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溫紹庭垂眸睨著眼前溫靜如水的小女人,嗓音低沉,「說什麼?」


  陳眠視線越過他性感的喉結,落在他乾淨而清冽的眉宇上,最後定格住他的眼眸,「說下,你為什麼要吃這種葯?」


  書房裡的光線柔和明亮,陳眠看著男人的溫漠的俊臉,他神色在剋制著,下顎的線條緊緊繃著,眸光極深極沉,安靜地注視著她,蘊藏在眼底的情緒變幻莫測,陳眠一時間也觸摸不透他那眼神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葯還被他攥在手中,她尚未看見,卻眼神沉靜,聲音篤定,問他為什麼要吃這種葯,而是不是你到底在吃什麼葯。


  事實證明,她其實已經知道。


  到底是他太過粗心大意,畢竟她不是一個愛亂動他東西的女人,可不排除她會意外發現,這才第三次,就被她發現了。


  溫紹庭薄唇微微掀動,眼眸緊緊的盯著她,啞聲說道,「只是身體出了點問題。」


  這種話題其實真的很難進行下去,男人太看重這種事,尤其是溫紹提這種優秀的,並且一直身體強壯彪悍的男人。


  可不提,問題會一直存在那裡,並且他會繼續吃這種葯。


  陳眠的眼睫輕眨,讓自己的表情盡量放得輕鬆,「溫先生,不要吃這種葯了,會傷身體。」


  溫紹庭眉宇上的陰鬱不減反增,但他看著陳眠的臉,鎮定回答:「好。」


  陳眠的手摳上他緊握的掌心,這一回,他鬆開,任由她把葯給沒收。


  「你不介意?」


  陳眠微怔,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抬手朝著一旁的垃圾簍,將葯扔了進去,隨後溫淺地笑,「不介意。」


  即便陳眠這般說,溫紹庭臉上的陰霾也不見消散幾分。


  「溫先生,你去檢查過身體了?」


  溫紹庭低聲嗯了一下,伸手將她扯進懷裡,低頭覆蓋住她的唇,反覆輾轉研磨,低啞的聲音響起,「我會好的。」


  陳眠腦子呈空白狀,漸漸迷失在他的身下。


  ——


  沈易航堅持要參與的那個競標,最終還是敗給了沈氏,這個是意料之中的結果,雖然一開始陳眠就明白幾乎沒有勝算,但是沈易航既然堅持,那麼她就只能奉陪,即便是耗時耗力巨大,那也沒關係。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沈易航,要做就做,成敗另論。


  可是,沈易航還是被家規給教訓了,沈老爺子雖已上了年紀,但身體硬朗,手起手落的力氣絲毫不輸年輕時候,陳眠看著他都提不起同情心,畢竟,他自找的虐。


  從會議室開完會出來,助理告知陳眠有人找她,已經在會客室那邊等了一個小時。


  陳眠怔楞,「知道是誰嗎?」


  助理搖頭,「看模樣是貴婦人,不過我不認識。」


  陳眠頷首表示知道,「你去忙吧。」


  說完,她轉身直接往會客室走去,推開門,看見沙發上的李敏慧那一刻,陳眠直接頓住在了門口。


  李敏慧穿著一身旗袍,臉色有幾分青白憔悴,「陳眠。」


  陳眠邁進去,順手關上了身後的門,一步一步走到李敏慧的身前,不冷不熱地道,「你找我?」


  李敏慧看著眼前一身ol套裝的陳眠,高挑的身材,淡淡的妝容,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幹練清冷的氣場,眼神複雜,心底又隱約憤怒。


  「是。」


  陳眠在李敏慧對面的沙發坐下來,疏離而冷漠,「找我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陳眠甚至客套話都懶得說。


  李敏慧見她態度不冷不熱,曾經隱忍的女人,如今卻感覺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不由得有些慍怒,可一想到自己有求於她,又只能生生咽下那一口怨氣。


