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炎炎夏日,溫度極高。
陸禹行身姿挺拔,妖孽的容貌,本已是鶴立雞群,現在又抱著秦桑,更是引得來人紛紛注目,又人認出了秦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上前詢問,但又被陸禹行身上那股無形冰冷氣場逼得望而怯步。
上了輪船,他找了一個偏角的位置坐下來,旁邊原本坐著幾個人,均被他嚇得惶恐離開,周圍三米之內,無一人靠近,形成了一方獨立的領土,而他,是那個殘暴的君王。
兩人始終沉默著,再無任何交談。
秦桑並沒有暈船的先例,然而不知是否因為剛生產完,身體比較虛弱,她覺得胃部很不舒服,想要吐,時而的搖晃,讓她的唇色漸漸變得青白。
陸禹行低頭瞟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臉色不對,兩道眉頭蹙起,溫漠的嗓音壓得很低,「不舒服?」
秦桑抿著唇,不吭聲。
「暈船?」他的聲音似乎也有些困擾,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出現這種狀況。
秦桑仍然是把他視為透明的存在,像是要跟他犟到底。
陸禹行止住了聲音,知道她現在不願意開口說話,也不再繼續追問,抱著她,調整了下姿勢,摁住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淡淡的煙草味混於他的氣息里,縈繞在鼻息之間,並沒能讓秦桑的眩暈感有所改善,但是這個姿勢倒是挺舒服,秦桑也提不起力氣跟他掙扎。
秦桑有些恍惚地瞟了一眼外頭萬里無雲的藍天,聞著鹹鹹的海風味道,黑眸淡淡了闔上,海浪的聲音一波接著一波,和輪船里隱約傳來人的交談聲彼此起伏融合,在她的耳邊回蕩著。
若是沒有那些不堪的過去,她和他能夠如此平靜而親密的相處,秦桑想,大概她會感到無比的幸福。
前提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如今,她除了疲倦感,心底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從前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冷,不管她多努力討他歡心,他看一眼都嫌累,一如現在,她看不懂他為何要如此執念,死纏著她不放。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秦桑覺得,男人的心思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難以觸摸的東西。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輪渡靠岸,人流爭下船,陸禹行抱著秦桑從容不迫地跟在人流后。
陸禹行過島之前,就已經讓席助理開車在碼頭外面等著,抱著秦桑出了碼頭徑直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眼見就要走到路旁停著的黑色轎車旁,後座的車門忽然被推開,首先出現在視野里的是一雙擦得埕亮的黑色皮鞋,緊接著,男人高大的身影從裡面走了下來。
男人身形挺拔,佇立在車門邊上,英俊的臉暗沉溫漠,狹長的眼眸微眯,視線淡淡地投射過來。
秦桑錯愕地看著他,那顆心臟忽然就加速跳動,難以描繪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周旭堯張唇,含住了抽到一半的香煙,吸了一口,徐徐吐息,用沒有波瀾的聲音問道,「小叔,你要帶桑桑去哪裡?」
陸禹行的視線冰冷而陰駭,下巴的弧度綳得很近,視線略過周旭堯,落在了車內,抱著秦桑的力道毫無自覺地加重,勒疼了秦桑而不自知。
周旭堯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衾薄的唇勾出一抹淡笑,只是笑意不抵眼底,「抱歉,你助理實在出眾,想認不出來都挺難。」
他的話音剛落下,車的另一邊,k先下了車,然後又從裡面拽下來一個人。
席助理的唇角有明顯的淤青,顯然是吃了苦頭,他慚愧自責地低著頭,「陸總,抱歉。」
席助理按照陸禹行所說的那般,在碼頭候著,原本是一直坐在車上,但是中途發現他的煙抽完了,然後下車去買煙,結果就跟周旭堯他們撞了個正著。
他是親眼看見周旭堯他們從碼頭離開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折返回來,隱約覺得情況不妙,想要給陸禹行電話通知,結果號碼還沒撥出去,他就被k給制服了。
k是練家子出生,而席助理充其量也只有青少年的時候在學校跟人打過架,根本就不是對手,一個拳頭就夠他受了,只能乖乖就範。
陸禹行淡淡地掃了席助理一眼,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是否生氣,也無法讀懂。
周旭堯抽完最後一口煙,眼底落在地上,抬腳碾熄,而後筆直地朝陸禹行走了過去。
兩個人男人對峙,空氣一觸即發。
秦桑夾在中間,保持著沉默。
