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秦桑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的時間。


  她面無表情地走進卧室簡單地沖了個澡,穿衣服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身上多出都印著曖昧的痕迹,證明昨晚並非一場夢。


  關於昨晚的記憶,她一點也不想記起,然而大腦去不受控制,愈發清晰,甚至覺得他的喘息聲一直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


  扣著衣服紐扣的手,細微的顫抖,無法抑制。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鼻子的酸意漸漸地發酵,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眶微微泛紅起來。


  從浴室出來,她掃了一眼房間里凌亂的床褥,手指輕微捲曲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他昨晚喝了酒,所以才沒有空暇注意到陸禹行在她脖子上留下的吻痕,現在也被他覆蓋了過去。


  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窗帘,卻發現外面是一片一天,烏雲密集,暗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打開窗戶,讓涼風灌進來,吹散了室內渾濁的空氣。


  這才折返走到床邊,拉開床頭櫃最底下的那個抽屜,掰了一顆葯就著涼開水咽了下去。


  這段時間,除去第一次她吃了緊急葯,之後為了身體著想,選擇了事先服用對身體副作用小的藥物,而昨晚上是在她意料之外發生的事情。


  講真,她真的不想吞這種東西。


  畢竟這種葯的副作用也是因人而異,而她吃了這個會出現噁心的癥狀,從而導致她食欲不振,唯一慶幸的是這種癥狀的持續時間不會很長。


  一邊想著,一邊隨手將剩下的扔回了抽屜。


  客廳里,保姆正在用吸塵器吸塵清掃,看見秦桑下樓,停了下來,「太太,你起來了,我馬上給去給你準備吃的。」


  周旭堯早上離家的時候吩咐過保姆不要打擾了秦桑休息,所以保姆便讓她睡到了自然醒。


  秦桑的腳步落在最後一步階梯上,停頓了下來,淡淡的說道,「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


  昨晚被周旭堯折騰得不輕,雖然睡眠已經充分,但身體的疲倦沒有那麼容易消除,她的臉色瞧著也不是很好。


  「太太是要出門嗎?」


  「嗯,我得回公司。」剛開始回到公司上班,馬上又翹了一個早上,這樣的影響確實不太好。


  秦桑說著,經過了大廳,視線卻瞥見一個很熟悉的東西。


  昨晚上在拍賣會上,她隨口說的一個陶瓷瓶,周旭堯花了百萬的價格競拍了下來,這會兒正擺在沙發的茶几上,上面插著嬌艷欲滴的鮮花。


  秦桑沉著眼眸,停住腳步盯著它看了好一會,也說不出是一種滋味。


  最近周旭堯一改前些時候的冷漠,對她的態度已經好到幾乎是有求必應的程度,誇張一點講,秦桑覺得她信口開河說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可能會笑著說好。


  她沒瞎沒聾,他的一舉一動她自然都瞧得分明,可他越是這樣無下限的對她好,她越是難受。


  總感覺,這樣一味討好的姿態,有做賊心虛的味道。


  保姆見她盯著插花看,解釋道,「這花是先生早上起來弄的,他讓我放到你的書房裡,我還沒來得及拿上去。」


  女人白皙的臉蛋上溫涼的表情淡得幾乎透明,緋色的唇扯出一道涼薄,徐徐開口,「不用放我書房,把這些花都給我扔了吧。」


  說完,她抬步優雅地離開,徒留保姆一個人站在客廳里一臉茫然。


  ……


  秦桑抵達公司的時候,已經到了午餐時間,在等電梯的時候,遇到了很多人,一個個瞧見她,都是神色微妙,卻不得不屈服在她之下,端著虛偽的假笑畢恭畢敬地打招呼問好。


  她知道,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只怕能寫成一部傳記了。


  秦桑倒是表現得很淡定,對於那些人的窺探的眼神視而不見,面容寡淡,倨傲的眼神不避不閃,反而是那些人心有戚戚。


  她徑自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電腦,腦袋卻呈現一片空白,什那些文件和報表的數據統統看進去。


  精神無法集中,她只好起身去茶水間給自己沖泡了一杯濃咖啡提神。


  下午有一場會議,秦桑也需要出席參加,可是會議之前半小時開始,秦桑的身體便有些不適。


  胃部泛酸,腹部隱隱作疼,也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吃了那個葯的緣故。


  本以為熬一下就會過去了,所以她忍著不適參加了會議。


  最近的溫度雖然有所下降,今天又是陰天,然而會議室的中央空調仍舊開著,秦桑坐在位置上,身體的不適逐漸加重,她覺得有點冷,力氣也彷彿被抽空了一般,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陸禹行坐在首席上,周身都散發著冷漠的氣息,盯著前方的投影儀屏幕,安安靜靜地聽著報告分析,然而眼角的餘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秦桑的臉上。


