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回家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雲非瀟的嗓音沙啞、慵懶而又魅惑,就像是地獄里的勾魂使者一般,讓人從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意。


  雷克洛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腳步連忙想要後退。然而就在此時,他的腦海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接著一道猶如印記一般的光芒,便印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讓他根本無法反抗。


  雲非瀟唇邊的笑意,再次的加深了幾分。雷克洛不愧是惡魔天使的首領,若不是她一步步的擊潰他強大的精神力。還真的很難將他收服。


  再次看向雲非瀟,雷克洛的眼中只剩下了對她的恭敬。


  「爹地!你怎麼了?」注意到雷克洛神情上的變化,克麗絲有些焦急不安的問道。這雲非瀟難道會使用妖法?


  雷克洛淡淡的掃了克麗絲一眼,再次恭敬的看向了雲非瀟。此時他的腦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忠於雲非瀟,聽從於她的一切命令。


  「殺了她吧!」雲非瀟冷笑著看了克麗絲一眼,淡聲對雷克洛命令道。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的,既然克麗絲選擇了對自己動手,那麼她就是自己敵人,對於敵人她自然從來不會手軟。


  「是!」雷克洛沒有任何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克麗絲。


  「不!爹地!不要!我是克麗絲,你的女兒啊!爹地,你看清楚啊!」克麗絲震驚而又不敢置信的看著,用槍指著自己的雷克洛,腳步慢慢的向後退去。


  對於克麗絲的大喊大叫,雷克洛臉上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手指毫不猶豫的就扣動了扳機。


  隨著「砰!」的一聲,克麗絲年輕的生命,就此終結。她睜大著雙眼,不敢相信的向著後面慢慢倒去。到死她也無法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雷克洛面無表情的收回了槍,看著克麗絲眼神中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彷彿躺在地上的,只是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而已。


  雲非瀟滿意的撫摸著手指上的魂戒。經過這一次,她的魂力值再次的提升了很多,只差一點點,她就可以突破到第三階段了。


  兩名去抓李政的手下,很快的就跑了回來。


  「主人!李政不在房間。我們都找過了,沒有發現他的人。」


  雲非瀟微微有些詫異,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雷克洛,「你這裡有密道嗎?」如果沒有密道,李政應該不會跑的那麼快。


  「是的主人!」雷克洛點頭應道。那條密道除了他和克麗絲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應該是克麗絲告訴李政的。


  雲非瀟點了點頭,「帶我去看看。」對於惡魔天使的密道,她還是很感興趣的。


  在雷克洛的帶引下,雲非瀟很快的就來到了李政剛剛所在的那個樓層。


  雷克洛帶著雲非瀟走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看裡面的裝修,就知道這裡是一個書房。


  雲非瀟四處的打量了一下,果然看到地上有著明顯的血跡。


  「主人!那個雕像就是進入密道的機關。」雷克洛指著辦公桌上的一個維納斯雕像說道。


  雲非瀟微微頷首,走上前,看到雕像上也沾著明顯的血跡。由此可見,李政確實是進入了密道之中。那小子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逃走。倒是讓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輕輕的轉動維納斯雕像,緊靠著牆壁的書櫃,發出了「咔咔!」的一陣輕響后,就慢慢的向著右邊移動了起來。


  不多時,一個一人多高的入口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雲非瀟抬步走入了其中,雷克洛也連忙緊隨而至。


  「主人!下面是一條連接著大海的密道。」雷克洛說道。為了以防萬一,當初他特意讓人修建了這條密道,以便於在危急時刻逃離。


  兩人隨著密道一路向前,很快的就聽到了呼呼的風聲以及巨浪拍打岩石的聲音。


  大概走了五十米左右,面前出現了一條寬敞的水道。


  「這裡原來停著兩艘汽艇,李政應該是為了防止有人追擊,把另一艘汽艇的繩子也解開了。」雷克洛說道。


  雲非瀟看了一眼前方悠長的密道,「走吧,我們上去。」一個李政跑了就跑了,沒有惡魔天使的支持,他對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威脅。


