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凌菲,是凌菲指使的!啊——」
男人的皮鞋在女人纖細的手腕上碾壓了下去,「看來你真的不想要你這隻手了。」
「不要……我沒有說謊……是真的……她當時不肯告訴我名字,是我為了自身安全,提出要求知道她的名字,她才肯告訴我的……我真的沒有說謊,她的名字就是凌菲……真的……」
女人痛得五官都扭曲了,顯得略微瘮人。
陳眠聽到凌菲的名字,下意識地看向了身側的秦桑,只見她安靜地端坐著,臉上的神色平靜如水,不起一絲漣漪。
忽然覺得眼前的秦桑,很陌生。
秦桑看著跪趴在地板上低賤求饒的女人,漆黑的瞳眸微縮,她垂著頭,眼睫剪下了一道淺淺的暗影,緘默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旭堯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調出了一張照片,把手機屏幕遞給她看,漠漠開口,「看清楚,是她嗎?」
女人急喘著氣,吃力地抬起眼看了看,而後搖頭,「不……不知道……我沒見過她本人的樣子……當時天黑,她帶著墨鏡和口罩,看不到她的臉。」
他高貴地站在客廳的中央,外面的陽光透過玻璃牆壁灑進來,在他的身上鍍了一層光芒,冷湛寒涼,寡淡的俊容襯得他愈發高高在上,宛若主宰人生死的神,令人望而生怯。
就在他準備下一番逼問的時候,一直緘默不言的秦桑出聲阻止了他,「周旭堯,差不多就行了。」
周旭堯側目瞥向她,秦桑抬起頭,一臉漠然,「我相信她沒有說謊。」
男人的唇抿成了涼薄的直線,客廳里的氣氛瞬間從剛才的血腥暴力變得壓抑。
誰都沒有出聲插話,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秦桑和周旭堯兩個人。
秦桑一言不發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涼掉的茶水,啟唇輕抿了一口,微澀微苦的茶味從舌尖一路侵蝕口腔,流進了胃裡,每一個動作都優雅淡然,美得賞心悅目。
周旭堯慢條斯理地收回腳,淡然自若地整理了一下領結和袖口,看著她淡淡啟唇,「你想要怎麼處置她?」
秦桑眉目溫淺,輕輕一挑秀氣的眉梢,反問他,「你指這個女人,還是指凌菲?」
周旭堯口吻很淡而顯得漫不經心,「是不是凌菲,還需要查實。」
言則,他根本就不相信是凌菲做的就是,就那麼簡單。
秦桑覺得心涼,她緩緩抬起左手,將落在臉頰上的碎發別至耳後,不溫不火道,「不管是誰都沒關係,你想要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反正我一根頭髮都沒傷著,不想管了。」
她的聲音清清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
周旭堯眉目上沉了一道陰霾,薄唇上噙著的那抹淺弧,似笑非笑,盯著她的視線涼得令人不寒而粟。
「眠眠,你先回去吧,」秦桑放下茶杯,轉頭對一旁已經嚇得慘白了臉色的保姆道,「阿姨,麻煩你扶我上樓,我有點累了,想去休息一會兒。」
陳眠掃了一眼那邊動了怒卻隱忍不發的周旭堯,又看了看秦桑,淡淡道,「這樣沒關係嗎?」
秦桑微微一笑,「沒關係,不用擔心。」
剛若不是k正好在,別說她會毀容,只怕陳眠都會被連累,幸好事情沒有太過糟糕。
「對了,最近你外出的話還是要小心點,畢竟你跟我的關係密切,被人鑽了空子就不好了。」秦桑站起身,又對陳眠叮囑了一句。
陳眠巋然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保姆和秦桑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這才將目光調轉落在周旭堯陰鷙的面容上,不緊不慢地問道,「你這算是想要為凌菲開脫?」
講真,陳眠自認為自己也是一個蠻卑鄙的女人,當年就是在袁東晉和陶思然鬧分手以後趁虛而入,不過有一點她跟凌菲是不同的。
她和袁東晉發生男女關係,是你情我願,彼此誰也沒有勉強誰,然而凌菲當時可是用了一些骯髒的手段才爬上陸禹行的床。
當然,這背後到底是凌菲本人的意願,還是凌家或者其他人在背後下套,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為了自己的聲譽,而選擇跟陸禹行結婚這一點,很讓陳眠瞧不起。
無可否認,這種事情其實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選擇,也無可厚非,陳眠也並不覺得換成自己會比凌菲高尚到哪裡去,不過很抱歉,她護短。
誰讓秦桑是她的人,自然就是很美=沒節操地站在統一戰線上了。
再退一步講,凌菲的一些特質跟陶思然實在太像,讓她想要不反感都很難。
坦白講,她不滿周旭堯現在這種態度,令人覺得他有包庇凌菲的嫌疑,這令人很反感,反感到,想要抽他一耳光的衝動。
不過他是秦桑的男人,既然秦桑沒有任何錶示,她也沒必要費勁。
「陳眠,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栽贓陷害這種道理。」周旭堯波瀾不驚地開口,連眼皮都懶得抬起。
「確實,」陳眠頷首,語氣頗有些不以為然,「那如果真的是凌菲做的呢?你打算怎麼辦?給秦桑討個公道,還是打算息事寧人?」
栽贓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不過並非絕對,不是么?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窺了周旭堯一眼。