  「我來是想跟你談談寶華股份的事情。」


  陳眠眼帘微動,勾唇微笑,「袁夫人,我已經跟您兒子離婚,我也沒有要您兒子的股份,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當初離婚,陳眠什麼都不要,包括當初袁東晉歸到她名下的婚房,她可是完完全全的凈身出戶。


  「老頭子將他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轉給了你。」


  陳眠微笑,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結婚的時候,袁老爺子為了感激和表示對她的信任,在私底下給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她也自認為自己收的得起這個禮,畢竟她為寶華付出不少。


  李敏慧的臉色很冷,眼神也覆蓋著一層不甘和憤怒,擱置在膝蓋上的手攥成拳,繼續道,「是不是?」


  陳眠面容平靜聽著李敏慧說話,她知道,袁東晉出車禍的時候,袁老爺子倒下了,腦中風成了植物人,如今袁東晉又下位了,李敏慧主意打過來也不奇怪。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股份轉給你?」陳眠噙著笑,眼眸沉靜。


  「不,你可以轉給東晉。」


  陳眠眉梢沾染了幾分涼意,眉眼彎彎,溫婉的嗓音不疾不徐,「袁夫人,講真,寶華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收益蠻可觀,我作為商人,似乎並沒有將到口的肉送出去的道理,你覺得呢?」


  李敏慧當場變了臉,「陳眠,當初東晉要給你股份,你都拒絕了,難道那些都是作戲?」


  作戲?這個詞用在她的身上,還挺新鮮。


  陳眠白皙修長的腿交疊,往後靠在沙發上,緋色的唇瓣溢出一道清冷的弧度,漫不經心的,「當初是當初,如今是如今。」


  她的眼眸漸涼,「袁夫人似乎忘記了你做過些什麼?」


  李敏慧心口窒息,眼神微微慌亂,又強作鎮定,「我不明白的什麼意思!」


  「您當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么?」陳眠眼神寒涼,「那個視頻是怎麼回事,在背後煽動言論又是怎麼回事,我想你該不會忘記了?」


  「視頻是我意外得到的,至於你說的煽動言論,我根本沒有做過!」李敏慧衝口而出,說完,臉色唰地蒼白如紙。


  「陳眠,是你自己不知道潔身自愛鬧出了艷照的事情,本身名聲就已經臭了,再說,那個視頻里那個孩子叫你媽媽,你現在也嫁給了溫紹庭,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一定呢!你背叛東晉,難道背負一點壞名聲還很委屈?」


  陳眠看著李敏慧那一張理所當然的嘴臉,頓時啞然失笑。


  她背叛袁東晉?那陶思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難道就不是背叛?

  所以,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就活該被人唾棄?

  見陳眠不反駁,李敏慧頓時理直氣壯起來,「既然你跟東晉離婚了,那就不要再糾纏,把股份還回來,我們袁家跟你兩清了。」


  陳眠徑直起身,居高臨下冷睨著李敏慧,「抱歉,我很忙,請你自己離開。」


  「陳眠!」李敏慧瞪大眼睛,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到底什麼意思?」


  「意思是,」陳眠唇角露出嗜血的笑,眼底寒芒鋒利刮人,「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不會無私奉獻出去,你有本事,就從我手裡高價收購。」


  李敏慧力氣很大,攥得陳眠的手腕隱隱作痛,她指甲都掐進了陳眠白嫩的肌膚里。


  「袁夫人,請你放手。」


  「陳眠,」李敏慧忽然哽咽出聲,「你跟東晉一起那麼久,難道非要逼著他走到絕路嗎?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一無所有?」


  陳眠僵住臉色,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道德綁架很反感,可她又不得不承認李敏慧說的話,她確實無法眼睜睜看著袁東晉變得一無所有,可是——


