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他今天有事需要外出,這會兒已經換好了衣服,西裝筆挺,文質彬彬的模樣。
秦桑仰頭看向了周旭堯,沒有絲毫閃避地與他四目相對,好看的唇噙著一絲淺淺淡淡的笑意,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半響,秦桑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周旭堯,耍我玩,是不是很有趣?」
周旭堯微垂眸,凝著她的笑,抿著薄唇,微微眯著深邃的眼眸,審視的意味很濃。
見他不說話,片刻,秦桑錯開了視線,與他擦肩而過的那一刻,被他扣住了手臂,她被迫頓住,側眸低頭盯著他的手,「還有事?」
周旭堯垂著眼帘,瞥見她眉目生涼,幽暗的眼底色調愈發濃稠,須臾,他鬆開她的手臂,淡聲道,「沒事。」
秦桑神色平靜地走進了房內,而周旭堯站立在原地,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知道是周旭堯玩的把戲,秦桑是氣惱的,只是細細一想,反而安心釋然了,起碼現在搞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她不用完全被蒙在鼓勵,任由他牽著鼻子走。
只是,到底要怎麼打破這種狀況,她仍然是一無所知。
清晨,秦桑姍姍來遲步入餐廳,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在椅子上坐下來。
周旭堯起得比較早,這會兒已經吃過早餐,他把報紙放下,「還很困?」
「還好。」睏乏是必然,她最近的睡眠質量也不太好,容易驚醒,而且天氣越來越冷,周旭堯每天離開床鋪的時候,她總會覺得有一陣涼氣,也跟著醒過來,之後也睡不著,只是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而已。
周旭堯看了她一眼,眉頭皺了皺,並不明顯,而後推開椅子起身,「你先吃早餐,我上樓拿些資料。」
「噢。」秦桑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周旭堯的腳步忽然換了一個方向,走到她的身側,俯身抬手便抬起她的下巴,猝不及防地在她的唇角上親了一口,些許霸道的口吻,「不許再偷偷把牛奶倒掉,嗯?」
懷孕的最大的變化之一,就是口味的改變。
秦桑一直都有在睡前喝牛奶的習慣,可是懷孕以後,她對牛奶的味道有些排斥,可周旭堯已經讓專業的人給她搭配了合理的營養餐飲,而牛奶是必不可少之一,而她因為喝不下,好幾回都是偷偷地倒掉了。
還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他會知道。
面對他這種溫柔攻勢,秦桑只是眸色平靜地開口,「我也覺得倒掉挺浪費,所以能不能不要再給我準備牛奶了?」
「不行,」他想也不想拒絕得很乾脆,「你的身體需要補充營養。」
「知道了。」秦桑沒有跟他爭辯。
男人低頭看著她,輕輕挑起眉梢,「這麼聽話?」
還以為她會抗議或者諷刺幾句。
秦桑撥開他的手,「我聽話還不好嗎?還是你喜歡我跟你唱反調?你屬性m?」
周旭堯低低地笑了出聲,低聲道,「沒,你能聽話,讓我省心不少。」
只是,她最近聽話了很多,甚至連他的親近都不似之前那麼排斥,他不太適應而已。
她撇了撇嘴,「不是要去拿東西,別礙著我吃早餐。」
等他的腳步聲走遠,保姆站在一旁掩唇輕笑,「太太,你跟先生講和了以後,先生天天都帶著笑臉。」
秦桑喝了一口糯香的小米粥,聲音很寡淡,「是嗎?」
「是的,前些時間,他成天都皺著眉頭,雖然沒有對我們這些下人發脾氣,但是瞧著也怪可怕的。」
這一點秦桑很贊同,周旭堯這人一向都帶著溫潤儒雅的笑容,看似很平易近人,然而一旦沉著臉,直讓人從心底發怵。
……
盛興集團,秦桑從那八卦里聽到了一個消息,凌菲辭職離開了公司,她的位置已經有人接替。
已經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出現在公司,而秦桑因為懷孕的事情,無暇分心顧及其他,再者她跟凌菲的關係也不好,沒見著她,也並不會在意。
現在忽然聽到這個消息,秦桑才驚覺,凌菲就彷彿失蹤了一般。
她端著杯子推開茶水間的門走進去,「這個消息,你們從哪裡聽到的?」
正在小聲討論的兩個女人,被她突然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見她更是臉色青白,「總……總監……對不起!」
