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秦桑本想乾脆地回答是,在她的眼裡,誰讓他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男人?


  然而對上他看似溫和實質冷酷的眼神,到底沒敢去挑釁他的底線,畢竟她今天來這兒,並不是跟他翻這些舊賬的。


  「周旭堯,我今天沒時間也沒心情跟你談這些事情。」


  「那你想什麼時候談?」淡漠的聲音滲出譏諷,幽暗狹長的眼睛微眯,衾薄的唇掀出笑,「等你想要跟他在一起了,再來談?」


  看她這副表情,只怕是早就看見了這份鑒定書了,他一個不設防而已,陸禹行的手就伸了過來,果然是夠快。


  而最令他惱怒的是,秦桑看見這份玩意以後,居然不吵不鬧,就那樣,漠漠的跟他疏離起來。


  難怪這段時間她總是一副不冷不熱,動輒就是冷嘲熱諷。


  秦桑看著他,臉龐很恬靜,「周旭堯,」她的聲音溫淺,如是說道,「在你指責我之前,請你先端正你的自身,否則就把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坐在對面的陸禹行倒是低低哼笑了一聲,短促的笑甚至來不及捕抓,便已消失,秦桑和周旭堯同時轉過頭,只聽見陸禹行漠漠說道,「桑桑,事情還是儘快說清楚比較好,畢竟這樣拖著對誰都沒有好處。」


  周旭堯冷眼睨著他,「陸禹行,你很得意?」


  陸禹行不緊不慢地開口,「如果你們能今天就把婚離了,我會更得意。」


  「離婚?」周旭堯低低笑了出來,用冷傲得不可一世的口吻宣布,「這輩子,都不可能!」


  凌菲看著這兩個男人,徹底將她給遺忘在一旁,眼神極端複雜。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們關心的重點並非是真相,而是秦桑的立場。


  「可不可能,並不是你說了算。」陸禹行氣定神閑。


  周旭堯涼薄的唇微微一勾,譏諷,「陸禹行,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你非得搶別人的女人?」


  豈料,陸禹行竟然坦然說道,「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麼你的女人都會選擇我。」


  他說得隱晦,但是對男人來說,卻是最大的侮辱。


  畢竟,凌菲是他的初戀情人,最後卻嫁給了他,現在又要輪到秦桑了。


  周旭堯果真就黑了臉,薄唇的弧度愈發深冷。


  而被牽扯進去的凌菲,臉色自然也不會好看到哪兒去,甚至能用面如土灰來形容。


  眼看這兩個男人就要動手的架勢,秦桑開腔終止了他們的爭鋒相對,用不容置喙的語氣道,「夠了!」


  「如果你們要吵,等我走了,要吵要打隨便你們!」秦揚還在家等著她回去,她沒心情看他們吵架,冷冷地對陸禹行重複強調,「三天後,我不希望我回來,還看到你們在這裡。」


  語罷,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纖細姣好的身形,頓時變得立體高大,氣勢逼人,「k,麻煩你送我回去。」


  一直安靜地站在他們身後的k,下意識地朝周旭堯投去了目光。


  沒有允許,也不加以阻撓。


  短短几秒里,k已經深思熟慮的一番,決定聽從秦桑的吩咐。


  秦桑的腳步剛要邁開,手腕毫無意外被周旭堯反手扣住。


  他的力道不輕,捏的她的手骨微疼。


  秦桑吸了一口氣,「周旭堯,你抓疼我了。」


  周旭堯並未鬆手,也從沙發上起身,不過手換了一個動作,改為握住她纖細柔軟的手,強行與她十指緊扣,「跟我回家。」


  他們之間,必須好好談一談,徹底地談!


  拉著秦桑正要離開,陸禹行閑適淡然地叫住,「桑桑。」


  秦桑微側臉,斜睨著他,眉目清冷。


  只見他又從他面前的那一疊東西里抽出了一份白色的紙張,遞了過來,「我想這個,你會感興趣。」


  秦桑抿著唇盯了半響也沒有伸手接過,涼涼的開口,「這是什麼?」


  陸禹行幽暗的眼眸斂住那層深色,他微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她,淡淡啟唇,「你自己翻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旭堯眸色沉了沉,動作比秦桑更快一步,用力將東西抽了過來,眼神都不眨一下,「這種東西,不看也罷。」


  陸禹行收回手,「如果他不給你看,我可以重新給你一份。」


  周旭堯不再給秦桑說話的機會,帶著她就往大門的方向走。


  凌菲抬眸盯著周旭堯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個絕情的背影,心底五味雜陳。


  等他們消失門口處,她轉過頭,看著滿臉輕鬆的陸禹行問道,「你剛給她的是什麼東西?」


  「你和秦全林的dna鑒定書。」


  凌菲一怔,聰明如她,馬上就反應過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不由得笑出聲,「陸禹行,你就不怕我跟她說,那是你捏造的?」


