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秦桑冷著一張俏臉回到包廂的門口前,轉頭髮現周旭堯沒有追過來,心頭一股鬱氣更甚了,呼吸也微微紊亂不齊,一時間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糾結矯情個什麼勁。


  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瞧她臉色不對,謹小慎微的開口問道,「秦小姐,你臉色看著不是很好嗎,是身體不舒服嗎?」


  秦桑抿了抿唇,有些心不在焉地隨口應了一聲,收回目光,正要推開包廂的門進去,伴隨著腳步聲傳來了男人低沉而略帶緊繃的嗓音,「桑桑!」


  扶著門把的手驟然頓住,她倏然抬頭看著大步流星朝她走過來的男人,偏暗的光線里,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見他頎長的身形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矜貴氣度朝她逼近。


  那個男人聽到聲音轉頭,看清周旭堯那張臉便一下子怔楞住了,來不及收起吃驚的表情,眼前便掠過一道暗影,看見他徑直走到秦桑的跟前停了下來。


  周旭堯居高臨下睨著她,壓低聲音問道,「你也在這應酬?」


  倒是沒想到她也會這,算是緣分嗎?

  「嗯。」


  他垂眸,薄唇扯出一抹極淺的笑,「看見我,你跑什麼?」


  兩人靠得很近,秦桑嗅到了男人身上若有似無地散發出淡淡的酒氣,混雜著屬於他特有的氣息,縈繞在鼻息之間,從四面八方將她籠罩住。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溫潤的臉上噙著淡淡的笑,看著她的眼神也飽含深情,彷彿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秦桑的視線從男人的深邃的眉眼漸漸落到了他衾薄而性感的菱唇上,漆黑的瞳孔猛地驟縮,良久,唇角勾出淺淺的弧度,不疾不徐地開口,「沒有跑,只是怕打擾到你而已。」


  清清涼涼的聲音,如同剛剛化開的冰水。


  周旭堯伸手便將她摟進了懷裡,低著頭盯著她的臉,幽暗的眸底似乎隱隱透著一絲笑意,緩緩掀唇,「你都看見了?」


  秦桑皺著眉頭,抬手抵著他的胸膛,試圖從他的懷裡掙開,然而周旭堯發現了她的意圖,環住她纖細腰肢的手臂加重了幾分力道收緊,不容她逃離。


  秦桑放棄了掙扎,掀眸跟他的目光對上,很是平靜地說道:「你是說看見你跟那個慕總在一起聊天,還是看見你跟她親吻?」


  她果然是都看見了,周旭堯從喉嚨里溢出一聲淡淡的笑聲,短促且輕。


  秦桑看見這副表情,瞬間就後悔了,下意識地咬住唇,不知該往哪裡避開他灼燙逼人的審視。


  男人粗燥溫熱的手輕輕地觸撫上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像是在憐惜什麼曠世寶貝一般,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那是誤會,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別想太多,嗯?」


  他的解釋並未讓秦桑感到有高興,她皺了皺眉頭,仍然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好,可以放開我了嗎?我這邊的應酬還沒有結束。」


  周旭堯卻埋首靠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地嗅了嗅,「跟他們說一聲,我們先走。」


  「我沒你那麼自由,上司還沒走,我這個當下屬的沒有那麼大的架子……」耳朵倏地被一陣溫熱襦濕所覆蓋,秦桑一驚,平靜的聲音驟然失控,「周旭堯!」


  「走不走?嗯?」他仍然抱著她,貼著她的耳朵吃吃地輕笑著,還用下巴蹭了蹭,像個無賴的小狗,「不走就繼續。」


  秦桑眉心上的皺褶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想要發脾氣罵人,又罵不出口,只能氣得心肝直疼,「周公子,你任性也有個限度,我現在是在工作,不是在玩!」


  周旭堯置若罔聞,「嗯,我知道,不過我看也沒你什麼事,」他像是看透了一切,嗓音沙啞繼續道,「而且我喝醉了,你來開車,嗯?」


  秦桑還沒說話,就被他勾起了下巴,溫熱的氣息裹著淡淡的酒氣噴薄落下,「還是你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所以不想跟我回家?」


  「沒有,」即便真的有,她也不會承認,「你事情都談完了?」


  周旭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皺了皺,「談完了。」事實上,已經沒有什麼好談了,大概是黃了,剛才慕總那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就讓容旌送你回家,我現在還不能走。」


  「容旌也喝醉了。」男人淡淡地說道。


  秦桑看了他一眼,「那就讓k過來接你。」


  見他一動不動,像塊狗皮膏藥帖在自己的身上,秦桑伸手就探進了他的褲袋,摸出他的手機,直接給k撥通了電話,把地址告訴他,讓他過來接人,做完這一切,又把手機放回去。


  她低著頭,沒有看他的臉,「好了,你再等一會兒,k很快就會過來,我堯進去了。」


  話落,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鬆開,結果周旭堯卻忽然扣住她的下巴抬起來,低下頭,帶著幾分粗重的呼吸,重重碾壓她的唇瓣。


  一旁那個男人從困惑瞬間瞪大了雙眼,眼底的神色,像是震驚,又像是害怕,更多的,是僥倖。


  他完全沒想到,秦桑竟然會是周旭堯的女人,他剛才,竟然還妄想要跟秦桑搭訕發展!

