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鐵齒銅牙李忽悠
高燚回到虎牢,剛剛安置好了諸位大臣們,何太后的詔命也到了虎牢關,正是要眾人儘快將劉辯迎回宮中,但是現在董卓與丁原都自稱有天子,高燚即使知道丁原這裡的天子是假的,也不敢說破,他不擔心丁原軍隊會潰敗,而是擔心董卓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像是派人刺殺皇甫嵩一樣也刺殺丁原,而不是僅僅策反呂布這麼簡單。∷,
不能讓董卓進入洛陽,但是還要必須把董卓手裡的劉辯營救出來,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這一次高燚在虎牢甚至都沒有和落月好好說說話,就召集起留守虎牢的幾乎所有高家軍人馬,同王允、鮑信、夏侯兄弟戲志才、袁譚領著近兩萬人馬,急行軍前去支援丁原,即使如此,高燚還是覺得速度太慢了,他於是讓顏良和文丑統率全軍,自己則與孫堅黃蓋帶了少數一千猛虎營人馬,全速行軍,望并州軍西涼軍交戰之地進發。
「李肅此去,能把呂布招來嗎?」西涼軍營大帳內,董卓歪在虎皮座榻上,很愜意地問坐在下首的賈詡。
賈詡到底不是等閑之輩,他與樊稠略施小計,就騙過了丘力居的主力,得以領了十萬人馬繞過孟津前來與董卓會合,此時董卓已經在此囤積了近十五萬人馬,一掃日前敗於丁原軍時的頹勢。
「如果屬下所料不錯的話,李肅此去必敗!」賈詡直言道,他聽說了董卓派李肅帶赤兔馬與重金前去遊說呂布的事情,雖然呂布有勇無謀,但他總覺得要成功遊說此人,不會那麼簡單。
「但丁原卻是必敗,不是嗎?」董卓眯著眼道。
「不錯,牛輔將軍此刻想必已經潛伏到了丁原身邊了,丁原一死,呂布照樣會勢窮投我!」賈詡自信地說道。
帳外突然多了一道人影:「張綉求見主公!」
董卓眼睛一亮:「進來說話!」
「諾!」張綉入帳跪拜於地。
「有什麼事情?」董卓問道。
張綉道:「啟稟主公,通過屬下這幾日的暗中觀察,丁原扶持的所謂天子其實是一個叫吟風的女童,也就是魅姬所說的萬年公主!此時也被丁原帶在軍中,之前我們從宮中劫走的萬年公主,其實是假的。」
董卓臉上浮起讚許的目光:「很好,張綉將軍此次辛苦了,不過還有一項重要任務要勞煩將軍,我們昨日和丁原打了一仗,很是失利,如今我已經派牛輔前去刺殺丁原,你也速去助他一臂之力,事成則舉火為號,我派眾位將軍接應你們!」
「諾!」張繡起身出帳,上馬朝著丁原大營而去。
董卓也走出營帳,不經意地問向不知何時到來的夜無回:「這次我計劃得這麼周密,難道還抓不來萬年公主?」
夜無回突然間笑得很詭異:「抓不來!」
董卓神情變得嚴肅,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夜無回繼續笑:「我說過,盯著萬年公主的人不只董公一個,董公怎麼知道他們手下就沒有高手!」
董卓皺眉:「那怎麼辦?」
「董公要是相信我的話,十日之內,保證把萬年公主帶來!」夜無回滿不在乎地說出這句話,彷彿這事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相信你!」董卓臉上的表情很是好笑,拍拍夜無回的肩膀。
「十日後見!」夜無回說話間已經人在數丈之外,他的話卻傳到了董卓耳中,「對了,提前祝董公滅了丁原這個心腹大患,得猛將呂布!」
「呵呵,還是不肯叫我主公!」董卓盯著夜無回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語道,「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啊!」
呂布營帳中。
「賢弟,你這是幹什麼?」李肅被五花大綁著,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呂布要綁自己。
「幹什麼?」呂布一把揪住李肅的衣領,拿方天畫戟抵著李肅的脖頸,「我敬你是我師兄,你竟然來行離間之計,父親待我恩重如山,你卻誘引我背主求榮!我呂布雖然不學無術,但又豈是那種狼心狗肺、無情無義之人?」
「哈哈哈哈!」李肅面對眼前的凜冽戟鋒,不僅毫無懼色,反而仰天大笑。
呂布喝道:「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
李肅看向呂布,厲聲道:「我笑你識主不明,賢愚不分,忠奸不辨,親仇不知,不謀大義,不觀天下大勢,枉稱英雄!」
「你且說!」呂布坐到席上,將方天畫戟橫在身前,指著李肅道,「我如何識主不明,如何賢愚不分,如何忠奸不辨,如何親仇不知,如何不謀大義,如何不觀天下大勢,又如何枉稱英雄?若不能令我心服口服,定叫你身首離異,血濺當場!」
李肅掙開士兵,正了正身形,傲然說道:「世人都說董卓面善心狠,手握重兵常有不臣之心,卻不知道董卓最是禮賢下士,功必賞,過必罰,令行禁止,秋毫無犯,世人又道丁原公忠體國,受使不辭難,除惡務必盡,卻不知道丁原假公濟私,賞罰不明,用人唯親,剿寇不力,招兵買馬方是有不臣之心,這難道不是賢弟識主之不明?
