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秦桑午睡醒過來,環視了一圈,保姆不在,她喉嚨幹得有些難受,只能自己小心翼翼地坐起來,然而水壺放在她伸手夠不到的位置,試了好幾次都碰不到,她不得不傾斜著身體,結果上半身受力不穩,她整個人往下倒去。


  下一刻,她就被人摟住了腰肢,整張臉埋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不是周旭堯的氣息,而是另外一個人。


  她頓了頓,小心地扶坐好,抬眸就對上了陸禹行那張萬年不變的溫漠俊臉。


  陸禹行皺了皺眉頭,一聲不吭地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秦桑垂著眸,看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裡的水杯,沒有動,陸禹行淡漠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不是要喝水?」


  秦桑這才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喝,很快就喝完了,陸禹行又問,「還要嗎?」


  「不用了,謝謝。」杯子被秦桑拿在手裡,她不冷不熱問道,「找我有事嗎?」


  陸禹行兩手空空而來,他無視秦桑的不友善,站在床邊上,視線落在她打著石膏的腿上,淡淡啟唇,「聽說你受傷住院了,過來看看。」


  秦桑並不領情,淺淺一笑,「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傷是怎麼來的?」陸禹行像是聽不到她說的話,又問了一句。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管你對他熱情相待,還是冷眼相對,那張臉永遠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面無表情,任由你把話說得再直白難聽,他也會自動過濾,不受影響。


  秦桑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男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深沉地像海,暗得無法看見盡頭,她沒有說話,因為無話可說。


  半響,他忽然開口,「需要我通知你爸嗎?」


  陸禹行面色寡淡地詢問,卻是一種威脅,秦桑受傷住院的事情一直瞞著秦有天,就是不想秦有天擔心她。


  保姆不在,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秦桑就算想要趕人,也無能為力。


  她眉目微涼,冷眸看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咬了咬牙,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不用了,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受傷,他就讓你自己一個人在醫院?」


  「保姆有事外出。」


  話剛落,病房的門推開,保姆提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大概是沒想到病房裡會有人,乍見到陸禹行,保姆楞了一下,頓在了門口。


  秦桑看向保姆,「阿姨,你回來了。」


  「噯,」保姆回過神,上前放下手裡的袋子,「我剛出去買了點水果,太太要吃嗎?」


  「都有什麼水果?」


  「水蜜桃,葡萄和草莓,太太想吃哪種?」


  「草莓吧。」


  「好的,」保姆又轉身問陸禹行,「這位先生想要吃什麼?」


  陸禹行斂著眸,疏淡說道,「不用了,我還有事情,要走了。」說著,他又瞟了一眼秦桑,這才轉身離開。


  秦桑盯著合上的門,疑惑層層湧上來,搞不懂陸禹行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就為了問她怎麼弄傷的?

  簡直莫名其妙。


  ……


  傍晚的時候,說不過來陪她吃晚飯的男人,意外地出現了,「你不是說不過來?」


  周旭堯的唇畔噙著些許笑意,「我能過來,你不是應該表現得高興一點?」


  男人那笑容總令人覺得莫名的毛骨悚然,秦桑一瞬不瞬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眼角餘光又看了一下保姆,心底揣摩了幾分,淡聲說道,「知道我受傷了,他過來看病,沒有其他意思。」


  本以為周旭堯是知道了陸禹行來過,所以才特意趕回來陪她吃飯,她不想又因為這個鬧鬧不愉快,卻布料周旭堯挑眉反問一句,「你說誰?」


  秦桑有種班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然而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她只能選擇坦白,「陸禹行下午來過。」


  果然,周旭堯的臉變得深沉莫測起來,秦桑心底馬上就慌了,有些緊張地解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受傷的事情,也沒有叫他過來,而且他來了一會兒就走了。」


  周旭堯的眼睛眯得狹長,聲音辨不出喜怒,「我又沒說什麼,周太太這麼驚慌,是做了虧心事?」


  秦桑抿著唇,不悅地皺眉睨著他,「周旭堯,你又要跟我吵架嗎?」


  他這是什麼態度?隱瞞有罪,坦白有錯,到底是要她怎麼樣?

  「我也沒說什麼,你急什麼?」


  「分明就是你在懷疑我!」秦桑控訴他。


  「行,是我不對,」見她要動怒,男人的眼底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聲音更是帶著些許玩味,「我也沒什麼意思,你這麼敏感做什麼?」


  她敏感?他也不想想到底是誰讓她變成這樣的,疑神疑鬼的,他累不累?


