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第571章 隔著時空相望
火窖自從被定為泰月根,便被商梁聖宗划入禁地,其千里周圍的青山綠水間,村人也是遷徙一空,被一座渡劫境的小型禁陣封印其中。周圍更有天境為首的商梁弟子輪守。
而在泰月根火口外與妖樹根所成的那眼血潭,又各被一座小型封印籠罩,極是謹慎。
這一天從火窖噴口內突然飛出一條人影,視所有封印如無物,轉眼在空中停了下來,卻是一個髮髻輕挽的藍袍俊逸青年;其右側肩頭耳邊,站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黃裙小姑娘,精靈秀麗,惹人憐愛。
但是此時這個小姑娘聲音卻甚是可憐,在青年耳邊嚅嚅道:「就、就是、那邊?」
「嗯!」
小玫瑰早發現了血潭,只是近鄉情怯,不想相信。
兩人落至血潭邊上,小玫瑰偷眼張望,血潭便沸騰翻滾起來!
小玫瑰突然飛撲血潭上哭叫:「小王!小王!小玫瑰來啦……嗚嗚……你不要小玫瑰了嗎……」
血色急退,水面一明,一根篆有無數奇異花紋的似柱巨樹()現於眼帘,被縛其上的毓秀少女,流著血水的空洞兩眼,向小玫瑰望了過來……
「哇————!!!」小玫瑰痛哭失聲,「小王……小王……」
聲聲泣血,響徹左界中()央星域……
這一刻整個泰月根千萬里,濃雲密卷,天地顫慄,五行哀慟……
伴隨著聲聲悲泣,一陣悠揚婉轉的歌聲飛傳星宇,無窮安祥、美好、鴻愛、博大,浸入每個人的心底,澄澈所有人的靈魂……
商梁聖宗卻是大驚,不說守衛弟子,便是溪湘汀瀾到來也近不得半步!便是在西北五六千萬裡外的靖泉中的泯、司南、祝小山也各是大悲!
溪湘汀瀾身邊現出衛子玉。她不放心,不顧溪湘汀瀾幾人的阻攔堅持出關。
「師弟!」
「是小玫瑰。」
「哦?林小師侄本命法寶的靈慧?」
衛子玉等人已從朱由那裡知曉,林琪瑢的本命法寶是上古祖陶,並且是實實在在的皇尊,靈慧芳名便是小玫瑰。但她與遏聖、蘇梓奉等人都沒見過。
「一大皇尊哭成這樣……」衛子防神色有些不自然。
溪湘汀瀾卻若有所思,「她在上古是有前主的;而小六當初說過,裡面血潭留有一位少女死前留影,我們誰人在血潭前也沒見過,想必小玫瑰這次見到了。」
衛子玉小聲道:「難道……真是她的前主?」
「看樣是了!」
「唉!我聽說是一個極精靈的小丫頭……真……」她想說真可憐,但是一大皇尊,用她可憐么?她馬上便打住話頭,只是眼光戚戚,也被這漫天悲傷感染。
過了半晌,衛子玉迴轉商梁,只剩溪湘汀瀾守在陣外。陸續又有幾名左界與外界老祖現身,見他守在此地,便悻悻而去。
一個多時辰過後,濃雲四散,元氣漸漸平復,悲聲歌聲齊消,林琪瑢現身陣外,不見小玫瑰。
他上前見禮,「師傅!」
溪湘汀瀾拉林琪瑢到近前,「小玫瑰還好吧?」
林琪瑢微默,「有些懨懨,那是她的前主。」
事關小玫瑰,他便略過玫瑰小王身份,只能簡單提過。
溪湘汀瀾並不多問,「你幾位師伯調息一年,便差不多了。」也就是說一年後,便要施行耀光文凝聚日月之力靈氣。
「師傅到時只管傳弟子就是。」林琪瑢應下。
師徒二人簡單聊了聊別後情形,溪湘汀瀾回返商梁繼續為幾位老祖護關,林琪瑢則從泰月之根,重新回到泰月根洞內。
*——*
第七子洞連通左界中心商梁聖星,林琪瑢隱隱對這些分叉通道的用途有了猜測。
思索中又一出口在望,前方光亮幽藍迷濛,騰地出洞,滿目黑藍一片迷迷瞪瞪,如在幽深水下!
這是……
林琪瑢緩緩抬手輕撫眉心:玄冥苦海。
上次來此,還是剛從君神神域玄南仙宗逃回,小玫瑰虧損厲害,一直在林琪瑢體內沉眠;以至林琪瑢拉祝小山陪溪湘汀瀾,三人一起探過且游城也就是地王城,到後來受邀來找玄冥苦海,全程小玫瑰皆未參與。
而玄冥藍毒當日差點要了祝小山性命,林琪瑢卻安然無恙;迫不得已林琪瑢啟用了「融」字虛符,使二人暫時一體,才免了祝小山斃命。而林琪瑢不懼毒霧的因由,也在多年後五花神宮與肖一南再見而水落石出。
如今肖一南已是林琪瑢心頭一道不可磨滅的傷口,即便埋藏再深,也會時時做痛提醒他當日的無恥。
林琪瑢輕撫胸口,那裡有瑯琊藍焰串了一顆祛疫珠王。
他對著玄冥苦海心頭黯然;他沒臉再見肖一南,但是有一天只要能聽聞肖一南的消息,但凡有任何危急,他也會為她萬死不辭!