「當初嗣立天子,滿朝公卿明知太子為一庸人而執意立為皇帝,他們居心何在?董公心念漢室,領兵勤王,何錯之有?天下之大,卻鮮有識董公之明斷者,丁原以扶立漢室之名,而實際是欲漢室之不振啊,賢弟不明所以,這難道不是賢弟賢愚之不分?
「丁原既然不識得董公的明斷也就罷了,反而說董公的大忠是大奸,真是繆不可及!他所謂的忠心,其實就是愚臣的愚忠,盲目遵禮,不知變數,所謂愚忠,雖然也是忠但於漢室毫無益處,這種忠心所帶來的惡果比大奸更嚴重!這難道不是賢弟忠奸之不辨?
「再者,至親者,天地,父母,君上,至仇者,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者,董公愛敬賢弟,金珠寶馬不能略表其情其義於萬一,這份誠心甚於君上,過於父母,天地可鑒!丁原此人,一不能展賢弟馳騁天下之志,二不能揚賢弟縱橫四海之才,既然任用賢弟卻又懷疑賢弟,這是何道理?賢弟不明白此事,反而助丁原而與董公為敵,是令親者痛仇者快,這難道不是賢弟親仇之不知?
「董公一向沒有遠名,卻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想人之所不敢想,為人之所不敢為,不惜甘受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不惜被愚者冠以亂賊之謂,惡名加身,但為大義之所在,雖千萬人,獨往矣。普天之下,無如董公之高風亮節,放眼四海,孰知董公之大義忠心?公道自在人心,歷史自有公論,後世之輩,方知董公之用心良苦,我輩愚人,誰解董公之國士無雙?李肅冒昧,這難道不是賢弟大義之不謀?
「歷史大道,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天子幼弱,漢室不興,董公想扶之振之,給朝廷來次大換血,試問賢弟,這是亂世的賊子?還是救世的治臣?賢弟說丁原待你之恩德重如泰山,可又知道董公敬你之高義大義青天!泰山雖然高遠險峻,何比萬里之朗朗青天!父子私情何比天下公義?這難道不是賢弟天下大勢之不觀嗎?
「賢弟有此六失,難道不是枉稱英雄?何去何從,賢弟請自便,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請動手吧!」
說完,李肅眼睛一閉,慨然等死。
聽了李肅這番話,呂布陷入了沉思,一揚手,士兵都退了出去。
李肅掙開眼,看著猶豫不決的呂布,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作用了,於是又說道:「愚兄無能,怎麼可能有剛才那樣的高論,這話其實是師傅要我轉告與賢弟的!」
「什麼?」呂布猛地站起,抓住李肅的肩膀,「師傅?他在哪?」
「董公軍中!」李肅盯著呂佈道。
「此話當真?」呂布激動地問。
「當真!」李肅繼續道,「師傅一直在暗處為董公出謀劃策,這事只有軍中少數幾個將領知道。」
呂布決然想不到他的師傅也在這裡面,內心掙紮起來。
李肅接著說道:「賢弟不會連師父的意思都要反對吧!」
「既然師傅有令,布敢不遵從!」呂布握緊拳頭一揮道,「我決定歸順董卓!」
「既然如此!」李肅一挺身,眼睛瞟向身上的繩索,呂布會意,揮戟砍斷。
「兄便請回,待我向丁原稟明情由,再行離去。」呂佈道。
「這……」李肅為難道,「丁原會放過賢弟嗎?」
「我去意已決!」呂布正色道,「如果這次就這麼走了,世人都會以為我是無信無義之人,恃勇少謀,錯了,丁原雖然待我不厚,況且有猜忌之心,可我恰恰是向來以信義為重的,所以,來時不明白,去時不可不明白!」
李肅依然不放心:「只怕到時必然刀兵相見,賢弟何不索性殺之而去?」
呂布施了一個禮道:「兄台請先行,明日此時,我定往投!」
李肅還想說什麼,卻已被呂布推出帳外扶上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