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黑色天空（1）
「雪蒂德萊夫大道53號哈布斯堡家……就是這裡了。」
黑色高跟皮靴踏步的聲音在整條沒有任何人的大街上格外刺耳，好在沒有多久，便止住了。謝雪塵看了看手上的紙條，再看了看面前的一條巷子，巷子左邊顯示54號，右邊顯示52號，那麼巷子里的屋子就是53號了。由此推斷，謝雪塵收好字條，邁進小巷。
小巷差不多可以容納一個特胖體型的人，而謝雪塵屬於瘦，還有些許偏瘦，所以進去可謂是「綽綽有餘」。l市是m國的首都，常年潮濕，天都是霧蒙蒙的，隨時要下雨的樣子，所以這條陰暗的小巷十分潮濕，青石板地還有個大凹凼，而大凹凼里是滿滿的水，看樣子是小巷上空旁邊的屋檐一直流水形成的。謝雪塵越過大凹凼，險些站不穩，只是有驚無險，舒了口氣，再走向前，一扇破舊的鐵門映入眼帘。
鐵門多半都生了銹，謝雪塵的手本來就冰涼，也不好像平時敲門那般用手指骨敲。一個手掌敲上去，鐵門發出的聲音格外刺耳。謝雪塵顯然是被嚇了一跳，但見裡面也什麼動靜，只得繼續敲。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
「哪個混賬小子敲門？沒看見我的門破得不成樣子啦？再敲再敲，讓我吹西北風啊？！」
聽見裡面那沙啞，純粹跟唱破音似的一口m語腔，謝雪塵嘴角忍不住抽搐，那手也跟唱反調似的，又猛地來幾錘，彷彿在回應說：就是要讓你吹西北風，咋地咋地？
果然，這幾錘的效果很快有了反應，鐵門發出瘮人的聲音，一個小鬍子被吹得一揚一揚的糟老頭，沒錯，在謝雪塵眼裡就是一個糟老頭，一身邋邋遢遢地出現。那神情典型的「打擾我做好事」的模樣，特別是見到謝雪塵，語氣惡狠狠的：「幹什麼？幹什麼？新顧客是不是？聽過我名聲不知道這個時候不待客的啊？別仗著自個有錢拽得更個二百五似的，來我這裡是求我辦事，用錢說話滾遠點！」說完就要關鐵門。
說時遲那時快，謝雪塵連忙撐住關到一半的門，這時她也忍不住打量這個糟老頭，嗯……比她矮，還矮得不止那麼一點，白髮卷的卷直的直，那模樣讓謝雪塵忍不住笑。不過她知道正事重要，在糟老頭開口之前收斂笑容，正經道：「先生，從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們西方服務業在你們那一代八成就代表著坍塌的開始。而且，我相信新顧客會光臨你這裡聽聞的名聲絕非你的技術，而是你的脾氣。」
「噢小女孩，西方服務業比不上a洲，不要和我講什麼服務理念，現在是下午茶時間懂？我的脾氣見識了吧？見識就該滾了吧？」糟老頭說個話跟開炮似的，最後還想來個瀟洒甩門給謝雪塵一個gameover，可惜……力氣比不上謝雪塵。
謝雪塵對此只是撇撇嘴：「下午茶時間？你睡大覺吧？嗯，脾氣見識了，特別臭，讓我恨不得把你揍扁。至於滾……」謝雪塵此時也不擔心糟老頭會關門來給她一個閉門羹，鬆開手，微微鞠躬，「托馬斯·哈布斯堡先生，雖說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相對你而言我並非新顧客。我在這裡沒什麼名聲，做個自我介紹吧。我來自z國g市，z姓一個字冷，名黎雪，冷峰之女。」
自我介紹完畢，謝雪塵對糟老頭，也就是哈布斯堡·托馬斯做了個挑眉：這些還滾？
果然，托馬斯對她前面的自我介紹無動於衷，卻被後面四字給驚得嘴巴可以塞下一個蘋果。
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托馬斯恢復先前的模樣，雖不說滾，但態度也好不到哪裡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一手橫攔在門口，一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的架勢。
謝雪塵倒是無所謂，她往裡面望望，亂七八糟，謝雪塵嘆了口氣，手輕輕一推託馬斯往後打了個踉蹌，待他回過神來，謝雪塵已經在屋子裡「參觀」起來。
「你……」托馬斯氣得吹鬍子，「z國人學的禮儀都死哪裡去了？！特別是你們冷家的混蛋，把我們這些攪和地現在才安寧！幹嘛，這時看我們安寧下來了又來攪局？！」
這托馬斯大吼這一段話就已經氣喘吁吁了，而之後……依然一片寧靜。
謝雪塵參觀這屋裡的東西，破舊的沙發，還有堆滿花了沒幾筆的稿紙的辦公桌，沒個電視啊什麼的，廚房臟碗似乎都要頂天了。謝雪塵似乎參觀完畢的樣子，再看向托馬斯，「我說，你再怎麼淪落也沒必要這個樣子吧？現在又不是趕時代的時候，你一個老頭子裝什麼宅男？」
托馬斯又開始吹鬍子了：「哼，什麼趕時代，老子現在就這處境，你家老爺子派你來看笑話嗎？那你繼續。」說完，他一屁股坐在破舊的沙發上。
謝雪塵一下子笑了起來，他直瞪她：「小丫頭你笑什麼笑。」
「我笑你和那mr。森有什麼區別。」謝雪塵如實回答，繼續翻著他辦公桌上的手稿。
「別翻！這些是上天賜予我的禮物！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看？！」他見狀連忙上前攔住謝雪塵，但似乎覺得自己力氣比不過謝雪塵，縮回手一下子坐到辦公桌后的辦公椅上，兩隻腳翹到辦公桌上，「別拿我和mr。森比，那傢伙真夠倒霉，從小教你鋼琴，到現在，哼，墳墓都沒落一個吧。」
「放心好了，父親把他葬到高級墓園了，你這點沒有意料到。」謝雪塵背對著托馬斯，「還有，托馬斯先生，別讓你的臭腳污染了上天賜予你的禮物。」
「你！」托馬斯想說什麼，但覺得謝雪塵說得對，把腳放下，冷哼一聲，「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話我還是懂的，快說，我還要睡覺。」
謝雪塵瞟了托馬斯一眼，轉過身坐在辦公室前的椅子上，「即使就像你們所說，mr。森跟隨冷氏去了z國沒得到什麼好下場，但是他把他一手的鋼琴技術傳授了更多有才能的人，而你呢？托馬斯·哈布斯堡，整天窩在這個『乞丐窩』，把上天賜予你的禮物獨享？你認為這禮物你獨享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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