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秦桑絞著手指,假笑著道,「周公子,請問,我到底哪裡腦迴路不正常了?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就直說,不用這麼侮辱我的智商。」


  若是可以,周旭堯真想將這個小女人壓在腿上,狠狠地揍一頓她的屁股。


  該聰明的時候偏偏蠢地像一條蟲,希望她蠢笨一些的時候,她偏又機靈得很!

  她蠢?她笨?呵呵……在他看來,她分明就是一直狡猾的狐狸精,心計多了去!

  見他沉默不言,秦桑撇了撇唇,「好吧,不回答就不回答,我暫時相信你的話,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一邊說著,一邊動作笨拙往床邊挪著身子。


  她一腳剛碰到微涼的地板,腰肢就被男人遒勁的臂膀圈住,溫熱結實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貼上了她的背,濃烈的男人氣息將她包裹住。


  「去哪兒?」低沉的嗓音像是迴旋的低吟,輕輕的在耳邊響起。


  秦桑怔了怔,「回別墅。」


  周旭堯拉著她一起倒在床鋪上,從身後牢牢抱住她,女人纖瘦的身體默契地鑲嵌在他的懷裡,幾不可察地發出一聲低嘆,「你這樣大搖大擺的來來去去,是嫌棄自己給我舔的麻煩還不夠嗎?」


  秦桑蹙眉,掙扎了幾下,「對啊,我就是個大麻煩,走了正好不用礙著你的眼!」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氣息落下,低低的一聲淺笑,「別動,陪我睡一會兒。」


  「我不困!再說,為什麼我要陪你睡?」


  他的聲音更低沉了,帶著一陣濃濃的困頓鼻音,「唔,最近幾天幾乎沒怎麼闔眼,陪我一會……」


  說完,只有一波接著一波均勻的呼吸聲,秦桑躺著輕輕地開口,「周旭堯?」


  沒有回答。


  秦桑不可置信地瞪著一雙眼睛看著落地窗的隨微風起舞的帳幔,他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地轉了個身,結果腰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度,秦桑下意識地抬眸看向男人的臉,發現他雙目緊閉著。


  睡著了都不肯放過她,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強勢?


  面對面的距離,如此一來,秦桑便將他的臉瞧了個清楚,輪廓分明的五官因為消瘦而顯得更深邃了一些,眼眶上覆蓋著一層明顯的青影,英挺的眉宇之間有化不掉的疲倦。


  秦桑忍不住地產生了一絲心疼,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喃喃自語著,「你是多久沒睡覺了?」


  最近接二連三地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他既然開始動周家,想必一定是費心耗力,只怕他也無法安心入眠吧。


  秦桑盯著他的睡容,有些心不在焉,溢出極淺的嘆息聲,他剛剛到底想要跟她說些什麼?

  在那短短的一瞬間里,不知道為何,兩人之間牽扯出的某種微妙的感覺,她竟下意識地避開了,潛意識裡似乎都在躲避著什麼。


  想著想著,困意慢慢襲來,她也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再度睜開眼睛,暮靄已沉沉,夕陽橘紅色的光灑落進來,柔和舒適。


  秦桑看著身側依舊睡得深沉的男人,躺在床上沒有動。


  忽然,床頭柜子上傳來一陣手機的震動聲。


  是周旭堯的手機,有電話撥打了進來,秦桑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身側的男人,發現他還沒有醒過來,蹙眉想了想還是摸到了手機接了起來。


  卻沒想到,電話那端傳來的竟然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線,「我要見她。」


  涼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的起伏,短短的四個字,含著幾許強硬的味道。


  秦桑微微一怔,腦袋遲鈍了好幾秒,然後全是疑惑不解,為什麼,陸禹行會跟周旭堯聯繫?他又要見誰?


  那邊的陸禹行久久等不到回答,溫漠的眉宇輕蹙,聲音更冷了幾分,「周旭堯,有在聽?」


  秦桑蠕動著唇瓣,剛睡醒的聲音沙沙的,「陸禹行?」


  盛興集團總裁辦公室里,陸禹行坐在辦公桌后,乍然聽到秦桑的聲音,錯愕了一秒,「桑桑?」


  「是我。」


  「他人呢?為什麼是你接電話?」他的聲音沉漠,隱隱的好像有些不悅,或者說,是焦躁?