  如果單憑一個孩子,還不能把秦桑從周旭堯的身邊逼走,那麼一旦知道了凌菲是她的親姑姑……


  陸禹行氣定神閑地開口,「如果你不想你們一家三口團聚的話,你儘管去說。」


  凌菲盯著他陰柔深冷的臉,莫名地不寒而粟。


  她該慶幸自己沒有徹底惹怒這個男人。


  ……


  回去的路上,礙於k在場,兩人在車上都沒有說話。


  一到西井別墅,周旭堯幾乎是扣著秦桑的腰將她強行扛在肩膀上往家門走了進去。


  這樣的動作太過難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秦桑感到一陣腦漲,掄著拳頭就往他的後背上招呼,「周旭堯,你這個瘋子,把我放下來!」


  周旭堯置若罔聞,越過客廳的時候看見保姆,冷冷地吩咐了一句,「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上樓。」


  推開卧室的門,長腿將門勾上,走到床邊,動作帶著點粗暴的味道,把她扔在了床上。


  床褥很軟,雖然不會疼,但被人這樣摔下來,也不會舒服,秦桑翻過身連滾帶爬地坐起來,眼底全是警備的神色,「周旭堯,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男人心底煩躁,陰沉著一張臉杵在床邊上,自上而下睨著她,一邊抬手從扯了扯領帶,一邊冷冷的開口,「我倒是想問問你想怎麼樣。」


  秦桑抬手將落在臉頰上的頭髮往後別到耳朵上,忽然勾唇笑了笑,溫涼散漫地道,「我想怎麼樣很重要嗎?我說了你會聽嗎?」


  「你不說,我又知道我不會聽?」他棲身而下,雙手在她的身側撐著,將她半圈在懷裡,用沒有波瀾的聲音道,「看到那份親子鑒定書的時候,為什麼不來問我,嗯?」


  秦桑目光閃爍了一下,抿著唇不說話。


  「是因為你認準了那個是我的兒子?還是你也想利用這個借口趁機從我身邊逃離,回到路禹行的身邊,嗯?」周旭堯的聲音幾乎是沒有起伏,卻低沉壓迫。


  秦桑始終是平靜看著他,想笑,卻笑不出。


  那種沉重的疲憊感又席捲而來,壓得她胸口都在發悶,呼吸也變得緩慢起來。


  她不知道周旭堯到底想要怎麼樣,趕不走,離不開,逃不掉,冷眼相對是錯,友好相處太難,他這麼折騰會不會累她不清楚,總之她已經不想繼續了。


  見她一直不說話,掐住她的下巴,薄唇掀動,「回答我。」


  回答什麼?他想要聽到什麼答案?

  良久的沉默之後,秦桑兀自勾唇笑了笑,寡淡的聲音透著淺淺的嘲弄,「周旭堯,不如你來告訴我,你想要聽見什麼樣的答案吧。」


  「你教教我,到底要怎麼回答,你才會感到滿意?嗯?」


  捏著她下巴的手指逐漸收緊了力道。


  秦桑疼得蹙起了眉頭,卻強忍著,繼續徐徐緩緩往下說道,「你如果真的那麼喜歡凌菲,那就把她找回來,你剛也聽見了,陸禹行要跟她離婚了……呃……」


  下巴驟然一疼,她忍不住輕吟一聲,接下去的話也被迫中止。


  周旭堯低眸鎖住她露出痛苦的臉,目光晦澀暗沉,「早在一開始結婚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跟她已經沒有那種關係,」臉部的輪廓愈發冷硬陰鷙,「你三番四次地把我給她,到底是安了什麼心?嗯?」


  「把我跟她配成一對,你好跟陸禹行雙宿雙飛?」


  秦桑敢肯定,這個世界上,若要論顛倒是非的本事,周旭堯認了第二,沒人敢去稱第一。


  她閉了閉眼睛,輕弱的嗓音微啞,「周旭堯,你講講道理行嗎?你跟她連孩子都生了,還說沒關係?那要怎麼樣才算是有關係?」


  「我說了,那不是我的孩子!」


  秦桑已經聽膩了這種回答,她失去了耐心,「你說不是你的種,那你就去證明給我看,但是一張嘴巴說,有意義嗎?」


  卧室里頓時沉寂了幾秒,須臾,他問她,「再做一次親子鑒定,你會相信那個結果嗎?」


  她已經先入為主,認定了那是他的種,即便再給她一份親自鑒定書,她也一定會認為那是他動了手腳捏造出來的結果。


  秦桑抿著唇不回答。


  「如果再做一次鑒定,你相信我的話,我做。」


  秦桑沒有掩飾自己的表情,清清淡淡地笑容含著幾分失望的味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去相信?我的想法有那麼重要嗎?」她頓了一下,繼續道,「周旭堯,其實我真的一點也不介意,真的,不管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我都不在乎。」