  秦桑蹙眉,一想到他的嘴巴剛剛才親過那個老女人,頓時感到噁心死了,又惱又怒,一手抵著他的肩膀,防止他繼續壓過來,另一隻手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砸下去,張口想說話,卻被周旭堯乘勝追擊,侵略得更為霸道野蠻。


  身後的門咔嚓一聲,忽然打開了,陸禹行陰森冷漠的聲音在身後突兀地響起,「秦桑,我是讓你過來應酬,不是讓你來談情說愛」


  一句話,嘲弄的意味極濃。


  周旭堯鬆開了秦桑,手臂卻仍然是極具佔有慾地圈住她的腰,抬眸冷冷淡淡地瞥向陸禹行,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句,「小叔。」


  陸禹行眉宇上覆蓋著陰鷙與薄怒,注意到有外人在場,薄唇抿成一道直線,沒有說話。


  周旭堯扯了扯唇,彷彿早料到他會是這種態度,繼續說道,「桑桑身體不適合太過操勞,我帶她先離開了。」


  秦桑掙扎了幾下,想要開口說話,周旭堯這人卻像是全身上下長了無數的眼睛,在她開聲之前,摟著她腰的手掐住她腰部的軟肉捏了一下,她疼得輕吟出聲,皺緊了眉頭。


  陸禹行垂眸睨向秦桑,淡淡的問道,「身體會不舒服?」


  畢竟前不久她還在公司里忽然昏迷倒下,陸禹行也並不打算拿她的身體開玩笑。


  秦桑咬了咬牙,想說沒問題,然而一想到周旭堯這種小人,最後還是作罷了,沒有去看陸禹行的臉,淡淡地應了聲,「嗯。」


  陸禹行默了幾秒鐘,按捺著心底那股酸意,「那就先回去吧。」


  秦桑抿唇不語,周旭堯扯著笑,「那我們就先走了。」


  任由他牽著手走到電梯門前,剛要走進去,秦桑就聽見了容旌急急忙忙的聲音,「老大!」


  她轉頭,看著容旌健步如飛地跑了到了他們的跟前,呼吸有些輕喘。


  秦桑張口問道,「容助理,你不是喝醉了嗎?」


  容旌一怔,條件反射地回答:「沒有啊。」


  「是么?」秦桑輕飄飄地聲音,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嘲弄,轉眸看著周旭堯,表情微冷,「你不是說他喝醉了?」


  容旌頓時僵住,看著周旭堯顯得很錯愕。


  周旭堯面不改色,鎮定自若地說道,「大概是我喝醉了,記錯了。」


  秦桑,「……」


  厚顏無恥。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喝多了,頭靠在椅子上,微微仰著,雙目緊閉,只不過他的手還捏著她,力氣有些大,秦桑擔心掙得太用力又會把他鬧醒了,不想面對他,所以也任由他去了。


  車廂里很安靜,秦桑側著頭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出神。


  k在開車,而容旌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從後視鏡里抬眸盯了半響,心底猶豫糾結了一番,良久才開口,「太太。」


  秦桑動了動,「有事?」


  容旌組織了一下語言,「最近公司……」


  「容助理,你太聒噪了。」容旌的話才起了個頭,周旭堯便冷冷地出聲打斷了他。


  從後視鏡里發現周旭堯睜開了眼睛,冰冷的眸子彷彿是淬了冰,極冷。


  容旌馬上調開了視線,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吭聲。


  秦桑溫溫靜靜地瞥了一眼周旭堯,側面的線條冷硬緊繃,明顯透出不悅,心底有些困惑,不知道他想要隱瞞她什麼,卻沒有問出口。


  回到西京別墅,秦桑不習慣身上沾染到的那陣煙酒味,直接回了卧室拿了換洗衣服去沐浴了,而周旭堯則是吩咐了保姆做一些吃的,才去隔壁的浴室簡單沖洗了一下。


  秦桑剛吹好頭髮,周旭堯便推開了卧室的門走了進來,「洗完了?」


  「嗯。」


  「阿姨做了吃的,下去吃一點。」


  秦桑沒有拒絕,剛在包廂里煙酒味太濃,她完全提不起食慾,加之坐她旁邊的男人一直在她耳邊嘰嘰呱呱的說個不停,她更是煩不勝煩,基本就沒吃什麼,這會兒洗完澡,身體舒服了,飢餓感也涌了上來。