  原該是白皙紅潤的臉蛋,此時顯得過分蒼白,而且她的表情也不太對勁,眉心擰出了皺褶,像是極力在忍耐著。


  他的注意全然被秦桑吸了過去,上面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壓根就沒有聽進去,眼尖地發現秦桑額頭和鼻尖上冒出一層細膩的汗,他的眼神變得幽深暗沉,身上冰冷的氣息愈發駭人。


  「會議先到這裡。」倏地,他溫漠地打斷了正在作報告的人,不顧現場的人驚愕的眼神,從椅子上站起來,瞬間移動來到了秦桑的身側。


  秦桑一手捂著小腹,低垂著頭,兀自壓抑著痛感,完全沒有發現道周圍詭異的氣氛,肩膀上忽然一沉,恍惚間聽到男人淡漠平靜的聲音,「身體不舒服?」


  她動了動唇,聲音還沒發出來,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陸禹行一驚,及時扶住了往前傾倒的身體,「桑桑!」


  觸及她手臂的肌膚,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漆黑的瞳孔一陣皺縮,快速將昏迷過去的秦桑打橫抱了起來,沉聲吩咐一旁的馮秘書,「備車,去醫院!」


  話音落下,他已經抱著秦桑走到了會議室的大門口。


  在座的所有的人均是一驚,茫然地看著他抱著秦桑消失在大門口,頓時炸開了鍋。


  公司專用電梯,不巧的是電梯處了故障,正在維修當中,只能搭乘普通的員工電梯。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裡面的人看見高高在上的總裁抱著秦桑臉色冰冷地走了進來,被嚇得顫抖了一下。


  陸禹行冷聲下令,「你們都出來,等下一步電梯。」


  他是領導是總裁,自然沒人敢反駁他,紛紛退出來,騰空了電梯。


  馮秘書跟著陸禹行一起搭乘電梯,側眸瞧了一眼秦桑雪白的臉色,再看向陸禹行。


  一向深沉得不可窺探的陸禹行,眉頭緊蹙,緊繃的輪廓可看出他的緊張和焦躁不安。


  馮秘書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種情感化的表情,皺了皺眉頭,眼底隱約浮著擔憂的神色。


  公司里,關於陸禹行和秦桑的流言本就夠多了,現在又添一筆,只怕以後這兩人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司機已經在地下停車場候著,一看見陸禹行他們的身影,馬上拉開了車門,「二爺!」


  陸禹行抱著秦桑坐進了後座,而馮秘書跟在副駕駛位置上,「去醫院!」


  司機開車的技術很好,不單車速快,且平穩,陸禹行低頭垂眸凝視著懷裡昏迷過去的女人,眼底的眸色沉湛湛的,無法揣測他的想法,唯獨那微微紊亂的呼吸,透出了他的慌張。


  索性路上車流量並不多,而盛興集團離著醫院也不是很遠,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便到了。


  急診部,醫生看見他一臉殺氣抱著一個女人走進來,都快要被嚇出心臟病了,彷彿他們敢耽擱一秒鐘,他就要把這個醫院夷為平地,動作迅速地把秦桑推進了急診室做檢查。


  事實證明,陸禹行一副死了人的表情有多滑稽,秦桑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病,僅僅是女人的經痛加之血壓驟減昏迷了而已。


  馮秘書聽著醫生的結論,即便作為一個成熟的女性,也感到尬尷不已。


  不過,一個痛經也能昏迷過去,足以證明秦桑的身體有多金貴。


  席助理又其他的工作需要處理,人不在公司,所以陸禹行讓馮秘書回去坐鎮,而他則是留了下來照顧秦桑。


  病房裡。


  陸禹行坐在病床前,盯著白色的床褥上臉色憔悴的秦桑,面容很平靜。


  秦桑今天系了一條絲巾,目的就是為了遮掩掉她脖子被周旭堯烙下的那些羞人的痕迹,而現在已經被解掉,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迹,全部都落進了他的眼底。


  他是男人,那些到底代表了什麼,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目不轉睛的注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


  秦桑睜開眼便看見了一片白色的天花板,鼻息里隱約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眼神茫然沒有焦距,耳邊響起低沉的嗓音,「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會很難受嗎?」