  「那你求我啊。」


  陳眠回過頭,淡淡笑著,「你跪下求我,我就考慮下,如何?」


  李敏慧抖著唇,也不知道是被氣的,抑或是其他。


  可陳眠對她沒有多大的同情心,當初她敢把視頻散布出去藉此來保住自己兒子的名聲,那麼現在她就承受得起她一跪。


  「怎麼?做不到?」


  李敏慧呼吸急促,手上的力道漸漸鬆開。


  陳眠面無表情地轉身,拉開門,對助理說,「幫我把袁夫人送出去。」


  李敏慧看著洒脫的背影,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羞辱,難堪。


  ——


  某小區單身公寓。


  陳眠趿著拖鞋站在客廳上,抬眸打量了一下簡潔整齊的客廳,通透的白色,形成一種特殊的視覺效應。


  葉素手裡捧著兩杯咖啡,見陳眠還站在,「坐吧。」


  陳眠走到沙發上坐下,接過葉素手裡的咖啡,輕聲道謝,低頭抿了一口濃郁的咖啡。


  葉素一身白色的家居服,長發綁成馬尾,鼻樑上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儒雅沉靜,十分知書達理,「找我有事?」


  陳眠微斂著眸,依舊不太適應葉素那一雙會窺探人心的眼睛,「嗯。」


  「你自我防衛意識太強烈了,」葉素看見她避開的眼睛,唇上有淡淡的笑意,「不用那麼防備我,我沒有火眼金睛能將你看透透。」


  她是心理醫生,要分析一個人,能從很多地方入手,並非研究一雙眼睛就能解決問題的。


  陳眠斟酌著用詞,「溫紹庭來見過你?」


  葉素挑眉,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白色的咖啡杯壁,沉眸,若有所思,「你是為他來的?」


  陳眠緘默了片刻,「我無意中聽見了他跟你打電話,跟你諮詢哪方面的問題,」她頓住,接著道,「心理醫生還能治療男科?」


  她真不是故意偷聽溫紹庭講電話,而是他提到的那個話題太過敏感,導致她忍不住聽了去。


  葉素忍不住輕笑出聲,眼片下的眼睛彎彎如月牙,「我自然是不懂男科,不過,」她勾唇,「男人某些障礙,不一定是身體機能出現問題,而是心理出現問題。」


  「所以,他是有心理障礙。」


  葉素笑而不語。


  陳眠捧在手裡的咖啡燙了下她的手指,有些疼,她垂眸沉吟,「能告訴我嗎?」


  葉素搖頭,「抱歉,雖然你是他的妻子,但是在未經他同意的前提下,我不能泄露病人的隱私。」


  陳眠眸色溫溫涼涼,扯了扯唇,「我明白。」


  葉素挽唇,視線落在陳眠的身上,淡淡道,「跟這種悶騷一起,很不容易吧?」


  陳眠一愣,隨即舒心地笑開,「悶騷也是一種騷。」


  聞言,葉素怔楞住,片刻后,發出一陣爽朗的笑。


  陳眠離開的時候,葉素跟她說,「回去跟他好好聊下,心結解開了就好了。」


  陳眠點頭道謝。


  葉素看著女人俏麗的背影,勾了勾唇。


  溫紹庭表面看著很強悍,可誰又知道,他曾經有一年時間都在接受心理治療?

  從葉素的公寓出來,陳眠剛走出小區的門口,就看見了那一輛再熟悉不過的路虎,男人身形頎長如玉,鐵灰色的襯衫,領帶已經被扯掉,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清冷矜貴,而又顯得幾分隨意。


  他靠在車門上單手抄在褲兜里,另一手夾著煙含在唇邊,看見她身影,動作明顯一頓。


  陳眠大概能猜到,是葉素通知了他,否則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溫紹庭就那麼一動不動,看著陳眠踩著高跟朝他穩步走來,目不轉睛地鎖住她的身影,那搖曳而優雅的姿態,定格在眸中,從心臟深處延伸出某種綿長的情愫。