  她的表情淡得幾乎透明,「從一開始,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即使你在外面養了十個八個女人,也跟我沒多大的關係,不是嗎?所以一個孩子而已,只要你喜歡,一群都無所謂。」


  周旭堯深深地凝視著她的臉蛋,一瞬不瞬的,將她眉眼上的厭倦之色納入眼底,聽著她柔軟不紊亂的嗓音細細訴說著她的想法,心頭溢出一層層的冷意。


  他表達過的心意和感情,換來的,是她的一句不在乎和無所謂,周旭堯生平第一次有了要捏死一個女人的念頭。


  抬起眼眸盯著他益發暗沉冷鷙的輪廓,藏在床褥里的手悄然攥緊,不避不閃地對著他的冷湛湛的眼眸,輕裊裊地說道,「周旭堯,真的,我真的很累,累得我連呼吸一口空氣都要費勁全身的力氣。」


  大概是秦有天去世給她的打擊太大,短短几天她就削瘦憔悴了一圈,眉眼上隨處可見倦容,呈現出幾分羸弱的病態。


  周旭堯的心底柔軟的一角被觸動了一下。


  「桑桑。」他喚著她的名字,沒有預期里的怒不可遏,低低淺淺的嗓音,不含半分惱怒,「要怎麼樣,你才能忘記那個男人,要怎麼樣,你才會看見我?」


  他這個樣子,倒是讓秦桑原本已經打好的腹稿頓時亂成一團,看著他深沉內斂的模樣,她良久也說不出一個字。


  心亂如麻。


  他的臉又往她壓下了幾分,縮短了彼此目光對視的距離,男人漆黑的眼眸彷彿擁有穿透人心的力量,恍得秦桑忘記了所有的反應。


  「告訴我,要怎麼樣做,你才會滿意呢?」


  要怎麼樣,她才會滿意呢?


  秦桑腦子出現短暫的空白。


  其實她真的不貪心,要的東西也不多。


  能嫁給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可是這個願望落空了,她想要退而求次,覺得嫁給喜歡自己的人也好,結果最後卻是嫁給了周旭堯。


  她不喜歡他,他亦然。


  既然命運註定如此,她又安慰自己,學著去接受這一切,沒有愛情,那麼若是可以,把前塵舊人都給忘記了,跟他平平淡淡的一起生活下去,也並非不可。


  她這種願望很過分嗎?並不。


  可是她把要求降到這種程度,他也無法做到。


  不知是否由於靠得太近,男人俊美的臉變得有些模糊,她看著他,怔怔地開口,「讓我離開,你答應嗎?」


  離開這一個念頭,不知在她的腦海中重複出現過多少回,卻始終鼓不起勇氣說出口。


  周旭堯的心口宛若被一記重鎚砸中,又悶又疼,眼神倏然變得冷戾,薄唇更是抿得寒芒湛湛,「說了那麼多,你就是要離開。」


  察覺到男人的氣場驟變,秦桑緊張得吞咽了一口唾沫,眼底微微慌亂,呼吸頓時也變淡了幾許。


  他的臉壓下,鼻尖碰上她,男人的氣息夾帶著淡淡的煙草氣息灌了過來,強勢霸道地讓人感受著他的存在和彪悍,秦桑想要後退,卻被他扣得動憚不得。


  男人漆黑的眼眸冷冷淡淡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宣布,「唯獨離開,決不允許。」


  似短暫又似漫長的安靜。


  秦桑垂下眼眸,唇畔勾出淡淡的弧,「我知道。」


  「凌菲的孩子不是我的,鑒定報告我會再做一次,如果你信不過我,可以親自找信得過的人去做檢測。」他鬆開手指,溫溫淡淡地說道。


  秦桑沒有接腔,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她不說話,他又道,「這段時間,不要再跟陸禹行見面,秦家那邊,我會幫你搞定,你好好在家休息,陪陪秦揚。」


  這是變相的軟禁,她又能說什麼?

