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秦桑僵直地坐著,無措地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英俊男人,眼底硬著他臉頰的紅痕,動憚不得,緋色的唇蠕動了著,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流血了。」
男人眼神執拗地看著她,盯著她被淚水沾濕的眼睫,低沉重複著一句話,「氣消了沒?」
秦桑有些慌,心口憋得難受,索性撇過臉,剛要挪動身體去夠茶几上的紙巾,男人卻蠻橫地將她拉回來,「還生氣?」
秦桑受不了這樣的畫面,眼眶紅得厲害,「陸禹行,你的額頭流血了!你先止血好不好?」
「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是吃死了她會心軟,秦桑恨透了他這個模樣,然而再恨,終究無法對他視而不見。
「我不生氣了,不生氣了!行了嗎?你可以處理傷口了嗎!?」說到後面,她又是憤怒又是哀求,整個人都輕顫著。
面對他,秦桑認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陸禹行見她又憋出了眼淚,卻強行忍著的模樣,這才緩和了臉色,帶著砂礫感的指腹輕輕替她撫去眼角的水漬,「別哭了。」
秦桑拍開他的手,抽了抽鼻子,抬手胡亂地抹眼睛,「我去給你拿家庭藥箱。」
陸禹行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知道放在哪裡?」
「知道。」
家裡所有的東西擺放的位置幾乎跟四年前一樣,他讓人過來打掃,卻沒有移動過她留下的痕迹。
秦桑很快提著家庭藥箱走了回來,翻東西的時候有些手忙腳亂,醫藥箱里的東西她根本就無從下手,她一個生活自理都成問題的人,哪裡知道要怎麼處理傷口呢?
「先幫我擦掉臉上的血,然後用棉簽沾著消毒水給傷口消毒。」
陸禹行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只是看著秦桑慌張躇躊的模樣,便淡聲開口指導她。
秦桑沒有說話,按照他的說明去做,只是她笨手笨腳的,力道控制不好,好在陸禹行是個皮粗肉厚的老爺們,被她擦到傷口的時候,只是有點不舒服地皺了一下眉。
秦桑很認真的地幫他處理傷口,消毒的時候,竟然也格外的輕柔,那小心翼翼的動作,瞬間就觸動了陸禹行心底最柔軟的一角。
他記得以前她在讀大學的時候,別說家庭藥箱放在哪裡不知道,連她自己的日常用品都不知道丟哪裡,現在時隔四年不回來,她反而知道了,難免有點意外。
事實上,秦桑現在依舊很多東西不知道放在哪裡,但是家庭藥箱這個,她卻牢牢記著,因為很久以前,陸禹行那國防身體忽然感冒發燒,病來如山倒,她四處找不到藥箱,後來就牢牢記住了。
秦桑以前不管為他做了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會捧到他的面前跟他炫耀,記住藥箱這個她後來一直沒有機會炫耀,而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兩人隔著很近,陸禹行抬眸便能看見她在用自己的牙齒蹂躪自己的下唇,衝動得想要撬開她的嘴巴,但僅僅是想了一下而已。
消完毒,秦桑低頭便對上了男人幽深的眼眸,兩人都愣了一下。
秦桑淡淡地收回目光,「好了。」
「塗藥,然後貼上創可貼。」
「噢……」
秦桑又在藥箱了翻找了半天,最後茫然地看向陸禹行,「要塗什麼葯?」
陸禹行半眯著眸,長臂伸過去,修長的手指拿起一支藥膏,「擦這個吧。」
秦桑注意到,他的手指也有傷痕,似乎還泛著白色,接過藥膏的同時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這個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像是條件反射一般。
女人手指柔軟而微涼,陸禹行也錯愕地盯著她,喉結上下滾了滾,神經緊繃著。
不過秦桑很快便注意到自己的舉動很突兀,一下子便鬆開了,故作鎮定地問,「你的手勢怎麼回事?」
她記得他傷的是左手,而且他的左手現在也確實纏著紗布,那這右手呢?
