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許諾

  大夫請來了，淩小晴卻沒有讓大夫馬上替那女子診治，而是笑眯眯的蹲到那女子的麵前，親和的提議道：“若是我家先生算錯了，我便賠你五兩銀子……”


  一聽這話，女子的雙眼立馬亮了起來，與她的相公對視了一眼，兩人立馬點頭。


  淩小晴笑了笑，繼續道：“可若是我家先生算對了，你們便得付先生算命的銀子，如何？”


  這……方才他們也是聽到了，這位年輕的先生算命的價錢被原先的八十文錢，推高到了三兩銀子……


  倘若他所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要給他三兩銀子之多。


  兩夫妻矛盾了，卻又受不了淩小晴五兩銀子賠償款的誘惑，最後一咬牙，狠道：“就依你說的！”


  他們所說的，周圍的人自然也聽了個明白。


  十幾個人在旁做憑證，淩小晴便不怕他們抵賴了，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請了大夫上前。


  這名大夫在長壽鎮也算是極有名氣，因此，大家亦都信任於他。


  大夫上前替那女子認真的診起脈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這才鬆了手，雙手抱拳，對著那對夫妻道了聲：“恭喜二位，夫人的脈像確實是喜脈！”


  喜脈！倘若是別人來說，自不會有人信，可這位陳大夫名望極高，從不曾出過什麽錯，因此，竟無一人敢出言質疑他。


  那對夫妻聽到他道出‘喜脈’二字，怔愣了許久，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喜的是，他們成親三年，終於有娃了，可悲的是，她輸了便要賠算命的三兩銀子。


  兩人雖說心術不正，可確實是窮苦出身，身上別說是三兩銀子，便是拿十文錢出來買碗陽春麵，都是難事，如若不然，他們也不會來幹這種勾當。


  正當他們急得要哭起來之際，駱以澤說話了：“小晴，興許他們也是不得已為之，這事就算了吧！”


  駱以澤的聲音溫文儒雅，配上他那張俊美斯文的臉，便是如同春風拂麵，清泉悅耳般動聽。


  那兩人一聽這話，立馬感激的直衝著駱以澤磕頭謝恩：“先生，您真是神算子啊，倘若不是先生算出我懷有身孕，隻怕這孩子……”隻怕依他們的無知，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有了這對夫妻的感激之詞，周圍的人再無猜忌，更是爭先恐後的將銀子塞到淩小晴的手裏：“先生，請幫我算一卦吧！”


  “先生，我也要算一卦！”


  瞧著這紅紅火火的生意，淩小晴笑的合不攏嘴，她清點了下手中的銀子，足足有十八兩之多，這下子可添置不少東西了。


  點完銀子，她便尋了個安靜的地方，索性看著駱以澤替人算命。


  不得不說，駱以澤的這張臉真是無可挑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俊美的讓人窒息，唯一的缺陷便是他的眼睛……


  想到這裏，駱以澤的頭微微轉了過來，衝著淩小晴棲身的地方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淩小晴猛的一抖，下意識的瞪圓了雙眼，再仔細瞧駱以澤，隻見他雙目無神煥散，正聚精會神的替一名女子解說姻緣之事。


  淩小晴隻當自己眼花了，搖了搖頭，幹脆閉眼小息了一會。


  待到她睜眼之際，駱以澤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他正摸索著收拾算命的家當，因為眼睛看不見的緣固，有幾樣東西摸了半天才找到，顯得十分的吃力。


  淩小晴原本想上前幫忙的，心下一動，她清了清嗓子，將一隻手伸到駱以澤的麵前，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先生，我想算一算姻緣！”


  駱以澤愣了愣，停止了收拾東西的動作，十分認真的轉過身來，在淩小晴的引導下，摸了她的手紋……


  他摸了又摸，眉頭時皺時開，嘴裏發出幾聲輕淡的‘嘖嘖’聲，也不知算到了什麽，麵色始終不對勁。


  淩小晴好奇了，自己的姻緣怎的就讓他如此模樣？難不成多加坎柯？

  “先生，是好是壞，你就直說吧！”算命這東西，她倒是不信的，隻不過想知道駱以澤會給出什麽樣的說辭來。


  知道對方沉不住氣了，駱以澤這才一把握住了淩小晴的手，嘴角含著淺淺淡淡的笑意：“先生算到，你的姻緣會長長久久，而你的良人便是本先生，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這般肉麻的話，虧他能說的如同讀詩作畫一般優雅。


  淩小晴無趣的想收回手，原本隻是想戲弄他一番，卻不想，他竟認出了她。


  手一緊，卻沒有掙開，駱以澤麵上的笑意慢慢的斂了去，神色中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他緊緊的抓著淩小晴的手，將她拉近自己一些，而後一字一頓的許下保證：“小晴，你放心，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不會再讓你受苦挨餓，你相信我好麽？”


  若說方才的誓言是戲言的話，那麽，這一次駱以澤卻是在向她許下承諾。


  他握住她的手很緊，緊的似乎生怕她會拒絕，生怕她會逃避一般。


  淩小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看著駱以澤那張因為緊張而顯得略微潮紅的俊臉，心下有那麽一瞬間的迷茫……


  他們之間，認識不過短短幾日，她承認自己確實覷覦他的美貌，可真要承諾一生一世，卻還為時太早了。


  她的心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嘴上‘嗬嗬’的笑著，卻是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故作輕鬆道：“天色不早了，我們還得回村子裏呢，趕緊收拾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