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賭
“不是腹絞痛，那是什麽？”扶那男子一起過來的人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見淩小晴不過是個小姑娘，皆不信任於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算讓錢大夫開些藥便回去。
淩小晴也不看他，隻認真的檢查著那男子的臉色、笞舌、以及他疼痛的位置，而後問道：“按壓這裏可疼得厲害？”
男子倒抽了一口氣，原本就慘白的麵色更白了幾分，很顯然，淩小晴按中了他的痛疼點。
待緩過一口氣來，那男子這才點了點頭，有氣無力道：“正是這處！”
“這右下腹是闌尾處，你是否在飯後做了什麽劇烈運動？”
被淩小晴這麽一問，男子回想起來，斷斷續續答道：“我……我午飯後，便跑到河裏去撈魚了……”
不用這男子再多說，淩小晴也能想象到，他估摸著是在河中遊了一會泳。
比起跑步，遊泳消耗的體力再大，動作亦更劇烈。
因此，她斷定這男子患的是闌尾炎了。
“姑娘，何為闌尾？”錢福坤對淩小晴的話是一知半解，他的醫術雖不算太高明，但總歸是個大夫，大病小病都曾醫過，雖說也碰到過多次術手無策的病患，但總歸是吃這一行飯的。
可淩小晴今兒個所提到的部位，他卻是聞所未聞。
“闌尾是……”淩小晴剛想解釋，一抬頭瞧見錢福坤滿臉的質疑，到嘴的話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是啊，這可不是醫學發達的現代，她若是與他講解人體購造，隻怕會被這些人當怪物看待，因此，她還是換了一種比較通俗易懂的講解方法來回答錢福坤：“錢掌櫃的，我指的是右下腹的位置，有一處是消化食物通道，這一處的作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不治的話，隻怕……會腹痛不止……”
止痛藥興許能緩解一時，可過後，仍舊會痛。
聽了她的這話，錢福坤原本就疑惑的眸子，染上了幾分不信任，畢竟淩小晴所說的這些，他聞所未聞，他便是不信，他一個行醫多年的大夫都不懂的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會如此清楚。
因此，錢福坤不置可否道：“那姑娘可有醫治的法子？”話雖是這樣問，可錢福坤卻並不是真想知道。
淩小晴也不刻意與他解釋，隻淡然道：“可手術割去闌尾位置！”
“手術？”這又是一個新鮮詞。
淩小晴點了點頭，用手在那男子的右下腹部比劃了一下，做了個刀割的動作。
眾人明白過後，皆倒抽了一口氣，在身上割一刀子，在他們看來，便隻會傷害身體，因此，無一人讚同淩小晴的說法，便是錢福坤也搖了搖頭。
對於他們的反應，淩小晴倒也是意料之中，她並不強求，便與錢福坤打了個賭，道：“錢掌櫃的，我賭你的止痛藥對這位大哥的病情並無用處，若是這位大哥三日之後還腹痛不止，你可到前頭的算命攤子處尋我！”
說完這些，淩小晴便徑自離開了永和堂，朝著駱以澤走去。
駱以澤此時已推了好幾個前來算命的姑娘，正焦急的側耳傾聽什麽，待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朝他走來，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立即站了起來，摸索著抓住了淩小晴的手，憂心道：“小晴，你上哪兒去了？怎的半天也不見你回來？”
瞧著他這副模樣，似乎是生怕自己跑了。
淩小晴忍不住噗哧一笑，用袖口替他擦了擦急出來的冷汗：“你放心吧，我不會走遠的，不過是在這附近轉轉罷了……”
“小晴，你是不是要去醫館行醫了？”沒等淩小晴把話說完，駱以澤便急急的打斷了她。
對於駱以澤的通透和敏感，淩小晴便是有些意外，聽他的意思，似乎是不希望自己去行醫。
“我確實是想去醫館行醫，可人家用不用我，如今還不確定呢！”她放緩了語氣，認真的回答他。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她都堅信女人不能靠男人。
更何況，這一世，她的男人還是個瞎子，她總不能讓一個瞎子每天靠坑蒙拐騙來養活她……
“小晴，我娶了你，便不會讓你受苦的，你相信我，不出多少時日，我便能養活你了！”駱以澤有些急了，抓著淩小晴的手，一張白晰的臉漲得通紅。
那對毫無焦距的雙眸裏亦染上了幾絲愧疚之色。
意識到駱以澤說的要養她，並不是隨口說說，淩小晴臉上的笑意也盡數的斂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幾絲淡淡的愁色。
雖說駱以澤是個賞心悅目的好男人，可到底與她並沒有感情基礎，真要過上正常夫妻的生活，她一時半會還有些接受不了。
“我看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她故意避開了這個話題，開始收拾東西，今兒個仍舊賺了不少銀子，這樣一來，他們的吃喝問題，便也不用愁了。
都說事不過三，如今駱以澤已經擺攤算命有二日了，若是再擺下去，指不定就被人給拆穿了，因此，淩小晴也不打算再給駱以澤出來擺攤算命了。
兩人收拾好了，便一道回了村子。
到家的時候巴水仙已經燒好了晚飯，因為有了銀子，巴水仙今兒個還買了肉和魚，足足燒了個四個菜，這讓久未食用犖的幾人都饞得直流口水。
巴水仙今兒個的心情也不錯，並不像往常那樣，總挑淩小晴的刺，而是招呼著他們坐下吃飯。
駱以澤聽見母親的話語，心裏也安慰了不少，輕輕的在袖子底下捏了捏淩小晴的手背，意思便是，總有一天，巴水仙會知道她的好。
其實淩小晴並不在乎巴水仙的態度，畢竟在她的心裏，並沒有將巴水仙當成她的婆婆看待。
可為了安慰駱以澤，她還是回應了他一下。
眼看著氣氛正好，三人也和和睦睦的，可就在這時，‘叮’的一聲脆響傳來，緊接著，一支銀晃晃的釵子從駱以澤的袖口掉了下來。
他心裏一急，正要彎身去拾，卻不想，竟被巴水仙搶先一步捏在了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