秦桑蹙了蹙眉,這個男人怎麼到處是傷?
手腕上的觸覺驟然撤去,陸禹行莫名覺得有點失落,他輕輕收回手,若無其事地道,「沒事。」
秦桑翕動著唇,最後還是把關心的話語給生生咽了回去,這些傷口不是她造成的,與她無關,所以不能做無謂的關心。
一言不發地幫他把額頭的傷口處理好,秦桑藥箱也沒有收,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與他對視,「你的手你自己處理吧,處理完請你離開這裡。」
冷漠而疏離,彷彿剛才那個為他的傷口著急,為他小心翼翼上藥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秦桑避開他深究的眼神,轉身想要上樓,陸禹行涼涼地開口,「廚房裡還有粥,去吃了。」
「我沒胃口。」她不想吃他做的任何東西,因為害怕自己會淪陷。
「你吃完東西,我就離開。」是條件,也是威脅。
秦桑倏然轉身瞪著他,想要罵,卻又不知道罵什麼,打罵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死皮賴臉?」
「現在發現也不遲。」陸禹行氣死人不償命。
秦桑怒極反笑,「你行,你能耐,你不走是吧?」她點了點頭,「你不走,我走!」
說罷,秦桑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還穿著居家服,趿著拖鞋每一步都踏得極用力,拖鞋在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雜訊,以此來證明她的憤怒和不滿。
陸禹行置若罔聞,冷眼睨著她倔強的背影,低沉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如果不想你爸知道你拖著病體還不吃飯,你就走。」
秦桑站在玄關處,進退維谷。
秦桑雖然是個情緒的化的人,但很多時候脾氣還是能控制得住,然而不知為何,面對陸禹行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像個隨時點爆的炸彈,忍耐力都會變得極低,「陸禹行,你除了會威脅人,你還會什麼!」
語氣很沖,但因為生病,氣勢便弱了幾分。
她真的是煩死了,分分鐘想要在他腦袋再開出一個洞來!
「對你管用就行。」
「……」
他贏了!
她又哭又鬧,像個神經病一樣,最後弄傷了他還自己個兒愧疚擔憂,他卻由始到終像個木頭一樣!
秦桑覺得自己就是他眼中的一個跳樑小丑!
可她能怎麼辦?她只能妥協!
從玄關拐了個方向往餐廳走去,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幽幽響起,「走路看路,別踩到地上的碎片。」
秦桑深呼吸一口空氣,胸口那抹渾濁始終揮之不去,她沒有回頭,也不說話。
陸禹行當真是言出必行,等秦桑吃飽了,他清理乾淨了地板,然後就離開了公寓。
秦桑聽見關門的聲音,無力地倒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滿腦子都是他的臉。
愛一個人愛得太過用力,到頭要忘記的時候,才發現更吃力,看來,她真的是需要一個男人來轉移注意力。
秦桑控制不住的煩躁,抓著枕頭狠狠摔到了地上,彷彿那個枕頭是陸禹行。
……
陸禹行坐在車裡,並未急著離開,而是低頭點燃了一支煙,緩緩抽起來,尼古丁的味道侵入肺腑,卻侵蝕不掉他內心的彷徨。
抬眸從後視鏡里看見額頭上的創可貼,眸色漸沉,他的手指撫上去,彷彿還能感覺到女人柔軟的指尖。
手機在震動,他偏頭看見凌菲的號碼,直接把手機扔到了副駕位上,沒有接。
凌菲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薄薄的手機被她攥在手中,幾乎要彎曲了。
無意間聽到林嫂的電話,她才知道秦桑生病了,而照顧她的人,竟然是陸禹行……
想到他照顧秦桑的畫面,凌菲就控制不住地暴躁,情緒太過激動,肚子里的孩子連續踹了她好幾下,有點疼。