  「你怎麼來了?」陳眠站在他面前,微笑而自然地問。


  溫紹庭垂眸,凝住她紅潤精緻的臉龐,淡淡道,「葉素告訴我你來找她。」


  「那怎麼不上去?」他的腳邊落有十幾個煙蒂,由此可見,他已經來了挺久。


  男人英俊溫漠的五官沉靜如水,盯著她恬靜淡然的眼眸,低沉的嗓音不緊不慢,「不想打擾你和她的交流。」


  陳眠看著他的眼睛,緩緩開腔,「你不問問我都跟她說了什麼?」


  沉寂半響。


  「你要告訴我嗎?」


  她笑,「你若想知道,我當然會全部都告訴你。」


  無聲漾開的笑靨,在陽光里明媚而迷人,可又那麼意味深長。


  須臾,他說,「上車吧。」


  陳眠猶豫了幾秒,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結果剛坐下,就整個人被男人提了起來,直接落在他的腿上。


  突如其來的吻,鋪天蓋地的煙草氣息強行闖進了她的口腔鼻息里,微嗆,刺激得她頭皮發麻,渾身激顫。


  自從他被她禁止了吃藥之後,兩人也曾嘗試過,那是在清晨時分,男人早上那方面的慾望會比較強,她是被他鬧醒的,可是他親著親著,等她軟成一灘水的時候,他眼底的慾念已經被挫敗和陰霾覆蓋。


  陳眠並不介意,然而,這個男人很介意。


  他說身體出了問題,也做過檢查,檢查結果如何,他並未告知,反而是被她意外聽到了他和葉素的通話。


  那根本不是身體問題,而是心理上障礙。


  其實陳眠也是有需求的,尤其是被他撩得渾身發軟,卻無法得到紆解,那種空虛感確實不太舒服,所以她還是希望他好起來,畢竟她還想要一個孩子。


  很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


  許久之後,兩人彼此呼吸急促起伏,陳眠雙眼迷濛看著他,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


  「溫先生,夫妻之間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對?」陳眠鎖住他暗沉沉的眼眸,抿了抿唇,「你還打算隱瞞我到什麼時候?」


  短暫的沉默。


  「綿綿,」他親昵地喚著她的名字,「我們不要孩子,好不好?」


  陳眠倏地瞪大雙眼,有什麼快速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喉嚨微微乾澀發緊,「什麼意思?」


  溫紹庭抿著唇,眸色極深極沉,重複道,「我們不要孩子了。」


  「為什麼?」陳眠發現自己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她逼著自己冷靜,但到底還是有些心慌。


  他低頭親著她的鬢角,柔聲道,「我們有溫睿了,不是嗎?」


  她當然知道有溫睿,她也疼溫睿,可是她想有一個和他一起孕育出來的孩子!


  陳眠的臉色有些發白,「溫紹庭,你的意思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我生一個孩子?」


  男人的臉色難看陰森到極致,扣住她的腰不斷地用力,「綿綿,我……我身體不行……」


  「你明明只是心理的問題,不是身體的問題!」陳眠果斷打斷了他的話,忽然笑了,「你是在我跟你提了要一個孩子以後才忽然不行的……」


  是的,她想起來了,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不是重欲的男人,但需求也是不少的,最起碼,她每一次到最後都被他折騰到昏迷過去。


  直到她去看了貞貞的孩子,然後跟他說生個孩子。


  「不是!」


  溫紹庭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揣測,沒有絲毫的猶豫。


  陳眠抿著唇看著他,「那是什麼?」


  「我有無精症。」


  陳眠剎那正愣住,吶吶地問,「你說什麼?」


  「你沒有聽錯。」他的臉色很難看。


  陳眠眼底有淺淺的慍怒,冷嗤,「無精症?那你告訴我,溫睿是怎麼來的?」


  溫紹庭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他發現自己給自己掘了一座墳墓!