  微微側過臉,便看見陸禹行俊美深邃的五官,眉宇上露出一抹擔憂。


  思維緩慢遲鈍,昏迷之前的記憶也不是很清晰,之後發生了什麼,更是一無所知,她淡淡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你在會議室里昏倒了,我送你來醫院。」


  原來是昏迷了,難怪什麼都想不起來。


  陸禹行見她不說話,放輕了聲音又問了一句,「會不會很難受?」


  「我沒事了。」已經不疼了,只是沒什麼力氣而已。


  她說話的聲音也是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你可以回公司了。」


  剛醒過來就跟敢他走,陸禹行自然是感到不悅,不過她的身體不舒服,他也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波瀾不驚地說道,「你還在打點滴。」


  秦桑抬眸看了一下頭上方的吊牌,還有三分之一的藥水,打完應該也花不到多少時間,「我自己看著就好了,不過今天大概是不能再去公司了,等打完點滴,我會直接回家。」


  男人清冷寡淡的面容沒有情緒,只是那雙盯著她的眼睛給人一股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醫生說你的有些貧血,身體虛弱,現在好好休息就行,公司那邊沒什麼問題。」沉聲啟唇,顯然就是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秦桑猜不透他,也沒有心思去猜,淡淡地盯著他冷漠的臉半響,抿了抿唇,索性就撇開臉,閉上了眼睛假寐,「隨便你,你愛咋咋地。」


  高級病房裡又恢復了沉寂。


  他的存在感是在太過強烈,秦桑想要忽視都忽視不了,精神也在無形之中顯得緊繃,打心底覺得不太舒服。


  極其細緻的表情,陸禹行都瞧得清清楚楚,沉默了好長一些時間,他淡淡出聲道,「我出去抽煙,有事叫我。」


  秦桑緊閉著眼睛,也沒有搭理他,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她才倏地睜開眼,然後小心地坐了起來,找到自己的手機,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她撥下了周旭堯的號碼。


  等她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的時候,再電話接通之前,果斷地掛斷了,然後快速給陳眠撥了過去。


  若是周旭堯過來了,跟陸禹行對上,大概又需要她浪費口舌解釋,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相互看不順眼的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那邊響了好一會兒才姍姍來遲的接通,「怎麼了?」


  「我現在在醫院,能抽空過來一下嗎?」


  「你怎麼了?」


  秦桑清清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痛經痛得昏迷了過去,然後被陸禹行送來醫院了。」


  陸禹行什麼也沒跟她說,不過她身體的變化,她還是有感覺的,腹疼的時候她之所以沒意識到自己是經期,是因為來的時間不對。


  看樣子,吃的那些葯把她的生理周期也整亂了。


  「我馬上過去。」


  陸禹行的時間掐得很准,再回來的時候,秦桑的點滴正好完了。


  護士過來拔針頭的時候,陸禹行像一尊佛杵在那兒,又冷又酷,護士看著他,徹底誤會了他們的關係,「她的身體虛弱,最好是仔細調養一下,房事方面需要剋制一些,另外,避|孕|葯這種東西絕對不能吃……」


  「護士小姐,你誤會了,他是我的叔叔。」聽著她事無巨細地交代陸禹行,秦桑皺著眉頭,淡聲打斷了她的話。


  護士一聽,頓時尷尬臉紅,「抱……抱歉……」


  任誰都想不到這麼年輕英俊的男人,竟然會有那麼大的一個侄女,而且陸禹行送她來醫院的時候,那緊張的表情也很容易讓人誤會好么?


  陸禹行倒是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沉默地看了看秦桑。


  護士也沒有繼續停留,收拾好東西匆忙離開。


  陸禹行抬步來到床邊上站住,高大頎長的身形,渾然天成的氣勢,盯著秦桑的臉幾秒,忽然說道,「那個公寓的密碼沒有變,也一直有人定時過去打掃,你可以先住在那裡。」


  秦桑鬆掉手上的棉簽,扔進了垃圾簍里,抬起頭,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跟他住在一起,來個月經都昏迷過去,你繼續跟他呆下去,到時候只怕連命都沒了。」他說得很直白。


  秦桑瞧著他冷漠的五官,淡淡道,「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並非是在偏幫周旭堯或者是逞能,實際上,周旭堯對她的身體健康問題還是很注重的,而現在之所以變成這樣,也不能怪到周旭堯的頭上去。