眼下的情形,陸禹行很明白,想要帶走秦桑,唯一的辦法,只能把周旭堯打到趴下為止,思及此,他把秦桑放了下來,「桑桑,你到旁邊去。」
碼頭的海風很大,女人的短髮被吹的凌亂,她還在坐月子,不適宜這樣吹風,周旭堯眉眼沉翳,把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一下子把秦桑的頭。
秦桑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薄唇微動,低沉溫柔的嗓音似乎在安撫,「別受寒了。」
說罷,他也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沉聲吩咐,「k,把太太帶遠一點。」
秦桑約摸也明白這兩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因為他們的身上都帶著很重的殺氣,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她抓住了周旭堯的手腕。
周旭堯低頭看了看她,「你到一邊去,不然會受傷。」
秦桑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來不及說出口,她已經被k帶離了風暴的中心地帶,退到了一旁。
k發現她的動作,出聲阻止,「太太,你阻止不了,這是唯一的辦法。」
與此同時,周旭堯和陸禹行已經同時出手攻擊向對方。
兩人曾經交手過一次,那一回陸禹行受傷尚未痊癒,所以慘敗,而這一回,兩人都是正常的狀態。
不管是陸禹行還是周旭堯,都是陰暗的底層一路爬上來,曾經在真刀真槍里多次與死神擦身而過,可見誰也不是省油的燈。
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看見這一幕,紛紛駐足圍觀,甚至有人拿出手機開始錄視頻,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開始誰也傷不著誰,漸漸的,兩人都舔了傷,周旭堯踹中了陸禹行的腹部,而陸禹行的拳頭砸中了他的臉,你來我往,誰都占不到便宜。
秦桑看著他們,擔心繼續這樣下去會把事情鬧大,對k道,「k,你過去把他們攔住!」
k面不改色,「太太,我攔不住。」
他的身手在周旭堯之下,現在這個狀態衝上去,只能是當炮灰的命,況且,周旭堯也容不得他插手。
就在秦桑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碼頭上的保安發現這邊騷動趕了過來,幾個穿著工作服的保安一起衝過去,合力制止了他們。
不知道誰報的警,最後兩個人被警車帶走,直接帶去了警察局,秦桑和k還有席助理,也一起跟了過去。
……
警察局裡。
這裡是南城而非港城,周旭堯和陸禹行也並非什麼明星人物,雖然一個圈裡名聲雀躍,但並不代表在港城意外的地方,所有的人民群眾都會認識他們。
南城警局裡的警員,同樣不知道他們是何方神聖,錄口供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有多客氣,甚至語氣有些粗暴。
k和席助理很快就聯繫了律師道警局把兩個人領了出來。
秦桑身上披著周旭堯的黑色西裝,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頭看見兩人臉上不相上下的傷口和淤青,沉默著。
兩個男人同時上前朝秦桑伸出手。
「我們回家。」
「跟我走。」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剎那,他們同時盯著對方,緊繃著幾乎又要動手。
秦桑把手交給了周旭堯,從椅子上站起來,淡淡地看著陸禹行,輕聲說道,「陸禹行,夠了,麻煩你不要再鬧了。」
若非得選一個人,那麼她肯定選擇周旭堯,這毋庸置疑,陸禹行從一開始就輸了。
因為不管如何,她現在都還是周旭堯名正言順的妻子,再者,她已經跟周旭堯談好了。而陸禹行,身份不對,情緒也不對,他甚至有動她的孩子的念頭,這種想法太過危險,秦桑無法忍受。
周旭堯反手握住了女人柔軟的手,唇角微微上揚,眉眼上露出了勝利的神色,看著陸禹行的眼神都變得輕蔑。
而陸禹行盯著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視線徐徐往上移,最終落在女人溫涼的臉龐上,幽暗的瞳孔逐漸收縮,溢出一層冰冷。
即便和周旭堯打得鼻青臉腫也不露絲毫狼狽,此時卻被她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一句話,猝不及防地打得他狼狽不堪。
撓心撓肺的嫉妒和不甘,揮之不去的執念,到底是把他逼出了手。
手腕上驟然傳來的刺痛,讓秦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陸禹行已經被嫉妒沖昏了腦袋,顧不得她是否會疼,狠狠地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拽。
她的雙手,分別被兩個男人拽住,像一件物品,被爭奪。
連警局都還沒有走出去,又鬧上了,雙方的律師都很頭疼,分別上前勸說,試圖讓他們注意一下氛圍,然而兩個男人眼底只有熊熊的火光,根本沒把律師的話聽進去。