  跟著周旭堯下樓進入餐廳,保姆已經把飯菜布好了。


  兩個人安靜地吃著東西,客廳里的座機卻響了起來,保姆主動接起電話,很快走進了餐廳,「先生,你的電話。」


  「誰?」


  保姆道,「一位姓慕的小姐。」


  氣氛驟然變得微妙,周旭堯夾菜的手頓住在半空上,下意識地就看了一眼秦桑,像是在斟酌顧慮,然而秦桑卻仿若無事,斯文優雅的繼續用餐,由始至終都不曾給他一個正眼。


  保姆拿著短話,杵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給我吧。」周旭堯放下筷子,結果電話,並沒有刻意避開秦桑,「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稚嫩聲音,「周叔叔,我是雨雨。」


  周旭堯蹙眉,視線淡淡的掃過秦桑,柔聲問道,「雨雨,這麼晚了,找叔叔有什麼事情嗎?」


  「周叔叔,我媽媽喝醉了,一直在吐,你能不能過來雨雨家啊?」


  「抱歉雨雨,叔叔這邊有事走不開,你乖乖聽保姆和管家的話,有什麼事情,找他們幫忙,知道嗎?」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雨雨到底是誰,秦桑逼著自己安心吃飯,可是男人溫柔的聲音像是驅之不散的魔音,清晰地落進耳里,讓她無法假裝耳聾。


  大腦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滿腦子都在想著那個雨雨到底是何方神聖,盯著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也頓時變得索然無味,她如同嚼蠟地咽食,胃口也沒有了。


  秦桑把一碗湯給喝完便放下了筷子,擦乾淨嘴巴,推開椅子起身的時候,椅子跟地板摩擦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響,周旭堯默默地抬頭看著她。


  「我吃飽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了。


  周旭堯盯著她的背影,眼神略暗,對著電話那端的雨雨道,「雨雨,叔叔還有事,我們先掛電話?」


  「周叔叔,你是不是討厭雨雨了?你都好久沒來看過雨雨了,現在也不想跟雨雨講電話了。」女孩稚氣的聲音帶著點兒委屈,好像要哭了。


  周旭堯捏了捏眉心,「叔叔沒有討厭雨雨,只是叔叔這邊真的有事忙,等我有空了,再去看你,好不好?」


  「真的?」


  「嗯。」


  周旭堯又哄了幾句,終於結束了通話,把電話遞給保姆,重新拾起筷子吃飯。


  吃完飯回到卧室,看見秦桑背對著門口在床上躺下了。


  顯然,她不高興了,周旭堯積壓在心底那股鬱氣,終於淡了些。


  踱步來到床邊,他在她身側的空位坐了下來,秦桑感覺床鋪輕彈往下陷了一塊,閉著的眼睛,濃密的眼睫輕輕顫了顫,一張白皙的臉蛋,又往枕頭埋了埋。


  等了許久都沒有下一步動作,秦桑一顆心懸著七上八下的,正忍不住要睜開眼睛,男人低沉暗淡的嗓音徐徐響起,「睡著了?」


  床上的沒有反應,輕輕翕動的眼睫卻出賣了她裝睡的真相。


  男人低垂著眼眸睨著她嫩得能掐出水來半張側臉,心頭一動,探手摸了過去。


  冷不防的觸摸,終於逼得秦桑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瞪得很大,白熾燈的光線落下,折射出一層清涼的暗芒,她看著他,像是一隻刺蝟看著敵人,聲音也儘是緊繃,「有事嗎?」


  周旭堯淡淡一笑,「怎麼不繼續裝睡了?」


  秦桑沒有被拆穿的窘迫,只是蹙著眉頭看著他,語氣略顯得不耐煩,「我很累,想睡覺了。」


  周旭堯安安靜靜地盯著她的眼睛,眉眼上卻噙著一層很淡的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麼,須臾,他淡淡問道,「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秦桑懵了懵,「什麼?」


  「我跟慕總的關係,你沒有什麼想問的?」沉淡的聲音,清晰而緩慢。


  秦桑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眉頭輕輕蹙起,興緻缺缺地說道,「你跟誰有什麼關係,都跟我沒半毛錢關係,所以沒什麼好問的。」


  既然都打算離婚了,他跟誰曖昧跟誰親密,她都不應該再過問,沒必要,也沒資格。


  她平靜得完全不像跟他慪氣,而是內心就那麼想,周旭堯低頭看著她過分冷淡的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桑桑,你這麼得體大方,讓我愈發捨不得放手讓你走了,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若要玩心計,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給她溫柔她不想接受,他不介意使用強硬一些的手段,卑劣一些也無所謂,只要能把她困縛住。


  秦桑總覺得他這樣的笑,最為瘮人,心底莫名的一陣發怵,而他的話,更是令她惱怒,「你想反悔?」


  他低低地笑著,暗啞的嗓音如同魔音一般縈繞在耳邊,反問道:「我反悔什麼了?」


  秦桑抿著唇,「離婚,你說過會好好考慮離婚的事情。」


  「我是說了會好好考慮,不過……」他慵懶隨意地將一腿盤起,漫不經心地徐徐說道,「我沒說一定會同意離婚,不是嗎?」


  秦桑幾乎是磨碎了牙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中了他的圈套而不自知!