周旭堯抬起短髮下那張臉,英俊而寡淡的面容上,隱隱約約有一抹淺淺的落寞,他看了看陳眠,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淡淡道,「需不需要我讓人送你回去。」
拋開秦桑的閨蜜這一層身份不談,她是老二的女人,為了再生枝節,確保她的安全也是很有必要。
陳眠拿起身側的手提包,優雅起身,淡聲拒絕,「不用了。」
語罷,面無表情地從周旭堯的身側越了過去。
客廳里該離開的人都離開了,k問道,「老大,她要怎麼處理?」
那個女人已經痛得昏歇了過去,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了。
周旭堯面無表情地掠了她一眼,「先關起來。」
……
夜幕降臨。
凌菲從秦家別墅出來,坐上了一輛車直接到了夜庄。
跟著保鏢穿過人潮湧動的中央舞池,來到一個房間前,推開門,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房間那一組沙發上的周旭堯。
燈光亮如白晝,他一身黑色和沙發的顏色幾乎融為一體,額前的碎發隨意散落遮擋住了他濃墨的眉,微垂著頭,所以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周身的氣息略冷。
凌菲困惑地開口,「旭堯?」
周旭堯抬手打了一個動作,房間里幾個保鏢都退了出去,只剩下k面無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側。
「坐。」他淡淡地說了一個字。
凌菲忐忑不安地踩步上前,斯文規矩地在他的對面沙發上坐了下來,挽唇微微一笑,「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茶几上還有醒著的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周旭堯的身體微微前傾,主動給兩個杯子倒了酒,修長的手指將其中一個杯子就著光滑冰涼的茶几推到了凌菲的面前,爾後兀自端起另外一杯。
「82年的fite,嘗嘗看。」男人骨節分明好看的手握著高腳杯舉到與視線水平的位置,輕輕搖晃著,杯中淺紅色的液體在一塵不染的玻璃杯壁上晃出一波波優美魅惑的弧度,他深邃幽暗的眼睛在紅色里忽隱忽現。
凌菲眼底儘是不解的困惑,溫柔淺聲線溢出清脆的淡笑,「我不懂品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酒量不太好,所以也很少喝,對酒更是沒有研究,「你讓我來這裡,應該不是就為了讓我來品酒吧?」
周旭堯薄唇觸上杯壁,輕抿了一口,散漫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眼眸微微一眯,「今天有個女人拿著想用濃硫酸潑秦桑。」
話到此,頓住,沒有了下文。
凌菲握著酒杯的手指摸底一緊,眉梢眼底覆蓋上淡淡的哀戚,「什麼意思?」
周旭堯抬起頭,盯著她的臉,「凌菲,是你指使她那麼做的嗎?」
凌菲緘默地灌了一口酒,喝得太急,她被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捂著嘴巴輕輕的笑,「在你眼裡,我會是做那種事情的女人嗎?」
周旭堯諱莫如深的目光沒有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除了無奈和失望,她的臉上沒發現任何心虛和閃避。
凌菲繼續道,「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周旭堯淡淡地喚了一聲,「k。」
「是。」k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往門口走去,拉開門,外面的保鏢就連提帶拖把一個狼狽的女人帶了進來。
毫無憐惜的被扔在地上,女人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
凌菲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那些傷口讓她的臉色刷地白了一層。
「把她的臉抬起來。」周旭堯冷漠地吩咐。
保鏢一把揪住女人的頭髮,逼著她抬起了臉,對著凌菲。
周旭堯窺了窺凌菲,淡淡問道,「認識她嗎?」
凌菲憋著心底的苦澀,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她。」
周旭堯起身,踱步至那個女人的跟前,半蹲下身,抬手直著凌菲,「那天晚上的人,是她嗎?」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認真回想一下,你聽到的聲音,還有你看見的一切。」
女人的眼睛睜得很大,眼底還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裡面除了驚恐,什麼情緒也不剩。
她盯著凌菲的臉看了半響,好像在費勁地回憶著什麼,片刻后,她顫巍巍地說道,「身……身形跟她很像……」
「還有呢?」
「聲音……我還需要再聽聽……」
「凌菲,你說話,讓她聽聽你的聲音。」周旭堯漠漠的開口道。
凌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底泛了一層薄薄的水汽,抿著唇,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旭堯,你要是懷疑我可以直接說,沒必要這樣子!」
他不知道,她接到他的電話的時候,心情有多麼激動和高興,心底又有多麼的期待。
出門之前,她甚至花了一個小時才選好要穿的衣服,還特意化了一個妝,就是為了跟他今晚上的見面。
然而,她來這裡見到了什麼?