「但有我一天,就想你泰然……」
林琪瑢飛身而起,朝身後洞口打入一道禁術暫時匿了出口,隨後大袖一揮,肩頭生出一枚金光箭頭,往一旁一轉,直指右前!
身邊藍毒處處,林琪瑢心不在焉拿出幾隻寶瓶向內一引,縷縷藍霧向內游去。隨即他眉峰微皺,拘過一縷細緻打量幾眼,氣息一窒立馬向內飛去!
眼前越來越黑,卻絲毫擋不得林琪瑢魂識!
天崩地裂……塵埃如稠,星骸沉潛處處……這是星墟!已經化生星雲等待新生……
玄冥苦海沒了……大荒沒了……連神域無疆也消失了……
「大荒破碎!」
林琪瑢繞過半圈,呆愣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誰能破開神域無疆?即便是一角……難道錯過了一場皇尊較量?
林琪瑢隨即否決了這一猜測。怎麼可能隨便來倆皇尊,就破了神域無疆、還有這些大有奧妙的諸星,就連既川碑也沒有一絲感應?
大荒能得神域無疆捨身保護,不用想也知與既川神祖大有關聯。從第一次推衍玄冥苦海開始,林琪瑢與祝小山合力也僅能得知大荒的一點皮毛便再無寸進,到至今兩人境界都達到術數小王初境,依然對大荒沒折。大荒早被兩人列入最高等級的秘地。
而大荒當初不但有殞落此地的真日樓,遍布殘破的大陰陽禁術、絕術;玄冥苦海,更是林琪瑢藉以補充魂能的寶地。其內包裹的那顆星地,核心所俱有的強大異能,大神人皇尊也望塵莫及,更別說是抵禦崩滅!
發生什麼異變,釀成這等後果?
林琪瑢拿出一枚祝小山的大陰陽簡強行合術,但是連續幾次大陰陽絕術均是自發崩解,最後甚至兩人的大陰陽簡也「咔嚓」碎了……
林琪瑢只能慢慢查看。殘留的這些藍毒,淡薄許多,最多能毒一毒聖王、三賢。其它痕迹,因是事過境遷,已無法還原,甚至蛛絲馬跡,也只顯出星核內部爆炸,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琪瑢簡單收了幾瓶藍毒返身遠去;但玄冥苦海卻在他心底留下了一塊巨大陰影,讓他如梗在喉……
*——*——*
剩下的兩個出口,如預料般一個直通東南小王星域,另一個連通西部極一星域。
至此射月洞十個出口正好連通了左界八方、中心,外加一個玄冥苦海。
林琪瑢起術封禁此洞,完后便來到隧道下游第二個懸浮洞口。大略探過一圈,居然有九個分枝出口,分通另一界域的八方、中心。
小玫瑰發現的上游兩個洞口,下游有三個洞口,林琪瑢如今在下游三洞口的第二個。兩洞口就通達兩界,如此毗鄰界與界之間如同從這個院子走到那個院子,近便得要死!!
越是這樣,林琪瑢心吊得越高!下游還有沒有其它洞口?有多少?
難道上界不知道?林琪瑢又是搖頭。
就衝上界皇尊找地王城找瘋了,眼前這等順桿就能摸到地王城的隧道,若被真他們知道,地王城早就遭殃,根本等不到當初破界,不了界才拂開它的面紗在左界現出了真容,進而被他和祝小山發現地王城!
最大可能是隨著不了界失去隱匿出世,地王城現世,這條地王城下隧道,才跟著現出了痕迹……而若是這條隧道真是連通了諸多下界……林琪瑢按按額角,本打算處理不了界這個大患,現在看來單指封印隧道里洞口這一項,就夠他喝一壺!!非是幾年能夠完成……
好在王城氣機對下界修者是禁區,即便有零星界域的出口被修者發現,必也被列入死地,能爭取些時日,但也十分緊迫!
這等要道,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能放心!!
林琪瑢看看躲回瓮中不聲不響的小玫瑰,還是放棄了借用靈慧的打算,最終以魂光追加了兩道逆行化生,騰地飛出!
馬上他便驚訝發現,整個感知範圍竟然不變擴大,但凡接觸到逆行化生之處,便會疊浪般向前推進,渾不因各種五行葬音的影響,最後還是因為魂光本身力竭,停在了三千萬里!
碧海柔雲中元氣「唰唰」下降,林琪瑢增幅魂光,果斷替換了元氣消耗,如此反覆三次,又被他發現八個洞口!
這等大手筆除了當日的黎地王,簡直不做第二人想!
既然是黎地王的手段,這處空間隧道存在的時間,直可追溯到最後那場神戰。
僅他一人封印,力量太過單薄,有心找祝小山,但是真日樓復甦,與祝氏陰陽的修補,一刻也離不得小山,非到萬不得以,不想驚動。
但說不驚動,還得要來青俞得來的那個圓球洞口,先連了此地方好!
「看來還要請教一番司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