  確實如此,由始到終,只有她一個人在唱著離婚的獨角戲,自以為是地將他的考慮視為默認的答案的!


  秦桑極力壓著胸腔掀起的陣陣惱怒,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周旭堯,你混蛋!」


  周旭堯看著她逐漸瞪大的眼睛,徐徐低笑呢喃,「我也沒說我是個君子。」


  他說著,扣住她的肩胛,一個棲身便將她壓在了床褥上,面對面地停在她的上方,隔著一拳的距離,俊美的臉龐閃掛著顛倒眾生的微笑,魅惑得令人心尖顫慄,「不知道多少男人都羨慕我取了港城第一美人,更羨慕我的太太寬容大度,不管我怎麼招惹女人,都不吵不鬧,能夠坐享齊人之福。」


  周旭堯這一番話,並沒有誇張,秦桑美得脫俗且孤傲,一般人她都瞧不上眼,正是這種傲慢的姿態,讓多少公子哥都為此恨得牙痒痒,但又沒有膽子碰,只能看著撓心肝。


  誰都沒想到,她會一聲不吭就嫁給了周旭堯,事情被傳開了以後,一窩的男人對周旭堯都是羨慕嫉妒恨。


  婚後,周旭堯傳出緋聞,誰都以為她秦大小姐會撕了那個女人,誰知道什麼也沒有發生,人人猜測若非周旭堯的手段高明,把她訓得服帖,就是她忍耐力驚人,完全不介意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


  周旭堯成了那些男人心中嚮往的榜樣。


  秦桑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盯著男人黑如蘸墨的瞳眸,懷疑他是不是到現在才要開始發酒瘋,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聲音有些乾澀輕啞,「我不懂。」


  「嗯?」


  「我不懂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她低聲道,「要說我心胸廣闊,那比我心寬的人多了去,若說是看中了我這張臉,那更是不切實際,周旭堯,比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輕而易舉,為什麼偏偏堯咬著我這個不識趣,成天只會跟睨唱反調不識好歹的女人不放?」


  秦桑輕笑一聲,略帶諷刺,「跟我這種只會惹你生氣的女人生活,你不怕會氣短壽嗎?」


  周旭堯淡淡道,「我也不懂我看上你什麼了,就是喜歡得不得了。」他說著,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秦桑閉了閉眼睛,心口悶悶的,良久才道,「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同意跟我離婚,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周旭堯淡淡地瞥了懷裡的女人一眼,眉宇上浮著暗淡的光,隱約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他呵地溢出一聲低笑,波瀾不驚地道,「什麼都願意?」


  她看著他隱晦的臉色,慢慢地道,「是,什麼都願意,只要你馬上同意跟我離婚。」


  他終止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微涼的薄唇貼著她的唇息,喃喃低語,「用你的本事取悅我,我便答應你,如何?」


  他的呼吸是滾燙的,攪亂了她的思維。


  沉默漸漸瀰漫,他勾唇,「做不到?」


  「這樣太籠統了,周旭堯,我不會再上當。」


  「那就換一個,」他說,「乖巧一點待在我身邊,期限是三個月,三個月後,我跟你離婚。」


  彼此是眼對眼,她深深凝視著他,像是在掂量他這話的可信度,「我怎麼知道你到時候會不會反悔?」


  「你可以不信,不過你還有選擇嗎?」他笑,笑得志在必得,「桑桑,我們只是回到了一開始的交易上,不牽扯感情,只是交易,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


  他有理有據,有條不紊地分析著,蠱惑著。


  如同他說的那般,沒有了感情的束縛和牽扯,時間一到便終止關係,也是她所求,沒有什麼好顧慮。


  可是,為什麼她覺得有點難受,而且總覺得他在騙她,在這表面的背後,有著更深的陰謀?


  「考慮好了嗎?」他的唇在她的眉心上輾轉反側,一點一點往鼻尖上落下來。


  秦桑被掃得心煩意亂,堪堪避開了他,「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們先簽一份協議,」她不讓他牽著鼻子走,「我怕你又食言了。」


  周旭堯深邃的眼眸暗沉沉的一片,在那幽暗的盡頭,蘊藏著更深的情緒,他漫不經心地應道,「好。」


  而此時的秦桑,全然不知道,狼終歸是肉食的危險動物,她已然成為他口中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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