他居然是為了找出傷害秦桑的幕後主謀!
而且,單憑一個陌生人的一面之詞,就質疑到她的身上來。
凌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千倉百孔,血肉模糊。
她又惱又怒的抓起自己的手提包,站起來,「我說了不是我,你信最好,不信,隨便你想怎麼樣!抱歉,我先走了。」
匆忙而凌亂的腳步,幾乎是落荒而逃。
周旭堯綳著臉色,「k,跟上去,把她安全送回家。」
k杵了幾秒不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沉默地拉開門追了出去。
女人觸到周旭堯的視線,心尖顫得發麻,磕磕盼盼地開口道,「好像……好像不是……不是她……」
周旭堯若有所思地沉思,不是凌菲的話,那麼剩下的只剩下另外一個人選了,他站起來,轉身對保鏢低聲吩咐了幾句。
……
次日。
秦桑囫圇吞棗地吃了早餐,問保姆,「阿姨,今天的港城早報呢?」
保姆的臉色明顯一僵,語塞里幾秒鐘,「哦,早上先生出門太早沒時間看,所以他帶車上看了。」
秦桑盯了保姆幾秒,讓保姆莫名的一陣心慌發憷,她又微微一笑,「我知道了,我上去用電腦看就好了。」
「太太,等一下!」保姆驚慌失措地叫了出來。
秦桑一臉茫然,「怎麼了嗎?」
「那個……今天天氣挺不錯的,要不要帶小卡出門去走走?趁著早上的空氣清新又不會太熱。」
秦桑瞟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九點多了,外頭炙熱的陽光透進來,隱約有一陣燥熱感,這叫空氣清新不會熱?
「阿姨,你在掩飾什麼?」她單刀直入。
「沒,沒有。」
秦桑臉上淌著清淺的笑,語氣溫和,「那我先上樓了。」
保姆盯著她的背影,焦急地叫住了她,「太太。」
「嗯?」
保姆咬了咬牙,轉身從一角里抽出一份報紙,「這報紙上的東西很多都是那些記者亂寫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不管怎麼樣,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語罷,把報紙遞給了秦桑。
秦桑垂眸,伸手接了過來。
報紙的彩色頭版上,刊登了一張非常刺眼的照片,是她上次手機上收到的那一張彩信。
視線掠過頭條上醒目的字眼,她抓著報紙的手指微微收了力道,抓出了深深的皺褶。
保姆戰戰兢兢地打量著她,卻發現她並沒有表現出很大的憤怒,僅僅是眉眼泛涼,「太太,這個,先生也許只是因為這個女士出了什麼事,所以幫了她一下而已,不是報紙上寫的那樣……」
秦桑勾了勾唇,收起報紙,不咸不淡地開口,「嗯,我知道。」
保姆見狀,這才鬆了一口氣,「你也能這麼想就好。」
秦桑沒有答話,轉過身的同時,唇角上的弧度消失殆盡,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有冷漠和涼薄。
昨天那個女人說出是凌菲指使的時候,他明顯就是不相信的表情也深深刺傷了她。
呵——
確實是出事了幫了凌菲一把而已,而且是不惜用謊言搪塞她去幫的忙,好巧不巧,他們一起從酒店裡出來,他正好抱著她而已,真的沒有什麼。
即便有什麼,也跟她沒有關係。
……
因為趕戲,所以江妤琪跟著熬了一個通宵,她回到家順手拿起信箱里的報紙,步入電梯疲倦地掃了一眼報紙的首頁,眼底的睏乏瞬間被嚇得無影無蹤。
如果她沒記錯,這正是那天在酒店裡無意間碰見的周旭堯和凌菲。
上面那個第三者這個詞,狠狠地扎在她的心窩上。
電梯抵達了她公寓的所在樓層,她步出電梯,一邊從包里翻出鑰匙,一邊想著該不該給秦桑打個電話,還是去看看她。
腦袋亂糟糟的一團,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公寓的門就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紀卓揚高大的身材西裝筆挺地杵在玄關上,居高臨下睨著她,江妤琪一怔,「你怎麼會在我家?」
她的話音剛落,就被男人的長臂拽進了家門,身後的門砰地一聲甩上,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他壓得抵在門上。
一記深吻鋪天蓋地而來,掠奪了呼吸。
滾燙而炙熱,幾乎要將她融化。
就在此時,她腦海中倏地閃過第三者這三個字,驀地驚醒,大腦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把紀卓揚推開,板著臉,攥著報紙的手驟然用力,「紀卓揚,我說過了,我們到此為止!」
……
辦公室里。
周旭堯甩手將報紙啪地一下扔在了辦公桌面上,嚇得容旌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身體,連呼吸都不敢太過頻繁。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容旌悲催的想,再這麼下去,他可能真的要考慮自己未來的出路了。
