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0087 炮擊
第88章 0087 炮擊
德軍先遣部隊向瑟喬夫卡方向發起的偷襲最終失敗，不過，德軍顯然只是試探性的進攻，他們對瑟喬夫卡附近的橋樑並沒有志在必得決心和信心。
鮑里斯臨時組織的阻擊戰鬥不過進行半個小時，河對岸的德軍便撤退了，他們隱藏在叢林中的坦克始終沒有出現，甚至沒有向大橋發起進攻——當然，這也顯示出了德軍的謹慎，畢竟鮑里斯在大橋上已經埋設了炸藥。
整個戰鬥進行的有點虎頭蛇尾，剛剛抓了一些俘虜，有了立功表現的格拉西姆大尉同志感覺很是遺憾，他還想著在瑟喬夫卡打一場大仗，從而為自己贏得一枚勳章呢——這位年輕的大尉還沒有體會到戰爭的殘酷，不過，他很快就會體驗到了。
利夫科夫上校的摩托化步兵師派出的先頭部隊，在下午將近4點鐘的時候抵達瑟喬夫卡，一個配備了6輛坦克的摩化團在瓦祖扎河一線開始布置防禦陣地，而到了黃昏時分，隨著摩化師個下屬部隊相繼抵達，師指揮部也抵達了瑟喬夫卡以東的比列比齊集體農場。
集團軍軍事委員洛巴切夫是在下午快3點鐘的時候趕到的熱爾諾夫卡，當時，利夫科夫上校正在安排拔營，聽說德軍的先頭部隊已經極大瓦祖扎河一線，利夫科夫大吃一驚，當即便派出了一個摩托化團的支援部隊——按照之前集團軍指揮部的命令，利夫科夫應該在昨天抵達瑟喬夫卡，並在該地域構築陣地。但因為大雪的關係，他的部隊顯然沒能按時抵達規定地域，如果不出事，這點毛病還可以找借口搪塞過去，可一旦德軍順利進入瑟喬夫卡，並渡過了瓦祖扎河，利夫科夫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被送上軍事法庭是一準的結果。
還在熱爾諾夫卡的時候，洛巴切夫便將瓦祖扎河一線出現德軍先頭部隊的消息轉報了集團軍指揮部，這個消息令集團軍司令羅科索夫斯基非常吃驚，他在電話中沉默十幾秒，最後要求洛巴切夫向利夫科夫下達命令，炸毀瓦祖扎河上的所有橋樑，然後向格扎季河東岸地區的維申基地域撤退。
從洛巴切夫口中得到撤退的消息，鮑里斯算是鬆了口氣，同時，心裡也有點沾沾自喜，毫無疑問，羅科索夫斯基的作戰安排，與他之前的設想是吻合的——瓦祖扎河一線已經不利於蘇軍的防守，第16集團軍需要以縱深換取牢固的防線，因此，後撤是必須的。
已經是入夜時分，持續下了近兩天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遮籠著天空的烏雲迅速散去，漫天的星辰顯現出來。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下，覆滿積雪的曠野上光線很好，離著遠遠的甚至都能看到人影晃動。
利夫科夫的部隊已經完成了集結，派出去炸毀橋樑的部隊也陸續回歸，按照之前作出的安排，再過十幾分鐘部隊就要後撤，前往維申基地域。維申基屬於莫扎伊斯克防線的一部分，那裡有此前不久剛剛修築好的牢固工事，有這些工事做依託，利夫科夫對這場防禦戰充滿了信心。
灑滿月光的河岸上，鮑里斯陪在洛巴切夫身邊，朝河對面黑黝黝的叢林眺望。
「鮑里斯，你說目前德國人大概到了什麼位置？」洛巴切夫扔掉手裡的煙頭，好奇的問道。
「之前我們已經審問了俘虜，他們屬於埃里希?霍普納的第4坦克集群，」鮑里斯雙手抱胸，語氣舒緩的說道，「霍普納這個人很狡猾，此前的故布疑陣已經讓我們在維亞濟馬吃了大虧，而且，他用兵很講究效率，以快速的突擊、奇襲而聞名。」
說到這兒，鮑里斯沉了沉，他伸手朝對面的叢林指了指，笑著說道：「對這樣的人，咱們只能從最壞的角度來猜測他們的推進速度，所以，你要是讓我猜測的話，我會告訴你，或許他們已經到了河對面，就藏在那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林子里。」
洛巴切夫啞然失笑，他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猜測。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倒是可以炸他一下，」利夫科夫卻來了興緻，他哈哈一笑，對身邊的警衛說道，「通知巴樂寧，讓他朝對面的樹林開炮，0．1個基數。」
利夫科夫如今算是財大氣粗，他指揮的莫斯科摩化師裝備精良、彈藥充足，是莫斯科地區絕對的精銳部隊，儘管類似玩笑的性質，但打幾發炮彈他還是不會心疼的。