「陸禹行,鬆手。」周旭堯唇上的弧度愈發的深然冷淡。
陸禹行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桑的臉上,鎖住她的眼睛,沉聲強調,「跟我走。」
說罷,他的力氣又重了幾分,打算強行把秦桑給搶過來,而周旭堯自然是不許,兩人就像在拔河,想放手的那一方就輸了。
秦桑懷疑這樣下去,自己會像一個破布娃娃被一分為二,皺著眉頭忍不住叫了出來,「你們都放手,我疼!」
聽到她喊疼,周旭堯一下子撤去了力道,而陸禹行並未鬆手,秦桑成功落入了他的懷抱里。
電光火石之間,站在陸禹行身後的k,手起手落一個狠劈落在陸禹行後頸部位,陸禹行頓時昏迷了過去,席助理及時出手扶住,才沒跌落在地。
「放心,只是昏迷了而已,」k對席助理說道,「不過最好還是儘快送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比較好。」
畢竟周旭堯下手不輕,估計陸禹行身上傷得不輕。
席助理看著秦桑,低聲問道,「小姐,你真的不肯跟我們回去嗎?陸總他真的很重視你。」
秦桑握著被捏痛的手腕,看了看陸禹行,最終還是垂下了眼眸,「我不會回去。」
席助理還想說些什麼,秦桑打斷了他,「若是可以,你最好給他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陸禹行這副模樣,秦桑不得不懷疑他已經心理扭曲,若真如此,能幫到他的,只有醫生,而不是她。
席助理怔了怔,到底沒有繼續說下去,架著陸禹行和律師一同離開了。
……
從警局出來已經是十二點多,周旭堯帶著秦桑直接找了一家酒樓吃飯。
他的臉上帶著傷,唇角甚至溢出了血絲,這副模樣走在路上都會嚇到路人,進入酒樓之前,秦桑拉住他,「先去醫院。」
並非心疼,說到底他也是因為自己負傷,而且這樣實在不雅。
周旭堯盯著她露出了疲態的臉,淡淡說道,「只是輕傷,你的身體要緊,先吃飯。」
秦桑看他一眼,並沒有跟他較勁。
點菜的時候,秦桑也不知道他到底從哪兒學的,挑選的食物都是以她的身體為重,顧及她的口味,甚至細緻到連一些輔料都叮囑服務員不準用。
秦低著頭,默默地喝了一口水,忽然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周旭堯蹙眉,「你現在不能碰冷水。」
「只是洗個手,而且馬上就擦乾。」秦桑有些無語,難不成讓她上廁所不洗手?他不噁心她還受不了。
秦桑也不等他說話,直接往洗手間走了過去,再出來,桌字上已經上了幾道菜。
她也確實是餓了,坐下來不說話,默默地吃了不少,起先周旭堯也會給她夾菜,不過秦桑始終不碰他夾的,他大概也發現她故意的排斥,不再自作多情。
一頓飯,總算安靜地吃完。
吃晚飯後,他們直接南城醫院,周旭堯做了檢查,並未造成內臟損傷,只是肌肉拉傷,也無需住院。
周旭堯處理完傷口,走出來發現秦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沒有傷著哪裡?」
秦桑聽見聲音,遲鈍地抬起頭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眼底有些茫然,「沒事。」
周旭堯皺了皺眉頭,蹲下身來,拉過她的手扯起袖子,發現她兩手腕上都有淤青,尤其是被陸禹行鉗住的那一手,一圈青紫,看著觸目驚心。
他掀眸看著她,低沉的嗓音微澀,「抱歉。」
秦桑一怔,知道他為什麼要道歉,眸光微閃,輕輕的縮了縮手,但是沒掙開,淡聲道,「我沒事。」
她的皮膚比較敏感,掐一下都會青紫,會變成這樣,她並未感到有任何意外,只是當時確實挺疼。
「去讓醫生看看,用藥擦一擦。」他說著,牽著她的手把她扶了起來。
秦桑抿著唇,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後進入了醫護室。
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醫生簡單了看了下,給了一支藥膏就把他們給打發了。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多的時間。
車裡,秦桑坐在周旭堯的身側,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她扭頭看著窗外的景色,而周旭堯在打電話,不知道他打給誰,出了嗯嗯的聲音,幾乎沒有怎麼說話。
周旭堯結束通話,側目看向秦桑,發現她的頭靠在車窗上,閉上了雙眼,隱約可見眉宇上淡淡的疲倦。
他眼眸的沉了沉,一抹溫柔不自覺地浮現,就那麼目不轉睛看著她出神。
難得的相處可以氣氛靜謐,周旭堯也捨不得破壞。
秦桑閉著眼睛,卻忽然開腔,「你不是回港城了嗎?為什麼還會在那裡?」
想了又想,秦桑還是沒忍住,把心中的困惑問了出來。
按照他離開的時間計算,陸禹行和她出現在碼頭的時候,他應該差不多到機場才對,可是他卻把席助理給攔住,等著他們出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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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立體的五官被頭頂的光線映得柔和,一瞬不瞬地鎖住她的臉,半響,他仰頭,一口氣把牛奶喝了乾淨。