  將惡魔天使繼續交給雷克洛管理后,雲非瀟離開了島嶼。


  在回程的路上,她拿出手機,換了一張電話卡后,撥出了一個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想要撥打的電話。她每一次出門,都會習慣性的帶上兩張電話卡,以備不時之需。


  錢雪艷含著淚,輕輕的用布擦拭著雲非瀟的照片,「非瀟,你到底在哪裡啊?媽媽真的好想你啊!」離墜機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理智告訴她,讓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可是內心卻依然堅持著,在沒有真正確定非瀟死亡之前,她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就像當初非瀟成為植物人的那時一樣,在非瀟沒有斷氣之前,她一直堅信,總一天非瀟會醒過來的。然而她也真的等到了。這一次,她相信自己也一定可以等到非瀟回來的。


  桌上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錢雪艷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向桌上依然響個不停的手機。


  目光在瞥到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時,她的眼睛猛地睜大,眼中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天哪!是非瀟…」


  連忙拿起手機,想要按下通話鍵,然而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一不小心就按到了拒聽鍵。


  「我怎麼這麼笨?」錢雪艷懊惱的罵了自己一聲,同時快速的回撥了過去。


  電話里傳來了「嘟嘟!」的等待聲,然而這短暫的等待對錢雪艷來說,卻如同過了一世紀一般的那麼漫長。非瀟,快接電話啊!

  雲非瀟正詫異電話怎麼被按斷之時,手機又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微笑著接下了接聽鍵,「媽!我是非瀟!」


  聽著電話中,那短而平常的話語,錢雪艷的淚猶如決堤的河流一般,簌簌的向下流著,聲音更是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非瀟,嗚嗚…」


  「媽!我沒事,您別哭啊!」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哽咽聲,雲非瀟的心也似被人掐住了一般,又悶又痛,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非瀟…你快回來好嗎…媽…好想你…」錢雪艷緊緊的握著手機,激動地無以復加。非瀟沒事了!非瀟真的沒事了!真是太好了!老天有眼啊!

  雲起然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房間中傳來的哭聲,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緩步走進了房間。自從非瀟出事後,妻子每日都是以淚洗面,父親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原以為父親對非瀟並不是很喜歡,卻沒想到他竟然因為非瀟而病倒了。看來他對非瀟還是一直都抱有著希望的。


  聽到腳步聲,錢雪艷轉過了頭,看到是雲起然,她激動的站了起來。


  快走兩步,撲進了雲起然的懷中,興奮而又激動地抓著他的手臂說道:「起然…非瀟她沒事了…她要回來了…」


  雲起然心痛的將錢雪艷摟進自己的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雪艷,去睡一會兒吧。」看到妻子這樣,他真的很心痛。只希望時間能夠治癒她的悲傷。


  「起然…我沒事…非瀟她是真的要回來了…她打電話給我了…」錢雪艷一邊哽咽,一邊興奮的說道。


  雲起然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把將錢雪艷抱起,向著不遠處的大床走去。她現在的這個樣子,怎麼看都是有事的。肯定是夢到了非瀟,才會變成這樣的。


  將錢雪艷輕輕地放在床上,溫柔的幫她蓋好了被子,「雪艷,你睡一會兒,我去叫柳醫生過來幫你看看。」


  「哎呀!我真沒事!」錢雪艷瞪了雲起然一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將手中還沒掛斷的手機遞給了他,「不信你自己聽啊!真的是非瀟打來的。」剛剛她太激動了,竟然忘了把手機給他了。


  雲非瀟聽著手機那頭的對話,溫暖而又愧疚。自己這次是真的讓他們擔心壞了!