秦桑輕蹙一下眉頭,語氣淺淡,「我只是問你們,從哪裡聽到說凌菲辭職的消息。」
兩個女人面面相窺,彼此都不敢吭聲,畏畏縮縮地像是在防備,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得秦桑不高興而丟了飯碗。
秦桑的耐心並不多,略顯不耐煩,「我問你們話,從哪裡聽到的?」
「你說。」
「不,你說。」
兩個女人你相互推搪著。
秦桑將手裡的杯子重重擱在桌子上,沉重的聲響驚得兩個女人倏然站直了身體,眼底露出驚恐和不安。
深呼吸一口氣,指著其中一個女人,「你來回答!」
被指名的女人頓時了哭喪著臉,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樣,「總監……現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凌總監已經好久沒來公司了,今天已經有一位新來的總監接替了她原先的工作……公司人事變更和任職通知已經在內網上公布了!」
盛興集團職位在主管以上的職位有人事變動,公司內網都會發布通知,當然,底下大部分的員工都並不會特別去關注這些通知,而秦桑則是無心關注。
而凌菲辭職這個消息,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都在猜測這其中的緣故,基本上,都在猜測是秦桑濫用私權將她辭退了,自然這種話不能當著秦桑的面提起。
以至於秦桑到現在才知道凌菲辭職的事。
見她不說話,女員工小心翼翼地開口,「總監,我們……可以走了嗎?」
「出去吧。」
聽到她的話,兩人如獲大赦一般,一溜煙地從茶水間里逃似的走了出去。
秦桑回到自己的辦公司,盯著電腦屏幕發獃了好久,思前想後猶豫了糾結了一番,還是忍不住從通訊錄里翻找出凌菲的聯繫方式,撥下了電話。
電話那端響了好久才被接起,「哪位?」
冷淡而沙啞的聲音灌過來,秦桑一時間不知道忘記了說話,「喂,哪位?」
「凌菲?」
聽到熟悉的聲音,凌菲忽然就沉默了下來,電話里一片死寂,良久,秦桑聽見她冷冷問道,「找我有事嗎?」
秦桑拿著電話,另一手捏著一支簽字筆,一下接著一下,富有節奏地白色的紙張上輕輕戳著,問道,「你辭職了?」
無線波里一陣低低的笑聲夾著諷刺傳來,凌菲哼了一下,「秦桑,你是真不知道嗎?」
秦桑不由得蹙眉,反問,「我應該知道些什麼嗎?」
又是一陣沉默,片刻能聽到凌菲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半響,她說,「陸禹行為了你,把我攆走了,你不知道?哈,我還以為他會跪舔你,討好你。」
秦桑的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捏著電話的手緊緊,凌菲不等她開口,口吻變得有些冷,繼續道,「秦桑,你總是這樣,毫不費力就得到一切別人求而不得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多令人嫉妒又惱恨?」
秦桑抿了抿唇,「如果你想要回來上班,我會幫你,就當是你之前救了我的回禮。」
凌菲聽到了秦桑的話,忽然哈哈地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微微喘著氣,「如果我說,我要回到周旭堯的身邊呢?你也會幫我嗎?」
秦桑閉了閉眼睛,唇角溢出自嘲的笑。
她也不知道周旭堯到底是怎麼想的,對於凌菲,他還存在多少的感情,又有多少的在意,若是忘不掉的話,為什麼堯死死咬著她不肯放她離開。
如果讓凌菲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會不會生氣?
腦海中有一瞬間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為什麼不回答我了?我什麼都不要,你讓出周旭堯身邊的位置就好。」凌菲等不到秦桑的回答,又說道。
其實這種問題,秦桑根本就給不了她任何答案,「凌菲,我幫不了你。」
「呵!」凌菲一聲冷笑,「你不是幫不了,你是捨不得,秦桑,你就是捨不得周旭堯。」
「凌菲,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把他當成寶貝,」秦桑的口氣不佳,皺著眉頭,一字一頓地說得緩慢而清晰,「我當真是不稀罕。」
若是能離開,她一定頭也不回!