  陸禹行沉默了一會兒,「秦桑,你的自尊呢?」


  秦桑冷著眼神,不說話。


  他繼續道,「他都那樣了,你還選擇留在他身邊,是真的一點自尊心都沒有了嗎?還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你就那麼捨不得他?」


  秦桑心頭一陣氣血往上涌,忍了忍,強行將那股情緒給壓了下去,語氣是不耐且嘲弄滿滿,「我沒自尊,你就有了?難道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嗎?還是你智障眼瞎了?看不出來我現在對你很不屑嗎?那你為什麼還要那麼不要臉的倒貼上來,你知不知道你給我造成了很多麻煩?」


  犀利的言辭,不留一絲情面。


  陸禹行冷漠的臉又冷了幾分,眼神也變得更加暗沉。


  就在他開口之前,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陳眠到了,「桑桑。」


  秦桑看見她,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你到了正好,我們走吧。」


  「你身體沒問題了?」陳眠說著,邁步走了進來,經過陸禹行的時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嚇人。


  秦桑掀開被子,「沒什麼問題了,待在這種都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讓我更加不舒服。」


  她好像就把陸禹行給當成了透明,正眼都不給他一個。


  只是經過他身側的時候,淡淡地說了一句,「今天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腳步還沒有走出去,手腕就被他扣住了,力氣有些大,捏的她的手骨生疼,秦桑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你捏疼我了!」


  他轉過身,垂首凝視她帶著病態的臉,低沉的嗓音平靜無瀾,「在你眼裡,你就是那麼看我的?死纏爛打?」


  秦桑寡淡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可是心底卻是掀起了漣漪,「陸禹行,以前我眼巴巴粘著你,你不稀罕,成天指責我死纏爛打不要臉,現在我瞧不上你了,你就死死拽著不放,你是希望我怎麼看待你?」


  「感恩戴德嗎?」濃濃的譏諷,略顯得蒼白的唇,勾出清淺的弧度,「勸你別自作多情了,你現在只會讓我覺得厭惡!」


  秦桑伸手用力掰開了他的手指,也不管不會把他給扯疼了,掙脫以後,冷冷一笑,「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現在要跟周旭堯離婚,但是,離婚以後,我同樣不會瞧上你,對於我來說,你已經是過去式了,畢竟我沒有吐掉的口香糖還撿回來繼續嚼的習慣!」


  幾乎是一口氣說了一堆,面容還沒有波動。


  陸禹行的臉冷得已經能滴出水,眸黑如墨,彷彿在醞釀著一場颶風。


  一旁的陳眠都能清晰感受到那種駭人的壓力,換做膽子小一些的人,估計早就癱瘓在地板上了,不過秦桑膽子肥起來的時候,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也不管他有多生氣,秦桑轉身,加快腳步走了出去,陳眠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看陸禹行,「陸禹行,你若真的那麼深情的話,就替她考慮考慮,別再會她舔麻煩了,她沒你想象的那麼無催不堅。」


  病房裡,只剩下冷清和孤獨陪著他。


  燈光下,男人的面容晦澀不明。


  電梯里,秦桑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有些無力地靠在牆壁上,眉目上的疲倦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空前絕後的大戰。


  她問陳眠,「我剛說的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


  陸禹行也是一個驕傲的男人,那種驕傲是從他骨子裡透出來的。


  秦桑剛才那些言詞,字字句句都在粉碎他的自尊。


  其實,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而她那樣侮辱他,心底也明白有點過分了。


  陳眠很溫淡的陳述自己的看法,「那是他自找的。」


  對陸禹行,她沒多少好感,畢竟當年看過太多他惺惺作態的行為。


  他嘴上說著不喜歡秦桑,但是態度上卻是很曖昧的,所以秦桑才會一頭熱地覺得自己有機會,他們有未來,可是,最後的結果呢?

  心口不一的男人,有故意騙取少女感情的嫌疑,陳眠就是反感他這一點,秦桑說話再過分,也不及他過分。


  他說結婚就結婚,現在後悔了又想重新開始?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便宜美好的事情?


  再者,秦桑這樣做,對誰都有好處,感情里推拖拉拉反而會害人不淺,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步出醫院,天空已經飄起了濛濛細雨,秦桑被涼風颳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撫了撫手臂。


  陳眠擔心她著涼,「你身體不舒服,先進去裡面等我一下,我去車上取了傘再過來接你。」


  「嗯。」秦桑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正要重新回去大廳里避一下風,眼前卻驟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差點就撞了上去。


  抬起頭,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地咽了回去,看著男人那溫潤立體五官,怔忪住。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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