓,溫紹庭剛好瞥見這春光外泄的一幕,眼中一陣愕然,面不改色地撇開頭。
「你這個人,就不能扶我一把嗎!」陳眠吃痛的爬起來,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幾乎跳腳的指著溫紹庭大聲質問。
溫紹庭無視她氣鼓鼓的臉,淡淡拋了句,「憑什麼。」
「……」
憑什麼?
靠!陳眠真是被他氣笑了,罵了句,「正常人都會好嗎!」
這男人!真是夠了!
溫紹庭冷冷睨了她一眼,說話氣死人不償命,「正常女人都不會亂撲一個男人。」
「另外。」他頓了頓,「對於衣衫不整投懷送抱的女人,避而遠之是我君子。」
「你說……」
最後那個「誰」,卡在了陳眠的喉嚨,因為她低頭,發現還真的是,勾人……
————
汪予問裸著身子坐在床上,神態慵懶的盯著房門,那裡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
呵!她心底冷笑。
偌大的公寓,深夜裡安靜得可怕,有鑰匙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她的經紀人季姐。
「季姐,你怎麼來了?」汪予問扭過頭。
季姐撈過被單將汪予問裹住,「我不放心。」
汪予問笑得風塵十足,「季姐,你是不是也很痛恨我這種女人?」
勾引別人的老公,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季姐淡淡看下她,避重就輕,「袁東晉他不是傻子,你小心玩火自焚。」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她笑靨如花,「再說,別人欠下我的,總得還不是?」
季姐沉默,這樣笑靨明媚的汪予問,她總是猜不透。
————
周錦森睨了眼後視鏡里的袁東晉,小心詢問,「袁總,要去哪裡?」
靠在後座上閉目養息的袁東晉,幽幽睜眼,緩緩開聲,「去找陳眠。」
「是。」周錦森打轉方向盤,心有惴惴,不敢多言。
袁東晉扭頭望著窗外飛速閃過的暗影,眸色深沉難辨。
車很快停在公寓下面,袁東晉今晚喝了不少,下車時腳步踉蹌了一下,周錦森忙上前扶住他。
「袁總,我扶你上去。」
袁東晉擺擺手,「你回去吧。」
周錦森欲言又止,終究只在心底嘆息了一聲離開。
家裡黑漆漆的一片,他推開卧室的門,空蕩蕩的房間里沒有她的身影。
曾幾何時,這個家,無論多晚,總有一盞燈為他亮著,等著他,他只覺得厭煩。
如今她終於不再為他亮燈,他的心頭有一角,卻空落落的,說不出來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