「秦桑,你口是心非得另外覺得噁心!」說完,她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秦桑聽著裡面的忙音,手無力地垂下。
看來凌菲堆周旭堯是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了。
怔怔地盯著天花板半響,忽然想起凌菲剛說她是被陸禹行趕出公司的,又馬上坐好,用公司內網溝通軟體給席助理髮了信息。
窗口對話上,席助理很快就回復她了,「小姐,抱歉,關於凌小姐辭職這個事情,具體的情況我也並不清楚,如果有問題的話,你還是直接聯繫陸總。」
簡而言之,即便他知道些什麼,也不敢跟秦桑多嘴。
秦桑咬了咬唇,食指不停地滾動著滑鼠的中間鍵,左手撐著臉,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最終也沒找陸禹行。
……
陳眠坐在沈易航的車上,手機收到秦桑發過來的微信,問她今晚有沒時間,約她一起吃飯。
很不巧,今天有個客戶來公司開一整天的會議,這會兒他們打算道臨海居一起吃晚飯,所以沒辦法陪秦桑。
回復了秦桑,又多問了一句,「怎麼了?有事跟我談?」
「不急,你工作要緊。」
沈易航餘光瞥了陳眠一眼,挑了挑眉,淡聲問道,「你家溫先生?」
溫紹庭黏陳眠的程度,已經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沈易航更是深有體會,現在每次和陳眠一同出去應酬,他都提心弔膽,生怕一不小心把溫紹庭給惹惱了。
現在跟陳眠工作,簡直就跟伺候祖宗一樣,他這個當老闆的,心累。
陳眠收起手機,「不是,桑桑的信息。」
「她怎麼了?」
大學時代,沈易航跟秦桑的關係要更好一些,不過畢業出來以後,沈易航忙著創業,忙起來幾乎是昏天暗地,跟秦桑的聯繫也少了,反而是陳眠和他一起打拚,有共同的目標,一起奮鬥,所以漸漸地跟陳眠會更多一些交流。
對於秦桑現在的狀況,他了解並不多,其中也是因為秦桑什麼都不說。
「沒,大概是想找我吐槽。」陳眠是最能理解秦桑的想法,並不想把沈易航給攪合進來。
一行人步入臨海居的大門,陳眠意外地遇見了紀卓揚,快步追上去,把沈易航和幾個客戶給拋在了後面,「紀先生!」
紀卓揚和他的助理聽到聲音停下腳步,回頭看見陳眠,他面容寡淡如水,「溫太太。」
他這個稱呼,讓陳眠略感尷尬,窘迫地清了清聲音,「紀先生來這裡吃飯?」
紀卓揚淡淡的頷首,冷貴內斂,見陳眠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主動問道,「找我有事?」
陳眠抿了抿唇,輕點了一下頭。
紀卓揚朝他的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馬上沉默退到他身後幾步,他慢條斯理地看向了陳眠,等待著她的回答。
陳眠挽唇輕輕一笑,「事實上,想讓你幫個忙。」
現在見到他,才想起上一次在醫院,他給過她一個承諾。
紀卓揚是言出必行的人,陳眠救了江妤琪,他自然是沒忘記,「你說。」
「方便留一個聯繫方式嗎?」陳眠歉意地看著他,「估計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而且你應該還有事,我這邊也還有工作。」
紀卓揚很乾脆,把他的手機號碼給了陳眠。
「謝謝,改天再跟你聯繫。」
見陳眠回來,沈易航低聲問道,「怎麼了?你跟紀卓揚很熟?」
陳眠搖了搖頭,「不是,只是之前因為一些小事有過交談,見到了打個招呼。」
……
過了兩天,陳眠約了秦桑一起吃晚飯,吃完飯休息了一陣,陳眠開車送她回去。
已經進入十二月,晚上的夜風很凍人,秦桑坐上車,陳眠擔心她受寒,扯了一張備用小毛毯丟給她。
秦桑倒是很坦然地接了過來,蓋在腿上,而後挑眉看著陳眠,「說吧,又是約我吃飯,又是甩掉周旭堯給我安排的司機,你要跟我說什麼?」
「這個孩子,你準備怎麼辦?生下來,還是拿掉?」
秦桑抿了抿唇,視線落在前方,「現在這個情況,根本就由不得我。」
「我是問你的想法,周旭堯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想。」
秦桑陷入了沉默,她自己的想法。
得知懷孕的第一個念頭,她除了震驚,腦子是空白的,而回過神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孩子不能留。
可是周旭堯卻要挾她,逼得她投降。
而在得知了這一切都是周旭堯的圈套之後,她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孩子的問題,被陳眠忽提問,她有些茫然,而心底隱隱有一個聲音在回蕩著。
她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我想要這個孩子,」秦桑低聲道,「其實我知道不應該留,但是……」
「我明白你的想法,」陳眠打斷她,「因為我也經歷過。」
每每想起曾經那個無緣的孩子,陳眠腹部的那一道傷口都會隱隱作疼,刀子冰冷的溫度,一直湊殘留著。
秦桑苦澀地笑了笑。
