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第644章 石頭
第644章 石頭
和煦的陽光灑向大地，清爽的風微微襲來。
在其他行星，其他道界，這或許是再普通不過的天氣，可對於重生的惡鬼道來說，卻是罕見的好天氣。而這樣的天氣，在將來也會成為普通的天氣。
惡鬼道將會有春夏秋冬，會有涼風，會有清雨，也會有霜雪。
閻王城內聚集著進十萬人，人人情緒高昂沸騰。
練三生為他們構造了未來的藍圖，像是仙境。
這樣的藍圖裡面，圍繞著的主題，是曾經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兩個字：自由。
「四道……不，五道！」練三生道，「想必已經有許多人注意到了，在四道的附近，最近又滋生了新的道界。而我，便是新道界的道尊，是我在白奉刀的眼皮子底下奪走了新道界的本源，而且我講新道界命名為不名宙，以後四道不再是四道，而是五道。五道不僅需要白巫族為奴為隸，也需要在場的諸位。特別是不名宙，它剛剛出生，還有很多的可能性，我希望你們能多多前往不名宙。與其他四道多多往來，促進各界發展。」
有武者提出質疑：「白奉刀尚未解決，怎麼發展？」
練三生直勾勾地望著那武者，盯得那武者冷汗直冒：「縱使白奉刀是曾經的四道尊，但憑藉他一人，他能夠掀動五道風雲嗎？除非有人想背叛我們。白奉刀如果想要再次統治五道，便需要大量的兵力，這些兵力他怎麼來？他也需要招兵買馬，在其他界尚且好說，在五道之內？難道你們還想被白奉刀壓迫嗎？你們還沒有受夠巫血咒？」
那武者訥訥不敢再言。
練三生繼續道：「不管白奉刀會不會殺回來，不，他是一定會殺回來的。但五道的將來，終歸還是在諸位的手上。今日之後，大家便各自散開，白奉刀又如何個個追殺於汝等？生殺之禍，是我們來抗，與你們無關。」
大部分武者都詫異練三生的慷慨就義，但仔細一想，白奉刀若要回來找麻煩，確實也只會找閻天客、鬼母、練三生和墨巫族，與他們何干？
但話從練三生的嘴裡說出來，便不太一樣了。
武者們變得更加敬佩練三生，眾多人也答應留在五道，促使五道發展。
但其實，五道將來的發展會如何，都影響不了練三生太多，但白奉刀的老窩就在這裡，練三生必須「鳩佔鵲巢」，讓白奉刀無家可歸。而且在五道收攏了人心，發展好了以後，惡鬼道也能安寧許多。
再加上她是不名宙的道尊，對水星還有著感情，她不能放縱五道。
嘮叨了許久，練三生揮手讓大家散去。
練三生讓巫電帶上幾個墨巫族，在閻王城的某個地方駐紮起來，隨時準備解除武者的巫血咒。武者解除完巫血咒后，便可以離開惡鬼道，也可以留下。
而白巫族，有一半被鬼母帶著人押走，至於鬼母怎麼控制這些白巫族，練三生不需要多問，鬼母自然有辦法讓白巫族逃也不逃不了，只能乖乖聽話。
而白望宇的頭顱，被掛在閻王城的街頭，任憑風吹雨打。每時每刻都有自告奮勇的武者，卻守著白望宇，防止有心之人將白望宇的頭偷走。也防止白望宇的道魄修成白魂，將他自己釋放。
於是，在接下來的無數歲月里，白望宇看著閻王城上空的白雲蒼狗，聽著閻王城逐漸熱鬧起來，看著人越來越多，看著惡鬼道越來越繁華，歡聲笑語洋溢在這座曾經的死城中，白望宇變得麻木。
一代又一代的人，從他的下面走過，留下對他的唾罵聲。
他見過了這麼多人，甚至偶爾能感受到似乎有跟自己相同血脈的人，在附近走過。可那些相同血脈的人，岣嶁著身子，頭不敢抬起，祖魂不敢散開，就算知道他們的族長就被吊在一旁的上空，他們也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歲月過了好長好長時間。
白巫族徹底沒落了。
白望宇的眼睛逐漸無神，最終化成了兩顆石頭，鑲嵌在眼窩之中。
他等的人沒有來，他看不見閻王城再次淪落為死城。
他等不到，他的父親。
也再沒有熟悉的人路過。
於是，白望宇的意識變成虛無，他被石頭吞沒，變為了一顆石頭。
在接下來閻王城的長久歲月里，這顆被吊著的石頭下方，總會出現很多小石頭，小孩子總是大笑著說：「我小石頭碰大石頭，我什麼時候能把大石頭砸碎哦！」
再久了，即便有故事還在流傳，但很多人都不知道這石頭的由來了。
他被放了下來，固定在地上，變為了武者的試鍊石。
誰從石頭上打下來的石屑更多，誰就更強。
但奇怪的是，這顆石頭被打下來的石屑都夠堆成一座小山了，石頭卻還是那個模樣。
住在閻王殿里的人換了一人又一人，他們的使命就是看守那顆石頭。他們看著石頭的同時也會思考：為什麼祖先們要笑那顆石頭是「自閉望父石」，石頭裡的他為何從來沒有動靜，他真的死了嗎？也許，真的死了吧。畢竟，心已經死了。
當然，這是很久很久以後的后話。
眼下練三生將白巫族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被鬼母押走，另一部分由墨巫族帶著。墨巫族並不想寄人籬下，不想長久地呆在雲來界，況且如今的五道這邊，才是他們的家鄉，因此，巫靈領著墨巫族帶著另一半白巫族，前往不名宙。
至於那數萬武者，因為一開始就很熟悉，還有一同中過巫血咒的痛苦回憶，第二姐妹輕而易舉便拉攏了大量武者，一起前往長天道。長天道如今沒了白巫族，練三生自然是安排第二姐妹去重新規劃長天道。
大千城以後便不再叫大千城了，長天道的起點是知夢城，那終點便是「追夢城」。關於自由的夢想，要一輩子都追逐。
然後刑自孤和戰牧魂便屁顛屁顛跟著第二姐妹走了，並不是練三生不信任第二姐妹派去監督她們，而是刑自孤和戰牧魂已經被第二姐妹勾走了魂兒，練三生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