手裡的手機砸在地上,凌菲一驚,慢慢地調整呼吸,心裡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她不能慌,要冷靜……
——
那天過後,秦桑就開始躲著陸禹行,躲得那麼明顯,陸禹行自然是知道,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著,至到陸禹行出差,不在港城了,秦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而走了一個瘟神,又來一個神經病。
秋高氣爽的天氣,秦桑去貓貓家看了小卡,趕在午飯之前回到秦家,剛到門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裡面傳來秦有天宏亮的笑聲,還有一個,秦桑十分厭惡的聲音。
秦桑見過不要臉的男人,但是沒見過榮子楨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分分鐘不安慰自己八百次,都無法容忍這個男人繼續活著。
「爸。」
秦有天見秦桑回來,臉上笑意怏然,「桑桑回來了,快過來,子楨等你很久了。」
秦桑走過去,忍著脾氣扯著僵硬的笑容對榮子楨道,「榮公子,你怎麼又來我家了?」
這語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秦有天笑罵,「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又朝榮子楨解釋,「子楨,這丫頭被我寵壞了,說話沒輕重,你別跟她計較。」
榮子楨笑得十分和善,溫文儒雅地道,「怎麼會?伯父放心,我覺得桑桑這樣很可愛。」
秦桑莫名地顫抖了一下,這分明才初秋啊,她怎麼就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了?
秦桑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榮公子,謝謝你陪我爸下棋,不過先已經到午飯時間了,你該回去了。」
「桑桑!」秦有天皺眉。
榮子楨忙打圓場,「伯父,桑桑在跟我開玩笑呢,是不是,桑桑?」
秦桑氣得牙痒痒的,媽的!誰跟你開玩笑了?就是要他滾,他裝什麼傻逼!
「是!」一個兩個都陰魂不散!
秦有天這才鬆了松神色,「林嫂,午飯準備好了嗎?」
「好了。」
「子楨,如果沒事的話,就留下來一起吃飯。」
榮子楨道,「沒事,我很樂意留下來。」
秦桑快要磨破一口鐵牙了,她憤憤地轉身,「我上去換衣服,你們先吃。」
秦有天攔住她,「不用換了,反正你下午在家也沒事,不如和子楨一起出去走走,」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子楨,你下午有空嗎?」
「正好我今天沒事。」
「……」秦桑可以說她想殺人嗎?
這還不算,吃飯的時候,榮子楨利用秦有天對他的好感,導致秦桑徹底地消化不良了。
「桑桑,你給子楨夾下菜,別顧著自己吃。」
「桑桑,去給子楨盛碗湯。」
「桑桑,子楨跟你說話呢!」
……
秦桑覺得整個餐廳,都回蕩著一種魔音,那就是秦有天盲目的熱情,和榮子楨虛偽的奉承。
一頓飯都不能好好吃了,她真快要瘋了。
與其被秦有天監視著,秦桑乾脆提前拉著榮子楨離開了秦家,起碼,脫離了秦有天的監視範圍,她撒潑起來不用諸多顧忌。
榮子楨任由秦桑拉著他的手往前走,臉上是得意的笑,「桑桑,我不知道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單獨相處。」
秦桑驟然頓住腳步,狠狠甩掉他的手,雙手環抱在胸前,氣焰倨傲冷睨著榮子楨,「榮子楨,誰讓你來我家的?」
榮子楨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扣,「你爸邀請我過來的。」
