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樊城內,大敗而回的張綉正與賈詡商議對策:「先生,現在情況太糟糕了,曹操的軍事才能比他的武藝可好了不止萬倍,是我太小看他了!」
賈詡卻不緊不慢道:「主公勿憂,難道忘記了我們曾說的,還有劉表大人的援軍嗎?」
張綉嘆氣道:「你看今天曹操軍將士的表現,劉表那些人會是對手嗎?」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賈詡似乎永遠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他看著張綉道,「主公不要忘記了,我們曾說的,如果劉表不敵曹操,我們就投降的!」
張綉道:「如果曹操不答應怎麼辦?」
賈詡笑道:「不會的,因為第一前去求和的使者是——我賈文和!第二,不是真的投降,而是為爭取劉表大人援軍前來所做的權宜之計!」
「先生你?」張綉聽了大驚,「不可,曹操最是忌憚先生的謀略,如果曹操把先生拘禁起來或殺害了怎麼辦?而且你說假裝求和,難保曹操不會看出來!」
「曹操可不是這種人!」賈詡大笑著向府門外走去,「主公儘管放心好了,這個任務很簡單的,而且胡車兒將軍還在曹操手裡,而我們手裡也有曹操部將朱靈,我以交換俘虜的名義進行求和,讓曹操放鬆戒備,答應我們!好在劉表大人到來之前,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說不定——
「運氣好的話,殺了曹操也未可知呢!」賈詡回過頭,看著張綉陰陰地笑著。
曹操隱秘行軍,打了張綉一個措手不及,明著讓夏侯惇為先鋒,實則是吸引張繡的注意力,好方便自己繞道行軍,這一招也果然有效,昨天夜裡的一場混戰,極大地打擊了張綉軍的士氣,也粉碎了張綉組織足夠充分的防禦的計劃。
天色將明,曹操已經和夏侯惇派兵圍住了樊城的東門和北門,夏侯淵的人馬也困住了西門,由於夏侯淵重傷難以出陣,曹操便讓曹昂和曹安民二人暫時代替統帥,本來還擔心二人太過年輕會出什麼亂子,不過西門方向相繼前來報告戰況的傳令兵讓曹操放下心來。
「主公,曹昂將軍的兵馬斬殺敵兵五百餘人,俘虜了張繡的大將張泉!」
「主公,曹安民將軍也俘虜了張綉大將楊定,還招降了近千敵兵!」
「恩,好!」曹操策馬緩緩移動,不時說著振奮人心的話語來鼓舞部隊的士氣,「不愧是我曹家的人,典韋,看來我們也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了,一舉攻破城門吧!」
「好!」典韋只說了一個好字,便提起雙戟高呼一聲殺入敵群之中,雙戟所到之處,無不伴隨著血肉橫飛的殘肢斷臂,場面頗為血腥。
身邊的曹操人馬自然也受到了鼓舞,手中的兵器揮舞速度也不由更加迅捷起來,不一會,城外的敵兵都已經被消滅殆盡。
典韋還待一馬當先繼續衝殺,卻見北門忽然緩緩打開,內中走出一人高呼道:「住手,你們的大將朱靈在此,我特地前來換回胡車兒將軍!」
「恩?」典韋順勢看去,卻見出城的是賈詡,他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手中拽著一條繩索,而馬後面繩索的另一端正是被五花大綁的朱靈。
曹操緩緩策馬過來,大笑道:「原來是賈詡先生,諸軍停止交兵,讓賈詡先生過來!」
曹操這一聲令下,士兵們立即停止了廝殺,紛紛退後豎起巨盾,中間留出一條小路,把賈詡讓了進來。
賈詡來到曹操面前,上下打量著說道:「好久不見了,曹公!」
曹操笑著與賈詡並馬而行:「這個稱呼見外了,賈詡先生,你比我還要大十幾歲呢!」
賈詡回頭看著曹操身邊如惡鬼一般的典韋,連連擺手道:「我可不敢,若是我敢喊出曹公的名諱,只怕馬上就會變成刺蝟了!」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對賈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外面風大,我們帳內說話!」
「讓朱靈將軍受苦了!」賈詡回頭下馬甩開繩索,從腰間拔出匕首割斷了朱靈的繩子。
朱靈先是大惑不解地看著賈詡的行為,然後羞愧地跪立於地向曹操請罪道:「末將無能,請主公責罰!」
「什麼責罰不責罰的!」曹操扶起朱靈道,「快去后軍歇著吧!」同時命令傳令道,「到夏侯惇營中,帶胡車兒來這裡見我!」
賈詡同曹操入帳落了座,便開門見山道:「曹公應該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吧?」