  秦桑別開臉,涼涼道,「是你太過神經質。」


  周旭堯瞧著氣鼓鼓的模樣,眯眸淡笑著,「你說的都對,是我神經質,現在先吃飯?」


  秦桑,「……」


  他果然是有病。


  吃完飯,周旭堯又用輪椅推她下樓去散步,回到病房,秦桑跟保姆說,「阿姨,我要洗個澡,你幫我一下。」


  不等保姆應聲,周旭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阿姨,你可以回家了。」


  保姆猶豫不決,「可是太太……」


  周旭堯面容沉靜打斷她的話,「時間已經不早,家裡的貓也需要餵食。」


  秦桑想了想,「阿姨,沒事,你回去吧。」


  等保姆走了,周旭堯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作優雅地解開袖扣,把袖子挽道手肘處,秦桑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種不安的念頭浮現在腦海。


  秦桑警惕地看著朝自己走近的男人,「你要做什麼?」


  周旭堯挑著沒,薄唇挑起性感的弧度,慢條斯理地開口,「你不是要洗澡?」


  秦桑端著僵硬的笑,緊張地說話有些磕磕巴巴,「你……你幫我叫一個護士過來幫我就好。」


  周旭堯目光湛湛,肆無忌憚盯著她,低低啞啞地說道,「你老公在這,叫護士做什麼?」


  「我不要你!」


  「我幫你洗,或者不洗,二選一,你決定。」


  「周旭堯!」她失算了,剛才就不應該自以為地讓保姆走了可以叫護士幫忙,她忘記了周旭堯這個重大威脅的存在。


  「決定好了?」


  秦桑抿著唇瞪著他,「我現在是傷患,沒辦法滿足你。」


  周旭堯眸色微沉,「我只是給你洗澡而已,你以為我做什麼?」頓了頓,他視線落在她的腿上,「我再饑渴,也不至於對一個病患下口。」


  「我不習慣男人給我洗澡。」


  周旭堯臉不紅心不跳,冷不丁地說道,「我給你洗澡還洗得少嗎?」


  婚後,兩人的夫妻生活常常因為秦桑體力不支,事後都是他給她洗澡,現在才說不習慣,會不會太晚了一點?

  秦桑沒他那麼厚臉皮,因為他的這句話,臉頰染上淡淡的緋色。


  見她安靜下來,周旭堯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秦桑氣息亂了幾分,「周旭堯,我說了不用你!」


  他置若罔聞,抱著她走進了浴室,「頭髮要洗嗎?」


  「不洗!」秦桑瞪著眼睛,「我現在是不要你幫我洗!」


  「剛才看見你撓頭了,肯定會不舒服,頭髮也一起洗了吧。」


  「周旭堯,你是不是耳聾!」


  「沒聾,所以你不用叫那麼大聲。」


  「……」


  不管秦桑怎麼抗議,最後還是被他扒得光光,浴室里,女人的叫罵聲漸漸消弭。


  自從上次那一次事件,周旭堯對她最親密的行為也僅限於親吻,雖然很多次他都有檫槍走火的趨勢,最終也因為秦桑的抗議而無疾而終。


  洗澡這件事情,是這段時間來,最為親密的一次接觸了。


  周旭堯無奈地看著床上被子蓋過頭頂的女人,「桑桑,起來吃藥了。」


  然而秦桑像一隻蟬蛹,一動不動,周旭堯只好伸手去扯被子,卻發現她揪住了,對於她這種孩子氣的行為是哭笑不得,「桑桑,悶在被子里對身體不好,鬆手。」


  依舊是沒有動靜。


  周旭堯真擔心她這樣會窒息,只要強行將被子掀開,一眼便看見她一張臉紅得跟蘋果似的,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你是在害羞嗎?」


  聽出他的調笑,秦桑是又羞又惱,她知道自己有些矯情,兩人再親密的事情都發生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麼,可她就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尷尬。


  周旭堯低低的咳嗽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的身體有哪裡我沒看過?你還害羞什麼?」


  「周旭堯!」重重的呼吸,她睜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瞪著他尖叫了一聲。


  「好,我不說了,你聽話,把葯吃了。」周旭堯低聲慰哄著。


  秦桑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從他手裡接過葯和水,囫圇吞棗地把吃了,第一次吃藥吃得那麼爽快。


  「好了。」把杯子塞回去給他,眼神都不給一個。


  「你的腿受傷行動不便,所以要見季以旋,只能在舉行婚禮的那一天安排你跟她提前見一面。」周旭堯忽然開口道。


  秦桑怔了怔,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遲鈍了好幾秒,而後是眉頭一蹙,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滿道,「舉行婚禮那天都晚了。」