「我爸請你來你就來?那我讓你去死,你去么?」
「桑桑,很討厭我?」
秦桑挑眉,溫漠道,「你說呢?」
她只差沒在額頭上刻字以示自己對他的排斥了。
榮子楨聳了聳肩膀,忽然湊近秦桑,嚇得秦桑猛得往後退一步,他笑言,「可是,我對你很感興趣,怎麼辦?」
秦桑蹙眉,「榮子楨,我沒心情跟你玩,你若是那麼清閑,麻煩你找別人。」
「可是我不喜歡別人,我就喜歡你。」
「可是我不喜歡你!」
「那好,」榮子楨笑得很坦然,「我們現在就回去,跟你爸說清楚。」
秦桑微微眯著鳳眸,「你威脅我?」
秦有天對榮子楨的喜歡,是言溢於表,這段時間,看著他露出越來越多的笑容,秦桑到了唇邊的話始終說不出來。
她是個直性子的人,厭惡分明,但唯獨對著秦有天,她總會優先考慮他的感受,很多時候,秦桑願意為秦有天受委屈,因為他是她至親的爸爸。
醫生說過,秦有天需要舒適的環境和放寬心態,保持開心樂觀的情緒,對病情才會有利,也正因為如此,秦桑才一直保持沉默,任由秦有天誤會她和榮子楨的關係。
榮子楨漫不經心地道,「桑桑,你應該明白,我並非慈善家,而是一個商人,你見過哪個商人,會做虧本的買賣?」
「你利用我哄你爸開心,卻又一點好處都不給我,這可是很不厚道了。」
秦桑冷靜了下來。
因為榮子楨說得沒錯,他和她並非朋友,也無虧欠,他沒有理由這麼不求回答地配合她演戲。
「你想怎麼樣?」
榮子楨啞然,「桑桑,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爸很喜歡我?」
「所以呢?」
「而正好,我也很喜歡你。」榮子楨微微俯身。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秦桑眉目之間仍然掛著疏離的冷意。
「你何不如試著了解我,接受我?」榮子楨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看著秦桑,很認真,「你會發現,我很適合你。」
如果沒有年少那麼一段,再退一步說,那天晚宴上,榮子楨沒有暗語冷諷她和陸禹行那一段過往,秦桑這一刻真會被這個男人認真的神色給打動了。
很可惜,他有前科。
秦桑緋色的唇輕輕一勾,眉梢上頓時染上了璀璨的風情,「榮子楨,在你眼裡,我秦桑的智商跟弱智一樣?」
「我從來不覺得你笨。」
秦桑斂去笑意,「榮子楨,我們永遠不會合適。」
一句話,定死了他們之間的所有可能。
榮子楨露出可惜的神情,「好吧,既然你說不合適,那我也不勉強了,可是你利用我這一點,我是不是可以索取一點回報?」
「你不用那麼一副警惕的模樣。」
秦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看著他讓秦有天開心份上,幫個忙很應該,「你說,只要我能做得到。」
「我媽過幾天生日了,你陪我去挑幾件禮物吧,這個不會難吧?」
秦桑鬆了一口氣,「可以。」
……
zr購物中心。
「跟我說說你媽的性格和喜好吧。」身為榮家的夫人,驕奢的生活中浸淫多年,對任何東西難免都會有所挑剔,送禮一定要對號入座,否則買了也不會讓她開心到哪裡去。
所以說啊,富貴的人,想要開心該多麼苦難,不似那些吃多了苦的人,隨意送一份禮物他們都會笑得璀璨,容易滿足。
榮子楨不緊不慢地跟在秦桑的身側,「嗯,喜歡衣服和首飾。」
嗯,非常符合富家太太的喜好。
秦桑挎著包,帶著榮子楨往另外一個方向走,「那先去選首飾吧。」
jill珠寶起源於英國,它的前身是英國貴族御用的珠寶品牌,歷史悠久,雖然現在不單單是貴族專享的品牌,但屬於有錢人才消費得起的奢侈品。
它擁有頂尖設計師原創設計和高品質的工藝,很多首飾都是限量品,設計獨特而極具特色,它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那就是展示櫃里的首飾,也許有某一個飾品,購買者想要買下來,還必須經過設計師本人的同意,而這件飾品,通常都是設計師的成名作品,或者是特色作品,僅此一件。
站在專櫃前,秦桑問榮子楨,「你媽又特別喜歡的設計師嗎?」