  秦桑看了一眼仍在睡覺的周旭堯,擔心吵醒他,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他還在睡覺,你還是晚點再打過來吧。」


  忽然就陷入了沉默里,陸禹行沒有說話,也沒有掛斷電話。


  秦桑顰眉,忍不住又道,「你是有什麼急事嗎?」


  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他好像是要見誰,不過是誰?居然需要給周旭堯打電話作申請。


  「沒有。」


  秦桑默了默,還是憋不住好奇心問出了口,「你剛說想要見誰?」


  陸禹行沒有馬上回答她,須臾,他漠漠地問了句:「你在哪裡?」


  秦桑正要開口,手上驀地一空,她倏然側過臉,周旭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清俊的輪廓,神色寡淡,唯獨一雙深邃的眼睛暗沉似海,完全找不到一絲剛睡醒的惺忪迷糊的痕迹。


  她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錯愕地看著他,脫口而出,「你什麼時候醒了?」


  周旭堯眸光淡淡掠過她,溫漠開口,「有事?」


  聲音忽然換成他的,陸禹行皺了皺眉,「她呢?讓她接電話。」


  「如果沒事,就這樣。」


  「周旭堯,我要見她。」


  秦桑聽不見陸禹行到底跟周旭堯說了什麼,只是能明顯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情緒似乎很不好,周遭氛圍都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一般。


  秦桑覺得在繼續呆下去,沒準真會被他生吞活剝了,於是趁著他在接電話,小心地往床邊挪,打算暫時撤離房間。


  周旭堯單手扣住她的手臂,目光依舊絞住她的臉,沉聲回了一句,「她不想見你。」


  陸禹行溢出醫生短促的冷笑,「你讓她親口跟我說。」


  「我的回答就是她的意思。」周旭堯淡淡地說道。


  陸禹行置若罔聞,「把她送回秦家一趟。」


  兩個人,各持己見。


  秦桑見周旭堯一張臉黑得要滴墨,感到一陣心悸,她小聲地說道,「我要上廁所,你鬆開手。」


  掛斷通話,將手機隨手扔在床上,他掀開被子起床,又繞到了另一邊。


  秦桑看著他俯身而下,身體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這樣細微的舉動,讓男人的臉色沉鬱得愈發可怖。


  聲喉嚨有些發緊,「周公子,就算你有起床氣,也別忘記我是個傷患。」


  事實上,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就,有起床氣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不過現在他看著就整個人都不對勁,秦桑擔心自己又要受罪。


  周旭堯波瀾不驚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不是要上廁所?我抱你去。」


  秦桑搖頭,「不用了。」


  男人的眼睛迷得狹長深邃,薄唇也微微抿出一抹不悅,「你在躲我?」


  「你身上傷口還沒有癒合,這樣使勁一會兒又裂開了。」


  聽到她這麼說,原本難看到不行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聲音也柔和了幾許,「那我撫你進去。」


  都說女人的臉就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秦桑覺得周旭堯的臉比女人的更厲害。


  明明前一刻看著還一副吃人的表情,眨眼又變得這麼溫柔,幸而是她也漸漸習慣了他陰晴不定的性格。


  秦桑沒有再拒絕他,把手交給他,讓他扶了起來。


  從洗手間里出來,周旭堯忽然開口,「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麼?」


  秦桑頓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口中的「他」是指陸禹行,沒有逃避他的視線,「沒說什麼,電話也是剛接起來,他也沒說什麼事,你就醒了。」


  周旭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他的瞳眸極深極暗,彷彿蘸了墨,像尋找不到盡頭的黑夜,探尋著她這番話的真假。


  秦桑微微眯起她漂亮的眼睛,淡淡啟唇,「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須臾,他面不改色地說道,「明天你回秦家一趟。」


  秦桑驀地一頓,「回秦家?為什麼?」


  之前她每一次會秦家,他雖然沒有明顯地說出口,不過也能感覺得到他不喜歡,畢竟陸禹行就住在那裡,而他不喜歡她跟陸禹行碰面,然而考慮到她和秦有天,再不高興,他也唯有忍耐。


  現在這個時候,他竟然讓她回秦家?


  太匪夷所思,以至於她覺得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幻聽。


  周旭堯垂眸看著她,女人小巧而精緻的臉蛋在披散而下的捲髮下,五官精緻而乾淨,大概是最近都待在家,剛才出門也有些匆忙,她並沒有化妝,依舊掩蓋不住她的美。


  他看著她,「怎麼?你不想回去嗎?」


  秦桑蹙眉,「不是,不過為什麼忽然讓我回去?你不是說我在外面晃蕩會給你造成麻煩?」


  這種特殊時期,確實不適合在外面肆無忌憚地走動,畢竟周家那邊虎視眈眈地想要抓住周旭堯的軟肋,雖然,她算不上他的軟肋。


  「安全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


  秦桑目不轉睛地看著男人的臉,想要從中尋看透一些什麼,然而他完美的表情,尋找不到一絲的瑕疵,輕淺的嗓音宛若山澗流水,乾淨而微涼,「你跟陸禹行,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幾天,我都聯繫不到,他什麼時候跟你關係親密到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知道你的新號了?」


