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塵埃無痕（1）

  「你不覺得它和我的打扮很般配？」


  面對歐陽痕祭無厘頭的回應，謝雪塵嘴角一抽。不過看來兩人鋒芒相對的氣氛要緩和些了，謝雪塵心裡開始暗自慶幸，說實在的，她一點都不想看到歐陽痕祭站在自己對立面的事實。就剛才說了幾句話，兩人一路無言，謝雪塵也不知該怎麼開口，要怎麼做才能打探到歐陽痕祭是「不得已」？感覺腦袋又繞回了死胡同。


  「哦對了，你吃早餐了嗎？」


  「啊？」謝雪塵轉身，疑惑地看著歐陽痕祭。


  歐陽痕祭很正經地解釋：「那旅店沒有早餐服務，你應該沒吃吧？」


  謝雪塵這下才想起自己不是上學的話，向來不碰早餐，「那個，是……不過我都不吃……」


  「這怎麼行？」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過關切，歐陽痕祭別過臉，彆扭地說，「我是說，等會兒沒力氣和我搶人，到時候我勝之不武……」


  謝雪塵笑了，笑得很開心，「商場上不是都說兵不厭詐嗎？這不正符合你的心意？怎麼，你很關心我？」


  歐陽痕祭連忙搖頭：「不是！我只是看在以前……反正我沒吃，一起的話順便請你。你請便。」


  說完，就走過謝雪塵直奔早餐店的地方去了。


  謝雪塵眼神變得暗淡，以前？只是以前的面子上嗎？歐陽痕祭，你此刻給我的感覺讓我更是惶恐不安，你忽遠忽近，感覺好不真實，到底我該怎麼抓住你？

  儘管心裡說不出的難過，謝雪塵還是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你還是來了。」歐陽痕祭看著謝雪塵走了過來，心裡莫名的愉快，果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再怎麼也在一起過，還是會想念這種感覺，歐陽痕祭盡量讓自己會心的笑變得禮貌疏離些，他指了指桌上的菜單，「你自己看看，有什麼要選的？」


  謝雪塵回應了一個較僵硬的笑容，坐在他對面，看了看菜單，她對這些早餐太陌生了，不知道點什麼，看了半天才指著麥片粥說，「就這個吧……」


  「好。」歐陽痕祭對著服務員說，「服務員，再來份麥片粥。」


  很快兩人的早餐送了上來，謝雪塵看著眼前黃白的麥片粥，那濃郁的香氣讓她腦袋感覺特別沉悶，她不由得閉上眼讓自己先清醒。歐陽痕祭很快發現她的不適，關切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謝雪塵生怕歐陽痕祭發現她的不適，強笑，故意扯遠話題，「為什麼要坐這裡？室內不更好嗎？」


  他們坐的位置是露天，頭頂上有支起的帳篷擋雨。歐陽痕祭卻以為坐在外面太冷，導致謝雪塵的不適，連忙說道：「這裡是低碳國家，空氣很清新，特別是早晨的時候，所以我就坐在這裡……沒考慮到你的身子不好意思，要不坐裡面去？」


  「不用了，挺好的。」遠離麥片粥的香氣，讓寒風吹一吹，她的腦袋清醒了幾分，連忙擺手，「吃吧，沒事，可能是沒睡好。」


  就這樣，兩人開始吃起早餐，畫面格外祥和。偶爾抬眸，看見對方的面，便自然地回應一個會心一笑，兩人都不由自主想起曾經兩個人一起吃飯，一陣無言，卻很是開心……雖然最後因為選學校的事情鬧翻。


  「雪塵。」


  歐陽痕祭突然這麼稱呼她，讓謝雪塵很是興奮，他不左一個「冷小姐」右一個「冷小姐」了，是不是還在乎著她？「在。」


  歐陽痕祭看著她臉部表情雖然很正經，但還是掩飾不去那份興奮，這讓歐陽痕祭心裡卻難過幾分，他艱難地開口：「關於萊西的事……我父親的手段，有些惡劣……我代表他對你道歉。」


  謝雪塵怎麼會不知道，這隻不過是歐陽痕祭覺得抱歉罷了，歐陽凱磊絕對沒這個心。她笑道：「沒關係，我不說過了嗎？商場上兵不厭詐，輸了就是輸了，大不了贏回來。你無需對我道歉，就算要道歉我也覺得要他親自道歉，讓後輩為他承擔這些算得了什麼。」


  一語雙關，表面上說的是承擔萊西，背後卻說的是商業聯姻。歐陽痕祭怎麼會聽不出來，只是笑笑。


  謝雪塵卻在意這個「笑笑」，不回應？不說話？難道他就這麼甘願受著？


  麥片粥，謝雪塵吃得格外「艱難」，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那香氣很好聞，可就是聞著不舒服，所以基本上吃一口都要憋一口氣。終於將早餐「了結」完畢。


  歐陽痕祭喚來服務員，正要把兩人的早餐錢付了的時候，謝雪塵卻把替她付的錢塞回歐陽痕祭，自己拿出麥片粥的錢遞給服務員。


  「雪塵。」


  「冷氏還沒到付個早餐錢都不夠的地步。」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了我請的……」


  「你見我答應了嗎？」


  謝雪塵此時的句句話都鋒芒畢露，帶著莫名的怒氣，她想逼，想逼出歐陽痕祭真實的想法。


  很快，她如願。


  可如願的是歐陽痕祭說了他真實的想法，他真實的想法卻不是謝雪塵如願。


  「我沒覺得父親讓我承擔什麼。藤香……她挺好的……」


  謝雪塵零錢都不要，撐開傘直接走人。


  雪蒂德萊夫大道上，就他們兩個人。


  謝雪塵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心裡糾結不已，她討厭歐陽痕祭，真的很討厭！討厭他緊緊相隨的腳步聲，卻害怕腳步聲沒有了。


  她心裡的一個聲音問道：謝雪塵，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吧？現在，你該亮出你那把隨時可以割掉人喉嚨的劍，指向他了。


  可不知為何，又有另一個聲音反駁道：不是的！不是的！痕祭不會這麼想的……他肯定在騙我！

  然後質疑的聲音嗤笑一聲：執迷不悟！


  謝雪塵頓時清醒。


  來到托馬斯的家，托馬斯依舊是那番態度，似乎鐵定了和冷氏杠到底，貌似也註定他會去逆痕。謝雪塵挺不甘心自己那麼多口水費在這個老頭上卻沒嘗到一點兒甜頭，但是她也是沒有耐心的人，待到不到一小時，謝雪塵起身告辭，「托馬斯先生，我先告辭，明天，我還會來的。」


  「冷小姐，我托馬斯也是要你知道，商場中也沒有百分百的勝利。」


  老頭話音未落，摔門聲讓他震了震。


  「歐陽先生，我想你這又是何必。」第三天，托馬斯頂著黑眼圈看著自己辦公桌前的這位少年，「你不是來，嗯……怎麼說呢，搶生意的嗎？現在突然變了，這是要饒了那位冷小姐嗎？噢歐陽先生我比你更了解那位，你若不挫挫那位小姐的銳氣，她可是……」


  「托馬斯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這麼做並不是所謂『饒了』冷小姐，我是另有原因。」歐陽痕祭說著翻開和前天給托馬斯不一樣的文件夾，正翻著敲門聲響起，他笑笑，「托馬斯先生，其實我覺得我這麼做是三方得利。」


  「哼！」托馬斯起身，「那女的到底修鍊了幾輩子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