  面對他的沉默,陳眠忽然覺得生氣,心口像是被堵塞住,難受得情緒無處爆發。


  「你告訴我啊,溫睿是怎麼回事?」


  冗長的沉默,車廂的氣氛壓抑得認喘不過氣,兩人彼此對視著,卻看不見對方的內心。


  那一層隔閡,藏著他所有的心思,陳眠捅不破。


  陳眠眼神一點一點涼下去,他的表情讓她覺得很受傷,一怒之下用力掙脫他的手,然後從車裡爬出去,用力甩上了車門。


  溫紹庭伸手推開車門想要去攔住她,可是車門推開到一半,他又頓住,無力坐回位置上,頹廢而煩躁到極致,眼睜睜看著陳眠攔下了一輛計程車離開,而他快速記下了計程車的車牌號碼。


  低頭點煙,尼古丁的滋味變得苦澀。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在敲他的車窗,他側首,葉素那張白凈沉靜的臉映入眼底。


  溫紹庭搖下車窗,一陣濃烈的煙草味撲面而來,嗆得葉素咳嗽了幾聲,抬手揮開那陣味道,眉頭緊蹙,「抽死你算了!」


  「有事?」冷冷淡淡的口吻,甚至視線都沒有落在她身上。


  葉素絲毫不介意,「吵架了?」


  她剛站在樓上的陽台處,看著他的車一直沒有離開,然後陳眠又忽然從車裡衝下來,一副怒氣滾滾的模樣離開,不放心才下來看看的。


  溫紹庭眉眼覆蓋著一層陰鬱,青煙裊裊里瞧著愈發清冷駭人,陰沉得彷彿要滴出墨。


  葉素瞧他心事重重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單手撐在車門上,就那麼隨意地開腔調侃,「她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在短短時間裡就重視成這般啊?」


  短短時間?


  溫紹庭眯著狹長的眼眸。


  若說相識的時間,他們還真不短了。


  至於為什麼會那麼重視?感情這種玩意兒,若是能講得清楚,分得明白,那就不叫感情,而是理智下控制的自我產物。


  它來了就是來了,來得那麼不可理喻,由不得你抗拒。


  「她都跟你說了什麼?」溫漠的嗓音分辨不出任何情緒。


  面對他沉寂似水一般的模樣,葉素也習以為常,「大概是知道了你的心理障礙,不過,沒經過你的允許,我沒有告訴她你這障礙從何而來。」


  「謝了。」


  葉素挑眉,伸手一把將他手裡的煙蒂給奪過來,「有空抽煙,還不如好好想想跟她坦白,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別怪我沒提醒你,再聰明的女人,遇到感情也是智商為零,容易被情感控制,若她真有那麼冷血理智,她當年就不會嫁給袁東晉那個男人了。」


  溫紹庭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我走了。」


  ——


  天氣晴朗,陽光燦爛,西井別墅里,除了王嫂和一隻貓,秦桑再也找不到活物了,偌大的別墅冷冷清清的,秦桑情緒懨懨的,索性就躲在了玻璃花房裡澆花去了。


  其實她帶著點惡毒心理,澆死了周旭堯這些精心養護的花,不知道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暴怒?然後會不會一怒之下將她丟出去?


  「太太,你朋友來找你了。」秦桑正暗暗思襯,身後忽然傳來王嫂的聲音。


  秦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下,猛得轉身,然後手裡的水就濺了陳眠一臉。


  秦桑看著陳眠淡淡地抹掉臉上的水漬,眼神有些恍惚,臉色不是很好,唇色有些白,她蹙眉吩咐王嫂,「你去準備些吃的上來,順便拿一些巧克力。」


  陳眠有輕微的低血糖,秦桑以為她低血糖發病了。


  「你怎麼回事?失魂落魄的是見鬼了?」秦桑放下手裡的水壺,轉身到一旁的鞦韆架上坐了下來。


  陳眠咬了咬唇,輕聲問道,「桑桑,你有考慮過和周旭堯生一個孩子嗎?」


  秦桑一愣,隨即咯咯笑出聲來,「眠眠,除非他周旭堯對我有感情,否則我是不會給他生孩子的。」


  陳眠手指微卷,「那他也不要你生?」


  秦桑精緻的眉梢輕揚著,回答得乾脆果斷,「他說過,他不喜歡孩子,所以他每一次都很注意,那晚意外。」


  陳眠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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