  秦桑已經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了。


  「公司那邊還有事情,我先回去,晚上我會儘早回來。」


  不管他說什麼,秦桑不吭聲就是不吭聲,像是啞巴了一般,他也並不介意她的冷淡,說完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出了卧室。


  關上門下樓,看見客廳里秦揚抱著小卡和保姆一起坐在沙發上。


  他剛走進,秦揚便對他露出了一種類似於敵意的眼神,往保姆身側那邊縮了過去。


  周旭堯朝他牽出一抹溫潤的笑,爾後對保姆道,「你照顧好小揚,別讓他上去打擾了太太的休息。」


  保姆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旭堯這般吩咐,她也只能頷首,「好的,先生。」


  走出別墅,周旭堯吩咐k,「看好太太,別人不相干的人過來打擾她。」


  「明白。」


  二樓主卧室的落地窗邊,秦桑透過乾淨的玻璃看著樓下,看見周旭堯上了車,然後驅車離開,她面無表情地轉身回到床邊,無力地坐下來。


  由頭到尾,兩人的談話有些莫名其妙,應該是周旭堯這個人莫名其妙,話題轉移得太快,她應接不暇。


  秦桑疲倦地往床上向後倒下去,卻壓著了什麼,她伸手抓了過來,才發現這是陸禹行剛才給她的東西。


  周旭堯大概也是氣急攻心了,這玩意也落了下來。


  猶豫地盯了半響,秦桑還是翻開了。


  如果說凌菲孩子的父親是周旭堯這個事情給她的是震驚,那麼現在這一份鑒定書給帶給她的就是驚嚇,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


  紙張從她的手中滑落,秦桑的臉色蒼白了一層,眼神也失去了焦距。


  凌菲是她爺爺的女兒?

  還有比這更荒唐可笑的嗎?


  又過了好半響,她毅然決然地翻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陸禹行的電話。


  按照原定的計劃,陸禹行是跟凌菲去民政局辦理離婚,因為秦桑和周旭堯突然造訪,耽誤了一些時間,而接下來有一個重要客戶需要見,所以離婚的事情只能暫且擱下。


  離婚已經是勢在必行,陸禹行倒也不擔心會出什麼枝節。


  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來顯,他的唇角輕輕一翹,彷彿是早就料到秦桑會給主動跟他聯繫。


  接通電話,他淡淡地開口,「桑桑。」


  女人清冷的嗓音稍顯激動,透過無線波灌了過來,「陸禹行,我爺爺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捏造這種莫須有的東西來玷污他的聲譽!」


  他一如既往地寡淡溫漠,「是不是捏造,你可以去問問你爺爺生前的私人律師,他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早就挖好的坑就等著我跳!」


  「那麼我問你,」男人臉色諱莫如深,不疾不徐地開口,「當初你爺爺為什麼要讓我取凌菲?凌家一來家世背景不及秦家,二來凌家當時公司面臨著倒閉的風險,你覺得你爺爺那種注重利益的人,是大發善心想要幫凌家?」


  他的話,把秦桑堵得無言以對。


  因為他說的很對,她爺爺那個人,一向更看重的是利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確實不是他的風格。


  默了幾秒,秦桑道,「當時你和凌菲在酒店被那些記者當場抓了個正著,你是盛興的副總,傳出這樣的緋聞,爺爺為了聲譽著想,才讓你們結婚的。」


  陸禹行低笑一聲,「桑桑,這個圈子裡的男人睡一個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也很清楚,不是么?若是凌菲出身非凡,用這個理由還說的過去,問題是,她是嗎?」


  雖然凌家不算很差,但遠遠不至於引起轟動。


  秦桑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她不相信,也不要相信。


  如果凌菲是爺爺的私生女,那就是她的親姑姑,這都成了什麼?姑姑和侄女被同一個男人睡過?而且侄女的老公還是姑姑孩子的親生爸爸?

  她只要想想都覺得噁心!


  得不到她的回應,陸禹行語調溫淡地繼續道,「桑桑,周旭堯是你表弟的爸爸,你能接受得了表弟的爸爸是你的丈夫?」


  秦桑僵直著身體,捏著手機的手泛著白色,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腦中亂作了一團。


  「陸禹行,你只是想要逼著我離開周旭堯,所以捏造了這種東西,對不對?」


  「如果你覺得是我捏造的,那麼就是。」


  秦桑忽然捂住了胸口,呼吸變得沉重。


  陸禹行始終保持著那種清淡偏冷的語調,「當初,你爺爺許諾,只要我跟凌菲結婚,就讓我擔任盛興集團的總裁,並且給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你撒謊!」秦桑尖聲反駁。


  舉行婚禮之前,他分明就親口跟她承認了他是喜歡凌菲的!

  「桑桑,就像當初我知道你爺爺害得我家破人亡一樣,我一開始也是不敢相信,然而事實就是事實。」


  一向寡言而神秘的他,一次性就把所有的事情披露了出來,彷彿他忍耐了那麼久,等待的就是這一刻,「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離開周旭堯,你偏不聽。」


  「陸禹行,」她的聲音冷沉夾著一股濃濃的恨意,「如果這就是你報復我秦家的手段,那麼,我認了。」


  陸禹行靜默了兩秒,低沉淡然的嗓音再次傳來,「這不是報復,我只是把我們走錯的路糾正過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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