榮子楨無奈地看著秦桑,「你覺得我會知道得那麼詳細?」
也對,他一個公子哥,年輕的時候叛逆得估計連自己媽都不認的人,那會了解自己母親喜歡什麼首飾的設計師,天荒夜談。
「那就這枚胸針,怎麼樣?」
榮子楨順著秦桑的動作望去,她的皮膚本就白皙,此時手指在璀璨的光線下更是白的透亮,再往下便看見了那一枚精緻的胸針。
色彩低調卻奢華,細鑽點綴碎碎的光,耀眼中帶著一絲古樸的中國風,不能說十分搶眼,但很有特色。
榮子楨笑,這一回終於相信了圈裡那個關於秦桑的傳言,她是整個圈子裡時尚標杆,眼睛毒辣且品味不俗,「看來傳言真不假。」
秦桑揚了下眉,朝工作人員道,「這枚胸針我們要了,麻煩幫我們包起來。」
那工作人員露出職業的笑容,「抱歉,小姐,這枚胸針我們需要經過我們的設計師同意才可以賣給您,還請您體諒。」
榮子楨蹙眉,「大概需要多久?」
「先生……」
秦桑忽然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工作人員,淡笑著打斷她的話,「麻煩你包起來,謝謝。」
那工作人員見到她的名片,也吃了一驚,嘴巴微張著,態度也變得比剛才更為恭謹嚴謹,「您稍等!」
榮子楨疑惑地看著秦桑,「你給她看什麼了?」
秦桑淡淡道,「噢,沒什麼,剛好這個作品的設計師是我。」
「……你說什麼?」榮子楨瞪大雙眼。
秦桑並沒有炫耀的意思,這種事情她也從來沒有刻意隱瞞,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不過榮子楨這表情是什麼意思?
「你好像不相信?」
「我只是很意外。」在他眼裡,秦桑一直都是不學無術,只會追著陸禹行轉的人,而且,很多時候她都顯得不聰明,很難想象,她竟然是jill的設計師!
秦桑用下巴比了比,「便宜你了,去埋單吧。」
「你為什麼不索性免費送?」
「榮子楨,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免費送的關係。」
她幫他挑選禮物沒有問題,但是這種禮物送出去,屆時要是被人誤會了,她可是有理都說不清,她並不想跟他牽扯到那麼深。
兩人從珠寶店出來,榮子楨對秦桑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你什麼時候學了珠寶設計?你大學專業不是這個吧?」
「你上大學的時候除了你的本專業,相信泡妞你也很在行。」秦桑諷刺了一句。
「……」
「不是還要選衣服?趕緊的,我時間有限。」
榮子楨看著那一抹俏麗的背影,正要轉身,卻不經意地看見了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對方對上他,腳步頓住了,他不由得揚眉,唇邊溢出一抹諷刺。
呵!這樣跟著,反倒是正合他意。
冤家路窄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
就是秦桑此時見到周旭堯。
周旭堯噙著薄笑睨著秦桑,而後又淡淡地瞥向了她身側的榮子楨。
榮子楨禮貌性地問候,「周公子,這麼巧。」
周旭堯氣勢清貴,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個字,「巧。」
秦桑蹙眉,「你們認識?」
榮子楨對於秦桑這種直接到拉低智商的話不知該如何評價,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耳語道,「周家最小的少爺,周旭堯,人稱周公子,你不知道?」
秦桑眯著眸,涼涼道,「我知道。」
她知道他的名字,現在,也知道了他的模樣,並且,他們之間有仇。
「秦小姐,好久不見了。」
「如果可以,」秦桑吐詞清晰,保持著微笑,「我們最好永遠不見。」
周旭堯的唇角始終瀰漫著一抹淡笑,眼神涼薄卻又暗得深沉。
「可惜」周旭堯低低徐徐地笑著,「我們又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