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譬如怪物(1)
戴維以弗雷德家族唯一血脈,也是弗雷德家族最後一任家主的名義發誓,戴維從沒做過對不起冷少爺的事。
冷少爺在告訴冷小姐,查理之子戴維背叛冷氏之時,冷小姐可有調查過?或者……問過是因何事?
冷小姐難道就不疑惑,父親為什麼要連續幾年喂你葯?父親是受冷老爺指使,冷老爺為何要這麼做?
人吃藥,是因為有病在身。沒病怎麼會去吃藥,你說是嗎?冷小姐。
你不說我還沒察覺,一個連自己身體情況都不清楚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如冷小姐所見,你的病類似於狂躁症,但不是狂躁症,很可怕喲!
而且永遠沒有解藥,只有我的血是緩解的解藥。
都說冷家人美麗的皮囊之下有一頭魘魔,將在成人禮覺醒,在以後的數年裡,吞噬掉他的肉身甚至靈魂……
冷小姐,不知你是否做好變成一個怪物的準備?
怪物!
謝雪塵一拳打在樹榦上。
她是怪物!
什麼救贖,就是血!
只有吸血,還是吸弗雷德的血,才能抑制住她的病!
她就是個吸血鬼!
謝雪塵的腿軟了,一下子跪在地上,她手趴在樹榦上,手指抓著樹皮,恨不得將樹皮扒得一乾二淨。她胸口不斷起伏,體內的暴躁因子似乎在衝撞她的身體,像要撞出她的身體,她要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狂躁!
「血……該死!」謝雪塵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很快血便溢出來了,但她對她自己的血完全無感!
只有弗雷德能救她么?
她偏不!
這樣死死堅持的後果就是,她腦子開始暈眩,整個人虛弱得不行,卻減弱不了狂躁幾分。
吞噬掉他的肉身甚至靈魂……這種文縐縐的話,說到底,她迎來的,無非是死!
她怎麼可以死……
可是,生,又有什麼可留念?
「不,我還要問冷黎明,我還沒得到他的答案……」想起弗雷德的話,冷黎明想盡辦法除掉弗雷德,卻知道自己需要弗雷德,這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就是想讓她死!可是,為什麼……
回到冷家,冷黎明對自己的好,不像裝出來的啊!是他演技太高深,還是她太蠢?
至於「救贖」什麼的……不過是瀕臨死亡之人,無望的求生之心罷了!
謝雪塵苦笑,瀕臨死亡之人,說的就是她啊!她早算透這場成人禮的意義,可卻忘了她是這成人禮的主人公!而無望的求生之心,這成人禮一直是冷黎明主動要求的,這求生之心,看來是冷黎明所有的。可他不是要殺弗雷德嗎?不是不想她活了,為什麼又要主張求助神明?
或者,神明就是一個幌子,「救贖」根本不在,整個局清楚地表明的,就是「無望」二字!
「為什麼……」謝雪塵的唇似乎都要被她咬穿了,血涌得更兇猛,她談吐不清,絕望之容顯現,「為什麼不是你……你是冷氏的長子,罪不應該是你受嗎?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即使謝雪塵陷入巨大的絕望之中,她的警惕度也絲毫不減少。一直警惕著的,怕是只有弗雷德。她渴望他的鮮血,卻不願意吸取,這簡直就是凌遲她!可是弗雷德的氣息,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他帶來的感覺不一樣,弗雷德一來,她整個人都不自然地緊繃起來,而來人……讓她卻得以緩解……
腳步停下。大約距離謝雪塵,也不過兩米。
謝雪塵頭也不回,不是弗雷德就行,「滾……」
沒動靜。
看來是冷黎明了。
「怎麼,你怕我?怕我恨你?何必……你那麼想我死,我早死晚死都一樣,被折磨而死和直接死也一樣,我不會……讓你所願!」說完,謝雪塵就要咬舌。
腳步聲響起,是飛快地跑來,只見來人上前就是掐住她下巴!
「你和弗雷德一樣!敗……」話沒說完,謝雪塵已經看清來人了。
不是冷黎明,是歐陽痕祭。
「你……」
「你幹什麼?你的嘴巴……你想死?」歐陽痕祭覺得沒有什麼比謝雪塵尋死更震驚的事了,她要死!這個讓他堅強得心疼的女人,竟然會尋死!「你他媽瘋了!」
謝雪塵笑,不知笑誰,也許笑她自己,也許……在笑歐陽痕祭的話,「你來,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我不來你他媽就死了!」歐陽痕祭活生生掰開謝雪塵的嘴巴,檢查起來,還好舌頭無礙,只不過,那下半嘴唇不成樣子了。先前謝雪塵古怪的舉動只是讓他起疑,那她對冷黎明吼的那句話,再到冷黎明整個人僵著不知多久,他再沒料到謝雪塵出事就怪了!還好沒來晚。想到這裡,歐陽痕祭又鬆了一口氣。
謝雪塵被歐陽痕祭掰得生疼,面目有些猙獰,「放開……疼!」
「你還知道疼!」
見歐陽痕祭不鬆開,謝雪塵伸出手去掰他的手。而歐陽痕祭看到謝雪塵的手,沒多少震驚,更多的是憤怒:「你真是瘋了!你的手……這木楂刺進去你不疼?!」
謝雪塵見此,吃吃地笑起來:「怎麼?歐陽痕祭,你這是關心我啊?這次關心是什麼理由?不說我就當你真關心我了啊,那你之前的所有理由……全都是空話啦!看來,你還愛著……啊!」
歐陽痕祭挑出一根刺,冷冷一笑:「原來你還曉得疼。」說完繼續看那泛著鮮紅的血的手指頭。
謝雪塵對此,笑根本止不住,可能笑得太過,歐陽痕祭再幾次挑出刺她半點反應都沒有。直到歐陽痕祭掏出手帕給她包紮,她才說:「這年頭還有用手帕的男人?呵呵呵……我以前怎麼沒見你用過?給司徒藤香的?拿掉!」
歐陽痕祭緊握住謝雪塵掙扎的手,臉色難看得很:「放屁!別動!再動我對你不客氣!」
「怎麼不客氣?歐陽痕祭,我他媽都敢死了,還怕你對我怎麼樣?」果然,這話說出口,歐陽痕祭不敢說重,但臉色更難看了,「想我不動啊?好啊,我問你一個問題,回答得讓我滿意,我就不動;不滿意,或者有遲疑,我就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聽到謝雪塵最後一句話,歐陽痕祭一愣,這都什麼……「好。」包紮好她的手才是正經。
「真爽快,繼續保持。」謝雪塵笑了,不再如之前那麼瘋狂,而是美人般地甜美,不知不覺歐陽痕祭就看痴了,「那我問你,你愛我嗎?」
這問題一出,歐陽痕祭已經「習慣性」沉默了。
於是,謝雪塵一個乘其不意,推倒了歐陽痕祭,在歐陽痕祭還沒反應過來時,壓了上去!
唇毫不客氣地印上歐陽痕祭的唇,然後……開始野獸般地撕咬。
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