洛巴切夫顯然對他的這種做法不以為然，不過，他也不會當面說出來，利夫科夫是內衛軍出身，背景很硬，沒事的話，沒人願意招惹他。
洛巴切夫不說話，鮑里斯當然也不會說什麼，說真的，他不喜歡利夫科夫這個人，因為他總覺對方悍勇有餘但卻很不會做人，尤其是說話過於直白，很討人嫌。
沒興趣再在河堤上流連，鮑里斯跟在洛巴切夫的身後走上河堤，穿過公路，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就在幾個人剛剛穿過公路，走到一輛專門為他們準備的裝甲車旁邊的時候，不遠的地方傳來幾聲巨大的轟鳴，那是幾門榴彈炮在向河對岸的叢林里射擊。
聽到炮聲，洛巴切夫先停下腳步，他扭頭朝河對岸的林子看了一眼，微微搖頭。可就在他搖頭的動作還沒停住的時候，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先是幾枚炮彈落在林子里，炸出一團團火光，隨即，在不過幾秒鐘的工夫里，一團巨大的火光從林子里驟然升起，緊接著，幾道著了火的人影閃現在黑夜中，那刺耳的慘叫聲在河這邊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鮑里斯和洛巴切夫再現了上午的那一幕，兩人臉對臉，面面相覷，不用問，剛才那團火光肯定不是炮彈爆炸的效果，而應該是炮彈的爆炸引燃了潛伏德軍的油箱或是火焰噴射器的燃料桶，這才引發了大火。
林子里果然隱藏著德軍的部隊！這事想想就令人後怕，畢竟片刻之前，鮑里斯他們還站在河堤上，那裡離著河對岸的樹林不過只有兩百多米。
利夫科夫第一時間催促鮑里斯他們登上裝甲車，他自己則留在原地觀察河對岸的狀況，他需要根據德軍反擊的情況，來確定是否加大炮兵的打擊力度——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德軍的機械部隊無法渡河，炮兵也沒辦法做出有效的還擊，如果林地中有德軍坦克反擊，利夫科夫絕不介意多浪費一些炮彈。
但是很遺憾，林地里的德軍沒有做出任何炮火反擊的舉動，哪怕利夫科夫將炮擊增加到了0．5個基數，林地里都沒有任何動靜，因為無法判定林地中到底有沒有大規模的德軍部隊潛伏，利夫科夫不得不放棄了繼續炮擊的打算，轉而命令部隊正式開拔，向莫扎伊斯克防線轉移。
在深可沒膝的積雪中行軍是非常困難的，尤其是坦克和摩托車輛，竟然會在積雪中拋錨，坦克還好說一些，尤其是摩托車輛，很多時候根本就沒辦法騎行，只能由數名士兵推著行進。
從瑟喬夫卡到維申基，不過是三十公里的距離，摩托化師從頭一天夜裡的9點開拔，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點才趕到，即便是如此，沿途還有兩輛坦克和六輛卡車被炸毀后遺棄掉，它們的故障暫時沒辦法維修，為了不留給德軍也只能炸毀掉。
當摩化師趕到維申基的時候，已經有一支部隊提前駐紮在那裡了，令鮑里斯感覺有些意外的是，這支部隊竟然是由米哈伊爾?葉菲莫維奇?卡圖科夫指揮的坦克第4旅，想到之前還想採用此人的反坦克戰術呢，沒想到現在就看到了本人，這難免讓鮑里斯感覺有些感慨。
此時的卡圖科夫剛剛告別了新婚妻子，專門從莫斯科趕來，帶著他的部隊加入了第16集團軍，不過，因為歷史進程已經改變，那場令他名聲大噪的戰鬥並沒有發生，也不知道他將來的命運會如何，又會有什麼樣的機遇。
當著鮑里斯的面，卡圖科夫表示他對現在指揮的部隊很不滿意，因為這支坦克旅的坦克並不滿編，而且全都是一色的老式坦克，他說之前已經向上面打過報告了，但上面給的回復是，現在沒有任何一輛新的坦克能調給他。為此，他認為在沒有新坦克加入的情況下，他的部隊沒有辦法對正面來襲的德軍裝甲部隊實施反擊。
不過，鮑里斯對他的情緒顯然愛莫能助，他畢竟只是集團軍的作戰參謀，又不是裝備部的，實際上，即便他是裝備部的人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作為作戰參謀，儘管還沒有到指揮部完成報道的工作，但鮑里斯還是擔負起了他的工作。在維申基，他視察了整個戰線上修築的防禦工事、反坦克碉堡，並在仔細的研究之後，向負責這裡防禦的利夫科夫提出了他的布防建議。類似這樣的建議是要備檔的，將來會作為評審他工作成效的證據。
到了清晨七點鐘的時候，還沒得及補個覺的鮑里斯又接到通知，集團軍司令員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