曹操神秘道:「莫非前來請降不成?」
賈詡微笑點頭:「正是!」
曹操大喜:「張綉果然識時務,難為我沒有全力攻打樊城!」
賈詡笑道:「曹公沒有全力攻打就已經讓張綉人馬丟盔棄甲,真若全力上陣,估計就不可想象了!」
曹操道:「呵呵,文和智謀過人,我早有用你之意,可惜中間阻隔太多,如今張綉願降,文和何不到我帳下為謀士?」
賈詡微笑搖頭:「多謝曹公厚愛,但我昔日從李傕,已得罪天下,今又從張綉,對我言聽計從,一旦離去,實在不忍心,而且也將為天下人恥笑!」
曹操還想說什麼,夏侯惇已經帶著士兵抬著胡車兒來到,對曹操說道:「孟德,已經按照你的意思把這個胡車兒帶來了。」
胡車兒以為賈詡也是被曹操俘虜了,不由有些喪氣道:「先生,怎麼你也?」
賈詡並不說話,而是看了看胡車兒的傷勢,看著夏侯惇道:「將軍看來給他吃了不少苦頭啊!」
夏侯惇凜然道:「沒有辦法,誰要對孟德不利,我都會讓他哭都哭不出來的!」說著意味深長地看著胡車兒,把他看得一陣臉紅。
曹操也自然看到了胡車兒大腿上的貫穿傷,有些歉疚地對賈詡道:「文和,雖然我很想留下胡將軍給他治療,但似乎會引起張綉將軍的戒心,所以還是麻煩你了!」
「好說好說!想不到曹公竟然如此優待俘虜,張綉大人比起來可就……哈哈哈,告辭,明日必定帶張綉大人前來!」賈詡說著命令軍士抬著胡車兒先行,然後自己上了馬,告辭而去。
曹操也起身送行:「那我就在城外靜候佳音了!」
賈詡策馬沒走多遠,忽然馬匹一聲長嘶,賈詡向前一看,原來是凶神惡煞的典韋正手持雙戟緩緩走來,那模樣倒把自己的坐騎嚇了一跳,他笑問道:「閣下便是曹公常說的惡來典韋吧?」
「正是在下!」典韋憨笑一聲,對著賈詡行了個禮。
「恩,果然勇猛異常!」賈詡在馬上作揖道,「上天可真是眷顧曹公,無論親人還是屬下都是出類拔萃,人中龍鳳!」
「先生過獎了!」典韋敬佩地看著賈詡道,「在下不過是有勇無謀,先生才是大智大勇,而且膽識過人!居然敢在亂軍之中前來請降,換作別人,只怕要兩腿打戰,語無倫次了!」
「哈哈哈,這也是曹公用人高明之處吧,不僅知己所能,更加知己所不能,揚長避短,人盡其才,曹公不愧是一代雄主!」賈詡嘴裡這樣說著,其實是看著身後的曹操,然後長笑一聲,沿著剛才的來路,向樊城而去。
看著賈詡離去的背影,夏侯惇在曹操身後道:「孟德你不會真的打算接受張繡的投降吧?」
曹操點著頭::「可以用不打仗的方式就解決問題,為什麼還要打?」
夏侯惇皺著眉頭道:「孟德不會忘記了還有一個劉表吧?他此時應該正在來樊城的路上才對!」
曹操笑道:「劉表我還沒有放在眼裡,他的盟友都投降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夏侯惇看向揮舞著白旗的樊城城牆,喃喃說道:「但願我的所有擔心都是多餘的吧!」
此時樊城的鄒府之內,鄒雲正憑窗倚欄而坐,百無聊賴地看著園子里的百花爭艷萬紫千紅,然而她的眼神卻是無精打采,心情也是百般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當初的逃婚是不是一個錯誤,如果不是她執意反對父親的繡球招親,就不會去找那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只是她沒想到那個男人就是正攻打樊城的張濟。
樊城的主人劉表的敵人張濟,是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愛情,雖然如同流星般短暫,而鄒府全家上下卻為她付出了滅門的代價。
現在的鄒府還是當初的門庭,卻已經毫無生氣,再不復那時的繁華,宛如鬼宅一般,人們常說夜裡這所鄒府的廢宅會經常傳出陣陣幽怨的哭聲,也許那都是親人們不甘的哭訴吧!
「妹妹!你回來了!」驀地一個聲音響起,鄒雲疑惑中夾雜著驚喜轉過頭去,卻見自己的姐姐鄒倩正一身盛裝立在自己身後,笑語盈盈地看著自己。
「倩姐姐!」
「雲兒,你可算回來了!」鄒倩上前拉住鄒雲的手臂,親切地說道,「你這大半年都去哪裡了?讓父親好找!」
「倩姐姐!」鄒雲摸著鄒倩的手臂,剛想說什麼,卻忽然發現鄒倩的手臂如寒冰一般,寒徹骨髓。
她驚慌地放開鄒倩,不解地看著面前摯愛的姐姐,喃喃道:「姐姐,為什麼你的手這樣冰冷?」
「這一切當然是拜妹妹你所賜了!」鄒倩兩條玉臂貼著鄒雲的身體,滑到鄒雲的香頸之上,而後猛然掐了下去,口中大呼,「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