「馬上聯繫港城早報的編輯,順便把寫這篇稿子的人給我查一下,問清楚,到底是誰給他們提供的照片!」
容旌微垂著頭,「是。」
「周總……」容旌小心翼翼地低聲開口,「目前公司的情況比較特殊,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緋聞,只怕後續會影響到公司……」
為了跟周家斗,周旭堯幾乎是把自己的半壁江山都投了進去,撼動周家這棵百年老樹,想要毫髮無傷,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可以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公司的資金運轉已經出現了一定的困難。
而之後又因為韓悠參與了綁架秦桑的事件,周旭堯不惜得罪韓家都把韓悠關了好幾天,如此一來,韓家那邊動用了權利和私人關係,導致多家銀行都拒絕了貸款的事宜。
這原不算最糟糕的情況,銀行那邊無法取得救助,只要爭取到傑森集團的投資合作的話,便能獲得一個很好的緩解期,很可惜,周旭堯錯過了那一次機會。
現在的情勢有多嚴峻,周旭堯應該很清楚。
周旭堯推開椅子站起來往落地窗邊抬步,略煩躁地扯鬆了領結,又解開了襯衫領口上的兩顆紐扣,這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一些。
他揉了揉眉心,摸過煙盒點了一根,煙霧朦朧里,他的臉忽隱忽現。
周旭堯背光而立,一塵不染的白色襯衫配著黑色的長西褲,冷貴的氣勢不減,他俯瞰著大廈下面車水馬龍的馬路,低沉的嗓音很冷淡,「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容旌盯著他的背影,也沒有繼續多言,畢竟這個公司是周旭堯的心血,他應該不會任由它就這麼毀了。
辦公室門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響,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一人,背影孤寂冷清。
他就那樣站著,一支煙抽完,他仍舊沒有動,好像就要那樣站到天荒地老。
良久,他拿出手機,猶豫了幾秒,還是撥了別墅的座機。
那邊很快就被保姆接了起來,他淡淡地問保姆,「太太呢?」
「太太在樓上的書房裡,先生是要找太太嗎?」
周旭堯默了默,又道,「她看報紙了嗎?」
保姆怔了怔,「看見了,不過先生不用太擔心,太太好像並沒有相信報紙上寫的東西,你回來跟她解釋解釋就好了。」
男人的眼底掠過寒湛凜冽的暗芒,面無表情地抬眸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聲調平淡,「她沒有生氣?」
「看著不像生氣,」保姆並沒有發現他的情緒不對,繼續補充道,「太太還是很理智的。」
周旭堯捏著手機,手背上青筋凸起,眉宇上的冷意更濃了,從喉嚨里溢出一聲涼涼的冷笑,一言不發地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他在期待什麼,難道還指望那個冷血無情的女人會吃醋不成?
心底溢出冷笑。
他就不懂了,陸禹行那個男人,無視踐踏了她的感情十幾年,到底哪裡好了?能讓她跟自己結婚了這麼久還是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
她已經瞎眼到他做什麼,她都看不見,也無動於衷了嗎?
還當真是夠痴情的。
余怒未消,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看都不曾看一眼,便接了起來,漠漠應聲,「喂。」
男人冰冷涼薄的聲音灌過來,讓凌菲微微心悸戰慄,「旭堯,是我。」
周旭堯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輕蹙,「有事嗎?」
昨晚兩人鬧得不歡而散,沒想到她現在還會給他打電話。
凌菲的手攥成拳,然後又很快鬆開,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周旭堯此時那張冷漠的臉,她壓著心底翻滾的酸澀潮湧,嗓音微啞,「我看見報紙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配合你澄清。」
澄清?問題是,他澄清給誰看?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在意,沒準這會兒,她還高興著呢!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