  秦桑就是想在婚禮之前見見她,問一下她的想法,如果可以,最好就是能幫到她。


  她的心思太容易猜到,周旭堯一眼便看出她的想法,黯啞的嗓音沉靜緩慢,「除了那天,其餘的時間想要見她很難。」


  周家戒備奔就森嚴,現在婚禮的消息宣布了以後,季以旋被盯得更緊了,除了指定照顧她的人,誰都不能見她。


  就算可以考慮安排秦桑去周家見她,那也是在她行動靈活方便的時候,偏偏她的小腿骨折。


  「等到舉行婚禮,一切都晚了。」秦桑的情緒很低落。


  周旭堯盯著她落寞的臉,眼眸幽暗了幾度。


  季海瓊對秦桑說的話,他已經一清二楚,也明白了秦桑為什麼會一下變得那麼執著,因為她自責,覺得季以旋的受的罪都是因她而起。


  摸了摸她的頭,「桑桑,她的人生你干預不了,選擇權在她。」


  「真的不能提前見到她嗎?」秦桑不死心,「提前一天也好。」


  周旭堯定定地看著她,緘默不語,對上他的眼睛,秦桑知道,事情不能按照她預想的發展。


  「我知道了。」她只能接受這個結果,能在婚禮上見見她,也好。


  ……


  次日,周旭堯去上班以後,果然又有人來給秦桑送向日葵。


  秦桑看著門口站著花店工作人員,「這花是誰讓你們送過來的?」


  「是一位先生。」


  「名字呢?」


  「抱歉,小姐,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聯繫方式呢?」


  送花的工作人員為難地看著秦桑,「抱歉,我們不能隨便泄露客人的信息,小姐,請你簽收一下好嗎?」


  秦桑抿著唇,冷著臉,「抱歉,陌生人的東西,我不會要,麻煩你拿走。」


  「小姐……這,麻煩你簽收吧,不然我的工作也很難辦。」


  送花的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因為常年在外奔跑送花,所以膚色黝黑,高高瘦瘦的,工作一定也不會輕鬆。


  秦桑看著他,胸口堵了堵,對站在一旁的保姆道,「阿姨,把花簽下扔掉。」


  那小夥子聞言鬆了一口氣,只要正常簽收下,他的工作就完成了,至於主人要怎麼處置這些話,與他無關,他一邊把花遞給保姆,一邊連聲道謝。


  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


  到底是誰給她送這種暗示重重的東西,秦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她又不能告訴周旭堯那個小氣鬼,不然又有一頓爭吵。


  真的是煩死了!


  ……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她每天都會收到一束向日葵,每天都讓保姆扔掉,而周旭堯越來越忙,時常是在她睡著以後,他才會到醫院,第二天醒過來經常都是看見他一個人窩在那小沙發上睡覺。


  也不知道他那副身體到底怎麼能忍受得了那麼小的地方,這麼睡下去,不腰酸腿疼才怪。


  秦桑發現周旭堯的黑眼圈越來越重,眉宇上的疲倦也愈加明顯,說實話,她的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這天早上醒過來,病房裡沒有周旭堯的身影,秦桑問保姆,「周旭堯呢?」


  「我來的時候,現在已經不在了。」


  正說著,周旭堯忽然從外面推開門走了進來,清俊的臉掩不住的倦容,眼睛也泛著紅絲,下巴和嘴唇上的青胡茬也冒出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塵土味。


  秦桑皺著眉頭,「你逃難嗎?」


  大清早的這麼一副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周旭堯大步朝她走過去,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了一記親吻,聲音沙沙啞啞的,「臨時出了點事情,剛忙完,昨晚睡得好嗎?」


  他昨晚一夜都沒有回來,通宵熬夜在忙?秦桑有些錯愕,「你一晚上都沒睡?」


  「嗯,」男人的聲音都透著疲倦,「你先吃早餐,我先去洗個澡。」


  她住院以後,他也沒有回家,基本都是公司醫院兩邊跑,所以都有他的換洗衣服,秦桑看著他拿著衣服進了浴室,眉頭皺得更緊了。


  什麼事情讓他忙得連續熬夜,甚至通宵?