陳眠開著車,單刀直入,「那你還想不想離開周旭堯?」
車內的閱讀燈沒有打開,暗沉沉的一片,只有路燈的光線偶爾閃過,將陳眠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的,瞧著沉靜又成熟,混合成一種很微妙的氣質。
那是秦桑一輩子都學不來的東西。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有辦法,」秦桑睨著她,「眠眠,我一個人走大概不是問題,問題是小揚呢?」
車速並不快,沉穩前行,陳眠注視著前方的路況,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淡聲道,「這些問題你都不用擔心,只要回答我想不想離開。」
秦桑今天把長發編了起來,秀氣的額頭上有幾縷碎發隨意散落,精緻白皙的臉蛋化著很淡的妝容,這樣瞧著,像個剛步出校門的女大學生。
「不過,離開他,需要離開港城,可能好幾年你都不能不回來,或者更久,這取決於周旭堯死心到底需要多長時間,」陳眠溫婉淺淡地說道,「小揚也可以跟你一起離開,唯一的問題就是,可能會很久都無法去拜祭秦叔。」
秦桑不知道陳眠到底有什麼辦法,但是很顯然,她的話讓她很心動。
「你也不用急著給我答覆,好好考慮一下再告訴我答案,如果你想離開,這段時間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讓周旭堯對你放下戒備心,其餘的一切都交給我來辦。」
秦桑垂著眸,「眠眠,算了,你別攪進來。」
陳眠不以為意,「你放心,就算周旭堯真的知道了些什麼,他也不會拿我怎麼樣,溫紹庭也不會讓他吃了我。」
如果她沒記錯,溫紹庭可是說過會幫她的,雖然只是玩笑。
「你不相信我?」陳眠挑眉。
「謝謝你為我考慮了這麼多,我會好好想清楚。」
……
周旭堯從書房忙完事情回到卧室,沒有看見秦桑的身影,他又轉身走出來,在樓梯上看見保姆,「太太在樓下嗎?」
「沒有。」
不在樓下,那麼她只能待一個地方。
抬手推開書房的門,果然就看見秦桑坐在書桌后,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桌面上的電腦屏幕,連他走進去都沒有任何反應。
來到她的身後,俯身視線落在她的電腦屏幕上,發現一直停留在電腦桌面上,什麼內容都沒有,「在想什麼?」
驟然響起的嗓音,把秦桑驚回神,微微側目,對上男人幽暗的眼睛,心跳又漏了一拍,「你怎麼在這裡?」
周旭堯將椅子轉過來,雙手分開撐在她身側兩邊的扶手上,將她圈在一方天地里,低頭凝著她的臉,淡淡問道,「晚上跟陳眠出去玩得不開心?」
秦桑盯著他,心思很複雜,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因為里不清楚,所以很煩躁。
「沒有,挺開心的。」
「開心還板著一張臉?」他看著她,語氣亦是很平淡。
秦桑沒有說話,書房異常的靜謐,兩人的視線膠在一起,她的清冷,他在審視。
「周旭堯,你說,你什麼時候會膩了我?」
沒頭沒腦地一句話,周旭堯聽了心頭卻是一沉,似笑非笑,「你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我想聽真話。」她歪著腦袋。
男人粗糲的指腹落在她的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挲著,動作溫柔而纏綿,「我說了你會信?」
他說真話的時候,她何時當真過了?
「算了,」微微挽唇,「我困了,想去睡覺了。」
她避而不談的態度那麼明顯,周旭堯又豈會瞧不出來,他順著她的意思,並沒有深究,只是在她不備的時候,忽然就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秦桑條件反射地抬起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男人的濃烈的氣息撲來,她慌了一下神,「我自己可以走。」
周旭堯置若罔聞,抱著她轉身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皺著眉,低頭看她一眼,「懷孕了,你的體重似乎沒有增加?」
秦桑不悅,「又不是懷孕幾個月,怎麼可能一下子增加上去,再說,我重個一兩斤,你也感覺不出來。」
他低低笑了一聲,「不用擔心自己胖了會變醜,你這副模樣,再胖也不會丑到哪裡去。」
秦桑真的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存心來心塞她的,她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周旭堯,你不說話,我也不會當你啞巴。」
進了卧室,把她放在床上,順勢將她壓住,「桑桑。」
「周旭堯,你該不會是現在要跟我做吧?醫生說了,禁止性生活。」
男人英挺的眉皺了皺,他到底哪裡有要跟她做的意思了?
「不做,」按捺著性子,「還是你想要?聽說懷孕的女人會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