  雲起然接過手機,連看都有看手機上的通話,就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我是雲起然!」其實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這樣做只是不想讓妻子太過激動。哎!就當陪她演一場戲吧。


  聽到雲起然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話語,雲非瀟就知道,他是根本不相信錢雪艷話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爸!我真的是非瀟。我現在正在米國,明天一早應該就能抵達京城了。」經歷了這樣的事,她自然是要回去一趟的。


  雲起然聽到電話那頭雲非瀟的聲音,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好半響,才回過了神,激動又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真的是非瀟?!」雖然對方的聲音他熟悉無比,可是他還是不敢相信。畢竟那是一場空難,能存活下來的可能性真的很小。當然,他更希望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您要是不信,等我明天到了京城,再給您仔細辨認。」雲非瀟開玩笑道。


  「好!」雲起然剛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他得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親,希望他聽到這個好消息后,身體能儘快的好起來。


  雲久陽虛弱的靠在床上,那雙往日炯炯有神的銳目,此時有些無神看著不遠處,正冒著裊裊青煙的香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門外傳來了一陣凌亂而又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就知道,對方現在很是急切。


  「爸!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雲起然走進房間,便興奮地開口道。此時的他,完全就像一個莽撞的毛頭小夥子,根本沒有了往日的穩重和沉穩。


  雲久陽不悅的瞪了雲起然一眼,沉聲問道:「到底是什麼事?說吧!」非瀟現在還生死未卜,有什麼事值得這麼開心的?

  「非瀟她沒事了,她明天就要回來了。」雲起然立即開心的宣佈道。


  「什麼?!」雲久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雲起然。


  「非瀟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明天一早她就能到京城了。」雲起然笑呵呵的說道。知道非瀟沒事後,他心中那種悶悶的感覺,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真的!」雲久陽聞言,也是滿臉的驚喜,身體也感覺在瞬間好了很多。他這個兒子說話做事從來都是一板一眼的,自然不會開這種玩笑。


  相對於雲家的喜悅,張家卻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息。


  張鄭和的臉,陰沉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李政那個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都搞不定,簡直就是個廢物!」本來一切都在按著他所想的發展著,雲久陽更是因為得到了雲非瀟遇難的消息,而一病不起。只要雲久陽一死,雲家在京城的地位就會發生巨大的改變。但是現在雲非瀟沒死,只要她回來,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而他們張家,也會一直被雲家踩在下面。這讓他怎麼甘心?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張鄭和冷冷的開口道:「進來!」


  風齊推門走了進來,對著張鄭和彎身行了一禮,「首長!剛剛得到消息,雲非瀟已經上了從華盛頓直達京城的航班,大概明早八點左右會抵達京城。」


  張鄭和微微頷首,布滿了皺紋的雙眼微微的眯起,對著風齊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是!」風齊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張鄭和伸手從棋盤上拿起一顆棋子,緊緊的握在了手中,冷冷的笑道:「雲非瀟,既然半年前,我能讓你變成植物人,現在同樣也可以。」半年多前,雲非瀟中槍那一次,看似是雲非瀟與齊墨燁發生了衝突,卻不知道齊墨燁身旁的那名警衛,正是他暗中安排的。雖然雲非瀟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但是她死了,同樣可以給雲久陽和雲家一個巨大的打擊。只是沒想到,雲非瀟的命竟然這麼大。而且更出乎他意料是,她竟然一直都在偽裝自己。


  雲非瀟剛從出機口走出來,就看到了正站在不遠處等著自己的雲起然夫婦。


  「爸!媽!」對著兩人揮了揮手,快步走了過去,微笑著與兩人擁抱了一下。


  「非瀟,讓媽好好看看你。」錢雪艷激動的握住雲非瀟的手,打量著她,雙眼也立即的就紅了起來。昨天在接到非瀟的電話后,她一夜都沒有睡。一直害怕這一切只是她的一場夢。今天她早上,她很早就來到了這裡。直到見到非瀟,她才終於相信一切都是真實的。她的非瀟真的回來了!