秦桑安安靜靜地任由周旭堯摟著她睡了下去,她閉著眼睛,卻沒有一絲睡意,精神是清明的。
她默數著身側男人的呼吸,均勻平穩,一點一點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夜深人靜。
隱約感覺到他睡著了,秦桑掀開眼眸,卧室的壁燈柔和,微暗的光線里,她看著周旭堯的臉,深邃的輪廓,五官分明,衾薄的唇邊還噙著一抹極淺的弧度。
須臾,秦桑小聲地喚道,「周旭堯。」
他沒有任何反應,秦桑抬手,白皙的手指輕觸上他的五官,嗓音濡軟,「周旭堯。」
他是真的睡著了,聽不到她的聲音。
手指從他的眉眼一寸一寸往下滑,撫過他緊閉的雙眼,挺直的鼻樑,最後落在菲薄的唇瓣上,微微頓了一下。
十二歲那年,秦桑從二樓的窗戶跳下來,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陸禹行,同時在心底砸開了含苞待放的花,從此愛他數十載,她以為自己一定會把他那顆又硬又冷的心給捂熱了,終有一天會披著婚紗風光嫁他為妻,此後再也無人能入她的眼。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
不愛的始終不愛,得不到的永遠勉強不來,她沒能願望成真。
愛上陸禹行以後,遇到周旭堯之前,秦桑覺得,她這輩子,應該是再也無法動心了。
然而可笑的是,她終究也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感情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增加,但同時,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被遺忘。
和周旭堯一起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他的溫柔體貼,他的才智氣質,都成了攻陷她心防的絕佳武器,尤其是,她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從未在陸禹行那從未曾得到過的寵溺和呵護。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心底卻是那麼明白,倘若真的沒有對他動真心,又怎麼可能會為他和凌菲的事情而心酸難受,又為什麼會看著他跟另外的女人親密的時候心生寒意。
真的不在乎一個人,是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會心無波瀾。
歸根到底,是她貪戀上了他賦予她的一切,私心的想要成為他的獨一無二而已。
秦桑喉嚨微微發緊,心口悶得像是窒息,她眨了眨眼睛,唇角勾出淡淡的笑,輕聲呢喃,「周旭堯,再見了。」
爾後躡手躡腳地將他的手臂從腰上挪開,掀開被子離開了他的懷抱。
秦桑換好了衣服,從抽屜里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放在了床頭柜子上,又摘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在那份資料上面。
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床上睡容深沉安詳的男人,緩緩轉身從卧室里走了出去。
秦桑沒有回頭,反手關上了身後的那一扇門,站在門口處幾秒鐘,深呼吸了一口氣,抬步離開。
整座別墅是暗沉沉的一片,空曠又冷。
這段時間,秦桑跟周旭堯說不喜歡他安排的那些人在別墅里晃蕩,成天晃來晃去的,彷彿在看押監犯,心理壓力很大,不舒服,周旭堯考慮了一番,想到周雲靳已經帶著季海瓊他們出國,港城裡也不會再出什麼大風浪,所以同意了撤掉那些人。
外面的雪還在簌簌飄下,秦桑幾乎什麼都沒有帶,撐開了傘,迎著寒風走進了雪裡往別墅的大門走去。
黑暗裡,雪白的路面,留下了一串孤單的腳印。
別墅大門外幾米開外,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路燈光線下,秦桑看見一個男人站在車旁,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待秦桑走近,那個男人畢恭畢敬地替她打開了車門,說道,「秦小姐,請上車。」
秦桑淡淡問了一句,「陳眠讓你過來的?」
「抱歉,秦小姐,是我們先生讓我過來接您的。」
先生?
這一次的安排,為了謹慎起見,陳眠交給她的任務就是讓周旭堯放鬆警惕,其餘詳細的環節她一概不知,甚至具體是找了誰幫忙,她也並未提及。
「是的,秦小姐,時間比較緊張,我們走吧。」
秦桑沒有猶豫,委身坐了進去。
車子發動,漸漸隱匿在黑暗裡,秦桑盯著後視鏡逐漸遠去的房子,靠在了車座上。
雪很大,所有留下的痕迹,很快就被覆蓋了過去,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