  周旭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煥然一新,精神也好了一些。


  「公司最近事情很多?」秦桑看著在吃東西的周旭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個男人好像瘦了一些,輪廓分明的臉,五官彷彿更加深邃了。


  難得她會主動關心他的工作,周旭堯挑了挑眉,一雙深眸凝著她,「最近比較忙一些,過段時間就好了。」


  秦桑沉吟了片刻,溫淡說道,「既然那麼忙,就不要一直往醫院跑了。」


  「周太太,」他凝視著她明亮的眼睛,低沉的嗓音覆蓋了一層淺淺的笑意,「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心疼我嗎?」


  秦桑盯著他嘚瑟的模樣,惡由心生,撇了撇嘴,勾出一抹涼涼的假笑,「你別往自己臉色貼金了,我只是不想落下一個克夫的壞名聲!」


  周旭堯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俊臉湊近他,聲音壓得更低沉,「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唔……」猝不及防地就被男人堵住了唇齒,聲音悉數被吞咽。


  秦桑正要推開他,然而周旭堯彷彿早料到她的動作,先一步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大掌輕而易舉地固定住她的臉,讓她無法退開。


  沐浴露清香的味道縈繞在呼吸里,男人的唇齒還沾著咖啡微澀微苦的味道,侵蝕了她的味覺,心跳如雷。


  本想淺嘗輒止,去按捺不住被她的香甜蠱惑,太久沒有碰她,周旭堯覺得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


  直到她頻臨窒息,他才鬆開她。


  忍不住又低頭啄了她一下,聲音粗啞,「你的懲罰也差不多了,腿傷好了以後,可以放行了?」


  他這個年紀沒有血氣方剛,但需求卻不少,可自己當初種下的惡果,只能自己吃了,只要秦桑不願意讓他碰,他就只能忍下來,這就是懲罰。


  兩人的呼吸紊亂,他抵著她的額頭,垂眸看著她因為接吻泛紅的臉頰,唇瓣被他蹂躪地嫣紅微腫,雙眼迷濛的模樣勾得男人心痒痒,分分鐘鍾會精蟲上腦。


  秦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花了半分鐘的事情才理解透他話里的意思,鼓著腮幫伸手將他推開一段距離,「你的腦子成天只有這種事情嗎?」


  他低笑一聲,「對著你的時候,腦子只能想這種事情。」


  這個人無論是裝高貴還是耍流氓,都得心應手,她要是繼續往下說,保不准他會說什麼下流的話。


  「不是很忙嗎?趕緊吃完去上班。」她拿過一旁的平板,裝做要忙自己的事情。


  周旭堯趁不備,動作極快地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個香,秦桑衝動得差點失手將平板砸在他的腦門上,「周旭堯!」


  不管她如何惱羞成怒,他的唇角都掛著笑,「晚上讓阿姨留下來陪你,我不知道幾點才能過來。」


  「你不用過來了!」秦桑不耐煩地說道,好像他是一隻蒼蠅,趕不跑就想要拍死。


  周旭堯咽下最後一口早餐,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盡量早點過來。」


  「……隨你便!」她的好意他不要,那是他自己的問題,反正累死的不是她。


  周旭堯剛離開病房,秦桑發現他的手機落在了桌子上,「阿姨,他手機落下了,你趕緊給他送去。」


  保姆拿著手機追出去,幸好電梯比較慢,周旭堯還在等電梯,接過手機,淡聲道,「謝謝,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她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周旭堯給的待遇並不低,雖然脾氣難以摸准,但是大多時候都是好說話,也不會用有色眼鏡看人,保姆自然也很喜歡這份在工作。


  「對了,先生,有件事情我覺得還是應該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保姆在心底打了一遍腹稿,斟酌說道,「最近一直有人給太太送花,太太好像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聞言,周旭堯溫潤的臉微微一沉,眉梢輕輕挑起,「怎麼回事?」


  於是,保姆把事情的前後經過一一告訴了周旭堯。


  周旭堯陰著臉,淡聲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醫院大門外面,容旌已經的車還在等著,周旭堯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直接回公司還是……」


  「去新龍路『勿忘我花店』。」容旌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周旭堯沉聲打斷了。


  容旌坐在駕駛座上,抬頭從後視鏡看著周旭堯,不確定的問,「老大,你剛說去哪兒?」


  「新龍路『勿忘我花店』。」


  見容旌沒有開車,周旭堯涼涼地抬眸,「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不用了……」他是老大,他說了算,容旌閉上嘴巴,發動了車子。


  周旭堯坐在後座上,閉著眼睛在歇息,腦海里想的,卻是保姆的那些話,還有秦桑生日那天,送過來的那束向日葵,以及卡片上的留言。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窺視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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