  看到錢雪艷流淚,雲非瀟也有些心酸,她伸出手輕輕的幫錢雪艷拭去眼淚,輕聲安慰道:「媽!您別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非瀟,這次回來了就留在京城吧。」錢雪艷說道。她再也不想讓非瀟離開自己了,她不需要非瀟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一定非要干出一番事業,做出一番成就。只需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哪怕一輩子都碌碌無為,也沒有關係。而且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自私,非瀟根本不用去承受那麼多。她只需要如一個小公主一般,享受家人的疼愛,以後找一個心愛的人就可以了。


  「媽!我們回去再說吧。」雲非瀟搭上錢雪艷的肩膀,笑著看向雲起然,「爸!我們走吧!」她知道母親是在擔心她,但是現在還不是她停下腳步的時候。


  「非瀟,你爺爺這次為了你都病了,你回去以後去看看他吧。」錢雪艷握著雲非瀟的手,柔聲說道。非瀟在家裡時,最害怕就是老爺子。所以每一次,她都是能躲就躲。


  「好!」雲非瀟笑著點了點頭。對於雲久陽這位戰功赫赫的老爺子,她雖然只是在電視上見過他,但是她卻聽說過很多有關於他的事迹,對他也是從內心尊重的。只是沒想到一次重生,他竟然成為了她的爺爺。


  雲久陽靠在枕頭上翻看著書,偶爾咳上幾聲。雖然今天的身體已經舒服了一些,不過要想病好,卻不是一朝一夕的。正所謂病去如抽絲。


  「首長!您該吃藥了!」鐵生端著一碗葯走了進來。


  雲久陽放下手中的書,接過鐵生遞過來的葯一口喝了下去,將空碗遞迴給了鐵生,「鐵生,你去看看那混小子回來了沒有?」一段日子不見,也怪想她的。


  「是!」鐵生應了一聲,拿著葯碗走了出去。


  剛走到院子,就看到了正向著這邊走來的雲非瀟一家。


  鐵生驚喜的一笑,連忙轉身走回了房間,「首長!非瀟少爺她回來了。」過去的非瀟少爺,別說首長失望,連他看著都想要揍她一頓。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非瀟少爺這些日子來的表現,的確讓人刮目相看。


  「嗯!」雲久陽微微頷首,眼中揚起一絲笑意,不過臉上卻不動聲色。


  雲非瀟和父母走進房間,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雲久陽。雖然此時的他,看起來有些虛弱。不過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卻沒有絲毫的銳減。特別是他的那雙眼睛,宛若實質一般,似要把她給看個透徹。


  「爺爺!」雲非瀟微笑著看著與雲久陽,落落大方的與他打招呼道。


  雲久陽滿意的打量著雲非瀟,對著她招了招手,「非瀟,你過來!」現在她的確與以前完全不同,特別是與自己對視的時候,她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沒有絲毫的退縮。對於自己他很清楚,不要說非瀟這樣的毛頭小子,就是連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鐵生,也是不敢與他對視太久的。


  雲非瀟聽話的走了過去,在雲久陽的示意下,在他的床邊坐了下來。


  「非瀟,你說說,這次的機難是怎麼回事?」雲久陽問道。現場拍回來的那些照片他也有看過,能活下來的幾率微乎其微。所以他對於非瀟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很是好奇。


  「我只知道我從飛機上跳了下來,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在當地土著人的部落里,我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雲非瀟一臉慶幸的說道。有些事只需要凌磨兩可就可以了。對於殺手追殺自己的事,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免得他們替自己擔心。而且現在那些殺手,也已經成為了自己的手下。


  見雲非瀟不想多談,雲久陽轉移話題道:「你這次考試的成績不錯,下來打算留在京城嗎?」雖然非瀟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讓他感到十分的欣慰。但是她這次所考的成績,還是讓他震驚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成為了全國的中考狀元,除了作文扣了一分外,其他竟然都是滿分。


  「爺爺!我暫時還不想留在京城,我想要去宣城上高中。」雲非瀟微笑道。她心中早已有了決定。


  錢雪艷聞言,心中一急,連忙想要開口,卻被一旁的雲起然給阻止了。他知道妻子是在擔心非瀟,可是現在的非瀟連他都無法看透。而且他覺得非瀟決定的事,未必能阻止的了。


  雲久陽注視雲非瀟的那雙眼睛,許久,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就去吧!不過要注意安全,咳!咳!咳!」現在的非瀟,給他的感覺就如同是一隻正要展翅高飛的獵鷹,讓他不忍去折斷她的翅膀,更不忍將她禁錮。


  「爺爺!我幫您看看吧!」聽到雲久陽咳嗽,雲非瀟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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