  瞧,這種時候,她就不笨,甚至敏銳得一下子就能抓到重點。


  周旭堯勾起她的下巴,俯下臉在她唇上輕輕地印了一吻,溫柔憐惜,「你多久沒有回去看你爸了?」


  她抿唇不語。


  「他說你好爸身體最近有些不好,想讓你回去看一下。」


  「周旭堯,如果是這樣,他可以直接聯繫我,而不用繞著彎子找你。」秦桑沒有上當。


  他勾唇一笑,「因為他知道沒有我的批准,你走不出西井別墅半步。」


  秦桑想了想,他這麼一說,倒也是能說得通,她能離開那裡,也是容旌跟保鏢吩咐了才可以出來的。


  「你們真的沒有瞞著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周旭堯,「……」


  「我對他沒好感,相信他同樣,所以勾當什麼,你不用想太多。」


  秦桑點了點頭,平靜地道,「我知道了。」


  「我這邊有事走不開,明天我安排人陪你過去。」


  「好。」


  ……


  第二天。


  秦桑坐在車上,看了看身側的男人,不咸不淡地開口,「你不是說你走不開?」


  周旭堯完全沒有一絲羞愧心,理直氣壯地道,「你腿受傷了我還讓你一個人回去,你爸會不高興。」


  坐在副駕坐上的容旌,抬眸睨了一眼後視鏡,在心底默默地鄙視了周旭堯一頓。


  昨天晚上,秦桑睡下以後,周旭堯找到容旌安排今天出行的問題,一開始是讓他陪秦桑回秦家。


  結果容旌多嘴了一句,「秦家那邊都是陸禹行的人,太太這麼過去,真的沒事嗎?」


  然後周旭堯沉默了一會兒,果然就改變了注意,「算了,明天我親自陪她走一趟。」


  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當然,他一個小小的助理,膽子還沒有肥到感戳穿自己上司的程度,畢竟昨日他在廁所里被折騰得夠嗆了,可不想再去感受一次那種銷魂的味道,否則他不單晚餐沒食慾,估計未來好幾天都會難以下咽。


  秦桑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分明就是介意她會見到陸禹行,所以才要跟著。


  不過罷了,他愛折騰就折騰,懶懶地抬手輕輕打了個呵欠,「隨便你。」


  車在路上緩緩行駛著,從繁華的市區往郊區開去,漸漸地從高樓聳立的景色轉變到綠景蔥鬱,道路上的車流量就減少了下來,從高架橋上下來,需要經過一條隧道然後才會駛入半山別墅唯一的道路。


  高架橋的出口處,下面還有另外一條道路連通,他們的車開下來的那一刻,容旌敏銳地從後視鏡捕捉到了後面的跟著他們的車輛。


  秦桑最近還在吃藥,所以經常很容易就會犯困,這會兒坐在車上,腦袋靠在周旭堯的肩膀上,雙眼緊閉著,安靜地睡著了,而周旭堯也由於最近的睡眠不足而在閉目養神。


  容旌回過頭,顧慮到秦桑,所以把聲音低壓了許多,「老大,我們被跟蹤了。」


  周旭繞倏然睜開雙眼,眼底是一片清明,他抬眸落在後視鏡上,原本閑適的神態瞬間就銷聲匿跡,沉肅冷靜得像一個身經百戰的冷血戰士。


  「我們的人在後面跟上了。」容旌繼續道。


  薄唇勾起了一道淺淺的弧度,帶著幾分嗜血的味道,「等我們進入了隧道,再讓他們動手,把他們攔在隧道口。」


  容旌順著他的視線落在秦桑睡得安詳的臉上,她還真是放心舒適啊,轉而對開車的司機道,「提速吧。」


  這個司機有過賽車經歷,飆車的經驗豐富,他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嗖得一下,宛若火箭般一下子跟後面的車拉開了距離,安全地進入了光線昏暗的隧道里。


  秦桑是被驟然提高的車速感給驚醒了,睜開眼眸,迷迷糊糊地,隧道暗黃的光線隨著車速而不斷倒退,忽明忽暗地閃進車內。


  她緊張地五指張開揪住了周旭堯的衣服,聲音緊繃著,「現在是開車還是玩命?開慢一點!」


  視野不好的隧道里車速開得這麼快,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周?堯感受到她的緊張,圈住她的腰,讓她往自己的身上靠得更近一些,低聲安撫她,「不用擔心,他的車技很好。」


  「車技再好也跟我沒關係!」秦桑局促不安,她的胃部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開慢一點!」


