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救命恩人
巴水仙是到了臨近傍晚時分才回來的，路上，遇到隔壁的沈大娘，還心情好好地打了個招呼：“沈大姐，你吃了沒？”
沈大娘對著她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起：“吃嘞！俺吃嘞！大妹子這是回家去？”
巴水仙點點頭，跟沈大娘道別後就往家走。才剛到家門口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她推開門，走了進來。
眼尖的淩小晴一下子就看到了巴水仙，破天荒地說了一句：“阿娘回來的正好，飯已經做好了。”說完，她又朝著裏屋喊駱以澤出來吃飯。
吃飯的時候，淩小晴一直在醞釀著要怎麽說才好，實在想不出來時，她在桌底悄悄地踹了一下一直蒙頭吃飯的駱以澤，並用眼神問他該怎麽說。駱以澤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淩小晴鳳眸一睜，瞪了他一眼。這個不靠譜的男人！駱以澤悄悄地縮了一下，卻是不敢動了。
一旁吃飯的巴水仙瞥見了他們的小動作，又看到他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明了，她對兒子兒媳還是了解的，自然知道他們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同自己說。
她隨手夾了一口菜，送進嘴裏，邊吃邊說：“你們有什麽事就說吧？不要扭扭捏捏的。”
淩小晴和駱以澤對視了一眼。首先開口的是淩小晴。
“娘，那個啊……前幾日在山上救了你的老獵戶你還記得嗎？”淩小晴猶豫了幾番，終於醞釀好台詞，問了出口。
巴水仙夾菜的手頓了頓，又繼續若無其事地夾起來一根白菜：“記得呀……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她似是感到疑惑，對於那日救了她的老獵戶，她的印象還挺好的。隻是可惜那人把他放下之後就走了，連個名字都不留下。突然聽到淩小晴問起這人，她便有些好奇了。
淩小晴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到底怎麽了？”她挑了挑眉。隻覺得兒子兒媳這個反應不對勁，心下越發好奇了。
淩小晴看到駱以澤這一副埋頭扒飯的樣子，便知道他是靠不住了，即使知道駱以澤並沒有看她，她還是暗暗地瞪了他一眼。
巴水仙看到了她的小動作，心裏覺得不滿。可是接下來淩小晴的話卻使得她什麽都顧不上了。
“阿娘，就是那個老獵夫啊，今天他上門了……”淩小晴頓了頓，悄悄地瞥了巴水仙一眼，發現她沒有太大的反應，才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他上門來……求娶您。”
“求娶我？”巴水仙挑挑眉，心中不免得驚訝。駱以澤看到他阿娘這個反應，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娘，其實我覺得吧，那個老獵戶人還不錯，上次他不就救了你？您若是喜歡，我覺得也可以，您可要考慮考慮。”
巴水仙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這個我是要好好考慮考慮。”卻是放下筷子，連飯也沒了繼續吃下去的念頭。
見她這模樣，淩小晴和駱以澤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了無奈。也沒了吃飯的心情，淩小晴收拾好飯桌便出去了。
這一天晚上，巴水仙想了很多，她想起初為人婦的時候，想起了抱著小駱以澤的時候，也想起了喪夫的時候，還有那時在山間迷路受傷的絕望，以及被老獵戶背著的感動與溫暖。
一夜無眠，待到太陽已經微微露白的時候，她才終於做出了決定。
第二天一大早，涼風習習，喜鵲在樹上叫著。淩小晴一大早就起床準備好了早飯。飯桌上，三人相對無言。駱以澤和淩小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敢說話。
吃完後，巴水仙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招呼駱以澤：“澤兒，俺考慮好了，老獵戶要娶我也可以，但是我也一大把年紀了，在這裏也住習慣了……”
“娘的意思是要讓老獵戶入贅咋家？”淩小晴首先發問。
巴水仙這次以讚賞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沒錯，要是他要娶我，他就得要住進咋們家，否則這個親我不結。”這不是廢話嗎，別以為她不知道淩小晴打的什麽主意，嫌她煩，想讓她走，那是不可能的！
駱以澤很想問一句，不知道這樣的條件老獵戶會不會同意。可是巴水仙好像看出了他想問什麽，擺了擺手，直接叫他去回話。
駱以澤無奈，急忙喝了兩大口粥便出門了。
街上秋風蕭瑟，天色還早，路上行人卻已不少。在這個小鎮子裏，每個人都必須要起早貪黑，才能養活自己。不過日子也是過得有滋有味。
他順著東路一直走。走的倒不是很遠，老獵戶的家也就在山腳下。隻是山腳下有許多戶人家，他不知道老獵戶在哪裏住。
恰巧，這時一位大娘抱著一盆衣服出來，看那樣子就像要到河邊去洗，駱以澤急忙迎上去：“大娘，這附近可否有一位姓趙的老獵戶？”
那位大娘倒是熱心腸的人，她掃視了一下駱以澤，也沒多問，指著西方對著駱以澤道：“姓趙的老獵戶？俺們這邊好像是有那麽一位。你往那邊走，走過那條河，再過幾戶人家便到了。”
駱以澤急忙向大娘道了謝，順著大娘指的方向開始走。發現大娘說的河也不是很遠，走上百來步便看見了。
他過了河後，發現果然像大娘說的，有幾戶人家。他稍一打聽，便問出來了。
老獵戶的“家”隻是一間破草屋，屋外生長著藤蔓，門外的竹杠上掛著風幹的野雞肉。窗戶上掛著蜘蛛網，一看便是好久沒有清掃了。裏屋黑黑的，看不清裏麵。駱以澤皺眉，他腳下所及之處都是青苔，不免有些滑，所以隻能小心翼翼地走著。
若不是問了別人，駱以澤都不會相信這樣的屋子裏麵會住著活人。畢竟這看起來著實是太荒涼了些。
“咯——”一個很尖銳的聲音響起，是門從裏麵打開了。老獵戶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駱以澤，一臉驚奇，熱情地邀請駱以澤進屋坐，駱以澤擺手拒絕了。
他把巴水仙的要求同老獵戶說了，本以為這樣的要求老獵戶不會同意，至少都會考慮考慮，卻沒想到老獵戶爽快地答應了。
用老獵戶的話來說，他無父無母，無兒無女，無錢無權，什麽都沒有，若能入贅娶上巴水仙，也是他賺了。
駱以澤不願在此久留，和老獵戶寒暄了幾句便回家去了。
回到家，駱以澤把情況跟巴水仙反映了一下，商量著也不用辦什麽酒宴了，訂個好日子直接讓老獵戶搬進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