  光線雖然不好,但是周旭堯還是察覺到秦桑的不對勁,他皺著眉頭,沉聲對司機道,「減速。」


  車速漸漸放緩下來。


  隧道里只有他們的車在通行,沒多久就瞧見了前方的出口。


  然而,在可視視線里,卻發現了隧道出口出有車橫在那裡,堵住了通行。


  容旌臉色一沉,「老大。」


  周旭堯面容也沉鬱下來,他抿著唇看了看秦桑,眼底的陰翳漸濃,像是蓄勢待發的火山,岩漿堯噴薄而出。


  因為胃部的不適,秦桑的臉色有些發青,車裡驟然變得緊張的氣氛,她自然也感覺到了,透過前面的風擋玻璃,什麼情況也一目了然。


  「周旭堯,他們……」


  周旭堯摟住她腰肢的手臂微微用了幾分力道,噙著一抹淺笑問她,「怕嗎?」


  恐懼突然襲擊過來的時候,人的感官會對這種異常的感覺進行放大,在秦桑近三十年的生命里,這樣的場景只有在電影里出現過,沒想到自己會有親身經歷的時候。


  全身的神經都像是被調緊的玄,用力不當就會砰一下斷了。


  她從喉嚨里蹦出一個字,「怕。」


  面對這樣的場面,她要是能夠不怕,那才是見了鬼了。


  眼前忽然陷入了黑暗裡,眼睛瞧不見,感官便異常敏感,她能感覺到男人掌心和指腹那一層厚繭,還有微微發熱的溫度。


  他遮住了她的眼睛。


  這樣更令她感到不安,她揪著他衣服的手,力道漸收,幾乎要將那高檔的布料給摳破了,「周旭堯。」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閉上眼睛,只要感受我就好,別怕,馬上就會沒事。」


  秦桑還沒了理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聽見他冷靜地下令,「提速,開過去。」


  下一刻,她只覺得身體一輕,就被抱起坐在了他的雙腿上,唇上一軟一熱,堵住了所有的話語。


  秦桑幾乎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被迫承受著他的親吻。


  眼睛被遮住,耳朵的聽覺卻還在。


  外面強烈的撞擊聲,砰砰的幾下,還有玻璃嘩啦啦碎落的聲音,車內劇烈地震動著,她被男人禁錮住身體,牢牢護在懷裡,倒在了車座上。


  短短的時間裡,她只覺得腦袋呈現了一片空白,只有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像是要跳出她的胸膛,一瞬間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刺激。


  「好了,已經沒事了。」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就在幾秒之前。


  她的眼睫輕輕地顫了顫,反覆掀動著眼帘,終於適應了光線,有些惘然地看著在她正上方的男人的臉。


  他的臉被飛濺的碎玻璃濺到,刮出了兩道淺淺的血痕,秦桑回過神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他的臉,「流血了。」


  周旭堯眼底勾出一道淺笑,捏住她的有些發涼的手,淡聲沙啞道,「沒事,你有沒有哪裡疼?」


  雖然他儘可能地將她護在身下,但剛才那樣強烈的撞擊,難保她會不會被磕碰到。


  秦桑麻木地搖頭,「好像沒有。」


  他抓過她的手背吻了吻,「嚇到了?」說著,把她拉著坐起來。


  秦桑驚魂未定,視線落在車窗上,發現前方的風擋玻璃凹了下去,碎裂的紋路密密麻麻的,而周旭堯那邊的車窗玻璃已經碎落,有些慘不忍睹。


  她的喉嚨緊得有些疼,后怕襲來,她終於知道自己剛剛到底經歷了什麼,有一種剛從死神的手裡僥倖逃生的錯覺,她忽然開口問道,「周旭堯,你是不是給我買了很多種保險?」


  周旭堯一愣,一時間也沒整明白她為什麼忽然這麼問,不過還是頷首道,「能買的應該都買了。」


  保險這種東西,他基本不去了解,全部都是由容旌卻落實以後,交給他簽字確認,她和他結婚以後,容旌很自然地也給她購買了。


  「為什麼忽然問這個?」她是嚇傻了?


  秦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涼涼地笑了,「我在想,到底是什麼給了你勇氣這麼肆無忌憚不怕死地撞上去。」


  這種不要命的行為,大概只有他才做得出來,然而,她奉陪不起,即便剛才他有護著她。


  她說得煞有其事,頷首繼續補充一句,「現在想明白了。」


  周旭堯,「……」


  坐在前面的容旌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同開車的司機,唇角也憋著淡淡的笑痕。


  劫後餘生的緊張氣氛,就這樣被秦桑打破。


  周旭堯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緩和氣氛,她是在暗諷他給她招來不幸。


  果然,下一秒,她乾淨清涼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你死不要緊,但是別拉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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